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逃離該游戲(11)
簡晚清在神識里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要不是她現在的移動范圍被局限在教室到宿舍的這一段,現在絕對已經從宿舍飄過來跟邵籽之掐頭皮扯頭花打一場了。
行動上無法對這該死的家伙產生攻擊,只好在神識里朝人罵上一罵:“邵籽之!你這下作的丑東西,明明任務要求就是把《xxxx》還給你就好!你在跟我家寶貝瞎說什么鬼話?。
邵籽之沒她那么炸,很冷靜地回答:“不好意思哦,任務是我出的,需要哪本書,自然也是根據我的喜好來,我說丟的是《oooo》,那它丟的就是《oooo》!
“你這下作的骯臟東西!自己沒有本事玩,非得搞這惡心人的小心機,你太惡心了吧。。
一想到由于邵籽之從中作梗,自家寶貝現在肯定已經誤會自己了,簡晚清就真的很想把這家伙弄死。
女人笑著接受了她的罵:“如果是平時的話,你這么罵我我肯定要罵回去的,但今天你畢竟替我背了鍋,算下來我還得謝謝你,所以就不多說什么了,謝咯!
簡晚清:“……”
如鬼小姐所料。
聽到邵籽之一臉真誠地表示自己丟的真的是《oooo》后,白芡的確在心里把這只還不知道名字的色/鬼給臭罵了一通。
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氣就算要撒,也知道要精準地撒在那只騙人的鬼身上。
現在和自己對話的是無辜的圖書館老師,白芡只好暫時壓下那股幾乎要沖頂的氣。
圖書館的墻上掛著一個大時鐘,白芡剛才進門時湊巧瞥了一眼,上頭顯示離七點還差幾分鐘。
兩人這么一通對話,意味著距離副線任務截止的時間,最多只剩下一個小時了。
昨晚那兩個大場面自己都熬過來了,她絕對不允許這最關鍵的任務會失敗。
眼前的圖書館老師并不像鬼小姐形容的那么可怕,白芡本來就有想過要不要直接找她問一下,現在其他辦法徹底沒了,也就剩下這最后一條路了。
她在心里默默畫了個十字,為自己祈禱完,把最后的希望壓在了這個看起來還挺好說話的老師上。
“老師,請問你還記得自己當時把書借給誰了嗎?”
女人有些無奈:“同學,我剛才說過了吧,這書是我五年前丟的,雖然我還記得它叫什么,但具體是誰借走的,老師肯定記不住的!
兩人是第一次見,但從對方的神態和語氣來看,明顯能讓人感覺到她對白芡的無端好感。
白芡在情感認知方面的敏/感程度遠比不上身體的,她沒有發現這一點,只是覺得這個老師是真的挺好的。
在心里把簡晚清那只謊話連篇的鬼又罵了幾句后,少女軟軟的聲音里帶上一點請求的味道:“老師,你既然隔了這么久還能記得那本書叫什么,應該是很喜歡那本書吧,那你真的沒有辦法回想起來,當時是誰借走的嗎?”
邵籽之態度未改,依舊溫和:“同學,別的不說,都這么久了,就算老師記起來那是誰借走的,那人肯定也已經畢業了,你該怎么找呢,對不對?”
白芡愣住。
聽女人這么一提醒,才覺得自己現在的腦子可能不太聰明。
不然這么簡單的道理,自己肯定早就先想到了,怎么可能還需要對方主動告訴她?
但更讓人崩潰的是這句話衍生出來的另一個問題——最后一條路徹底也被堵死了。
白芡眼里瞬間沒了光,整個人就像一株在太陽底下暴曬十來天導致枯死的黃苗,漂亮的臉蛋怏怏的,看著可憐得不行。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白芡猛地看回她,原本暗淡無光的眼里,瞬間又迸發出了明亮耀眼的光。
心上人重拾了希望,神識里的眾人卻是把剛才沒有幫簡晚清罵她的份一起加倍罵了回來。
嘰里哇啦的各種聲音,中心主旨就一個——
為什么要給小兔子機會?!
難得有一個可以肆意擺弄的機會,為什么要讓它從指尖溜走!!!
邵籽之還沒有真正玩過小兔子,比起那些已經嘗過鮮的家伙,顯然要理智很多。
“怎么,你們是忘了傅思琬還沒輪到的事?想讓我收回剛才的話,沒問題啊,但是你們想好后果了?”
女人低嗤:“誰能忍住到時候不對她真的下手,我就收回我的話,不然的話,一個個都給我閉嘴!
大家之所以會堅持“每個人都輪到一次之前不對小兔子真正下手”,是因為一旦有人打破這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會讓小兔子本身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
相反,如果嘗一次兔子肉,只是需要她們自己付出點代價的話,那這些家伙絕對每個人都愿意,甚至到后面,還可能內卷起來。
比如今天我出條腿、明天你出一雙手臂什么的,反正在這個游戲世界里,她們不死不滅,就算受了傷,不管多嚴重,都能養好。
現在聽到邵籽之這么說,原本一個個面紅耳赤、掐起架來比吵架的幼兒園小朋友還要幼稚幾分的家伙,瞬間噤了聲。
神識里沒人再講話,大腦和耳根子都清凈下來的邵籽之,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少女身上。
對方滿眼含著期待,迫不及待地問:“真的嗎?謝謝老師,那請問是什么辦法啊?”
女人站起身,從服務臺里走出來。
兩人靠得近了,白芡才聞到對方身上熟悉的味道——那股存在于沈韻初她們身上的薄荷香。
這么幾天下來,白芡已經知道了該怎么分辨一個人是否是這個游戲里的npc。
帶著薄荷香的,就是npc,好比沈韻初、虞紹靈、池渺涵她們。
沒有薄荷香的,就是和她一樣從現實里被拉進游戲里的人,好比路人c,和她的室友路人d。
圖書館老師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開門見山道:“我不是現實里的人,同學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對吧?”
白芡很淡定:“嗯。”
“所以,要找回我丟失的那一本書,除了可以利用你們所常用的人類方法外,在我的能力范圍內,其實還有另一種更直接的辦法!
聽到對方要說重頭戲了,白芡忙豎起耳朵,生怕錯漏一點的相關信息。
“同學你先跟我來吧,老師給你舉個例子,這樣你可能會比較好理解一些。”
女人抬腳往書架那邊走去,白芡乖乖地跟上。
沒一會兒,兩人來到專門擺放瑪麗蘇言情小說的那一個架子,邵籽之掃了眼正前方的那一排,隨手抽出一本天藍色封面的。
她把東西遞給一臉迷茫的少女,示意她打開:“隨便翻到一頁,看看上面寫的大概是什么內容!
白芡聽話地照做,將書從中間打開,翻到了第八十九頁。
在女人鼓勵性的眼神中,云里霧里地把這兩頁文字瀏覽一番。
看完思考幾秒,很快把剛才看見的內容化成簡單的幾句話,描述了出來。
兩頁的紙,其實就講了一個劇情——
女主參加八百米,跑到一半暈了過去,倒地之前,被一直默默關注這邊情況的男主沖過來抱住,帶去了醫務室。
邵籽之并不在意里面的具體內容,聞言滿不在意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她伸手,不遮不掩地當著少女的面伸手打了個響指。
神奇的一幕在白芡面前發現。
響指打完的下一秒,她們面前便憑空出現了一個虛構出來的場景,就像是被投影儀投放在室內的一樣——只不過眼前的畫面是3d立體的。
場景所演繹的內容,正是白芡剛才描述給女人的書里的劇情。
白芡連鬼都不怕,現在女人當著她的面弄出這樣的東西,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太夸張的反應。
只是淡定地問自己差不多已經確定的事:“老師,這是剛才我看的那個劇情嗎?”
“嗯。”
得到肯定答案,少女開始找起那兩個主角,畫面里的八百米比賽正要開始,女主應該已經在隊伍里做好準備了才是,但她看得很清楚,女主所站的位置,并沒有人。
她只好主動問對方:“老師,我怎么沒有找到劉彤和蔡子誕在哪里啊?”
劉彤和蔡子誕,正是那本小說里男女主的名字。
“因為我還沒把我們放進去!
——把我們放進去?
白芡的腦子這會兒倒是轉得快,很快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老師接下來的解釋,為她的頓悟給了肯定。
“如果我當時丟的是這本書,那現在只要帶著你去里面完成這一劇情的表演,從這里面出來時,你就可以看到書本已經被放回原來的地方了!
白芡舉一反三:“所以老師剛才的意思就是,只要我們把老師五年前丟的那本書,其中的任何一個劇情點表演出來,就可以直接把那本書從那個不知名的同學那里拿回來了?”
“嗯,是這樣的!
“那我們快開始吧!”剛激動沒兩秒,小兔子的表情又垮了下來,“但是,都這么多年了,老師還記得它里面有什么劇情點嗎?”
“老師的確不記得了,但是別擔心,上個月學校新進了一批書,里面有一本,正是我丟的那本的再版,寫這本書的作者已經離世了,所以我估計,內容就算有改動,應該也不會差太多!
白芡今晚給人的感覺有點像是一盞可以手動控制明暗的小臺燈。
開關就在身邊女人手上,她的每一句話,都能影響這盞燈的狀態。
好比現在,女人這么一說,她略黯淡的眼神,瞬間又亮起來。
“那老師你可以幫我找一下那本再版的書嗎?我得在八點之前把你丟的那本找回來,不然任務沒完成,就得受罰了。”
單純的小兔子,顯然已經將她當成可以信賴的長輩,毫無戒備心地坦白自己的秘密。
女人點點頭,拿過她手里已經合上的書,將它放回同樣的位置后,領著少女走去下一個書架。
邊走邊隨口問:“那任務失敗的話,你會有什么懲罰?”
“變成——”白芡噤聲,慶幸自己的嘴巴沒有那么快,她有些不太自然地掩飾過去,“是一個不太好的懲罰,所以我現在有點急!
對方倒是很有眼力見,見她不想詳說,便很識趣地沒有繼續揪著剛才的問題問。
新進館的沒有同類型的書,都被邵籽之統一安排在了最角落的那個書架上。
女人很快找到那本書,從書堆中取下來的時候,白芡眨也不眨地盯著她手里拿著的東西。
這是一本土黃色封面的書,有點像小攤上售賣的那種盜版,雖然是新的,但封面材質看起來并不是很好,就讓人更覺得像是無良盜版了。
但白芡的關注點已經不是在它的外表上面了,她后知后覺,圖書館老師丟的這本書,名字叫做《現代激/情短篇合集》。
這是個一聽就知道里面大概會是些什么內容的名字。
少女還不是很慌,她開始在心里安慰自己。
肯定是自己最近受了那些不要臉的家伙的影響,才會把一切東西都和那方面產生聯系。
有很多紀實類文學,名字聽起來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但是實際上真正去閱讀的話,就會發現它的內容都是很正經的。
這本書既然能出版,還是這種正經的出版社出版的,內容一定都是積極向上的,文名這么刺/激直白,可能只是為了吸引讀者來閱讀。
在女人找到書、拿出書、把它遞給自己的這段時間里,少女的腦子里想了很多內容。
現在東西真正被她拿到手,她還是有些緊張,眼睛往封面上掃了一眼——
書籍作者,佚名。
這本是個很常見的詞,現在搭配上這本書的名字,就變得不是太美妙。
白芡顫抖著手,隨意翻開其中一頁。
書頁的斜角處除了標記著頁數之外,還會寫著這章的章名叫什么。
少女還沒看到內容,就先瞥見了這一頁屬于哪一章。
《現代激/情短篇合集》——《在圖書館被暗戀對象……》
神識里的眾人也看見了這本寶藏書,一個個直冒金星,眼饞得很。
“牛啊邵籽之,這種書都能被你找到,不愧是坐圖書館的,不過五年前的xx出版社居然這么野的嗎?連這種內容的書都能出?”
“我沒記錯的話,它們家不是都出的是嚴肅文學嗎?還是說,我真的記錯了?”
女人淡定地拋下一句:“我寫的,沒發現嗎,出版社的名字,和xx差了一個字。”
神識一片沉寂。
半分鐘后,江予笙第一個放下身段自薦:“邵姐姐~下次再跟芡芡玩書的時候,讓我來替你唄?我也想玩,你答應我的話,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保證不會再罵你一句!”
“我也想和寶貝玩!”第二個舉手的是簡晚清,“如果你答應,剛才你詆毀我的事情,我就大方地把它忘記了,你覺得怎么樣?”
“的確有一篇,可以讓你們參與!
兩人興奮:“是什么!”
“一個男主為了工作把女主介紹給自己上司的牛/頭/人故事,男主和他偷聽墻角的弟弟的角色正好沒人演,你們想演的話,抓個鬮,抽中哪個,就給你們安排哪個!
兩人臉色一黑,默契地一人一句,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邵籽之坦然接受了她們的謾罵,漫不經心地開口:“好了,我們要拍電影了,你們想看的話,就請安靜地看,不收你們電影票,謝謝!
白芡看見這一章的章節名字的時候,腦海中的某根弦,咔嚓一聲便斷了。
但她還在試圖掙扎,萬一這個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佚名作者,不但是個書名標題黨,還是個章節標題黨呢?
不到最后一刻堅決不肯屈服的小兔子,非常摳字眼地一個字一個字地把這兩頁的內容看下來。
才看到一半,她就心如死灰地把書一合,放棄掙扎。
邵籽之一副全然不知的態度,問她:“同學,這本里面的劇情是什么樣的?這么久過去了,老師都忘了這本書講的是什么。”
白芡目光復雜地看著她。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溫柔女聲和那只鬼當初說的是,這本書是眼前的老師很珍惜的。
她不愿意相信!
這種書,怎么可能會是這樣一個氣質很干凈的老師喜歡看的!
然后事實毫不客氣地扇了她一掌——
女人見她不回答,只好自己從頭到尾把這兩頁的內容看了一遍,看完把書合上,已經理解了少女會做出如此反應的原因,表情里帶上一點愧疚:“不好意思啊,老師那時候剛畢業,涉獵的范圍廣了一點,當時老師看的其實大多是一些偏文藝風的青春文學,這本書還是老師朋友送老師的,結果沒想到,丟掉的那本,剛好就是這本。”
神識里的幾個家伙,一人一口唾沫,幾乎要把這個“無中生友”的心機girl給淹沒。
白芡用來判斷一個人究竟是不是好人的辦法,就是最主觀的,看對方當下對自己的態度。
眼前的老師,已經被她劃在了好人的那一欄,現在見她如此愧疚,少女很快反思了下,然后便想通了。
她完全沒有理由對老師發火,一是因為每個人的愛好自由,二是最關鍵的,事情會走到這一步,和對方其實是沒有半點關系的。
畢竟女人五年前肯定也想不到,自己無意出借的一本書,會在五年后變成玩家的任務物品。
邵籽之開始同她商量:“老師看了一下,你找到的這一段劇情,最親密的部分也就是一場吻戲而已,書里描寫得有些多,我們到時候簡單地唇貼唇演示一下就行,你覺得可以嗎?”
女人把選擇權交給小兔子:“如果同學你覺得這樣也無法接受的話,那老師就把書放回去了,老師也不知道同學你任務失敗的話會有什么懲罰,但應該不會太嚴重吧?”
對方的無意提醒,讓白芡的臉又僵了。
仿佛是為了逼她做出“正確”的決定,那陣溫柔女聲又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
【現在離八點整正好還剩四十五分鐘,友情提醒,玩家如果幸運地在八點之前完成了任務,可別忘了還要在八點前躺回宿舍的床上哦,那就祝玩家好運啦~】
白芡:“……”
堅決不肯成為洋娃娃的白芡,咬著牙拜托好心的老師開啟了新的書本鏡頭。
對方的手拉住自己的同時,面前一陣白光閃過,白芡重新睜開眼時,自己已經變成了這一章故事里的主人公。
女主是一個每次都只考最后一名的學渣。
這是白芡暗戀邵籽之的第不知道多少天。
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新生的開學典禮上。
被選為新生代表的少女,在主席臺上脫稿發言的時候,那道靚麗出眾的身影,一下子就攫住了她的眼球。
和其他人一樣的簡單灰色校服,穿在對方身上,就是分外好看。
白芡見色起的意,日久生的情。
和她一樣對少女一見鐘情的還有很多人,但大家比白芡勇敢,不管男女,都會主動地出擊表白。
得到的結果也都一樣——被面容冷淡的少女毫不猶豫地拒絕。
白芡本就在猶豫,而在邵籽之把各個班級的班花也都拒絕掉之后,徹底放棄了告白的打算,決定只當個默默的暗戀者。
上個學期,兩人唯一的單方面交集,是在周四上午的最后一節體育課。
少女不運動,總是拿著書坐在桂花林的那棵最大的桂花樹下,安靜地翻閱國外名著。
因為有很多女孩子也喜歡在這里休息聊天,所以白芡可以很放心地混在她們之間,然后光明正大地偷看對方。
她的行為沒有被抓包,一直到上學期結束,白芡的體育課,都是在偷看少女中度過的。
這學期有了點變化。
她們的體育課沒有被安排在同一節課了。
以為自己再也沒法這么偷看的少女,很快就發現了另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邵籽之向學校申請了不午休,每天中午在食堂吃完飯以后,都會獨自去圖書館學習。
白芡觀察了一個星期,確定這件事將會成為對方接下來一個學期的日常后,連忙給她媽媽打了電話,也成功擁有了不午休的“特權”。
午休期間的圖書館,是沒有人的。
對方前腳剛進門,白芡后腳就跟進去了。
但她不敢這么快就坐在,裝模作樣地在書架前挑了會兒書,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隨意抽出一本比較長的,拿著它小心翼翼地坐到離少女最遠的那一張桌子前,開始自己的偷看日常。
她對少女還算是了解的,知道對方一旦開始學習,就會專注得不會再注意其他事。
所以,接下來的圖書館偷看之旅,她都是來得比對方晚,走得比對方早——完美地利用了對方的學習專注度。
今天也是一樣,白芡在書架前呆呆地站了三分鐘,才無聲跺著步子,走到老位置坐下。
她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呢。
癡/漢少女這么想著,拿著書的手不小心脫了力,啪一聲,書便倒在了桌面上。
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圖書室里顯得分外響,白芡做賊心虛,根本不敢去觀察對方是否發現了什么。
今天顯然是沒法再待了,慌忙收好書的少女起身,朝自己拿書的那個書架走去。
她平常拿的都是地理的畫冊——這是她目前在這個圖書館里發現的,最大的一本書,可以完美擋住自己的臉。
但今天不太巧,那本書已經被人借走了,所以她剛才只好重新找了一本,比那本畫冊略小一些的——是一本服裝圖鑒。
放好手中的書,白芡的目光突然被前方的一本名為《攻略冰山學霸2》的瑪麗蘇小說吸引住。
來圖書館這么多回,一向只是為了偷看心上人學習樣子的少女,對這本很符合自己此刻狀態的書產生了興趣。
有2肯定就有1,白芡找了一圈,最后終于在最上方的那一層看見了《攻略冰山學霸1》。
少女伸手去拿,可惜她太矮了,踮著腳夠了半天無果,正要放棄時,一具溫熱的身體從后方貼上了她。
惡俗又狗血的校園劇都愛拍的內容。
——這是扮演者白芡此刻的內心真實吐槽。
少女不知道身后站著的是誰,下意識想往邊上躲開一些,結果腳一打崴,就這么湊巧地從旁邊直直往地上栽去。
一只手伸來,攬住她的腰,將險些要摔倒的少女,扶住了。
對方的掌心貼著她單薄的襯衫,掌心的溫度,滲透進皮膚,融入血液里。
第一次和人靠這么近的少女瞬間紅了臉,因為對方幫了自己,她也不能罵,發現對方沒有松手的意圖,還是沒忍住,扭頭想叫人把自己放開。
看見好心人的樣子,瞬間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謝、謝謝。”
邵籽之掃了眼手里的那本書,似笑非笑地勾唇:“平時不是看地理畫冊,怎么,現在要改改口味了?”
白芡臉色一滯,吶吶道:“你、你看到我了?”
對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朝著她湊近一些,直到挺翹的鼻梁貼上少女的,方才停下。
“白芡同學,我不瞎,下次藏在書后面偷看我的時候,建議你還是坐到我后面,好嗎?”
被抓包的少女羞紅臉,話不經過腦子,反駁道:“坐后面就看不到你了,我才不要!
對方發出一陣心情不錯的輕笑。
那張在其他人面前總是繃著的臉,此刻卻帶著讓人心動的柔意。
“那下次就坐我旁邊,讓你光明正大地看,如何,白芡同學?”
白芡下意識問:“你、你不會對我有意思吧?”
對方既不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笑著反問:“什么是對白芡同學有意思呢?是這樣嗎?”
話音一落,少女裹著薄荷香的薄唇,偏了偏,在對方紅撲撲的臉蛋上輕碰了一下。
白芡頓時連呼吸都不順暢了,一雙水汪汪的眼,干凈得就像一顆純粹的寶石。
邵籽之沉了眼,攬著對方腰的手,緊了緊。
“白芡同學偷看了我這么久,害得我都沒法集中注意力學習,這對我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傷害,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讓白芡同學給我一點補償!
少女被她嚴肅的話嚇到,嗚唧唧地顫聲道:“我、我沒有錢。”
對方像是被逗笑,眼里笑意如煙花盛放,聲音也壓低些許:“不要白芡同學的錢,只要這個——”
余下的話,因她主動吻住對方的動作而消失在兩人相貼的唇間。
以為自己終于完成表演的白芡伸手還沒把自己松開的圖書館老師,示意她可以結束一切,帶自己離開這個場景了。
結果,女人不知道是忘了這只是演戲還是其他,非但沒放開她,反而趁著她分神,毫不客氣地撬開了她的兩排齒。
等白芡意識過來自己似乎又惹到了一條狼的時候,她已經成了一條砧板上待宰的魚。
……
【恭喜玩家完成這一輪的副線任務,那么接下來,我又可以告訴玩家新的一條有關世界之門的線索了哦,請玩家聽好——想要開啟世界之門,必須集齊八個人的力量,好啦,這次的任務獎勵也給玩家了,那就祝玩家接下來的任務,也能完成得這么輕松哦。】
溫柔女聲在腦海中響起來的時候,白芡已經從圖書館里沖了出來。
她又一次打了臉,誰能想到,那只鬼詆毀圖書館老師的話,在某種程度上,居然是完全符合現實的!
一想到女人前面鋪墊那么多只是為了讓自己放下戒備,而自己竟然還傻傻地主動上了套,白芡就氣得牙癢癢。
她絕對不會再踏進這個破圖書館一步!
少女沒有忘記更關鍵的事,從圖書館里逃出來后,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宿舍。
可惜邵籽之拉她在虛擬世界里逗留的時間太久,等白芡沖進宿舍樓大門時,腦中正好響起了熟悉的溫柔女聲。
【啊哦,很遺憾地通知玩家,現在已經八點鐘了哦!
休息室的門是同時被打開的。
虞紹靈沖著她彎唇:“看來我今天的運氣很不錯,真的被我等到不乖的兔子了。”
“白芡同學,老師先上去檢查一下其他同學的就寢情況,希望白芡同學可以乖一點,不要試圖逃跑,而是乖乖先進臥室里面等老師回來哦。”
拖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的輕緩趿拉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白芡的心臟上。
少女沉默兩秒,老老實實地轉身走進休息室。
臥室里的擺設和那天的一樣,白芡完全可以想象,今晚會是一個多么可怕的夜晚。
很快,查完寢的虞紹靈回來。
見小兔子乖乖地坐等在床邊,軟著眼神鼓勵性地揉了揉少女的腦袋:“老師幫你把衣服拿過來了,白芡同學去洗澡吧!
白芡掙扎:“老師,我不是要罰站嗎?”
提到罰站一詞,白芡雖然對這個懲罰的具體內容沒有印象,但莫名有種心悸感。
虞紹靈不打算在這種事上效仿沈韻初,她沒有給少女再次播放那些死亡玩家臨死前的遭遇,而是大大方方地說著兩人都知道的事實。
“白芡同學是忘了嗎?我是老師,那宿舍的標準秩序,自然是老師親自制定的。如果白芡同學覺得今晚睡這里的處罰太輕的話,老師也不介意加上一條——”
她頓了頓,在少女瞬間變僵的臉色中笑著補充:“那今晚的澡,白芡同學就不用自己洗了!
話音剛落,床上原本安分坐著的人,立刻拿上她帶下來的換洗衣物,嗖的一下就從她身邊沖了出去。
浴室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足以看出來對方用了多大的力。
女人失笑,卻是老實地沒有其他動作。
虞紹靈今晚什么過分的事也沒對白芡做。
她有多喜歡這只小兔子呢?
單是這么安靜地把她抱在懷里,就已經是讓人感到滿足的程度。
——當然,兔子是要抱的,兔子肉嘛,以后也是一定要吃的。
……
白芡已經在這個游戲副本里待了兩個星期。
她和路人c一樣,起初總擔心如果每天的死亡人數都有那么多,那照這個數目減下去,她們肯定也活不過幾天。
然而實際上,那樣的夸張數字,只出現在了最開始的時候。
根據溫柔女聲提示的,截至今早,這個游戲目前的死亡玩家總數,是十五個人。
因罰站而死掉的玩家里,只有mn兩個玩家是在宿舍里受罰的,剩下的十三個,都是沈韻初在課堂上點到的名。
自從第五天開始,沈韻初就不再找主觀理由讓玩家去罰站了。
連著好幾天都沒有人死,讓白芡不由得好奇起來。
她很快沒忍住,便主動地一個個地問過去,從這些存活玩家口中得到的回答和路人c說過的話本質一樣——
大家都是在即將因為意外而失去生命的時候,被拉了進來。
白芡差不多確認了一件事——他們這些人,應該不會再死了。
死亡人數一直沒有再增加,原本罩在教室上空的無形陰云,不知何時已經消散了。
大家開始在課間時聊天打鬧。
要不是白芡知道這是游戲副本,就沖這些人的表現來看,絕對會懷疑自己是重新讀了一次高中。
其他人心上的石頭落下來了,對白芡來說,卻依舊處于一種“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狀態。
這幾個家伙,似乎都有著所謂的皮膚饑渴癥,每天都要變著法子地找理由來和她貼貼。
一開始她還試圖反抗,在意識到自己并沒有擁有所謂的主角光環,白芡徹底躺平了。
薅就薅吧!
命還在,什么都能忍。。
但她也不是什么收獲都沒有,一次在被江予笙那家伙纏著玩耳朵的時候,對方不小心暴/露了一件事——她目前接過的這些副線任務,其實并不是溫柔女聲要求的,而是這些
npc自己決定的。
當時聽到的時候,白芡當場就氣炸了,推不開這個力氣大得跟頭牛一樣的家伙,便把氣都發泄在了自己手中的那兩根軟耳朵上——
小兔子一點也不客氣,啊嗚一口就氣乎乎地咬在了其中一只柔軟的耳朵上。
可惜上面覆蓋的絨毛太厚了,不然肯定能把人咬出一道印痕來。
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江予笙的小兔子,并沒有被少女呵斥停下,對方反而把自己耳朵上的絨毛撫了撫,將底下的軟肉露出來,主動湊到她嘴前,就像池渺涵之前在被窩里被她咬肩膀時說的一樣,讓她再咬得用力點,好在自己的身上留下消不掉的痕跡。
白芡當下就徹底確認了。
這絕對就是一群臭瘋子。
斗不過,那么唯一能掙脫她們的辦法,就是從這里逃出去。
目前為止,白芡只收到兩條世界之門的線索。
一、罰站的人越多越好。
二、要集齊八個人的力量。
白芡不知道這兩個線索是不是有聯系,難不成是要存活玩家只剩八個人,才能出去?
如果真是這樣,那白芡只能等了。
畢竟她不可能為了自己能離開,而做出手動促使同伴去罰站的事。
……
暫時出不去的白芡,繼續她的咸魚躺平日常。
鞠吟風每隔兩天就要以副線任務的形式把她叫到校醫處去。
女人會溫柔地假借體檢名義,對她做出一些難以啟齒的事。
邵籽之那邊,頻率也是兩天一次。
時間正好和鞠吟風的錯開。
被叫過去的原因,自然是要和對方一起繼續完成那本書的其他劇情表演。
《在辦公室里險些被同事撞見我和上司……》
《昨晚的4/1/9對象居然是父親的新情人,在外面一起吃飯時,餐桌下突然有人……》
《班里同學的母親在我去家訪的時候竟然穿了……》
不得不說,那本短篇合集,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神作了。
其他幾個家伙,更不需要再提。
她本來就要在教室和宿舍里行動,被幾個嘴饞的家伙以各種理由帶走,想來也不是什么讓人驚訝的事。
唯一讓白芡覺得有些慶幸的,是她們再也沒有動過嘴。
一個個的,仿佛是在嘴里藏了毒一樣,有時候氣氛到了,連白芡都被勾得有些感覺了,她們卻還是堅持著不肯落吻。
她有種直覺,這些人不肯這么做,肯定是因為被什么限制住了。
至于限制她們的到底是什么,白芡猜不出來。
直到這一天。
她接到了溫柔女聲難得的新人物的副線任務提示。
【親愛的玩家早上好,很高興地通知你,我們又有任務啦!這次的任務地點是在食堂哦,在我告訴玩家之前,不妨玩家自己先猜猜,會是什么任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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