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對戰
司令府,張副官火燒屁股地朝客廳奔去。站在門口,一雙豆眼瞅了半天,也沒見著要找的人。
“司令呢?!”
沖門邊衛兵沒好氣地問了句。
“去、姨太房里了!
“哪個姨太?”
太多,得問清楚,不然撓了這群主子的脾氣,吃不了兜著走。
“好像……是七姨太!
張副官白眼翻上天,這位被從煙花巷里撈來的主子,深得司令歡心,剛來沒幾天,迷的君王整天不早朝。
他扭頭歪臉,極不情愿地朝后院去,腿上不停,嘴里也不停。
呸!小狐貍精!俺們司令是干大事的人,由得著你!!
罵罵咧咧地到了一處院落,剛靠近門,就聽里面傳來陣鶯鶯燕燕的笑罵。
嬌俏瘆人。
“司令你好壞~”
聲音從門里飄出,挺刺撓人。
“來~寶貝,親個嘴~”
陳浦瑞一嘴的大碴子東北腔,學著風流才子,油腔滑調調戲良家婦女。
門旁衛兵極力憋笑,張副官滿臉褶子皮。
瞧瞧!瞧瞧!白日宣淫,司令真是的!
小狐貍精!早晚讓你滾蛋!
心里嚼完舌根,他清了清嗓子,尖聲細調的,“司令!有急報!”
話說的火急火燎,屋里頓時沒了動靜。
張副官摘下帽子,耙了兩下光溜的腦袋,決定趴門縫瞧個究竟。
剛探下身子,門從里面打開了。
“你他媽——”
門兩邊衛兵,“嘶~~”
門里七姨太“媽呀~~”
陳浦瑞話說了一半,咽了一半,然后直愣愣定在門邊。
張副官那顆光頭不偏不移地撞進了陳大司令的下……半身……中間。
陳浦瑞:“……”
張副官:“……”
抬腳踢開那人,“滾!”
頭回在下屬面前這么尷尬,陳浦瑞竟臉紅了……
張副官到不打緊,被踢習慣,都知道怎么翻身,怎么躲了。
回身看到司令四方臉上冒紅光,心里不覺一震!
難得!真難得!司令跟娘們似的害羞了。
“……司令,你沒事吧!”腆著臉跟在快步正走的主人身后關心。
“你他媽起開,老子看著你煩!”
“你聽我說,司令,我叫過門,你忙著和七姨太辦事,沒聽見~”
“滾!”
“司令我不能滾,我還有緊急情報呢?”
“閉嘴!”
“司令……”
……
聲音越來越遠地繞過后花園。
七姨太瞪著輕佻的桃花眼,滿臉羞憤:“下流!”
“噗——”
門口衛兵終究沒憋住。
“你笑什么?!一群流氓!”
“誒?!你——”
“哼!”
七姨太一個轉身,晃著曼妙的水蛇腰,一步跨進門里。
“司令,司令,你聽我說,真有急事!”
張副官從后花園跟到客廳,嘴一直沒消停。
“有屁快放!”
陳浦瑞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打算去去火。
神神秘秘地趴在他耳邊,張副官開了腔:“日本人八號晚上有動靜!”
用手比劃了個八的手勢,伸到司令眼前,滿臉興奮。
“什么動靜?!”
“他們有批‘家伙’要在南灣碼頭卸貨,都是些德國和美國貨!”
“嘶~”瞬間來了興趣,陳浦瑞正眼瞧去,幾分懷疑,“聽誰說的?”
“黑子他們今早買來的情報,十分可靠!還有照片!
利落掏出懷里捂熱的黑白相片遞過去,“這個準沒錯!還有大鋼印呢!
特別注意到那個圈圓圓的鋼印,陳浦瑞基本信了,“怪不得最近他們瘋窩耗子似的到處打洞,感情在這兒等著!”
“打洞”是他做土匪時的黑話,到處撒人部署兵力的意思。
“司令,打不打?!”張副官悄悄湊過去,滿臉冒光。
陳浦瑞閉著嘴,瞇眼盯緊照片,就是不開腔。
張副官急得滿地亂轉,“哎呦~司令噯~美國機槍!這有什么好猶豫的!”
陳司令對著他的大光頭就是一拳,疼的副官直冒眼淚。
“你當我傻是不!這情報,那伙地下黨屬耗子的,能不知道?”
捂著頭,再次湊上前,“他們知道就知道!咱只要先把東西搶到手,還不一樣打的他們滿地找牙?”
聰明人張副官早就想到這層,日本人前段時間抓地下黨,抓的都快沒人了,他們就是再厲害,也干不過實打實的兵。
這批武器,陳浦瑞自然心動。
兄弟們跟著刀山火海地混了這些年,配的還是早些年一步一拉栓的老□□,確實慚愧。這批武器要是他們得了,這支裝備精良的整編團,還不敢在南城自立門戶,當回山大王?!
站起來,滿客廳轉了兩圈,一拍桌子,仰天長嘯:“打!他娘的!這回怎么著也得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兄弟們的厲害!”
“就是!”
張副官站在旁邊,跟著豪言壯語。
陳浦瑞拿出他司令的威風,發號施令:“今天四號,讓隊里好好養精蓄銳,八號晚上咱們南灣碼頭走著。”
“是!”
張副官立正站好,板板正正敬了個禮。
正要朝外沖,陳司令突然粗聲粗氣地喊了句:“等等!”
點頭哈腰地又回來,“司令,怎么了?”
“這情報,花錢了吧?!”
大手一揮,摘掉軍帽,露出張副官的小光頭。
“哎呦~哎呦~”趕緊躲到一邊,委屈地像只兔子,“沒、沒多少……”
“沒多少是多少?!”
張副官打起哆嗦,“也就……幾十塊……吧……”
“大洋?!”
點點頭。
個敗家玩意兒!
陳浦瑞猛然起身,高抬腿,又要朝他屁股上踢,張副官來了個猴子鉆樹,手腳靈活地跳上旁邊凳子,又蹦下來,竄出門外,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
氣喘吁吁地朝門外瞪眼:“小兔崽子!這個月的軍餉你別想要!”
八號晚上,夜色黑沉,空氣凝固窒息,萬籟寂靜。
后半夜,陳浦瑞帶著大批人馬,摸進南灣碼頭。
岸邊,倉庫,停靠輪船上,兵力無處不在。
個個荷槍實彈,嚴陣以待。
這次出兵,他未上報。打日本人,報了未必同意。同意也未必讓他打痛快。
今晚可是抄著半個家底來的。把這幾年繳的最先進機槍彈藥運來,給他的兵壯膽助威。
人都來了,激動的心也是沒處放。
陳浦瑞和些個重要長官們,藏在附近一棟廢棄倉庫里。
二樓沖碼頭一側大窗戶下,是他們臨時指揮所。
晚八點就已經部署好兵力,等到十一點,碼頭依舊風平浪靜。
張副官活鴨子嘴,站陳浦瑞身邊一晚上沒消停。
“情報沒錯吧?”
心虛問身邊的司令。
陳浦瑞不理他。
“小日本要是唱空城計怎么辦?”
陳浦瑞:“???”
“司令,要不讓幾個弟兄坐船去前面探探?”
“你只要閉嘴,就出不了錯!”
陳浦瑞瞪他一眼,嫌他嘴碎。
對方立馬閉嘴,乖乖跟著。
當土匪時,就愛在主子跟前叨叨不停。這些年了,還不改。
早先,陳浦瑞受不了,都會讓人拿布條把他嘴堵上。后來,常年東奔西走,身邊有這么個話癆,大戰在即時,倒能讓自己放松些。
“跟他們說,都好好藏著,別瞎逛蕩,跟沒打過仗一樣!沒出息!”
看自己帶出來的兵搖頭晃腦,東歪西倒地聚團聊天,陳浦瑞冒了火。
還特么抽煙?!
“把那幾個抽煙的給我揪回來!”
聲色俱厲地沖身邊衛兵吩咐,陳浦瑞面無表情,神色陰沉。
小士兵一哆嗦,領了命,撒丫子就跑。
許是等待太久,緊繃的神經麻到極點,剩下的人大氣不敢出一聲,都伸長脖子,瞪眼朝碼頭望,等待作戰信號。
話癆張副官站在陳浦瑞身后,默默咽了口唾沫。
所有人在等著時,林念和陸文曼趁著夜色,閃進倉庫一側的貨物堆里。
二人一身黑色夜行短打,行動敏捷。
林念在前,手握□□,凝目遠眺許久,低聲開口:“現在還沒動靜,保持警惕!”
陸文曼臉上難得現出一絲慌亂,跟在身后,默默點頭。
見她緊張,林念放松表情安慰:“你打第一槍,要是不成,我跟你后面補槍!
感激他的善解人意,陸文曼笑著低語:“第一次執行暗殺,比上次劫車要緊張!
林念悄悄向前探身,將她藏在身后安全位置。
看出他的用意,很配合地伏低身體,等待信號。
江面涼風習習,夾著一股潮氣襲上岸邊。
一聲低沉的汽笛聲驟然自遠方悠悠傳來。
“來了!”
海面上,烏黑一團的濃霧里,光點閃爍,一艘巨型游輪悄悄靠近。
三聲哨響,預示作戰準備。
陳浦瑞鷹隼般的眼里精光四射,他壓低聲道:“注意隱蔽!”
所有人壓低上半身,躲過船上射來的探照燈。
林念躲進貨堆,急聲提醒:“子彈上膛,找準射擊點,爭取一擊斃命!”
“是!”
二人用黑紗遮住面部,等待槍響。
游輪靠岸,放下吊橋,首先下來幾個日本兵,小聲嘀咕著。
一圈查探后,他們又迅速轉回船上。不一會兒,大部隊正式下船。
兩隊士兵打頭陣,緊接著約有十幾個木箱被運出。
箱子大概能容納十人左右,前后七八個士兵圍成一圈守著。
就在第二個箱子剛被推上岸時,砰的一聲槍響劃破夜空,以此為號,隱在暗處的國軍瞬間潮水般四面涌來,大戰一觸即發。
雖然早有準備,可日本人的三八大蓋不是吹的,殺傷力極強,連發式射擊,已經讓沖在最前的士兵連連倒下。
其他國軍紛紛閃進貨堆里,和日本人雄踞各方,打起游擊戰。
林念二人在側面加入戰斗,精準擊倒數個日本兵。形勢激烈,日軍被迫分散,一部分堵在船上對抗,一部分躲在岸邊凹溝里射擊。
那個叫田中三郎的軍事專家被牢牢護在船艙內,不敢露面。
無奈之下,陸文曼注意到距離船倉不遠的一艘小漁船,是最佳射擊點。她向林念示意,再三考慮,二人頂著穿梭的子彈,朝漁船摸進。
另一邊,倉庫里,陳浦瑞見狀,氣急敗壞地高聲咒罵:“姥姥!給我槍!”
一把奪過身旁士兵手里的□□,抬腳就朝門外奔。
張副官一個餓虎撲食,緊緊抱住司令的腰,鬼哭狼嚎:“司令!不能去!!你要是有個閃失,咱還打個屁仗呀!”
“你撒開!!!”
砰——砰——
身后玻璃瞬間碎裂,子彈射來的瞬間,陳浦瑞帶著張副官倒下去,抓緊人,連滾幾圈,流彈長眼睛似擦著二人射進地板里。
躲到側面鋼板底下,張副官滿臉鼻涕。發抖地看向剛剛呆過的地板,十幾顆子彈嵌在里面,冒著熱氣,他感激涕零地對自家司令連連哭嚎。
“閉嘴!”
陳浦瑞慢慢移到窗前,再看戰況,形勢有所扭轉。
日本兵人力有限,打頭陣的兩隊人已經所剩無幾,船上士兵不敢冒然下船。射程較遠,熄了火力,躲進船艙。
“好機會!”
拉起閉緊嘴巴的張副官,命令道:“你帶著一隊兵在這里給我打掩護,不準退!”
說完,陳浦瑞率領所有剩余兵力,火速沖出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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