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還有你
男人沉默著撫了撫她的凌亂的云鬢,沉默著去吻上她戰(zhàn)栗的肩膀……好似又變回了之前緘默的大山。
林鶯時緩了好一會,才勉強(qiáng)能言語:“你滾。”
看她已經(jīng)恢復(fù)了,男人眸色暗淡,遲疑地“嗯”了一聲,從她身上爬下來,和她并肩躺著。
她剛剛又哭又叫體力早就消耗殆盡了,沒一會就睡著了。
身旁的男人徹夜未眠。
“你醒了?”
林鶯時睜開一條縫的眼睛又合上,打算繼續(xù)裝睡,昨夜宋懷恩中了藥,神志不清,只要她打死不認(rèn)就行。
她不是這個時代的女人,也沒有那么強(qiáng)的貞操觀念,更不會因為昨天發(fā)生的事情改變自己的初衷。
“別裝睡了,我有話跟你說。”
“我又不聾,你也不是啞巴,有話直說。”
看著一臉不耐煩的女人,宋懷恩無比懷念昨夜那個杏眸含春的女人。
“昨晚……”
“昨晚你跟瘋了一樣,一上來就要抱我,還好我反應(yīng)快,用板凳把你砸暈了。”
她在心里演練了很多遍,對答如流。
“你別騙我了,我都知道。”
肯定是在詐她,林鶯時才不上當(dāng)呢,聳了聳肩膀:“隨便你怎么說吧。”她穿好衣服下床,腿一軟差點一頭栽到床下。
還好宋懷恩一個猴子撈月,把人給撈了回來。
男人手臂上的紗布已經(jīng)被血染紅了,看來昨天晚上沒少在她身上使勁。
她輕咳幾聲,推開男人的胳膊:“放開我。”
“不放,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的。”
聽到這句話,林鶯時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
“你跟岳父在載酒堂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也沒中春藥……”
不僅天塌了,地還陷下去了,林鶯時錯愕地瞪眼:“那你干嘛突然抱我,。”
“你說你不喜歡陸九昭,我太高興了,情不自禁就抱住你了。”他低著頭看起來還有些羞澀。
“那你體溫為什么那么燙?”
“外傷感染,導(dǎo)致高熱。”
林鶯時:“……”一失足成千古恨。
“夫人,咱們既然有了夫妻之實,日后……”
“停,昨天的事情就是一場誤會,咱們就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吧。”
“好。”
林鶯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就這么答應(yīng)了,她都做好跟宋懷恩魚死網(wǎng)破的準(zhǔn)備了。
“那你還不放開我?”她輕搡著男人的肩膀。
“不著急,我難得休沐,你再陪我睡一會。”
林鶯時慢吞吞地把自己塞到被子里,蒙上頭不去看他。
“你為什么不喜歡陸九昭?”話里帶著輕蔑,好似一個常勝將軍在嘲笑手下敗將。
她都不知道宋懷恩哪來的底氣:“我不喜歡他,也不喜歡你,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還有,以后不許偷聽我和父親說話。”
“我沒偷聽。”
“嗯?”
“林府的管家是我的人。”
林鶯時:“……還有誰是你的人?”
男人低頭沉吟片刻,似乎在回想,隨后壓低了聲音:“還有你。”眼底好似藏著一簇繁光。
林鶯時的心尖尖好像被什么東西掐了一下,又酥又麻。
她低頭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不是昨晚那件了。
“你給我換的衣服?”
“嗯,我總不能讓你穿著臟衣服睡覺吧。”男人別有深意地盯著她。
林鶯時又羞又氣,又無可奈何,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糾結(jié)這種細(xì)枝末節(jié)也沒意思了,她長嘆一聲。
發(fā)生了這檔子事情,想要徹底擺脫宋懷恩就更難了。
宋懷恩忽視掉她的長吁短嘆,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你什么時候去找陸九昭說清楚?你要是不好意思開口的話,我可以替你去。”
“那倒不必。”
宋懷恩單方面跟她膩歪了一上午,起來剛好用午膳。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男人戀戀不舍地松開她的腰。
用過午膳,宋懷恩來到載酒堂,發(fā)現(xiàn)明堂掛著的《松鶴延年圖》已經(jīng)被替換下來了。
他又想到了陸九昭愿意以玉佩易畫的事情,只覺得那幅畫有古怪。
“端公爺,那幅畫是老太爺畫的。”李管家環(huán)顧四周,壓低了聲音道。
難怪!
那他當(dāng)著陸九昭的面,說畫工粗鄙,難登大雅之堂,林明川應(yīng)該不會生氣吧?
他忍不住向李管家求證。
“老太爺為了這件事慪氣呢,都好幾天了。”
管家的話擊碎了宋懷恩所有的希望。
“端公爺,你要是想補(bǔ)救,有的是辦法,老太爺最傾慕的書法家是歐陽先生,如果能讓歐陽先生在老太爺畫上題詞,那老太爺肯定樂得合不攏嘴。”
他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歐陽先生四處云游,居無定所……”
“《松鶴延年圖》如今在何處。”要是他連一個云游在外書法家都找不到,這個首輔也是白當(dāng)了。
“就在庫房,小的這就拿過來。”
不到三天,提過詞的畫軸就被八百里加急送過來了。
一路上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馬,沿途的驛丞還以為是從邊關(guān)那邊來公文呢。
載酒堂內(nèi),眾人對著那幅《松鶴延年圖》交口稱道,尤其是宋懷恩彩虹屁不絕如縷……
在這一刻, 林鶯時突然理解了嘉靖帝,畢竟誰不喜歡聽歌功頌德呢。
有一說一,宋懷恩當(dāng)初的評價也沒錯,她祖父在詩畫方面的確缺少一點慧根,在她看來經(jīng)過歐陽先生的鐵筆銀鉤修飾之后,就是一個鑲著金邊的屎盆子。
她看了一眼夸得眉飛色舞的男人,嘖嘖嘴,還真是難為他了。
到最后,宋懷恩都給林明川夸得飄飄然了,還提筆在歐陽先生的題詞旁邊補(bǔ)了兩句詩。
林鶯時腦子里快速蹦出來“狗尾續(xù)貂”。
“祖父,你這兩筆可謂是畫龍點睛。”宋懷恩驚為天人地看向林明川。
“一般般,我跟歐陽先生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拍馬不及。”
“祖父,你也太過自謙了,歐陽先生說等改日還要來拜訪你呢。”
林鶯時只覺得宋懷恩過于聒噪,像是有幾百只麻雀一樣,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溜了。
很快到了用午膳的時間。
“祖父,你請用。”宋懷恩特意讓丫鬟把胡椒醋鮮蝦放到林明川的面前。
“子期,有心了。”
三個人侃侃而談,從朝野之爭到冤假錯案,林鶯時竟然插不進(jìn)去,好似自己才是外人一樣。
宋懷恩游刃有余地討好著林居易和林明川,還能抽空給林鶯時盛湯夾菜。
午膳之后,兩個人一起離開在飯廳。
“你一直盯著我做什么?”
“我在想你的臉皮有多厚?”
宋懷恩哼笑一聲,表情輕佻:“如你所愿。”
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手就被男人捉住貼著側(cè)臉。
身旁的東籬笑著跑開了,回廊之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下人,她可不像宋懷恩沒臉沒皮不知道害臊。
“摸出來有多厚了嗎?”男人笑著調(diào)侃,“要是沒有的話繼續(xù)摸,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她臉頰害羞,胡亂地點點頭,像是掙脫樊籠的金絲雀撲棱著翅膀飛遠(yuǎn)了,就連流蘇釵都跑掉了。
宋懷恩撿起地上的流蘇釵,雙手背在身后,踱著步追過去。
“夫人,你東西掉了。”
“不要了。”她悶悶地回了一句。
宋懷恩走到她跟前,不由分說地將釵子插簪到她鬢間,還瞇著眼睛欣賞了好一會。
那充滿占有欲的眼神讓林鶯時很不舒服,不就是有過肌膚之親而已,這男人怎么一副吃定她的樣子。
“你離我遠(yuǎn)一點,我不喜歡油嘴滑舌的男人。”她必須要糾正宋懷恩這種離譜的思想。
“不喜歡油嘴滑舌,那天晚上你還抱著我親,我躲開你還呵斥我。”
男人的語調(diào)聽起來可憐兮兮的,好似癡情女在痛斥薄情郎,她就是那個提上裙子就不認(rèn)人的“薄情郎”。
“你冷靜一點,那天晚上的事情就是一場誤會,我有錯,你也有錯,咱們各退一步,就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行不行。”
“你是要始亂終棄,拋夫棄女嗎?”
林鶯時一愣,這還是那個寡言少語的大佞臣嗎?現(xiàn)在怎么變成得這么啰嗦,尤其是當(dāng)著她父親和祖父的面,簡直比老嫂子還能說。
“算不上拋夫棄女,嫁給你非我本意。”
“所以我給你寫了休書,放你自由,你能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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