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迪蒙本就有能夠預知的能力。

        雖然不像撒旦或魔王一樣抬眼望去就能看透一個人的一生，但重要片段是沒問題的。

        所以迪蒙選擇不去看，無論是模特娜塔莎、鋼鐵俠斯塔克亦或尼克·弗瑞。

        沒錯，什么毒性，破繭重生都是它根據(jù)已知劇情編的。

        它只是很認真的畫了那只蝴蝶而已。

        也許是前世沾染人性，迪蒙似乎真的有了情緒。不是根據(jù)表情共情或是閱讀他人的情感，而是它自發(fā)的情緒。

        “我恨不得你從沒出生過！”

        不知道為何回歸地獄后記憶變得清晰又模糊，一切發(fā)生過的都歷歷在目，可人物的名字、面容消散如過往云煙。

        也許是怕它回去報復。迪蒙這樣想著，啜飲手里的現(xiàn)磨咖啡，弗瑞給它安置的公寓真的很不錯，甚至有一整套專業(yè)的咖啡機。

        但其實惡魔也不該有味覺。

        所以它現(xiàn)在體味到的是它的想象？可沒有腦神經(jīng)的惡魔又是如何想象的呢？

        “你有一位訪客”，智能門鈴打斷惡魔得不到結(jié)論的思考。

        “弗瑞說你拒絕一切形式的監(jiān)視”，打開門站在外面的是娜塔莎，迪蒙猝不及防地看進她的眼睛，“所以我開門見山地問下，是否會介意我暫住你的隔壁”

        女孩棕色的眼瞳里翻涌著不可說的血色，娜塔莎下意識要舉槍防備，卻在下一刻得到答復。

        “哦，好的，你要進來喝杯咖啡么”

        如果說踏進空間裂縫時它想的是體驗“人生”，煩躁而憋仄的漫威世界曾讓它新奇過，但到剛剛為止迪蒙已經(jīng)對試探、災禍感到厭煩。

        直到對視間它透過碧綠的眼看到它和他們在一起的場面：也許是在復仇者基地，他們似乎在開派對。

        而它舉著酒杯站在其中，似乎笑得愉快。

        不算差的未來，迪蒙將馬克杯遞給坐在沙發(fā)的特工，“雙倍濃縮，按照我的取向加了杏仁奶”。

        “所以是什么讓你改變了主意”，娜塔莎想到對方開門時眼里剎那的抗拒，“你看到了什么嗎”，特工試探的本能無時無刻不在物盡其用。

        “你以后會知道”，想到自己胡編亂造拼湊出的“新家”“預言”，迪蒙撇出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抹笑意。

        接到匯報郵件，尼克·弗瑞痛覺“人類的本質(zhì)是媽惹某克俠”。

        特別準備的公寓內(nèi)幾乎裝滿了除監(jiān)控監(jiān)聽以外的機器，比如聲音、重力、溫度感應，氣體分析，生物識別監(jiān)測科技。

        除了水杯或其他物體放在桌子上的重力數(shù)據(jù)，偶爾一次的呼吸頻率和成分絲毫不變的空氣數(shù)據(jù)，其余機器都像損壞了一樣保持初始數(shù)據(jù)。

        一個沒有重力，不用呼吸，不被生物識別感應的人。

        不要說什么外星人，他見過摸過有沒有生命還是知道的，也別提什么3d投影，能一腳壓制鋼鐵俠05的虛擬投影現(xiàn)階段就算是斯塔克也做不出來。

        【持續(xù)接觸收集信息，保持警惕】，回復給下屬，弗瑞難得癱在辦公椅上。

        娜塔莎目前已經(jīng)入職政府法務部以便后續(xù)和斯塔克接觸，現(xiàn)階段某“疑似惡魔”非生物也在接觸中。

        “惡魔”，最近不只拜讀新舊約圣經(jīng)還看遍神話的局長懨懨發(fā)出一聲低喃。

        “人生一直如此痛苦，還是只在小時候如此”-“一直如此”

        幾天的間隙相處之后，娜塔莎已經(jīng)能心平氣和地與“疑似惡魔”小姐一起坐在沙發(fā)上看同一部電影——盡管戰(zhàn)斗服穿在外衣內(nèi)，寡婦蟄依然套在袖子里。

        似乎是發(fā)現(xiàn)她們掌握了它是非生物的情報（雖然不知道通過什么神秘途徑），這位惡魔小姐在與她共處時已經(jīng)不再刻意呼吸——whichisterrible（這也太糟糕了）。

        饒是她再見多識廣，恕她直言，這種與“和尸體一同看電影”無異的場面實在太詭異了——年近八十與無數(shù)尸體共處過卻第一次一同看電影的特工如是想到。

        “你知道一個人從巔峰墜落致谷底需要多長時間么”，男主人公萊昂引爆炸彈的那一刻，迪蒙轉(zhuǎn)頭看向她。

        “我不知道”，特工在它扭頭的瞬間看過來，眼神緊鎖著自己，眼瞳深處依然是滿滿的試探。

        如果托尼·斯塔克在這里，應該會回答“不知道，我一直在巔峰”；班納博士則會考究地詢問例如“巔峰有多高”、“谷底有多低”的題干。

        對于多年執(zhí)行任務、技能早已掩蓋天性成為本能的紅發(fā)特工，迪蒙并不介意她的試探。

        既然詢問無果，它干脆自問自答，“不到一年，或者一瞬間”，這是它墜落的兩次的分別用時。

        “你抽煙么？”-“偶爾”，得到答復，迪蒙手里憑空出現(xiàn)一包七星。

        “一起？”，因為沒有選中下一部電影，自動開始循環(huán)播放剛剛結(jié)束的那部。

        占據(jù)整個墻面的電視屏幕里，瑪?shù)贍栠_正無聲大哭，一遍又一遍地用細微的氣音喃喃請求，“please，please”

        在瑪?shù)贍栠_的請求和一雙棕色眼睛詢問的注視下，娜塔莎鬼使神差地接過煙支銜在嘴里，迪蒙打了個響指同時點燃一人一鬼嘴里的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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