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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意義的人和時間就這樣淌過，不過，有意義的人和時間是什么。小林自問，竟不能自答。

        在烏野橫空出世前，她的社交范圍以牛島若利為圓心，烏野打敗青葉城西直指不動的王者白鳥澤時，她的社交范圍依舊是以牛島若利為圓心。

        清水潔子給她發郵件，有些宣戰的意味，講決賽見。

        夏季敗落的烏鴉卷土重來，混凝土的吶喊是日向和影山給若利的，可以凝縮成三個字的郵件是烏野的經理給白鳥澤的她的。小林有些奇怪，她不斷往下拉郵件的頁面，上一次聊天是在合宿，清水拜托她照顧一下烏野的兩位。再上一次是夏季選拔賽，清水回復她的謝謝。再再上一次，就到頂了，是她們交換郵件號碼時的禮貌寒暄。

        【清水潔子】

        【小林真希】

        還真是冷淡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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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不覺得自己和清水潔子有相似之處，即使在初次見面時，她因為對方由黑色絲襪包裹嚴實的雙腿多停留了一秒鐘。

        但有人說她們很像。都是冷面的眼鏡美人，都是排球社同甘共苦的經理，都是受到隊員們尊敬和認可的同伴，都曾因烏野那兩個二年級激烈的仗勢無奈。

        最后一個共同點像是硬是加上的，蹩腳的很。而在知道清水潔子要成為田中潔子后，小林無緣由地胸悶，她抓著自己的衣領強迫自己吸氣再吐氣。

        有人說的對，她們很像，都是被命運圍困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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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清水繼續稱呼了，入籍后是夫姓。作為擁有對方郵件四年的人，再用姓氏也太疏離，所以小林對著在化妝的女人講：“恭喜你，潔子。”

        能被邀請參加婚禮，小林還是意外的，等潔子拜托她幫忙擔任遞婚戒的角色，小林沒有露出為難的表情，在大家為交換戒指的新人鼓掌時，她學著潔子的笑容做出高興的樣子。

        潔子說她一起是練田徑的，說自己受傷放棄了，說因為烏野的大家自己走出了那段陰霾，說自己真幸福呢。

        新郎紅著臉大聲地回應，我才是幸福的那位，非常感謝。

        來道喜的人都笑了。小林坐在中間，揚著嘴角。如果自己也能像潔子這樣想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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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沒有觀看烏野對白鳥澤的決賽，認人的時候很是生疏，好在新娘不是她，也鬧不成笑話。遠在地球另一端的日向發來郵件，和若利一起封閉式集訓的影山提前很久送來了禮金，烏野的其他人，是個叫仁花的小女孩一個一個在小林耳邊說的。

        這些陌生的臉龐擁有熱血的三年，讓烏野重回豪強。小林對那群男孩抿嘴笑笑，目光又被太鼓表演吸引過去了。等到氣氛高潮，才有男孩過來，說自己很喜歡牛島選手。

        小林的回答有些公式化，但也足夠體貼了。她說，謝謝你的喜歡，我會傳達給若利的。

        注視著男孩歡喜跑走的背影，小林想，自己好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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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樂融融的氣氛真是讓她不習慣。回東京的新干線上，小林抱著腿上的包，瞇著眼小睡了一會兒。

        夢里，她見到被白雪覆蓋的后山與陽光灑滿的庭院。

        那是高三的末尾，若利最后一次在排球上揮灑汗水，她則辭了排球社經理的工作專心準備升學。這點，排球社的成員和鷲匠教練都沒有怨言。依照慣例，夏季選拔賽是三年級最后的比賽，可他們是王者白鳥澤，有不同于考試升學的另一條路。而王者白鳥澤的經理享受不到這樣的優待，需要苦哈哈地埋頭于書本，認真對待每一次成績。所以，不去關注若利也是可以的，她有絕對正當的理由，高中三年級的學生可以任性的只在乎自己只考慮自己。

        顯然，小林分心關注了一些事，她答應隊員每一場比賽都會在觀眾席上為大家加油，只為了見證他最后一次反撲。

        如果他贏了，如果他做到了，如果他去了全國，如果

        最強的挑戰者敗落了，僅差一場比賽就能對上做夢都要打敗的對手。聽到這個消息，小林的腦袋嗡嗡作響。是嗎，居然，是以這種方式結尾啊。

        夜間，夢中的玫瑰花枯萎了。驚醒的小林眼淚如斷線的串珠不斷下淌，反反復復的夢，到了結尾。她抹黑去翻找那本童話書，想看看那朵驕傲的玫瑰花等到小王子沒，可天太黑，她只能捂著撞到柜子的額頭蹲伏在地上嗚咽。

        隔日的決賽，小林額頭燙得可怕。若利擰干毛巾，撥開她的劉海小心放上。隨后對奶奶鞠躬，去比賽了。小林迷迷糊糊的，嘟囔了好幾聲。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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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野贏了白鳥澤，賽前有誰如此相信著？除了烏野兩位速攻怪人，其他人都只是在心里暗暗期待著。

        不敗的王者是很正統的事實，而宛如少年漫的逆轉更容易贏得滿堂喝彩，于是，戲劇的現實出現了，體育館的尖叫聲震天。

        小林握著手機給清水潔子發郵件，滿是不甘。她等待著白鳥澤的敗落，等待著牛島若利這樣的天才被失敗壓倒，可她等待的不是這樣的敗落。

        因為滾燙的身子，淚腺格外敏感。小林撲在枕頭上，一遍又一遍重復，不是，不是，不是，不應該是這樣的——

        為什么會輸給烏野——

        你們把努力了六年的他放在了什么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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