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生

        “仇恨，會蒙蔽人的心靈。有些事未曾經歷，便無法得知那種身不由己……”

        在麻生成實因為對方的回答而陷入迷茫之際，“大天狗”繼續說著令他摸不著頭腦的話語，只是當他聽到對方的下一句話時，終于還是無法淡定下去了……

        “現在，你已經體驗過一回死亡了。”“大天狗”的視線直指麻生成實的雙眼，說出了不容置疑的真相，“淺井成實已經死在那座小島上了，如今的你，將作為麻生成實獲得新生……”

        當聽到自己真正的姓名時，已經恢復了五感，并且感覺到自己突然之間加劇的心跳和喘息聲，讓麻生成實終于意識到，自己還活著的事實。

        “我還活著？！你是誰？！為什么要救我？！”他的眼中并沒有恐懼，卻充滿了震驚和哀傷。

        帶著大天狗面具的石野見對方終于反應過來了，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從懷里取出一疊樂譜，丟給了對方：“看一下這個。”

        “這……這是？！”麻生成實伸手一把接住樂譜，也不去管面前的神秘人，借著月光仔細的開始辨認樂譜上的暗號。

        當讀出樂譜第一頁上，“給我的兒子成實”之后，麻生成實之前被烘烤的干澀無比的雙眼，此刻卻是被淚水浸濕。

        “成實，你要堅強的活下去……這是你父親對你最后的囑托。”看著攥緊樂譜，無語凝噎的麻生成實，石野淡淡開口說道。

        “如果早知道父親留下了這個……我就沒有必要做這種事了……”麻生成實有些哽咽道。

        “是嗎……那你感到后悔了嗎？”

        “后悔……嗎？”麻生成實捫心自問，朦朧的眼神卻是逐漸堅定了起來，“不，我不后悔……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我依然還是會選擇親手殺掉那些人！”

        “可是，一切都晚了……”說到這里，他的神情再次低落下去，“我的雙手，正如同已經死去的那四人一樣，已經沾滿了鮮血……”

        “真的一樣嗎？！”

        麻生成實被石野的突然的怒問驚到，猛地抬起頭，看向了對方。

        石野直勾勾的注視著對方的眼睛，用磁性而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向對方發出提問：“你……真的覺得……自己和那些人……一樣嗎？”

        麻生成實望著對方那寒芒四溢的深邃眼眸，面對那直擊內心深處的靈魂拷問，感到被一種強大的力量所攝，難以說出半句違心之言。

        剎那間，他感到自己靈魂深處有一股無法抑制的怒火直沖心頭，帶著滿腔的憤怒、怨恨和不甘，發出震天的咆哮。

        “怎么可能一樣！！那些家伙根本就不配稱為人！！是渣滓！畜牲！惡魔！！”

        “它們的所作所為，殘害了不知多少人，多少家庭！！我殺了他們，那是替天行道！怎么可能一樣！！”

        “僅僅是這樣死掉，完全不足以償還它們的罪孽！它們就應該被打入無盡的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石野看著面前長相如同少女般清秀，聲音溫潤中性的青年，此刻卻是面目猙獰，爆發出撕心裂肺的狂嘯，竟然沒有感覺到違和感，反而覺得這才是最真實的人類……

        將心中所有的憤懣和真實的想法全部噴發而出，麻生成實此刻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渾身輕松的感覺。

        自從得知真相，被仇恨所驅使，這兩年多以來，他第一次有一種自己真正活著的感覺，正如面前的神秘人所說，他新生了。

        “啪，啪，啪！”石野用鼓掌，為面前這位人類的新生送上祝賀道，“慶賀吧！你已經成功的直面自己的靈魂，完成了全新的蛻變！”

        “謝謝。”此刻已經冷靜下來的麻生成實，整個人的氣質已經與白天的淺井成實截然不同，堅毅、冷峻、肅殺，成為了他的新標簽。

        “所以說，你如此大費周章的救下我，究竟是為了什么？”他再次提出了這個問題。

        “因為我中意你，希望讓你為我所用，成為我的助力。”

        鋪墊已經到位，石野非常坦誠的說出了他的目的，無需任何遮掩。

        “中意我這樣的殺人犯？”

        “人被殺，總是有被殺的理由。”石野一臉淡然的看著對方，若無其事的說道，“他們該死，所以你殺了他們，我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麻生成實聞言一愣，隨即開懷大笑起來：“哈哈哈……真是個可怕的家伙，在你的眼里，似乎并不存在法律這種東西。”

        “哈哈哈！法律？難道是指那種販毒最高判十年，死刑等于公費養老的那個玩意兒嗎？哈哈哈……”

        “噗！哈哈哈，沒錯！那確實是會讓人感到好笑的東西呢！”麻生成實聽到對方的回答，也捧腹大笑起來，眼角卻是流露出一絲狠厲，“倒不如說，那種東西的存在，本身就是個玩笑！”

        兩人對視一眼，再次狂笑起來，仿佛互相之間是多年不見的摯友，在分享彼此之間的笑料一般。

        石野雖然一直以來都對日本的法律抱持著不屑的態度，但并不表示他會有想要去改變這些的想法，那是日本人自己應該去解決的問題。

        如果有機會，他倒是不介意提醒一下柯南或者其他紅方成員，讓他們自己去思考這件事，當然，只限于順手為之而已。

        而他之所以在麻生成實面前表現出這種態度，自然是為了讓對方產生一種，他是“同道中人”的認同感。

        麻生成實原本完全可以直接告發那幾人的販毒行為，讓警方介入調查，通過法律手段制裁他們。

        可是他最終選擇了親手終結那些人的生命，同時比起警方，他反而更信賴作為私家偵探的毛利小五郎，相信他不會像某些警察那樣包庇毒販，同流合污。

        這一切都說明，他早已對日本的司法失去了信心，甚至心存憎惡，堅信只有自己親自動手，才能讓那些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過了許久，兩人才停止了肆無忌憚的大笑。

        “雖然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幫我找到了父親的遺書，同時也給了我活著的理由。”麻生成實恢復了溫和的面容，認真開口道，“但是我依然不能為了報答你的恩情，直接做出聽命于你的承諾……”

        “相信你也認同，僅僅是出于一時感激而做出的承諾，是不可能長久的。”麻生成實絲毫沒有退避對方冷冽眼神的意思，真摯的說道，“而我心中也有著不能違背的原則。”

        “所以，還請你開出，令我無法拒絕的價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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