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吵架
那天過后棠澈對棠溪的態度果然有所緩和,棠溪再接再厲,三天兩頭往他身邊湊,棠澈嫌煩,又拿她沒辦法。
“你們發現沒?公主近幾日和太子殿下親近多啦!”芳華殿里,貼身宮女冰芷對身后的一群小宮女說。
“何止吶!公主現在的脾氣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好!”
“公主待我們也好啊!”另一邊的小侍衛聞聲趕過來插嘴道,“我昨晚值夜打瞌睡被公主瞧見了,公主一句責怪的話都沒說,還叫我回去睡覺。”
“我哪敢去啊,拼命搖頭,結果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宮女侍衛聚成一堆問他。
“公主叫人給我送了一床被子!”
于是一片唏噓,芳華殿的氛圍越發自由熱鬧。
轉眼間,到了定遠侯家辦夏日宴的日子。一大早棠溪便去到了東宮。
“我不去。”棠澈手下奮筆疾書,頭都不曾抬一下。
“哎呀,弟弟!”棠溪抓起他胳膊,“我摯愛的弟弟,我今年沒什么別的愿望,就是很希望有人能陪我去一趟夏日宴。”
棠澈放下筆,氣笑了,“你昨日要我給你抄釋文,前日又說想要東宮的白玉糕,今日要我去夏日宴。”
“你今年的愿望真多。”
話雖這么說,他已經在收拾東西。
棠溪吐吐舌頭。她是看棠澈把自己逼得太緊了,想帶他出去放松心情。
夏日宴是定遠侯家每年都辦的宴會,定遠侯夫人樂于做這些事情,邀請的人是函國王公貴族,以及一些名家。
棠溪和棠澈到的時候宴會剛開始,來的人不多。
老遠看見景冰夏,棠溪沖她揮揮手,對方昂起頭輕哼了一聲。正打算過去找她說說話,系統提示音響起。
“找到顧榆,換掉他的蜂蜜水,對他進行言語誘惑。”
棠溪明媚的笑顏瞬間垮掉,四下搜尋起顧榆的影子。
還好,不遠。
他今日穿的灰衣,上面繡了些竹葉,倒是符合他一慣的穿衣風格,此時在和另外一名青衫公子說話。
棠溪提裙朝他走去。
景冰夏還昂著頭等棠溪過來找自己,半天沒等來人,悄咪看了一眼棠曦,發現她去了顧榆那邊,氣得躲了下腳。
一旁的景廷玉順著她看的方向看過去。
棠溪繃著一張臉,走至顧榆身前拿走他的水,“你蜂蜜過敏,喝不得。”
定遠侯夫人嗜甜,為來客準備的大多是蜂蜜水。棠曦老早將顧榆調查得一清二楚,包括他的習慣口味。
夏日宴顧榆隨恩師蘇回舟來到定遠侯府,棠曦喝了一口水之后察覺添了蜂蜜,遂去換掉了顧榆的水。
顧榆其實早就看到了棠曦,自上次那事過后,二人沒有交集。顧榆以為,這位公主已經玩夠了。
也好。
如今棠溪替他換上了一杯茶,顧榆的心情比當初棠曦站在樹下說她心悅自己時還要震驚。
她……不是不會再管自己了么?
棠溪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在顧榆看來像是在別扭地對一個人好。假裝不愿,手下卻先行動了。
顧榆心中隱隱有所觸動。
然后棠曦就開始念臺詞了。
“顧榆,你在顧家的日子不太好過吧?這樣,你每日抽點時間陪本公主,我就去求父皇給你一個好厲害的官職。”
“還有,今日淳歸先生不是也在嗎?你那么崇拜他,不如對本公主笑笑,我將你引薦于他怎么樣?”
“顧榆,只要你想,本公主就能替你謀到你所要的一切。”
“夠了!”顧榆臉色隨著她接二連三的話語漸漸陰沉。他聽得青筋冒起,狠狠拍桌。
他厭惡棠曦,就是厭惡他一副高高在上去擺布自己人生的樣子。偏偏,他如同一只螞蟻般低微,生死都攥在別人手里。
“不勞公主費心,在下想要的在下自己會去爭取。”他一字一句說道,“您就當好您的公主殿下,離在下這樣的人遠一點。”
“那行吧。”棠溪無所謂地點點頭,反正這段已經走完了。
顧榆的神色在看到她毫不留戀的背影時閃過幾分迷茫。
景冰夏這邊看到的是棠溪的背影,聽不清那兩人說的什么,只瞧見顧榆好像在沖棠曦發火。
她只當棠曦又在死皮賴臉追著顧榆,憤憤搖頭道,“不爭氣,太不爭氣了!”
景廷玉見棠溪臉色還好,不是很傷心的樣子,也點評道,“比以前爭氣些,沒哭了。”
看到這一幕的人當然不止他們兩個。棠溪一轉頭,棠澈便咬牙切齒叫她,“棠曦!”
“你竟還對他!”他氣急,沒說完下面的話。
“沒沒沒!”棠溪趕緊跑過去順毛,“我剛是過去罵他的,要不然你看他為什么那么生氣,就是因為沒罵贏我。”
“他敢沖你生氣?”棠澈冷笑道,“殺了便是!”
“別別!”殺了這劇情還怎么走。
“我堂堂一個公主,還會被他欺負不成?”她保證道,“放心,有啥事我親自殺,不勞弟弟動手!”
棠澈的面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說話間,棠思葉不知道從哪聽到的風聲,躥出來對著棠溪就是一頓陰陽怪氣。
“阿曦姐姐,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呢,你心悅顧公子好歹要知道分寸,小心失了皇家顏面。”
棠溪很想對她翻白眼,但是考慮到自己的身體這兩天才舒服了一些,還是忍住了。
“思葉提醒得是。”她露出一個假笑。
其實不止棠思葉,周圍的人也沖著方才這事竊竊私語,大概是都看到了,正交流著。
棠溪懶得聽,心想眼不見為凈,于是帶上清蕊去定遠侯府上逛。
“誒,怎么沒看到蘇嫻慕啊?”她自言自語道。
今天的宴會除了淳歸先生這種知名謀士之外,還有青臨居士這種文學大佬在。
她和蘇嫻慕一樣,是個才女,不過她的才天下聞名,她本人在函國的地位也頗高,不然不會被請到夏日宴上來。
棠溪想,蘇嫻慕要是得到青臨居士青睞,日后她的選擇也會更多一些。
所以她才特意讓景冰夏邀請了蘇嫻慕,不過青臨居士一事也得看蘇嫻慕自己的意愿。
她在定遠侯府上閑走,來到了一處清靜的小花園。
假山后,一名穿著藕荷色華裙的少女叉著腰,正在教訓另外一個人。
“我不知道你是使的什么手段讓康寧郡主親自邀你過來,不過你別以為來了夏日宴就是出人頭地,就有多了不起!”
“蘇嫻慕,我身上穿的是千金坊新制的衣裳,你看你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守孝呢!一路過來有人招待你嗎?康寧郡主有和你說過一句話嗎?”
聽到蘇嫻慕這個名字,棠溪腳步微頓,輕輕朝那邊走過去。
蘇嫻慕不易察覺地掃了一眼不遠處,一言未發,由著對面那人罵。
“我跟你說話呢?你耳朵聾了?”
“我在聽。”蘇嫻慕答她,嘴角依舊掛著淺淺的笑,看起來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
她總是這幅態度,叫蘇竹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仿佛自己在她面前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蘇竹萱的怒火越發地大。
她上前兩步,一巴掌打在蘇嫻慕臉上,緊接著又是一巴掌。
“蘇嫻慕,你以為你多清高?你跟你娘一樣,都是下賤的貨色!”
“小姐!”蘇嫻慕的婢女驚呼。
棠溪也沒料到對方會直接動手,一時間沒來得及阻止。
這下她再也忍不住了,跳出來一把將蘇嫻慕拉過來,擋在她身前。
“她是誰?”棠溪問系統。
系統:“不知道,書里沒寫過。”
那這意思,就是可以惹了?
棠曦二話不說,飛速還了那少女兩巴掌。
“你!”蘇竹萱震驚,“你是什么東西?你竟敢打我!”
棠溪一聽,才知道對方根本不認識自己。她轉頭沖蘇嫻慕和清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怎么?就許你打別人,不許別人打你么?”她問。
蘇竹萱:“我管教自家庶妹,輪得到你來插手?”
原來她是蘇嫻慕的姐姐。
“那你庶妹犯了什么錯要你在別人府上罰她?”棠溪打量她兩下,“我瞧你是嫉妒你庶妹長得比你漂亮,人也比你優秀,才刻意為難她吧?”
“你!你胡說!”
棠溪:“我哪有胡說,你瞅你長得跟個癩□□似的,好衣服在你身上全浪費了。”
“你!”
“你什么你?你是腦癱嗎只會這一個字?活了這么大歲數沒照過鏡子嗎?連自己丑都不知道?”
“還有。”棠溪看著蘇竹萱身上的衣服,“你是這姑娘的姐姐吧?感覺比她老了二十多歲呢。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了?”
一連串的輸出打得蘇竹萱沒有半分還手之力。
蘇嫻慕在棠溪身后靜靜看著棠溪,神色漸漸晦暗不明。
“你是哪家的女兒?”蘇竹萱還沒受到過這種屈辱,“有本事報上名來!”
她瞧棠溪衣著樸素,首飾也不是什么稀奇貨色,猜想她身份定然不高,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丫頭。
“我爹爹嘛……”棠溪思考了一下,“替國家分憂的。”
政官?
哪個政官有蘇回舟的職位大?這么一想,蘇竹萱就硬氣起來了。
她冷笑道,“你可知,我爹爹是誰?”
“誰啊?”棠溪假裝不知道。
“當朝蘇太傅,蘇回舟。”蘇竹萱的語氣十分恐怖,“得罪了我,你,和你爹,都等著去坐牢吧!”
“哇哦,這么厲害啊!”棠溪驚呼。
隨即她馬上裝作很遺憾的樣子,“唉,可惜了。”
蘇竹萱:“?”
“忘了告訴你,本宮乃當朝嘉陽公主,按照規矩,此時你應該跪下,朝、我、跪、拜!”棠溪揚起下巴。
“得罪了本宮,你,和你爹都要等著去坐‘牢哦。”她學著蘇竹萱的語氣。
清蕊上前亮出棠曦的令牌,蘇竹萱的臉色一瞬間面如白紙,腿一軟跌了下去。
棠溪走至她身側蹲下,輕輕附在她耳邊:
“本公主方才還沒亮明身份呢,你都吵不過我。”
“你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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