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曲終人不見

        “襲擊村澤先生，并且和川島進行著毒品交易的人，就是你，平田先生！”

        “而制造三起謀殺案件的真正犯人，卻是唯一可以利用身份接近尸體，通過錄音帶自動翻面功能，偽造不在場證明的那個人——”

        “那就是淺井醫生��！”

        柯南在播音室將毛利小五郎用麻醉針放倒之后，便用變聲領結將自己的推理通過廣播傳達給了樓下眾人。

        此刻聽到廣播中傳出自己名字的淺井成實，面沉似水，卻沒有任何想反駁的意思。

        “如果我猜得沒錯，麻生圭二和已經去世的其他四人，就是島上一直以來進行毒品販賣的同伙。”

        “而十二年前，麻生圭二一家應該是因為內訌而被其他四人滅口的吧……”

        “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出手殺死剩下的三人……？”

        當眾人也因為同樣的疑問，等待淺井成實給出理由時，卻猛然發現對方早已奪門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

        與此同時，社區活動中心那間琴房后面的海面上，一艘破舊的小漁船正隨著平緩的波濤上下起伏。

        石野躺在船上，借著海面上反射出的微弱月光，靜靜的品讀著麻生圭二最后的樂譜。

        沒錯，這份樂譜是他在今天早上，以送早餐的名義，趁著守夜的眾人呆在琴房吃早飯時，利用自己嫻熟的開鎖技巧，悄悄潛入倉庫取出的。

        這艘小船則是昨天半夜他從小島修船廠的廢棄船中找到的，應該是剛剛廢棄的一艘，勉強還能一用。

        正是由于沒能找到這份樂譜，使得柯南無法得知麻生圭二還有一個兒子活著的事實。

        至于警方那邊，這份遺書又不能作為證據，更不可能用來追究死人的責任，最多只是讓他們知道犯人的動機。

        而這封樂譜寫成的遺書，同樣是他收服麻生成實的重要道具，自然不能交到別人手上。

        不多時，前方的琴房中傳來了《月光》奏鳴曲的鋼琴聲，而石野前方視野所見的窗戶玻璃上，折射出火苗躍動的華光……

        ……

        當柯南被淺井成實從琴房內奮力拋出，身體重重砸破玻璃窗，飛在半空中時，他感受到的除了痛楚，還有不甘、后悔、痛恨和疑惑。

        回想起他沖進被火焰包圍的琴房時，看到坐在鋼琴前彈奏的淺井成實，和對方臉上的平靜和釋然，他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對方抬起頭，那絕決的目光穿過熊熊烈焰，令他的腳步為之一頓，似乎在那一刻，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毫無意義。

        最終，在那句“為什么”還沒問出口之前，自己就被沖上來的淺井成實一把提起，用力朝著窗戶丟了出去……

        被緊隨其后趕來的小蘭扶起，柯南望著已經完全被大火籠罩的樓房，陷入了迷茫和久久的沉思。

        偵探和推理，究竟是為了什么？柯南已經感覺到此前的自己，似乎過于追求推理所帶來的快感，而忽略了人性中的一些重要的東西……

        “那……那是什么？！！”

        身后突然傳來的驚呼聲，打斷了柯南的沉思，將他呆滯的視線從面前的火焰中拉了回來，看向人們手臂所指的方向。

        “是，是大天狗��！”被火光所吸引而陸續匯集的人群中發出驚呼。

        只見燃起沖天火焰的樓頂上方，一顆有著大長鼻子，熊熊燃燒，散發出奪目火光的巨大頭顱，正緩緩升向天空。

        “惡之花所催生的仇恨之果……就由我收下了……嚯嚯嚯……”

        伴隨著從上方傳來的惡魔之語，巨大的大天狗頭顱最終在空中消逝，好似在嘲笑下方渺小的人類。

        “是……詛咒！一定是詛咒��！”人群之中的老人們紛紛發出惶恐的驚呼，“一定是小島上出現了罪人，讓大天狗降下了神罰！”

        在火光的籠罩下，隨著各種迷信的猜測在人群中傳播，不安的情緒在人群中逐漸蔓延開來。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之前樓內還在響起的鋼琴聲，此刻已經不復存在……

        ……

        “你……想要……死一次看看嗎？”

        麻生成實慢慢的睜開眼睛，腦海內第一時間回蕩起，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前，最后聽到的聲音。

        察覺到到身體上下起伏的感覺，他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艘船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天上有一輪朦朧的圓月。

        隨著聽覺的逐漸恢復，他聽到船尾傳來搖櫓的聲音，循聲看去，只見一個渾身漆黑的修長身影正站在那里。

        借著微弱的月光，麻生成實終于辨認出對方的臉部輪廓——那是和他在失去意識之前所看到的一樣的那張臉……

        “呵呵呵……看來我果然是死了……這里恐怕就是三途川了吧……”

        麻生成實從被大火炙烤后無比干澀疼痛的喉嚨里，勉強的擠出了自嘲的話語。

        “只是沒想到，來迎接我的居然會是大天狗，果然是因為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將要迎來靈魂被天狗吞噬，不得超生的結局嗎……”

        說著，麻生成實勉勵支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同時吐槽著沒想到死后依然會保留生前最后的痛楚這件事，看向面前的“大天狗”，提了一個問題。

        “我這是要被送往地獄么？”

        “大天狗”似乎終于察覺到了麻生成實的動作，稍稍偏頭看向他，做出了平淡的回應：“前方也許是地獄，也許不是。地獄本是不存在的，正因為人心的邪惡，才會存在。”

        麻生成實聞言稍稍一愣，低頭回想起生前所呆的那座小島，突然明白了什么，苦笑道：“是啊，人間又何嘗沒有地獄……”

        隨后，他又抬起頭看向面前的黑影，在內心經過猶豫和掙扎之后，最終開口問道：“為了心中的仇恨，我殺死了那幾人，但是我依然堅信，那些人所犯下的罪行是死有余辜……”

        “那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麻生成實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期待，也有一絲害怕，既希望面前的神怪肯定自己的行為，又害怕聽到相反的答案。

        迎著他的目光，“大天狗”的眼神中不帶一點情感，用冰冷低沉的聲音，回答了他的疑問。

        “世間本就沒有真實的對與錯，也沒有絕對的善與惡。地獄天堂，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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