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武林紛爭十九紅蓮業火冷面修羅
蘭麟樾沐浴完畢,剛站了身,柳依依立刻拿著浴巾去幫對方拭干身體。她以前大概就是這樣伺候令狐孤峰的。
但蘭麟樾似乎有些不習慣,稍稍皺了一下眉,卻也沒說什么,只是就這樣站著,任由對方,從背后擦到了身前。
于是柳依依看見了蘭麟樾的心口,自己的師傅為對方刺下的那朵紅色血蓮。
那么大朵的血蓮,幾乎開滿了蘭麟樾的心口,還牽引了兩片花瓣到左邊的身側。柳依依看到,呆了一呆,不由得伸手去觸摸那中心的花蕊。
那里本是最敏感的地方,蘭麟樾卻就這么淡淡地看著她,任由對方觸碰自己那里層層疊疊的傷疤。
柳依依輕輕地撫摸著,然后慢慢低下頭去,竟然輕輕吻了上去。她是真的把對方當成了令狐孤峰那樣的人么?
蘭麟樾微微皺起眉,輕輕推開了她,卻也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依依,別鬧了!”
然后也不讓她再給自己擦干身體,自己就這樣□□裸地,濕淋淋地,將對方輕輕抱起,抱到了床上,然后還是淡淡地看著對方。
因為柳依依鉤住了蘭麟樾的脖子,沒有放開。
柳依依,頓了一頓,似乎咬了咬牙,鉤住對方脖子的雙手,用了點力往下拉了一拉,自己更是用唇迎了上去。
蘭麟樾沒有被拉動,卻任由對方吻了上來,只是緊閉著雙唇,未做出絲毫回應。還是這樣淡淡地看著她。
柳依依終于明白了,原來對方并不喜歡這樣。于是又把身體縮了回去。
蘭麟樾看著她,淡淡道:“依依,你又何必這樣為難自己?”然后,蘭麟樾又嘆了口氣,轉而柔聲道:“這兩日你連夜奔波,也累了,睡吧。”
柳依依聽話地把身體翻到里床,給蘭麟樾讓出位置。她們只要了一間房間,所以柳依依才誤會了吧。
蘭麟樾卻沒有躺下,而是轉過身,走向魚遇風。
是的,魚遇風一直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他是癱坐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看著這一幕,這一幕“盛宴”,但心里卻怎么也沒有享受的心情。
蘭麟樾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雖然赤身裸體,表情卻像穿著這世上最華貴的禮服。
蘭麟樾淡淡地問道:“魚教主,看夠了沒?”
從蘭麟樾一轉身,魚遇風的眼睛,始終盯著,蘭麟樾左側胸口,那朵血色的蓮花,還有它的周圍,那燃燒著的,赤金色的火焰。
這是“紅-蓮-業-火”!
這火焰,是蘭麟樾后來,自己刺上去的。這火焰就像是她胸中的仇恨與憤怒,燃燒在她胸口。
當年,那個血蓮花在自己心口,刺下這朵象征著被征服的紅蓮,讓自己每次低頭都可以看見,每一次都可以感受到那新傷未愈又被撕裂的痛楚。所以,自己從此自閉雙目再不視物。
而那個血蓮花卻也只在自己的心口,刺出這新傷舊痕,自己身上其他的肌膚依然完美無缺。
正如“白壁微瑕”!那唯一的一點瑕疵才最刺眼,也最“刺心”。血蓮花自然知道如何折磨一個人到極致。
所以,蘭麟樾給自己刺下這:紅蓮業火!她想讓這火焰燃盡那一切自己所受的折磨與屈辱。
魚遇風看見蘭麟樾就這么□□裸地走向自己,心里卻越來越沉,明白對方是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死人。
于是,他索性豁出去了,冷嘲道:“我還以為麟兒你一直喜歡的是女人,原來是我誤會了。”
蘭麟樾看著他,淡淡地,緩緩地說道:“眾生平等!是道是魔?是男是女?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這句話,她早就說過,不是嗎?
隨后,蘭麟樾冷笑一聲:“天下蒼生?哼!皆為螻蟻!”
蘭麟樾,此刻這張冷漠到近似透明的臉,像極了一個來自地獄的修羅,傳說中的修羅,會帶著她的紅蓮業火,燒盡這世間的,所有!
魚遇風看見了對方胸口的火焰,看見了對方身上的“騰騰殺氣”,居然是蘭麟樾用真氣把自己身上的剛才未擦干的水滴和濕氣蒸發了出來。
魚遇風自是怔在那里,想:你的內力什么時候已經這么強了?你的內力就是這樣用來揮霍的嗎?
因為魚遇風自己,命門被破,又被蘭麟樾點穴制住,內息一直在外泄,魚遇風知道自己的內力已經快消失殆盡了。但這個人,為什么還不殺了自己,而是這樣把自己帶在身邊。
魚遇風不由得問道:“你,為何不直接殺了我?”
蘭麟樾看著向魚遇風,用一只手輕輕托起了魚遇風的下巴,微微俯下身,唇幾乎貼到了對方臉上,笑了笑道:
“殺你?你死了,就死了。你若不死,這個樣子不是更難受?不比殺了你,有意思多了?而且我這個人呢,小氣的很,我是:錙銖必較,睚眥必報!”
這是?魚遇風那套“不殺人,只誅心”的理論還是這么來的?
然后,蘭麟樾再沒理他,轉身去穿起衣服,坐到了床上,開始打坐調息。
魚遇風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她,想對方到底要如何地對自己“睚眥必報”,對方剛剛對待自己的樣子,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自己是她的一個——“玩~物”!魚遇風終于想到了這個詞。
自己費盡心思,把這樣一個蘭麟樾從那個麟兒那里逼了出來,倒頭來,自己居然陷入這樣的困境,真是因果報應。
魚遇風曾經覺得那個蘭麟樾是湖水,表面平靜,內心平淡,自己無法觸碰對方的湖心。
但現在,面前的這個蘭麟樾,她就像海洋,她的心更深邃,也更冰冷,更可怕的是,海洋的表面也從來不是平靜的,她,會隨時掀起那狂風巨浪,把她想毀滅的東西,撕裂、撕碎,然后卷入那冰封的海底!
魚遇風,就這樣一直看著對方,呆呆地,看著對方,無法再體會自己內心的感受。
過了,大概一刻鐘,魚遇風看見蘭麟樾的臉上似乎面色變幻,似乎在掙扎著什么。魚遇風心中一喜:她,這是要走火入魔?
但,很快,蘭麟樾好像又平靜了下來,她慢慢睜開了眼,似乎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魚遇風。
魚遇風看到她這一瞥中竟似有著一絲不忍與悲憫,那是那個麟兒?他口中一直喚的那個麟兒?魚遇風心中好似一顫。
但這眼神也只是一瞬即逝,甚至讓魚遇風都感覺是自己看錯了,也許是自己現在的心中,太期盼那個麟兒的出現了。
果然,蘭麟樾看似瞥了他一眼,但根本沒有理他,還是閉著眼,繼續調整自己的氣息。
但未到半刻鐘,蘭麟樾又皺了皺眉,好似嘆了口氣,一轉身,推醒了睡在一旁的柳依依。
“依依,起來!練功!”
柳依依被推醒了,聽見蘭麟樾這樣說,不由得揉了揉眼睛,想:為什么半夜三更地,還要喊我起來練功?
哎!這位前輩,真的是太難以琢磨了。
柳依依卻也只能坐起身,任由對方將自己盤好腿,坐到對方身前。然后感受到了,對方的雙掌貼到了自己背后,心中一驚:這是?對方竟是要給自己傳功?
為什么?這個人,從一出現就一直給自己送東西,現在居然還要將江湖中人最在乎的功力,都送給自己嗎?而且這個人居然不要自己報答,至少不是那樣的“報答”,她究竟為什么這么做?她又究竟想要什么?
魚遇風在一旁看著,當然也看不明白,瞪大了眼睛看著蘭麟樾,心想:看你剛才好像也不喜歡這個女人啊,怎么現在還要傳功給她?收買人心嗎?這樣一個女人值得嗎?你功力嫌多?給我不行嗎?(可以,你等著!)
蘭麟樾瞥見魚遇風那雙眼睛盯著自己,不由皺了一下眉,索性凌空一掌把人給劈暈,那人倒在地上,也不管他了。
然后蘭麟樾,真地貼著柳依依的背,將自己身上近兩成的功力推了進去。又幫對方調息了半晌,確保對方能消化掉自己那兩成的功力,才收了手。
柳依依慢慢吐了口氣,將自己的氣息調穩,立刻翻身而起,跪到床前,朝蘭麟樾,拜了一拜。
蘭麟樾用雙手把對方扶起,并扶正,然后正色道:“你身上本就有愈三成的“朱雀”,如今我已助你達成了《朱雀志》的第六重,你以后也不用總是那么委屈自己了。明日你便自行回南京去吧!”
柳依依不解地看著對方。
蘭麟樾看著她這個樣子,于是又問了一句:“或是你自己有什么別的打算?”
柳依依顯得更不解了,這個人真的對自己這么好,真的一無所圖嗎?于是,她低聲道:“前輩,依依不明白。”
蘭麟樾看著她,問道:“你不明白我?還是不明白你自己?”
見她還是微微發怔,于是,蘭麟樾又緩緩道:“依依,你不需要明白我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你必須要明白你自己想做的是什么,然后就追隨你的心意,努力去做就是了!”
柳依依想:我想做什么?我好像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啊,我從來都是身不由己啊,自己從小身在教中,以前是師傅給自己安排,后來令狐孤峰占有了自己,自己從來都是對方身邊一個卑微的存在。
而這個人,要我明白自己想做什么,然后讓我自己去做?但我好像沒有什么想做的,那這個人她又想做什么?或者,我可以和她一起!
師傅叫我相信她,這個她,我可以試著相信她吧!
柳依依想到這里,問了一句:“那,前輩,你想要做的又是什么?”
蘭麟樾看了看她,又轉頭看向遠處,頓了一頓,緩緩道:“我想要的,無非只是‘公平’二字。”
“公平”二字?柳依依從來沒想過,她只看見的蘭麟樾那么對待令狐孤峰,那樣地對待魚遇風,這難道也是為了“公平”嗎?
蘭麟樾跟柳依依這樣解釋道:“他們瞧不起女人,那,即是不公,你,也會因此而心生不平,不是嗎?”
原來這也是“公平”!柳依依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她認真地說道:“那前輩想要的‘公平’,也是依依想做的事情。”
是這樣嗎?蘭麟樾看著她,她才十八歲吧?當年自己殺入白蓮教的南京總壇的時候,好像還未到這般年紀,當年的自己更不懂這“公平”二字,心中有的只是仇恨。
但現在自己知道了,這個“公平”不僅僅是復仇,而是要毀!滅!
當天下蒼生,皆為螻蟻之時,那樣,不是最~公~平~嗎?
(其實“公平”二字,也可以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女主一直是恩怨分明。只不過,現在還沒有“悟道”,之前被魚教主逼急了,加上本來就壓抑自己的天性壓抑得太久了,這“天性”一下子釋放出來,有點極端而已。)
所以,蘭麟樾只是微微一笑,道:“好,那在你想明白自己要做的事之前,我們就一起,來追求這個‘公平’吧。”
此時,蘭麟樾瞥了一眼魚遇風,心道:但在此之前,我必須要,有更強大的力量!(我要回去繼續讀我的研究生了,不對,是繼續練功了!)
于是,蘭麟樾起身,穿好了外衣,竟似要連夜啟程。
于是,柳依依又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只聽蘭麟樾道:“我還有些事情要做。你就自己回南京吧。令狐孤峰和那只縮頭烏龜的事情,就交給你。我若有什么事情自然會去找你。”
柳依依見對方的樣子,好像是即刻動身,連忙道:“可是我有事情,怎么找前輩你呢?很多事情我做不了主呀。”
蘭麟樾看著她,正色道:“依依,你已經長大了,你應該學會自己做主!”
我長大了?我?可以自己做主嗎?柳依依又怔在那里,覺得自己好像就在這一天之內長大了。
在這一天之內,這個人幫自己把武功提升到了一個一流高手的境界;這個人告訴自己,女人,不應該太委屈自己;這個人教會了自己什么是“公平”;這個人,還讓她,自己做主!
但,這個人……她已經走了?
蘭麟樾,真的走了,還帶走了魚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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