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聞書硯的電話打到前臺時,那個給沈知蒽辦理入住的前臺,正在瘋狂地找總房卡。
直到聞書硯話說完,電話被掛斷,她終于明白,惹事了。
深長而明亮的走廊中,很快,前臺下了電梯,急匆匆向這邊小跑過來。
看到倚在門邊的沈知蒽手里的房卡,前臺的額頭上終于逼出兩串豆大的汗珠兒。
這時,聞書硯也從客廳闊步走到門口,冷峻的下頜線繃得緊,冷目沉聲地同前臺講:“現在立即核實,為什么這位客人會和我入住到同一間房。”
前臺年齡看起來比23歲的沈知蒽還要小,在聞書硯高挑身姿的映襯下,顯得小小的一只。
她先是向沈知蒽鞠了一躬,低著頭,嘴唇打著哆嗦說:“對不起顧客,因為我的工作失誤,我給您的是總房卡,這間房是聞先生的‘云熙’,您那間本應該是隔壁的‘花溪’。”
“???”
沈知蒽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房卡,通體銀白色,除了酒店LOGO,上面確實沒有任何房間名稱標識。
“云熙”、“花溪”,兩個在聽覺上容易混淆的房間名,合著是她記錯了房間名,用總房卡刷進了聞書硯的房間?
沈知蒽又氣又有些后怕,同時還為冤枉了聞書硯而感到不好意思。
她薄粉的臉面染了層慍色,對前臺說:“把總房卡給到客人手中,你在做什么,嗯?”
瞬時,沈知蒽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假設,如果聞書硯回來后進了浴室,她是先捂臉還是先捂身子?
如果她用總房卡刷開的是其他房間,里面的男女正在酣暢淋漓地肉 身“大戰”,她又該怎么辦?
……
“我愿意承擔您所有的損失。”前臺的聲音聽著就要哭出來。
此時,沈知蒽身上除了浴巾還裹著長款風衣,已經熱出了汗,她索性將風衣脫掉搭在手臂上,問前臺:“baby,你想怎么賠償我?”
沈知蒽長得致美,但身上總有種不太近人的清凜感,尤其在她不高興時。
就連現在這句簡短的問話,前臺甚至覺出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只要是您提出的要求,我都會盡力滿足。”前臺一直低著頭,眼睛時不時掃一眼旁邊的聞書硯,又迅速閃躲開。
沈知蒽從浴室出來時,是受到些驚嚇,但是她并沒有什么實質損失,而且她自己也確實混淆了”云熙”和“花溪”。
她又不缺錢,賠償之類的都無所謂,但她不是什么圣母,偏想嚇一嚇這個在工作中毛手毛腳的前臺。
沈知蒽略低一點頭,雙目直視著身高比她矮半頭的前臺,問:“你老板知不知道你在工作中這么粗心?他人在酒店么?我要見他。”
沈知蒽身上散著清幽的茉莉味沐浴露香氣,卻似要把人吞噬。
前臺的臉紅得像要脹出血似的,眼睛時不時瞄向聞書硯,說話吞吞吐吐的,“我老板——老板——”
此刻,聞書硯忽然開口:“我是這里的老板。”
沈知蒽看了一眼這個身形、樣貌,全全優越的男人,通過陸勻驍之前說過的話,聞書硯主業應該在奉城,她沒想到這里是他的副業。
前臺頭放得更低,卻鼓起視死如歸的勇氣,稍微提了一點嗓門,“對不起老板!”
聞書硯沉著目不悅時,加上身高腿長的,乍寒的壓迫感十足,不亞于窗外初暗的晚昏之色。
他冷凝著聲線說:“你對不起的是這位客人。”
隨后,他的視線移到沈知蒽身上,嗓音卻溫和了很多,“很抱歉,發生這么糟糕的事,是我們的責任,你想要怎么處理或者什么樣的賠償,我都會滿足。”
沈知蒽的目光掃在聞書硯手臂上白金質地的腕表上,現在已經下午6點45分。
夕陽沉了。
她沒有多想便開口:“我有兩個要求:1、我繼續住在‘云熙’;2、在住期間,保證我和我朋友的人身安全。”
沈知蒽出身醫學世家,自己也是醫學生,多少有點潔癖。
在沐浴前,已經先把自己和桑小麥兩個臥室的床品,全部套上了一次性四件套,在床上折騰了好一會兒。
現在,她要開車去機場接桑筱麥,不想換個房間再折騰一遍。
聞書硯嘴角微微掛了點笑意,說:“這樣,這間房給你,而且無論住多久,房費全免,終身有效;至于人身安全,你完全可以放心,在這里,再有任何人找你麻煩,盡管來告訴我。”
從同一航班,到同一酒店。
這算是聞書硯說過的,最中聽的話。
沈知蒽口里應著,“行,那就仰仗聞老板了。”
聞書硯淡笑,“沒問題,我就住隔壁,有事敲門。”
話落,她開始向室內走,同時想要關門,前臺識相地退出‘云熙’,聞書硯也開始向外走。
沈知蒽剛剛將房門拉個半關,不料又被一股外力阻擋住。
她略微驚慌得回眸一瞥,攔門的人是聞書硯。
沈知蒽拉著門把手毫不松懈,問道:“還有什么事,聞老板?”
只見干凈修長的指間夾著一張淺灰色的房卡遞過來,上面有字體圓潤的“云熙”兩個字。
聞書硯說:“這張房卡給你。”略微猶疑后,“還有一件事,我煙落在茶幾上了,麻煩你幫我拿一下?”
沈知蒽放開握著的門把手,接過房卡,說了聲“稍等”,轉身進了客廳。
聞書硯便立在門口靜靜等候,長廊里的燈火,不經意間在他身上鍍了層淡黃色的冷光。
房間里還沒有開燈,光線半明半昏,沈知蒽拿煙回來的路上,門口的聞書硯看起來格外清冷,明亮。
“給你。”
“多謝。”
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有指尖輕輕碰觸的溫熱。
給聞書硯拿完煙后,沈知蒽頭發都沒來得及吹干,套了一條黑色吊帶長裙便匆匆下了樓,一溜煙兒鉆進白色路虎中。
呼倫市初秋的夜晚,星子清亮,涼意濃濃。
機場,桑筱麥在人群中看到高挑清凜的沈知蒽時,拖著行李箱快速奔向她奔跑,“蒽寶!”
她從小就叫她蒽寶,現在還這樣叫。
沈知蒽擺擺手,向前去迎她,“筱麥,慢點跑!”
也就是話音一落的瞬間,桑筱麥被自己的行李箱絆倒了,但是又在她即將著地的瞬間,一道“穩準狠”的力量鉗住了她的肩膀。
桑筱麥順勢直起身,一雙明眸中,先是看見了沈知蒽,又看見一隊剛剛離開的機組人員。
他們身著近乎于黑的暗藍色機組制服,中間的那位男士,衣袖上有四條黃色橫杠,是機長。
他背影挺拔,腳下生風,手腕上隱約看得見一塊全黑的腕表。
沈知蒽拉起桑筱麥的行李箱,“告訴你別跑,我不是來了么。”
桑筱麥終于直起身,噥著聲音說:“蒽寶,浦東機場克我啊!都下機了還擺我一道!”
回酒店的路上,車窗稍一降,冷風瞬時而灌。
桑筱麥打了個激靈,對開車的沈知蒽說:“蒽寶,聽說大草原的冰煮羊很有特色,要不要去嘗嘗?”
“不嘗——”,沈知蒽拉長音調,“怎么可能?”
到了酒店后,沈知蒽將車停好,兩個人去了最近的一家火鍋店。
銅鍋中,先入冰塊,又入羊肉,再添紅酒,草原酸奶……直至沸騰……整間屋子飄滿了羊肉的香味。
“干杯!”
“干杯!”
沈知蒽和桑筱麥不僅吃了火鍋,還喝了酒,微醺狀態后,才一起走回酒店,剛剛臨近,就見酒店的草原上有人在唱歌,跳舞,烤全羊。
音響里放的歌很神奇,幾乎是誰聽到了都能跟著唱幾句,據說受眾群體很廣。
沈知蒽和桑筱麥也邊走邊一起大聲隨著唱起來。
“是郎給的誘惑,我唱起了情歌!”
“……”
“是郎給的快樂,風干了——”
“寂寞”
“寂寞”兩個字,沈知蒽是緩聲念出來的,因為她看見迎面走來一個端著酒杯的高個男人,身披清冷的月光,氣質冷峻正氣。
桑筱麥瞪圓了眼睛,借著酒氣對沈知蒽說:“我的天爺啊,蒽寶,他是天降的‘郎’嗎?”
沈知蒽立即捂住桑筱麥的嘴,避開聞書硯的目光,低聲說:“淡定啊小麥,他是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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