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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救人


京城是整個大御最富裕,面積最大的城池,又是天子之城,匯聚了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們,即便到了夜里,街市上依舊熱鬧非凡。

        城東被特意劃出了一片地方,專門提供給各地商人經(jīng)商,這里店鋪林立,品類豐富到足以將人們的衣食住行通通包攬。

        蘇堪年點名要吃的陽春面,面館在大街的中間位置,是一家很多年的老店了,因為味道好,京城當?shù)卮蠖鄶?shù)人都是這家店的常客。

        鄭琋到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亥時,面館里還有幾桌客人在吃面,聽他們說話的內(nèi)容,都是附近商鋪的掌柜,夜里打烊了過來吃點夜宵。

        面館里忙活的是一對年輕的夫妻,其中的妻子看到鄭琋進來,笑著招呼:“姑娘,吃什么面?”

        “陽春面,我?guī)ё摺!编崿N回答。

        “好嘞,您稍等。”

        老板娘朝后廚的方向喊了一聲,然后甩著肩上的布巾擦了擦離鄭琋最近的凳子,“你先坐下等等,很快就好。”

        鄭琋點了點頭,在凳子上坐下。

        這時外面又進來幾人,老板娘繼續(xù)忙活著。

        鄭琋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只需要抬起頭,就能將整個面館收入眼中。

        空氣中飄著濃郁的面香,她本來是不餓的,可現(xiàn)在也被勾起了饞蟲,于是招招手,讓算賬的老板又加了碗面。

        面館的效率很高,鄭琋等了沒一會兒,面就做好,被老板娘送了過來。

        外帶的面,食盒和碗是要交押金的。鄭琋付了錢,提著食盒走出面館,大街兩側(cè)掛滿了燈籠,很多商鋪都在關(guān)門,外面的燭火卻不熄,照的街面燈火通明。

        踩著亮光走了一段路,正碰上一名老人,挑著裝了蜜餞的竹籃打算回家。

        鄭琋叫住他,“蜜餞怎么賣?”

        老人停步,笑著回答,“原本是五文錢一包的,不出意外姑娘就是今天最后一位客人了,收你三文就行。”

        說著,他彎腰從籃子里拿出一包蜜餞遞給了鄭琋。

        鄭琋伸手接過,給了他五個銅板,“夜深了,老人家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

        老人看著掌心的銅板,猶豫著要還回兩個,可是鄭琋不收。

        “好吧,那就多謝姑娘了。”

        鄭琋笑了笑,沒再說話,轉(zhuǎn)身離開了。

        途徑一處無人的巷弄,黑暗中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響,鄭琋的耳朵動了動,停下了腳步。

        巷子里,被捂住口鼻無法發(fā)出聲音的柳襄景睜大了眼睛,他拼命掙扎,試圖從鉗制住他的人手中脫困而出。

        卻無奈背后的人體型健碩,力氣特別大,任他如何使勁,都無法掰開他的手掌。

        難不成我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

        柳襄景心中凄惶,眼淚都憋出來了。想他堂堂朔州第一才子,第一次來京城就死于非命,未免太可惜了些。

        他還沒有在會試中一鳴驚人呢?!

        柳襄景感受著緊貼在自己脖頸上的冰涼利器,淚眼朦朧地看著巷子口那道模糊身影,祈禱自己眼下唯一的希望能發(fā)現(xiàn)自己。

        可是眼見那人停下腳步?jīng)]多久就又邁步離開,柳襄景一顆心沉到了湖底。

        完了,沒救了,我命休矣。

        已經(jīng)做好準備閉眼等死,柳襄景就聽到耳邊一陣急速風(fēng)聲,然后就是“嘭”的一聲,有什么東西在自己身后的墻面上炸開。

        力道之大,以至于從墻面上震落許多磚土,飄飄灑灑迷的人睜不開眼。

        身后禁錮自己的力量陡然消失,柳襄景愣愣地轉(zhuǎn)過身看去,就見剛剛那個劫持他的人像被什么沉重的東西狠狠撞了,后背緊貼在墻上,頭聳拉著,人已經(jīng)昏迷過去。

        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正中間插著一根樹枝一樣的東西。

        柳襄景情不自禁走進了兩步,借著月光看清了那東西的全貌,認出來那是支竹筷。

        “你沒事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柳襄景一大跳,他的身子猛地一顫,下意識也貼到了墻上。

        順著聲音來源抬起頭,鄭琋提著食盒蹲在墻上,正擔憂地看著他。

        見柳襄景看過來,她從容站起身,一躍跳到地面上,落地時衣袖翩翩,一點動靜都沒有發(fā)出。

        明月高懸,黑衣女子從天而降,清冷的光暈打在她的側(cè)臉,在夜里更顯深邃的眉眼精致如畫,閃著柔和的光一樣,深深印刻在柳襄景心上。

        “你受傷了。”

        問話沒有得到回應(yīng),鄭琋就又走近了幾步,看到了柳襄景脖子上的血痕,便開口提醒他,“如果嚴重的話,你最好趕緊去看大夫。”

        “啊?哦!”柳襄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睛卻放在鄭琋身上,一轉(zhuǎn)不轉(zhuǎn)。

        “那個要殺你的人是誰?你要去報官嗎?”鄭琋在宿金縣城幫衙門抓了幾年罪犯,遇到這種情況就忍不住尋根問底。

        “他嗎?我不認識他。”

        “那他為什么要殺你?”

        “我也不知道。”柳襄景說著,突然一笑,“可能是哪個書院的學(xué)生嫉妒我的才華,看不慣我,所以才會買兇害我。”

        鄭琋聞言皺了皺眉,“你也是上京書院的?”

        “我不是,我是朔州書院的,是進京參加會試的舉子,和他們可不是一路人。”

        “是嗎?”鄭琋四處看了下,說:“既然有人要殺你,肯定是你在不知道的時候得罪了人,沒查清之前,你一直都會有危險,現(xiàn)在夜已深,你再呆在外面不安全。”

        柳襄景有些不好意思,“你是要送我回住處嗎?”

        鄭琋搖了搖頭,把手里的食盒往上提了提,“我還有事。你從巷子里出去,沿著大街往人多的地方走,城防營派出的有夜巡的士兵,你可以找他們幫忙。”

        說著,她指著墻角昏過去的殺手,補充道:“帶著他一起,城防營的人可能會從他嘴里問出什么。”

        柳襄景眨了眨眼,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看著自己身側(cè)的大塊頭,“我,我怎么帶他過去?”

        鄭琋看了看柳襄景的清瘦身板,又看了看地上殺手的身形,思索了一下,淡淡開口,“從地上拖過去。”

        柳襄景試探著彎腰拔了下釘在大塊頭手上的竹筷,拔不動。

        他剛想搖頭說我不行,回過頭就看到鄭琋轉(zhuǎn)身,以為她要走,趕緊跑上前,伸著手想要拉住她的衣袖。

        鄭琋微微側(cè)身躲過,疑惑地看向柳襄景,“你做什么?”

        柳襄景一臉委屈,“別丟下我,我,我怕還有危險……”

        鄭琋無可奈何,只能和他解釋,“我不走遠,只是到巷口看看有沒有人經(jīng)過……算了,還是我陪你走一趟吧。”

        說著,她把手里的食盒往柳襄景懷里一放,然后走到那殺手身旁,拔出竹筷,提起他的衣領(lǐng),半提半拖地往巷子外面走。

        走到柳襄景面前,看他還在抱著食盒發(fā)呆,眼神詢問:還不走?

        “哦哦,走!”

        柳襄景回過神來,趕緊跟了上去。

        從巷子里出來,不遠處就是燈火通明的大街,雖然人已經(jīng)不多,但是久違的人聲還是讓柳襄景真真切切有了死里逃生的感覺。

        不顧旁人震驚看向他們的眼神,柳襄景快走幾步與鄭琋并肩,側(cè)頭看著鄭琋,“今天多謝你救了我,不然我可能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不用謝,順手而為而已,就算是換了其他人,遇到這種事也會出手幫忙的。”

        “可是世上那么人,我偏偏遇上了你。”柳襄景這句話的聲音很低。

        但是以鄭琋的耳力,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這很正常。”她的神色如舊,似乎是完全沒聽出柳襄景話中的深意,“畢竟當時路過巷口的就只有我一個人。”

        柳襄景:“……”

        默默抱緊懷里的食盒。

        走在街上沒多久,他們就遇到了巡視的城防營士兵。

        巧的是,今晚帶隊值夜的人正是寧覺。

        對此,鄭琋更是毫無顧忌地就將依然昏迷不醒的殺手和柳襄景一起交給了寧覺。

        臨分別之際,柳襄景很是依依不舍,躊躇了許久,終于又走到鄭琋面前,先是說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說:“救命之恩畢生難忘,姑娘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鄭琋注意到柳襄景這句話問出來后,寧覺的注意力也放到了自己身上,但她想了想,還是如實說了自己的名字。

        她今晚從救人開始,到當街拖著殺手行走,最后再直接和寧覺打交道,就沒想著遮遮掩掩。

        等她回到蘇家祠堂,就看到蘇堪年躺在地上,右手放在腹部,一臉虛弱的模樣。

        “你終于回來了。”

        鄭琋懶得陪他演戲,直接把食盒放在地上,打開,端出自己的那碗面來。

        雖然在外面耽擱太久面已經(jīng)涼了,但她挑起一筷子嘗了下,覺得還不錯,暗嘆人家怪不得能把店開那么多年。

        蘇堪年見鄭琋不理他,很快就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伸著脖子往食盒里看了一眼,樂得眉開眼笑,“我還以為沒我的份,只能看著你吃呢。”

        看到面碗旁還放著一個油紙包,他打開一看,更是開心,“竟然還有蜜餞!”

        鄭琋白了他一眼,“我沒那么缺德。”

        “所以你是個好人。”蘇堪年到食盒里去翻筷子,半晌疑惑開口,“怎么只有一支?”

        鄭琋吃面的動作一頓,然后又恢復(fù)如常,“我拿去救人了。”

        “拿筷子救人?”蘇堪年一臉‘你在開什么玩笑’的表情,“粗心忘帶了就直說,我又不會嘲笑你,干嘛要騙我呢?”

        于是鄭琋就把遇到柳襄景的事情說了出來。

        蘇堪年一邊找可以替代筷子的東西一邊聽,終于在角落里翻出一支毛筆,上好的狼毫被他拔的干干凈凈,只剩一根光禿禿的筆桿。

        “在京城里殺人?那書生肯定惹了什么大人物,也是他命好遇到你了,不然死了多冤。”

        敢在京城犯事的人,要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亡命之徒,要不就是位高權(quán)重有背景,即便事發(fā)也有人幫忙遮掩。

        總而言之,這兩種人,不管柳襄景惹了哪一方,事情都沒那么簡單平息。

        蘇堪年“呼嚕呼嚕”津津有味地吃著面,心滿意足地喟嘆一聲,然后接著說:“不過你也不用太在意,既然你把人交到了寧覺手上,那大概是不會再出問題。寧覺那小子,雖然腦子一根筋,但優(yōu)點是人正直,我能推測出來的東西他肯定也都清楚,所以他會好好保護那書生的。”

        同一時間,城防營地牢。

        寧覺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暗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地里說自己壞話。

        抬起頭,手指撫過馬鞭,開口時的語氣漫不經(jīng)心,“既然醒過來了,那就睜開眼,只是按例問幾個問題而已,別逼我用刑。”

        被綁在木架上的大塊頭眼皮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

        他似乎是剛發(fā)現(xiàn)自己周遭的情景,眼神中滿是驚恐,“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里?你是什么人?你對我做了什么?!”

        寧覺伸出手指示意他閉嘴,“小花招都給我先收起來,現(xiàn)在是我在問你問題。”

        “是誰指使你去殺柳襄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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