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畫
那天之后,蘇嫻慕和棠溪兩人像是完全沒發生任何事一樣,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誰都再也沒有提到過顧榆。
一起吃飯時,景冰夏吵吵嚷嚷,說蘇妹妹一回來,自己又失寵了。
棠溪無奈地用筷子敲她的碗,“吃飯。”
再過幾日是七夕節,函國極其看重的節日,每年必定會舉辦一場盛會。棠溪在原書里讀到過,如今穿進來了很是向往。
景冰夏倒是覺得習慣了,不過聽她的意思,這七夕盛會是真的很熱鬧。
“說到七夕,棠曦,你的小玩意兒準備好了嗎?”景冰夏問。
“嗯,什么什么玩意兒?”棠溪不明所以。
蘇嫻慕在一邊答道:“每逢七夕,女子要準備小玩物供奉織女,以求美好姻緣吶。”
說白了就是奇奇怪怪的玩具。大多數供奉的都是女子拿在手上把玩的木玩偶或者泥人。
棠溪若有所思,心中有了一個主意。
放課后她把蘇嫻慕帶回芳華殿,派人尋了一大堆染成各色的羊毛來。
“公主這是要做什么?”蘇嫻慕拿起一小撮,不解問道。
“七夕在咱們國不是個大節日嗎?我當然也要準備小玩偶供奉織女啊。”棠溪手上把各種顏色分好,回答道。
今天景冰夏提醒她了,七夕盛宴女孩子們要拿娃娃供奉織女。她想親手做一份小禮物送給她在這里的朋友們。
就選……羊毛氈吧。
以前畢業的時候做過,棠溪有經驗。
然而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好久不做了生疏不少不說,在這里過了幾個月養尊處優的生活,她整個人都被養廢了。
“嘶——”棠溪輕喚。
小娃娃還沒成型,她的手倒先被扎了個洞。
“公主!”蘇嫻慕抓住她的手,突如其來的動作叫棠溪一愣。
蘇嫻慕的手不似一般女子那樣軟,她的手骨節分明,觸碰到的那一瞬間,棠溪感受到了她指節邊的薄繭。
想來是在蘇家吃了不少苦。
與此同時,棠溪心中為另一件事感到雀躍。
蘇嫻慕……好像開始親近她了呢。
棠溪笑著把手抽回來:“不礙事。”
“臣女來吧。”蘇嫻慕要去拿她手上的針。
棠溪不依,撅嘴道,“我才沒那么嬌氣,親手做的才有意義。”
“那公主當心一些。”蘇嫻慕皺著眉,沒再說什么了。
“阿慕會這些嗎?”棠溪一邊扎一邊找著話頭。
蘇閑暮垂下眼睫,輕聲說,“會。”
因著在蘇家里這十幾年,他尤其擅長女紅。
聯想到蘇嫻慕手上的繭,棠溪有些心疼。不受寵的庶女沒人在意,生存下來都是難事,蘇嫻慕應該是會很多東西的。
“那好棒啊!”棠溪不敢表現出來,只裝作驚喜地夸她,“不像我,身為一個女孩子什么都不會。”
“是嗎?”蘇閑暮笑笑,掩飾住了眸中情緒。
身為女孩子,確實需要會這些呢。
梅繡剛入蘇家時,始終擔心無法在大夫人龐氏手上活下來,日子越長,越擔心他的男子身敗露。
刺繡,制香,函國女兒家會的東西。
都是梅繡逼著兒時的他,千錘百煉,一遍遍學出來的。
眼前的小傻子驚訝地不行,眉眼中的羨慕快溢了出來。
蘇閑暮眼底劃過一抹幽深。
男不男女不女,有什么好呢?
“公主不必會。”他維持著淺笑,“自會有人幫您做好。”
棠溪不置可否,手上的動作沒停下。
以前的經驗到底還是有些用處,最初的生疏很快消失,她慢慢游刃有余。
“阿慕,我記得你還會畫畫?”棠溪問。
蘇嫻慕幫她整理著羊毛,說,“會一些。”
“那我告訴你,會畫畫是可以為所欲為的!”棠溪說。
聽她這語氣,蘇閑暮就知道她又要給自己講述奇奇怪怪的知識了。于是他挑了下眉,順著話頭問,“公主為何這么說?”
棠溪坐直,手上的動作也停下,“打個比方,如果你喜歡一個話本或者一臺戲里面的人物,你可以把他們畫出來。”
“不僅如此,你可以隨便畫,按自己的想法畫。可以把張三和小娘子畫在一起賞詩作畫,也可以把張三和李四畫在一起月下對飲。”
“若是實在樂意,你也可以把自己畫進去。”
好多繪畫博主都這么干,棠溪在屏幕外羨慕成狗。
她有超級多喜歡的紙片人啊!
蘇閑暮頭一回聽到這種新奇的說法,好笑道,“可畫畢竟不是現實,這樣畫出來有何意義呢?”
“滿足自己啊!”棠溪答得理所當然。
“就是畫給自己看的,逗自己開心。”
“再打個比方,阿慕你要是以后喜歡哪個男孩子,就畫他。”棠溪笑著逗起蘇嫻慕,“要是實在喜歡得緊了,就畫一副你和她。”
“假裝你和他在一起過。”
說完棠溪自己都笑了。她以為蘇嫻慕會害羞,結果人家根本沒反應。
蘇閑暮若有所思,“這樣么?”
然后他問,“公主知道得這樣清楚,是否有過類似經歷?”
棠溪耷下眼皮,面無表情道:“并沒有。”
她一個單身狗,忙著考大學,沒喜歡過別人。二次元的男朋友倒是有,可惜她是個畫渣,沒有那樣的技術。
似是看出了她的苦惱,蘇閑暮勾勾唇,“臣女可以替公主畫。”
棠溪一愣,“畫誰?”
蘇閑暮眉眼彎起,“畫您和顧公子。”
“你可別!”棠溪伸手拒絕,“我求你不要,你把我的這次機會留著吧。”
畫顧榆真是浪費了。
說完后,她又想,可能沒有機會了。
她是個任務者,以后總歸要離開,怎么會在這個世界談戀愛呢?
好在也沒有喜歡的人。
蘇閑暮手指不緊不慢地叩著桌子,沒有再問下去了。
他把羊毛重新放到棠溪手上,“公主,您該繼續了。”
忙著聊天去了,她這會兒都沒有進展。
棠溪驚叫,“呀!得快點,不然那么多就做不完了。”
蘇嫻慕挑眉:“那么多?”
“是的呀。冰夏一個,王尋落一個,趙冬燕一個………”
“對了,阿澈雖然是男子,但是也是少不了的,還有啊,景廷玉是冰夏弟弟,搞不好也要搶走一個。”
她念叨的這些人,都是頌明書院和她走的近的。
“別人的小寶貝有的我的小寶貝們也要有!”棠溪玩的是之前現代社會流行的網絡梗,但蘇閑暮顯然聽不懂。
“公主可真是體貼。”他垂下眼睫,目光有些冷。
“嘿嘿。”棠溪一無所覺地笑,“你當然也有啊。”
蘇閑暮一怔,“我?”
“當然啦,你還不是我的小寶貝。”棠溪肉麻地說。
“冰夏的是狐貍,阿澈的是小狗,你的我先不告訴你。”
“那臣女,靜待公主的禮物。”蘇閑暮不知在想些什么,過了半晌緩緩說。
回到自己的清怡居后,蘇閑暮一言不發站在桌前。
凝霜說:“宮主命令您前去隗山一趟,剿清離合宮的叛黨。”
蘇閑暮沒說話,蒼白的手捻起筆,三兩下勾勒出來兩個人影。
凝霜立在一旁不敢動,用余光去瞧主上究竟畫了些什么。
這一眼看下去驚得她一抖。
一男一女,相視而立,男子在摸女子的頭發。
男子個子高些,怎么瞧怎么像主上男裝的樣子。女子好認許多,看那發髻和穿衣風格就知道是嘉陽公主。
凝霜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好像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蘇閑暮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隨后將紙張對折起來。
“拿去燒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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