“嗯，你既然已經是我的人，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還是遠一點吧。”

林鶯時一愣，“不三”肯定是指的陸九昭沒跑了，那“不四”是誰？

不過現在倆人剛親熱過，打破砂鍋問到底也不合適，反正以后日子還長著呢。

她想就此作罷可宋懷恩不許，那嚴肅的表情好似在交待臨終遺言，還沒完沒了了。

“以后你要謹言慎行，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咱們府里的顏面……”

林鶯時無語凝噎，呆呆地望著床幔，早知道親個嘴能親出來這么多事端，她就不親了。

再說了，她是被強吻的那個，也是受害者，只不過是被親得意亂情迷了，不由自主地扭了兩下。

看她神游天外的樣子，宋懷恩語調加重：“別的事情我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絕對不能招蜂引蝶……”

他說了很多，林鶯時只當催眠曲聽，沒一會就昏昏欲睡了。

“起來了，給我寬衣？”

林鶯時還沒睜眼，柳眉緊蹙：“你是什么時候殘疾的？”

“別人家的夫人不到寅時就起來操持家務了。”他想改改林鶯時四肢不勤的惡習，整天懶洋洋的，沒有一點精氣神。

她翻了身換了個舒服的睡姿：“那你就把別人家的夫人娶進門，反正強取豪奪你也比較擅長，你相中哪家夫人了，我去給你下聘，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給你做小，要是不愿意的話，我就退位讓賢。”

她眼屎都沒洗干凈，口齒倒是伶俐得很。

有賜婚如夫人的圣旨在先，宋懷恩害怕她故技重施，立馬慫了：“我走了，你睡吧。”在家睡覺總比惹事生非強。

他跟張麗燕是陛下賜婚，休了張麗燕自然要過陛下那一關，只能把孩子并非自己骨肉的事情和盤托出，被陛下嘲笑了好多天。

林鶯時也沒有睡多久，就被蟲鳴聲吵醒了。

春天萬物復蘇，又到了動物交配……呸！她對銅鏡里的自己翻了個大白眼。

春意盎然，草茸茸，柳松松，她想到的竟然是交配，也太不像話了。

“夫人，你一個人小聲嘀咕什么？”

東籬走過來給她梳頭，固定好發髻，匆忙跑到院子里折了兩支鴨黃色的迎春花插在銀器花筒釵里。

“人比花嬌。”她由衷感慨，怪不得端公爺由著夫人放肆，心里無論憋著這么大的火氣，只要看到夫人這張臉就全消了。

“別看了，哈喇子都快流我臉上了。”

東籬聽出來她的調侃，也跟著笑：“夫人，你長得真是美若天仙，我要是有你萬分之一好看就好了，那我就不愁嫁了。”

透著銅鏡，林鶯時細細端詳東籬，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丫鬟長相，丟進人群中撈不出來的那種，最惹眼的還是那雙眼睛，一看就很機靈。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現在年歲還小，還沒有長開，長開就好看了。”

“真的嗎？”

“真的。”林鶯時睜著眼睛說瞎話，長相這種事情父親媽給的，等東籬長大了，就慢慢接受這種事情了。

天氣暖和，林鶯時也好久沒出門了。

九九這個年紀，對什么事情都好奇，坐在馬車里看得不過癮，林鶯時索性把她抱下來，一邊走一邊逛。

“夫人，小姐好像喜歡這個。”東籬指了指一雙虎頭鞋。

“喜歡就多看兩眼，再說了家里我給她做的虎頭鞋還是新的呢。”

東籬抿了抿唇，小孩子穿虎頭鞋是辟邪的，就夫人做的那虎頭鞋估計能把邪祟給引過來。

“卿卿……”

林鶯時身子一僵，抱著孩子就往馬車的方向走。

她從雞鳴山驛站開始就是用卿卿的假名字，這個男人肯定是她之前認識的人。

那些事情實在算不上光彩，她也不想再回憶一遍。

男人還要往前，被隨行的侍衛攔住。

看著她上了宋府的馬車，張德愣了愣：“許是我認錯了人。”

等林鶯時一行人走遠之后，張德跟旁邊的人打聽：“那女子姓甚名誰？”

“林太傅的女兒林鶯時，現在也是端公爺的夫人。”

“哦，原來如此。”看來自始至終女人一直在騙他，什么兩情相悅，什么永不為妾，都是騙他的。

“她竟然都有孩子了。”  他低聲喃喃。

如果林鶯時跟了其他人，他或許還可以不擇手段，可她跟了宋懷恩，還是明媒正娶的夫人，如今還有孩子傍身。

就算是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亂來。

他初調任到盛京城，還沒站穩腳跟，自然不會跟宋懷恩過不去，這跟自取滅亡沒什么區別。

林鶯時透過窗戶的縫隙，也認出了張德，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張德還算是比較體面的人，應該不會將往日之事大肆宣揚。

再說了宋懷恩的身份地位在這里擺著呢，他要是識相的話也不會糾纏。

“夫人，你跟那人是舊相識嗎？”

“不是。”她矢口否認，過去的事情簡直不堪回首，她像是勾欄瓦舍的妓子一樣獻媚邀寵，就是為了保住清白。

“你一會下去買點云片糕。”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就把東籬打發走。糕點鋪子對面就是一家醫館。

林鶯時的目光剛準備撤回，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女人戴著面巾，可她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張麗燕就是化成灰她都認得出來。

“你去跟著，看看她什么情況。”她對著一個侍衛低聲道。

她七拐八拐拐到了一條巷子里。

“父親……”

張延光短短半個月從尚書大人到平頭百姓，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如今又看到張麗燕手上的的藥包，頓時急了：“家里面都快斷糧了，你還有閑錢買這些？”

張麗燕不甘心道：“就是因為咱們家快吃不起飯了，所以我更好調理好身體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之前懷孕的事情，是她行差踏錯，弄得滿盤皆輸。

不過現在孩子已經沒了，她還有機會。

看著她志得意滿的樣子，張延光冷笑：“你現在已經被宋懷恩趕出來了，你拿什么東山再起？”

“父親，宋懷恩已經知道遇刺的事情是咱們干的，我如今還全須全尾地站在這里，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他對我還是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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