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女孩打開水龍頭,嘩嘩清水流淌而下,她雙手微屈著并攏,做出盛水的手勢,感受著水流啪擊手心的感覺。
啪嗒啪嗒,
水柱砸在自己手心,濺得水花飛舞。
十分真實的感覺。
凝視半響,她像個提線木偶,一幀一幀,捧了勺水蓋在臉上,水珠沿著精致的面部線條滑落,她十分享受這種真實的清醒的感覺,仰面深深吸了一口空氣。
將抹勻的洗面奶洗凈后,凝視著鏡中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自己。
她站得筆直,兩邊嘴角一點一點拉扯開,蕩開一抹笑容。
“學姐!
語氣感到已經十分到位了,但是笑容貌似差點意思。
她回歸到自己原本的狀態,鏡中的人眸色灰暗無神,嘴角又一次緩緩伸延,露出齊整的八顆牙齒,
“學姐。”
頓時收斂笑容,眉目緊鎖,腦海中一直盤旋著一個聲音:不是自己要的感覺,不是自己要的感覺。
“辭寶,是你在廁所嗎?”門外,傳來一道女聲,含含糊糊,像沒睡醒。
季辭把洗手池收拾干凈,帶著自己的洗臉盆出來,綻放一抹微笑:“全寶,早上好呀!
蔣雙全揉了揉眼睛,本來還沒怎么注意她,這一問候讓她詫異回眸,半瞇著眼:“啥時候這么熱情了!
季辭僵愣,默了會兒,回過頭來,笑:“難道我平時不這么熱情嗎?”
“熱!”蔣雙全重重點頭,半只腳跨進洗手間,“你說的也對,我們宿舍平時好像就你最禮貌!
季辭背過身,露出一絲竊笑。
“禮貌君,我還想睡一會兒回籠覺,你幫我帶一份早餐唄!笔Y雙全走進去又出來,想起這一茬忙露出星星眼。
季辭眉眼一鎖,回過身來,冷冷道:“為什么?你已經起來了。”
“......”蔣雙全陡然被這冷冷氣勢嚇了一跳,以為是她們幾個一而再再而三讓人幫忙帶早操被反噬了,歉疚道:“我還沒睡醒嘛...好辭寶,你起的早呀,拜托你了,寢室衛生我一個人搞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
寢室衛生分兩組,她和季辭一組,隔天輪換一次,這個交換怎么著應該也很誠懇了吧。
季辭神色緩和下來,“好!
“剛才,”默了一會兒,終于憋出這三個了不得的字眼:“對不起!
“......”蔣雙全驚訝了下下,飛速擺手:“沒事沒事,我們經常打打鬧鬧的,我都沒放在心上!
季辭點點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
“哇塞!辭寶你竟然買了三食堂的海鮮面。”于果拆開包裝袋,美美地嘗了一口,一口蟹肉嚼在嘴里,嚼著嚼著就喪下一張臉:“好貴的,早餐吃這個有點奢侈吧...”
季辭笑道:“沒事,這一頓就當作我請大家的吧。”
“好棒!”于果大聲歡舞,想想不對勁:“咦,你今天怎么回事啊,這么大魚大肉的給咱姐妹安排上,不會有詭吧!”
洗手間的事只有將雙全知情,她下意識地以為自己開了不該開的玩笑讓季辭認真了,便給她打圓場道:“哎呀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辭寶的媽媽是做什么的,昨天我還在新聞上看到了呢。阿姨高升辭寶姐妹們一起慶賀怎么啦。”
于果驚訝地看著季辭:“真的嗎辭寶,阿姨好厲害呀,竟然能上電視!”
季辭笑著點點頭,“還好啦,她在醫院也做了許多年了。”
這個話題了了結束,剩下幾個人忙著吃東西。
季辭掏出書本開始做預習,她發現自己的書本勾勾畫畫的已經到了最后兩個單元,而這節課上的還是五單元的知識點。
周一第一節是美術史,季辭看得頭都疼了,總覺得上面說的東西很拗口,她背不下來。
這一堂課,鐘啟明沒出任何意料地叫到季辭的名字。
季辭愣了好半響,正要說不會,蔣雙全的書本蹭蹭蹭往她這兒挪過來,拼命給她做口型。
課前季辭多少做了會兒預習,一下被叫到名字沒做好準備,經蔣雙全一提醒立馬會意,半流暢地說出來。
“不錯!辩妴⒚魇疽馑聛怼
一落座,蔣雙全立馬拉著她耳語:“哎呀你真是,幸好你答出來了,要不然學姐又要回去給你上課了吧!
“學姐?”季辭瞇了瞇眼,詫異道。
“對啊,你還沒看到啊,學姐今天又來我們教室蹭課啦!”
聞言,季辭慌忙左顧右看,終于在最后排的位置看到了她熟悉的學姐。
看過去的第一眼少女并沒有垂眸看書,也沒有看講臺,而是直直望著她這個方向,神色比較嚴肅,見她回過頭,淺淺地勻出一抹笑容。
季辭癡癡地看著,心跳彷佛錯漏了半拍,久久沒有從學姐對她露出的微笑中緩過神來。
接下來的一整節課,她都陶醉于那一幕。
快樂遠遠沒有結束,下課后,手機震了震,彈出信息窗口,看著屏幕上的解鎖字樣,她眼底閃過一瞬間的迷茫。而后想到了什么,緩緩比出自己的大拇指,摁在屏幕指紋上。
解鎖成功!
她欣喜地進入聊天界面,備注顯示著大白兔,上劃有很多條聊天記錄,每天都有。她心中暗暗揣摩著自己發出的話的語氣。
剛才發來了一條新信息:
【今天一起去吃午飯嗎?】
季辭難掩激動,雙手顫抖著回了一個“好”字。
她一直亮著手機屏幕,連頁面都沒換一下,直勾勾地盯著,等著對方的消息。
終于,來了:
【我下節有課,你等我嗎?】
季辭微笑著回:【嗯,等你!】
大白兔:【那好,老地方見。】
季辭緊鎖眉頭,
老地方?是哪里?
顯然求助別人不現實,她往上翻拉聊天記錄,終于知道了和老地方有關的訊息-----操場上方正中心的一顆槐樹下。
中午,季辭在“老地方”待了好久。
和學姐約定見面是十二點過十分,而她十一點過半就來了,生怕讓學姐久等。來了幾十分鐘理了數不清多少次衣襟。但仔細想想這些細節是“她”過于在意了,學姐應該不可能看的吧。道理都懂,但她還是無法繞出自己的心理誤區。
終于,學姐來了。
遠遠的看到她的身影,季辭由衷地露出微笑。
“等很久了嗎?”學姐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肩膀,眉眼彎彎的,很好看。
季辭受寵若驚,回過神來,一眨不眨地盯著白月璃,搖搖頭,“沒有!
“你今天好了嗎?”路上,白月璃閑聊著,笑道:“看你上課狀態好像不怎么好。”
季辭恍然,想要矢口否認的,轉念一想,點點頭,“還有一點不舒服!
白月璃說:“那一會兒上校醫室看看嗎?”
“不用了!奔巨o推辭道,“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你看我,不是很精神嗎!
說著還別出心裁地轉了轉,讓檢查身子。
白月璃見她現在的精神氣確實比較好,笑了笑,沒再堅持。
·
午間,兩人找了一間空教室自習。
畢竟是對情侶,原來自習也不會立馬投入狀態,總要交流下今天發生的事或者甜甜膩膩一番才開始干正事。
白月璃發現季辭今天沒有那么喜歡碰她,以往要么玩玩手看看相,要么貼上來蹭蹭蹭,還有就是玩她的頭發。
而季辭今天正經的不像話,使得白月璃沒這么喜歡搞這些小動作的人都無聊了,見人已經翻開英語書兀自看著,便主動湊過去,挽著她的胳膊。
觸弄到她的那一瞬,季辭不自然地顫了一下。
這份慌亂將白月璃的笑容定在臉上,怔怔看了她一會兒,而后,僵笑了下,手慢慢收了回來。
季辭將這一切一幀不落的目睹到,知她自己讓學姐發現不對勁,忙靠過去,用剛才白月璃挽她的手勢,插入她的臂彎中。
白月璃已經沒有先前那般熱情了,表情淡淡,沒有掀起過多反應,既不推開也不接納,任憑她挽著自己。
這個小插曲之后,兩人沒怎么說過話。
季辭看著英語書不敢讀出聲來,她有轉筆的習慣,盡管在記單詞,也忍不住掏出筆來轉悠,偶爾會用來做做標記。
白月璃一目十行看完書上的知識點,若是平時可能會倒回去多看幾遍,或者和季辭聊聊天,順帶著指點她一些問題。今天她卻沒什么心思,季辭在學習,她不想打擾她。
便無聊地撐著頭,打量著今天一聲不吭的季辭。
目光落在她的握筆姿勢上。
久久地凝視了一會兒,那人發覺到有雙眼睛在看著她,慌忙地回過頭來。
白月璃瞬時綻放一個淺淺的笑容,那人看了之后,微微怔神,而后也跟著笑,道:“學姐,你看著我做什么!
白月璃笑著搖搖頭,并沒有將剛剛升起的困惑和她坦白。
從這一刻開始,她發現自己抑制不住的去留意季辭或多或少存在的問題。有些或許是以前就存在的,她看到過所以有印象,有些則是現在憑空冒出來的。
正好這幾天有一個辯論賽,她忙于排練無心想季辭的事情。
但關心她已經是融入血液中的習慣,到了晚上,她會利用閑暇時間和季辭聊天,內容和往常無異,對方接的都很好,不像現實中那樣給她一股陌生的感覺。
自從和季辭交往之后,但凡她們身在同一座城市,她的發熱期就沒在用過抑制劑,而這個月,她又用上了久違的針筒。
這天,季辭主動給她發來信息,問是不是她的發熱期要到了,需不需要她幫忙。
白月璃不知道怎么回,由著這條信息空落落地在那兒劃到底也劃不出新消息。
對方見她沒回,又發來兩條,白月璃終于克制不住,在屏幕上敲了兩個字。
【好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為什么要躲著季辭,總之,只要和她相處,給她的感覺就很奇怪。
其實很早以前季辭就給她打過類似事情的預防針。
她心里的天枰已經不知不覺往另一邊傾斜了,只是一直不想承認罷了。
這兩天季辭一再提出要幫她做標記,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么辦,對著這個聯系人這個名字她無法做到三番五次的拒絕。
中午去食堂的時候,白月璃意外碰見了季辭的兩個室友。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們兩個應該是于果和丁一楠。
她坐在她們后邊的一排,兩個alpha背對她不知道她就在后面。
于果:“我就說這段時間洗衣液怎么越來越少了,搞半天是被辭寶用了!
丁一楠:“這你都知道,我記的你兩用的不都是薰衣草嘛,反正我是搞不清,拿錯也正常吧!
于果:“不啊,因為她洗衣服洗的多,還是用的洗衣機,那分量不一下就掂量出來了嘛。哎,算了,我不好意思和她提。平時吃她這么多東西,幾瓶洗衣液的錢都吃出來了!
丁一楠:“這有什么不能說的,辭寶又不是這種人,搞錯了很正常啊!
兩個女聲關于季辭的談話到此為止,很快便天南地北地聊起了其他事。
而白月璃深吸口氣,心中已然已經有了決斷。
約定標記那天,季辭早早等在相約的地點。
她心里很是忐忑,她是個alpha,可是屬于她的標記還從來沒有到來過,盡管身體已經體驗過了,可...對她而言并不是真實觸碰的感覺,只有看到某些勾起人欲望的圖片時才會讓身體發出曾經被慰撫過的訊號。
她的身體明明體驗過,可這樣的回憶她
卻一片空白。
本不想這樣著急的。
她已經用力在學習了,可是力不從心的感覺時時刻刻傍身于她。
門開了。
季辭一眼望向門口,少女逆著光向她一步一步走來,身影纖長,體態柔美,柔順的頭發被風吹得飛揚,她的心撲通撲通狂跳不止。
“學姐!”
學姐和以前相比真的一點也沒變,硬要說哪里變了,那就是變得更成熟更知性,在北一時她還帶著一絲學生的稚氣,現在,越來越有O味了。
白月璃的神色說不上多好,聽著熟悉的聲音喚這兩個字,卻一點也沒有原來讓她心動的感覺。
清冷地笑了笑,就站在這人的對立面,等著她自己過來。
季辭蕩開一抹自己練習了很久的笑容,“學姐。”
至今,她的腦海中依然會回想起在空教室的動作,學姐牽了她一下,因為從沒有這么近距離地與學姐接觸過,所以一時慌亂讓學姐產生了懷疑。這些天,她反復練習那個動作,現在搭配著這個笑容,將手插入白月璃的臂彎中。
白月璃神情麻木,任憑她環著自己,當她一靠近時,便微微側過頭。
季辭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后頸上,眼底的侵占欲差點要溢出來。
“你就打算這樣直接標記我嗎?”白月璃側過眸,不在意自己和她之間的距離,語氣冷冷地問道。
季辭停下即將撥開她衣擺的動作,笑:“學姐的意思是?”
白月璃別開臉,什么表示也沒有。
季辭目光從頸后錯開,落在學姐精美的五官上,笑了笑。
是啊,她太操之過急了,標記之前需要進行適當的愛撫才行。
她將白月璃帶到窗戶邊上,呈現壁咚的姿態,一手撐在窗戶上,一手攬著學姐,身子一點點前傾,將自己的嘴唇一點點送入那紅唇之上。
在即將觸碰到的一剎,一只手介于她和學姐之間把她隔開,正正好只差那么一點的距離她就能夠吻到了。
白月璃沉著臉色,冷冷道:“你不是她!
像是說給對方,又像是說給自己。
季辭震驚失色地看著她。
心里籠罩一層被拆穿的陰霾,以至于白月璃將她推開,她也一點感覺也沒有,回過神時,只剩下一道飄逸的背影。
季辭雙手緊握成拳,眼底閃爍著不甘。
·
白月璃這些天無心上課。
季辭這個身體的主人回來了,或許在第一次碰面的時候,就已經覺察到了。不論是靈魂還是身體都有過最身處的交流,她們那么熟悉彼此,其實就是一個眼神的事。
而她這些天卻遲遲不想承認。
承認,也就意味著,季辭的意識被抹去了。她喜歡的人不在是那個人,那空有一副軀殼有什么意義。更可怕的是,意識被抹去比死亡更恐怖,死亡尚且留了個念想,可以照舊去祭拜,而意識被抹去,她要怎樣才能再見她。
這段時間,社團的事情她沒怎么管,一直以身體抱恙為由。退了所有的活動,只去上專業課,更是不敢面對那個人。
就像那天,面對那副熟悉的面孔,很難做到拒絕,明明清楚地知道她并不是以前的季辭,可還是差點就沒有把持住。
中午,她一個人在宿舍里,室友都吃飯去了。
手機響了下,打開一看,竟然是季辭的室友。
她記得最開始加的是一個叫蔣雙全的人,后來大家知道她們的關系之后就一塊兒加上了。
給她發信息的人正好是蔣雙全,用很客氣的語氣問道:
【學姐,你和季辭是不是吵架了呀?】
白月璃困惑地回了一個:【怎么了?】
蔣雙全開始一一數落季辭的罪狀:
【次次遲到,天天上課睡覺被老師點了不知道多少次名!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素描課老師讓我們自己畫,她直接在畫紙上涂鴉......】
【就是說如果你們在吵架的話,你可不可以勸勸她呀,吵架也不能作踐自己的學業呀,素描課的老師現在已經被她氣個半死了!
這些字眼十分有畫面感,白月璃嘆了口氣,回道:【好,我知道了,我會去勸她的。】
和蔣雙全溝通過后,白月璃得知這節課素描老師讓季辭一個人在畫室好好反省。
進去后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樣,季辭懶懶散散地坐在矮凳上,有一筆沒一筆地在畫紙上亂抹。
白月璃瞇了瞇眼,告誡:“你應該好好對待她的東西,不止是她的,現在也是你的人生!
季辭回過頭,學姐就站在身后。
她立馬站起來,很是開心,全然丟棄那副懶散樣兒。
“學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彼拥卣f道。
白月璃無奈,這人就跟聽不懂似的,沒有一點辦法溝通。
“季辭,你也是叫季辭,對嗎?”白月璃冷靜下來,努力讓自己和她好好說話,“就算你不喜歡現在的專業,但事已至此已經改不了了,你可以學習你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但不要蔑視這個學校的規章制度。老師的要求也很嚴格,這樣下去你會被開除的。”
季辭邊聽著邊點點頭,話音剛落,滿心歡喜看著白月璃,“學姐,我喜歡你,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我對其他東西都不感興趣,只對你有!
白月璃無法理解,她搖搖頭,堅定道:“你知道的,我喜歡季辭,其他人的喜歡和我沒關系。”
“可,我也是季辭!”季辭攤開手,大聲道:“有什么關系嗎,你喜歡的那個人,其實一直用的都是我的身體,你們接吻也好,標記也好,還是做其他什么也好,都是‘我’在和你做,同樣是這張臉,學姐你為什么不能夠接受?你能喜歡她,不就意味著能喜歡我?為什么就不能和我試一試呢。你如果喜歡那樣的性格,我可以學!你沒發現我學的越來越好了嗎?”
“這不一樣!卑自铝Ъm正她的錯誤思想,“你覺得,我為什么能夠一眼就知道你們換了一個人,你們難道真的一樣嗎?”
“如果不是因為她,我今天也不會來這里!
“就算她不會回來了,我也希望你能夠把你的生活過好。不僅僅在于她曾經借用過你的身體,這也是我對你的祝福!
說完這番話,她冷靜了很久。季辭看著她,默不作聲。
路過這人身畔時,白月璃垂了下眸,復又抬起:“你,好自為之吧。”
·
季辭走了,白月璃落寞地回到畫室。
數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碰過畫筆了,握著筆桿,照著記憶中的樣子,緩緩畫出女孩的輪廓。
白月璃再一次聽到和季辭有關的消息,來自于她室友的一通電話。
以為這次又和上次一樣向她報備季辭的近況,或者又讓她去勸她。
沒料到的是,電話里傳來女生哭泣的聲音:
“學姐,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跟季辭開了個玩笑,推了她一下,結果她從樓梯上摔下去了,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會兒突然暈過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推了她一下的原因!
一句話說了好幾分鐘的時間,白月璃終于聽完了。
她沉聲道:“在哪家醫院?”
“我們在人民醫院!
白月璃腦子里亂糟糟的,隨意披了一件風衣就往醫院趕去。
她現在的感覺很奇怪,明明知道已經不是當初的季辭,可還是...無可避免地牽動她的心。
或許是因為她知道,如果沒了這個媒介,季辭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吧。以前,至少能幻想一下----在夢里奢望季辭來找她或者給她打電話,發信息,說“學姐我回來了”。
可是這些都隨著這個昏迷而幻滅了。
她到的時候檢查已經做完了,只是人還沒有起來,醫生說是輕微腦震蕩,片子也拍了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按理說連昏迷都不至于,她這個竟然暈了這么久,建議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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