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避無可避，只能睜開眼忿忿道：“明知故問。”
  穆靖川輕笑了一聲，忽的低頭在云落的唇上輾轉。
  云落一瞬間瞪大眼，想說話卻被堵住唇，想伸手又被被褥束縛，過了好一會兒才抽出手來將穆靖川推開。
  “陛下深夜來鴛鴦閣做什么，難道是李婕妤不方便？”云落雙手捂住唇，甕聲甕氣道。
  穆靖川來前，就料想到了云落會有何反應，此時聽到這番話，倒也適應良好。
  “她落水受了些驚嚇，朕只是去陪陪她……”
  話音未落，就見云落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雙手也顧不上捂住唇瓣防備他的偷襲，而是撐起身子就想從他的懷中逃離。
  多虧了云落之前的“作繭自縛”，還沒挪動幾分，就被穆靖川用了些力，重新禁錮在懷中。
  “好了好了，朕只是想到很快就要回宮，換個人分薄掉你身上的嫉妒。”
  聽到這話，云落停止無謂的掙扎，聽起來像是要給她樹立一張擋箭牌。
  可云落不是被情愛蒙蔽雙眼的婦人，反而第一時間在心中想起了足以反駁的地方——
  若真謹慎、愛憐她至此，上個月就不會帶她去熙臺行宮過生日了。
  就算不提生辰，平日里不時送來的賞賜，和不時召她侍寢、用膳，哪一樁哪一件不值得宮中女子嫉恨？
  何況穆靖川寵人時從來都是大張旗鼓的，不論是榮良妃還是葉婕妤，哪個不是他喜歡就多寵愛幾分，不喜歡了就棄若敝屣？
  難道就她在穆靖川心中與眾不同些？
  云落對這個結論嗤之以鼻。
  許是云落眼中的懷疑之色太濃，穆靖川輕咳了兩聲，“朕又不是第一次見李婕妤，若要對她一見鐘情，這會子也晚了。”
  這倒也沒錯。
  總不能是李婕妤落水后的凄楚模樣格外招人心疼吧？
  溺水可不比在湯池里沐浴，比起出水芙蓉楚楚可憐，更多的是求生的狼狽。
  云落動了動眉眼，驀地喚道：“穆靖川。”
  穆靖川一怔，這是云落第二次對他直呼其名。
  第一次是在那場燦爛明亮的煙花下，情到濃時，一些逾矩的行為也成了情趣。
  但第二次的云落，非但沒有揚起唇角露出甜蜜的笑容，反而唇瓣緊抿既緊張又期待。
  穆靖川擰了下眉，“不可以得寸進尺。”
  若云落喚的是哥哥或是情郎之類的稱呼，他倒也坦然接受了，可云落偏不，在宮中時喚人人皆稱的陛下，在宮外喚所有已婚婦人皆有的相公。
  除此外，就是這兩句全名了。
  天子之名，豈能隨意呼喊。
  但誰料他話音剛落，就見云落一掃緊張，唇畔的弧度重現那日的幸福甜蜜，只是一盞燈火不及滿天的煙花，所以瞧上去略顯黯淡。
  “陛下既然不愿說，臣妾就不問了，”云落嗓音嬌軟，“陛下說的，臣妾都信。”
  “陛下移情別戀，李婕妤是新寵，而臣妾是明日黃花。但其實她們都不知道，李婕妤只是陛下豎出來的靶子，目的是為了保護臣妾。”
  云落晃了晃穆靖川的手，“臣妾說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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