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太黯淡，不止云落的唇色顯不出原本的顏色來，穆靖川的眸光自然也不例外，似一片深不見底的湖水，只能看見表面的平靜。
  “嗯，”穆靖川語氣溫和，“霄兒聰慧。”
  云落又彎了彎眼眸，只是很快落了下去，擰眉嗔他了一眼，“日后再有這樣的事，陛下要提前跟臣妾說，不允許事后找補。”
  說著尤覺不解氣，又打了他一拳，“陛下都不知道，臣妾有多難過。”
  “難過？”穆靖川攥住云落的手將她拉進，“在千鯉池威風凜凜的發了通脾氣，誰見了不說一聲霄妃娘娘好大的氣性。”
  距離驟然拉近，鼻尖都幾乎貼在了一起，穆靖川說話時的呼吸盡數噴灑了過來，灼熱的溫度讓云落的臉頰瞬間染上云霞，縱是黯淡的燭火也難掩其色。
  云落眨了眨眼，羽睫都快撲閃到穆靖川的臉上，怔了片刻才將頭一扭，還未說話，唇瓣傳來的柔軟觸感后知后覺的傳達了過來。
  本就沒掛好的床簾在此刻緩緩滑落，這下連黯淡的燭火都湮滅生息。
  “陛下過分，難道要臣妾在鶴書苑撒氣……”
  話音未落，云落的唇就又被堵上了。
  曖昧的水聲響起，但身體里卻似乎燃起了一把火，企圖將黑暗驅散。
  ……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漸濃，只偶有幾只嘶鳴寒蟬在挽留最后夏日余溫，愈顯深夜靜謐。
  “陛下。”
  才安靜不久的鴛鴦閣寢殿，驀地響起一道聲音。
  穆靖川連眼都沒睜，拍了拍云落的后背，輕聲應了一句：“嗯。”
  誰知竟被云落推了一把，還道：“陛下要不現在就走吧。”
  “嗯？”穆靖川睜開眼。
  “陛下不是要‘移情別戀’嗎？你這會子離開，明兒個宮里肯定都會傳遍，說臣妾惹怒了陛下，”云落目光灼灼的看著穆靖川，“如此一來，陛下再盛寵李婕妤，也就更順理成章了。”
  這話倒也沒錯，只是從云落口中說出來就格外刺耳。
  “睡覺，不要提不相干的人。”穆靖川干脆伸手覆在云落的眼上。
  “可是……”
  “唔。”
  云落的唇瓣又被堵了上來，直到眼眸里泛起水光，遮在她眼睛上的手才拿開，只是有些東西也跟著被拿開了。
  就是可憐了鴛鴦閣的宮人，本以為今晚可以就此休息了，沒成想才剛躺下，又被喊起來燒水的燒水、候著的候著。
  不過這次雖折騰得更久了些，但好歹沒再反復折騰。
  ……
  “陛下，該起了。”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馳海就站在床前輕聲喚道。
  穆靖川捏了捏鼻梁，低聲應道：“嗯。”
  聽到聲音的馳海，立馬給一旁的宮人使了個眼色，又連忙讓人去取衣端水來。
  “動作輕些。”馳海不忘低聲叮囑道。
  按照他以往的經驗，昨夜鬧了大半宿，霄妃娘娘今早是不會起身的，動作必須得一輕再輕，不然擾了霄妃休息，陛下可是會惱怒的。
  馳海做完這些，趕緊躡手躡腳的回到床側，等著醒完神的穆靖川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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