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直到身上的人將犬齒刺進皮膚, 李星河才猛然恢復了力氣,大腦皮層傳來本能自保的反應。
他發出劇烈的掙扎,想掙脫趙卿北,可是卻低估了易感期alpha的體力。
趙卿北輕而易舉地將他的手腕壓在身側, 變本加厲地進一步將他翻轉了過去, 嘴唇貼上他后脖頸隱隱發燙的部位。
李星河漲紅了臉, 奮力反抗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趕快醒醒!趙卿北, 嘶……你他媽又咬我!”
當后脖頸的皮肉被叼住的時候, 他再一次喪失了反抗的力氣。
一陣過電般的酥軟感, 從后頸的皮膚傳遍全身。
像是有人拿電棍敲了他一記, 連同頭腦都開始暈暈乎乎。
原本褪去的無力和潮紅席卷了全身,比剛才還要兇猛百倍地鋪天蓋地而來。
“完了。”
這是他昏過去之前,唯一的念頭。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李星河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沉木香, 混雜著一絲陌生的、甜膩的奶糖味道。
他迷迷糊糊地閉著眼睛, 心想是誰把那罐牛奶打翻了。
頭頂傳來微微沙啞的嗓音, 趙卿北說:“哥哥, 你醒了?”
李星河不好再繼續裝下去,只得睜開了眼睛,對上那雙帶著擔憂和歉疚的雙眼。
他用手肘撐住床, 正要坐起來, 卻突然一下脫力,重重地摔壞了床上。
“哥哥,你沒事吧?”趙卿北忙握住他的肩膀, “讓我看看。”
說著, 他不容分辯地將李星河轉過去, 拉下了他的衣服。
李星河大驚失色,怒道:“你干嘛?!”
他揮手就是一下打過去。
趙卿北輕松自若地接住他的拳頭,另一只手輕輕拂過他的后頸。指腹的紋路劃過細膩的皮膚,麻麻癢癢的像是有一千只螞蟻囂張過境,李星河被激得渾身一哆嗦。
“你媽的你……”他話剛說到一半,忽然察覺到不對。
趙卿北濕漉漉的指尖掠過了一個圓圓的小凸起,跟黃豆粒一般大小,他反反復復地在上面摩挲著,動作十分輕柔。
然后,非常抱歉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哥哥,我不知道你是omega,還疼嗎?”
李星河感到自己恍惚被雷劈了一樣,整個腦袋都是懵的。
“你說什么?”他喃喃地問道。
趙卿北垂著眼簾說:“我昨晚有點失控,可能是信息素泄露過多的原因,導致你提前進入了發情期,并且在這期間完成了分化。抱歉,都是我的錯。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哥哥。”
一般來說,omega是在二次分化后的2-3個月之內,出現第一次發情現象。
但昨晚因為受到頂級alpha信息素的刺激,致使李星河出現了先進入發情期,后完成分化的狀態。
他呆呆地眼睛朝下,看著雪白的被褥和枕套,有點沒有消化趙卿北的意思。
“我現在已經成年了,也有能力保護我的omega。”趙卿北咳嗽了幾聲,在他身后說道,“我會向叔叔阿姨提親的,今年我也會考上你所在的大學。”
李星河內心一萬句草泥馬奔騰,他根本沒聽清趙卿北在說什么,心里只有一個聲音:操,老子是omega?
十分鐘后,趙卿北拿著手機問他:“哥哥,你是想在a省辦婚禮,還是想回s市辦?是希望在春夏,還是秋冬辦?”
李星河機械地轉動脖子看向他,“什么,什么婚禮?”
“我們的婚禮,你喜歡什么樣的?”趙卿北耐心地說。
李星河呆滯地看著他屏幕上一系列的主題婚禮策劃案,自言自語道:“媽的,老子居然是omega……”
接著,他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時,周圍已經換成了醫院病房的白墻。
秦濤和女朋友在旁邊,趙卿北不知所蹤。
秦濤見他醒了,連忙道:“阿星,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我打電話給姨媽了,她下午的飛機到。”
他伸手想去觸碰李星河,卻又在半途停下了。
藍星對于性別意識的教育,時從小就會開始的,有血緣關系的alpha和omega尚且會保持距離,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
女朋友推開他道:“我來吧。”
她把李星河扶坐起來,溫柔地說:“醫生說了,你剛剛經歷二次分化,所以會感到手腳無力,體溫升高,這些都是正常現象,不用驚慌。”
她從抽屜里取出一個袋子道:“這是我從家給你拿的抑制劑,那個的時候可以噴一點,還有隱形腺體貼,有印花的,有蕾絲的,還有各種形狀的,你挑自己喜歡就行。”
“這段時間多喝熱水,勤泡澡排汗,少運動別熬夜。”她仔細囑咐道,那架勢,好像在和自己的小姐妹分享生理期經驗。
李星河卡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當了二十多年的alpha,突然被告知自己原來是個omega,這種心情誰能懂?!
他欲哭無淚地收下那堆東西,說:“謝謝嫂子,別管我了,我想靜靜。”
女朋友很貼心道:“好,我們馬上就出去,不打擾你休息。對了,醫生說你之前那么了,這幾天要隨時注意信息素濃度,還有……那個年輕帥氣的小alpha,他跟你的匹配度很高哦,超過90。”
她曖昧地對李星河眨了眨眼睛。
在普通的三甲醫院里,最高只能測試到匹配度為90的信息素,超過這個數之后,就需要去國立醫院測試具體數值。
目前,藍星只有三對夫婦是98以上的,被稱為“完美契合”。
醫學家曾經說過,他們之間誕生的后代,將完美繼承雙方的全部優點。
李星河呆了呆,問她:“趙卿北人呢?”
秦濤在旁邊一直沒說話,此刻終于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我把他揍了一頓,遣送回s市了,這小子還不肯回去,我馬上聯系了他家人把他綁回去了。”
李星河不贊同地皺起眉頭,“不用這樣吧哥,又不全是他的責任。”
其實在趙卿北來這里的兩天前,他就隱約覺得不太舒服了,只是當時沒太在意這件事,因此忽視了過去。
秦濤大怒道:“當然全是他的錯!要不是他想標記你,你也不會突然分化的!”
這下輪到李星河傻眼了,“什么?”
趙卿北想標記他??
秦濤氣急敗壞地說:“還算他沒徹底昏了頭,只是在你脖子上留下了一點信息素,并沒有臨時標記。如果他要是真的這么干了,我跟姨媽一定把他送上法庭,哼!”
藍星法律規定,在omega失去意識的時候強行標記,是會被判重刑的。
李星河還在震驚中沒緩過來,好半天才問道:“你們……沒報警吧?”
“沒有,姨媽說等她過來再說。”秦濤鐵青著臉說道,那表情如同自家種的白菜被豬拱了。
李星河松了口氣,他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趙卿北升學。
再說,趙卿北也沒對他做什么。
至于他為什么想標記自己,李星河覺得,可能易感期的alpha都是靠牙齒思考的生物,他們沒有控制自己的能力。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已經自然而然地站在一個omega的角度想這些問題了。
操,真是無語。秦濤他們說去給他買點東西吃,等他們出去后,李星河又陷入了睡眠當中。
分化和發情等同步讓他十分勞累,也忘了他醒來后,趙卿北說的那些話,包括他傻兮兮地在看婚禮設計這件事。
丁慧珊當天趕到了醫院,出人意料,她并沒有覺得惋惜或者是怎樣,反而大張旗鼓地逢人就夸贊,李星河分化成了sss級的omega。
在她看來,分化成什么并不重要,只要是她的寶貝兒子,她都感到無比驕傲。更何況omega是藍星最美麗的生物,沒有什么比這讓她更開心的事了。
原本李星河還是有點懊惱的,畢竟他的兄弟全是alpha,他也從小跟alpha廝混到大,骨子里崇尚力量和耐力。
可在他分化之后,身邊的人似乎都很高興。
于是,他也就被這種高興傳染了,默默地習慣了自己是omega這件事。
在成為omega之后,李星河的生活變得愈發忙碌起來。
他找到了自己喜歡的興趣愛好,也因為要應付繁重的學業,足足好幾個月沒有回家。
再次回s市的時候,他才發現已經很久沒見到趙卿北了。
他有點按耐不住好奇,問了丁慧珊一嘴。
丁慧珊搖著頭說:“因為上次那個事,他家里為了讓他安心高考,禁止他再出去亂跑,甚至還專門請了家庭教師。你別說,我以前就是對這孩子太放心了,誰知道sss級的alpha,易感期發作起來那么嚇人。”
李星河聽到他被禁足,心里蠻不是滋味的。
他支吾道:“也沒有很嚇人吧,他又沒對我做什么。”
丁慧珊教育他,“身為omega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別對他們這些alpha抱有太高的期望,小趙那個不過是幸運罷了,一般人很難控制住的。”
在二十歲之前,李星河接受的一直都是正統的alpha教育。
他明白易感期的alpha,要想控制自己不去標記躺在身邊的,并且處于發情狀態的omega,需要多大的意志力。
他恍惚想起,那天早晨的時候,趙卿北似乎出了很多汗。
他說話的語氣不像平時那么有力,觸碰他的手指也被汗水打濕了。
足以證明,他那一晚忍得有多辛苦,最后的決定有多違背本能。
李星河甩了甩頭,心想你還真是多管閑事,閑得蛋疼了才去關心那小子的事。
他再一次見到趙卿北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后。
在迎接新生的典禮上,一個非常出挑的alpha吸引了大多數人的視線。
當時李星河正在跟一個叫周耀的alpha說話,周耀是曹旭的舍友,也是攝影社的成員之一。
李星河跟他頭挨著頭擺弄相機的時候,被人從后面拍了一下肩膀。
“哥哥,又見面了。”那人在說話的同時,稍微往他們中間站了站。
李星河已經很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抬起頭后,他看見了一個跟一年前完全不同的趙卿北。
他穿著黑色的短袖襯衫,皮膚在陽光下呈現出健康自然的白皙,眼神比高三時更沉淀了幾分,看上去瘦了不少,輪廓也比之前更立體和清晰了。
他站在原地打量著李星河,仿佛想把他從外到里看穿似的。
那樣陌生的眼神,讓李星河忍不住感到微微的心顫。
見李星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趙卿北不禁笑了笑,他笑得時候,李星河分明聽到旁邊好幾個omega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么,哥哥不認識我了?”他淡淡地笑著說。
李星河這才回過神來,眨巴眼睛道:“你畢業了?哦不對,你是新生……恭喜啊。”
周耀審視著趙卿北,他大約能感受得到這是個alpha,可從未見過能把自己信息素控制的如此之好的alpha,從他走過來開始,身上沒有任何能聞得到的味道。
在迎新會場上,大家都或多或少會受到一些人群的波動,空氣中混雜著千百種信息素的氣味,而他身上卻一點都沒有。
趙卿北并沒有因為李星河的恭喜而高興,反而感受到了他語氣中暗藏的生疏感。
他不動聲色地說:“確實應該恭喜我,終于能和哥哥同校了。”
因為這句話,周耀多看了他兩眼。
李星河或許感受不出來,這個alpha對他的占有欲有多強烈。
果然,下一秒,趙卿北轉向他伸出手道:“學長好,我是大一金融系的趙卿北,星河是我一起長大的哥哥。”
周耀只得扯了扯嘴角,握住他的手。
在他握上去的一剎那,猛然感到膝蓋一軟,險些兩腿彎曲跪倒在地。
他震驚地看著趙卿北,頂級的信息素從交握的手掌間傳來,而周圍的人卻絲毫沒有感受到——這是獨獨對他釋放的信息素。
是示威,也是警告。
趙卿北斜睨著他,表面笑容不減,溫和地說道:“以后還要麻煩學長多關照了。”
周耀忍著額頭亂跳的青筋,勉強道:“那是肯定的,星河的弟弟我自然會關照。”
李星河沒有察覺兩人之間的暗潮涌動,主動抽出一張表格遞給趙卿北,說:“這是學校的地圖,我們學校有點大,你可以按著地圖找教室,那樣不容易迷路。”
他心里對趙卿北有幾分愧疚,畢竟這家伙是因為他才被禁足一年的,別對他心理造成什么影響就好了。
趙卿北接過地圖,笑意終于到達了眼底,“謝謝哥哥。”他輕快地說。
“那個,我現在在迎新,就不帶你去報道了,我們學院在這里報道。”李星河指著地圖告訴他。
趙卿北點了點頭,轉眼看見他書上的相機,問道:“你是攝影社的嗎?”
“嗯,參加著玩兒的。”
趙卿北沒再說什么,對他們揮了揮手,便去找經濟學院了。
周耀若有所思地說:“你這個弟弟,挺不簡單的。”
李星河莫名其妙,“他怎么了?”
周耀說:“保送第一進來的,他的家族很有名。”
“哦,你說這個啊。”李星河撓了撓頭,“不過他沒什么架子,他父母也不是那種會看不起人的權貴,你不用對他太戒備。”
聽著他無意識的維護,周耀心里更酸了一些。
-
周五的晚上,是攝影社的團建日。
社長叫白驟,是個s級的alpha,他在通知的時候,告訴大家會順便為他們介紹一個新成員。
李星河到的比較早,他去的時候,包間里只有白驟和他男朋友。
沒錯,白驟是個同性戀。
他男朋友叫許澤,是個omega,本來應該是李星河的學長,但因病休學了一年,所以現在跟李星河一樣上大二。
許澤笑嘻嘻地問他:“你和周耀怎么樣了?”
李星河趁著他們沒來,偷吃了幾顆花生米,滿臉疑惑:“我和周耀?我們最近沒有合拍項目啊。”
“噗,我是問你們的進展。”許澤八卦兮兮地說,“他跟你表白了嗎?”
李星河差點被花生米噎死,翻著白眼道:“你說什么呢,我跟他就是朋友而已,他腦子壞了才會跟我表白。”
“啊?”許澤被整不會了。
這時,出去上廁所的白驟回來了,問他們:“你們在聊什么呢?”
“沒什么。”李星河搶先一步道,同時遞給許澤一個眼神,許澤只好閉上嘴。
白驟把許澤的頭勾過來,趴在他耳邊悄聲說:“今天晚上周耀要和星河表白,你一會兒吃完飯配合著點,盡量拖住星河,別被他看出來。”
許澤:“……”
這是可以說的嗎,他已經說漏嘴了。
白驟說完,還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個“寶貝就看你了”的表情。許澤一時間騎虎難下,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神色十分扭曲。
不一會兒,人就到齊了。
就在大家準備開動的時候,白驟說:“等一等,新成員馬上到了。”
大家都非常好奇,攝影社招新不多,基本每年才進來幾個新人。
包間的門響了響,被從外推開了。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李星河看見趙卿北的身影時,筷子上夾的牛肉滑落了下來。
白驟起身介紹道:“大家認識一下,這是今年大一新加入的學弟,叫趙卿北,是星河他們學院的。”
眾人馬上竊竊私語起來。
“哇,這不是那個保送進來的sss級alpha嗎。”
“我靠,近看原來這么帥,難怪開學那天轟動全校。”
“他是sss級?真的假的?完全感覺不到信息素,這也控制的太好了吧。”
周耀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起來。
趙卿北對他們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后徑直走到了李星河身邊,微笑著說:“哥哥,好巧。”
眾人的目光從他身上轉移到李星河身上,李星河被看得有點如坐針氈。
他旁邊的許澤識趣地挪了個位置,說:“你坐。”
趙卿北毫不客氣,對他道了聲謝,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李星河左邊是趙卿北,右邊是周耀,三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引人深思起來。
白驟看得不得其解,招了招手說:“老趙,要不你坐我這里吧,咱倆喝一杯。”
趙卿北說:“不了,我這幾個月戒酒。”
“為什么啊?”白驟問。
他打了個手勢,“特殊時期快到了。”
話音剛落,桌上幾個看著他的omega都臉紅起來。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個“特殊時期”說的是易感期,omega們覺得自己好像誤入了什么隱私討論當中。
李星河一愣,這才想起,去年他的易感期好像也是這個時候。
白驟壞笑道:“易感期跟喝酒有什么關系,來嘛,少喝點。”
趙卿北看了看李星河,不容置疑地拒絕道:“不了,下次吧,下次多少都奉陪。”
李星河胸口一緊,有種萌發的感覺,覺得他似乎是因為去年的事情,才會變得這么謹慎。
旁邊的omega們繼續聊天。
“難得見這么自律的alpha,快到易感期了居然能滴酒不沾,我爸都做不到。”
“是啊,以后哪個omega要是跟他談戀愛,肯定安全感爆棚。”
李星河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地問他:“你最近學習怎么樣,學校生活還習慣嗎?”
他本來是想緩和一下氣氛,沒想到問出來的話,怎么聽怎么像長輩在考察小輩似的。
趙卿北輕笑了一聲,“哥哥還真把我當小孩兒了?”
“……沒有。”李星河有點尷尬。
“嗯,沒有就好。”趙卿北偏過頭,望向他眼底。
不知怎地,他說完這句話,好像兩人的對話變得更加奇怪了。
李星河感到一陣口干舌燥,抓起杯子就往嘴里倒水,卻一下被嗆到了。
周耀忙給他拿紙巾,說:“那是酒,就你這酒量還想喝酒。”
趙卿北看向他,伸手拍了拍李星河的后背,“沒事吧?”
李星河的臉變得通紅,擺了擺手道:“沒事,我喝錯了,這是你的杯子吧,周耀?”
“是我的,你喝點牛奶吧,反正我都沒碰過。這酒辣,牛奶是解辣的。”周耀把自己面前的另一杯牛奶遞了過來。
還沒等李星河說話,趙卿北便開口道:“他不喝牛奶。”
李星河本想先把杯子接過來,那樣比較不讓周耀下不來臺,但趙卿北直接給他捅破了,周耀的嘴角一點點耷拉了下去。
“對不起,星河,我不知道你不喝牛奶。”他悶悶地說。
趙卿北把剛才喝了一口的檸檬汁放到李星河面前,翹起嘴角道:“沒關系,你跟哥哥接觸的時間短,不知道他的喜好也理所當然。哥哥,這是你最喜歡的檸檬汁。”
周耀:“……”
他本來歉疚的表情因氣悶變得有些抽搐。
李星河想也沒想地接了過來,安慰他道:“不怪你,是我的原因,我乳糖不耐受,檸檬汁很好喝的,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周耀呼出一口氣,艱難地笑了笑說:“不了,我喝牛奶就行。”
口袋里表白用的素戒已經被他握得汗濕,他緊張地端起牛奶一飲而盡,試圖平息內心的不安。
趙卿北狀似無意地說:“哥哥,我還沒逛過這附近,吃完飯后,能不能陪我去逛一逛?”
周耀登時豎起耳朵,警覺地看著他們。
李星河邊吃菜邊說:“我也挺想出去吹吹風的,但是我答應了許澤,等下要留下來幫他給白驟挑禮物,恐怕不能跟你去逛了。”
周耀非常明顯地放松了不少。
趙卿北看在眼里,沒什么表情地“嗯”了一聲。
李星河見他心情不太好,便說道:“明天我有時間,可以帶你去周圍看看。”
趙卿北對他一笑,很體貼地說:“不用,你忙就好。”
快吃完的時候,許澤拉著李星河起身去了洗手間。
周耀和白驟交換了一個眼神,白驟說:“老趙,幫我去前臺拿個包吧,你跟他們說是我要的就行。”
趙卿北出門幫他拿包,回去的時候,透過開了一條縫隙的包廂門,看見里面一團騷動。
幾個服務員正在搬桌子,周耀急得團團轉,催促道:“快點快點,花擺在這里……哎,那邊怎么還有酒瓶,趕快撤了……怎么辦,我好緊張!”
大家都鼓勵他:“別緊張,深呼吸。”
“哈哈哈哈,你居然整這么一出,要不是鑫鑫告訴我,我都不知道。”
“好浪漫啊,吃著飯回來,突然布景變了,在這個時候表白,星河肯定會答應的!”
“是啊是啊!”
趙卿北默默地聽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打開手里的包看了眼。
果不其然,里面是彩帶和花筒。
他把包放在門口,轉身向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距離包間有一段路,剛到門口,就看見了站在外面的李星河。
趙卿北走過去,叫了他一聲。
李星河轉過身道:“你怎么來了?是他們要結賬走人來催我們嗎,哎呀,許澤這家伙,在里面待了這么久,也不知道干什么。”
他對趙卿北說:“你回去讓他們等一下,我去催催他。”
說完,便走進男性omega專用的洗手間,對著里面喊道:“許……”
他第二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人從身后一把捂住了嘴巴。
后背貼上一個滾燙結實的胸膛,李星河瞪大了眼睛。
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許澤沖完水去開門。在門推開的一剎那,趙卿北抱住李星河轉身,躲進了旁邊的隔檔里,并一只手鎖上了門。
李星河:“!!!”
許澤出來,沒看見人,疑惑地喊道:“星河,你去哪了?奇怪,剛剛還聽見聲音來著……星河,星河?”
他在洗手間里面轉了一圈,依然沒找到人,一跺腳道:“壞了,不會先回去了吧,啊啊啊!白驟要宰了我的!”
他咣咣當當跑了出去,趙卿北這才松開了李星河的嘴巴。
在狹小的空間里,兩人貼得極近。
李星河抬眼看向他,驚訝道:“你在干什么?”
趙卿北側過臉,似乎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抿著嘴唇道:“你別回去。”
“為什么?發生什么事了?”李星河萬分不解。
趙卿北沒有說話,而是垂下了眼睛。
燈光下,他的睫毛在細細地輕顫,無端透著一絲脆弱感。
盡管李星河知道,面前這個是最頂級的alpha,當然不會脆弱,但還是于心不忍地問:“到底怎么了?”
趙卿北開口時,聲音帶上了一點鼻音,他說:“哥哥,你喜歡周耀嗎?”
他聲音實在是太小了,李星河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你剛問了什么?”
趙卿北噎住了,那句話猶如滾燙的巖漿,只在唇邊打了個轉,就將他狠狠地灼傷了,從舌尖一直灼燒到心肺,難受得仿佛有一千只手在擠壓他的心臟。
他看上的omega,要去被另一個alpha告白了。
這種畫面光是想一想,他都快要爆炸了。
不可以!
不可以讓他回去!
把他綁起來,捆在身邊,怎樣都好,就是不要讓他回到那個包間!
趙卿北的身體越來越燙,直到李星河碰了碰他的手臂。
“你還好嗎?小北。”他試探著問道。
溫涼的掌心貼在火熱的小臂上,趙卿北猛地驚醒過來——他剛才在想什么,他怎么能對李星河有這么混賬的想法?
他像是被電到了似的,后退了一大步,跟李星河拉開距離,胸口上下起伏地劇烈喘著氣。
“我沒事。”他咬著牙,閉上眼睛不去看他,“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李星河這次有了經驗,他上前一步,用手貼住趙卿北的額頭,皺著眉道:“你的體溫不對,是不是真的到易感期了?身上帶抑制劑了嗎?”
雖然他看上去已經快要爆發了,可他們身處的小空間里依然沒有一點點alpha信息素的味道。
竭力的壓抑讓趙卿北的身體都在發抖,難以想象他得承受多大的壓力,才能控制信息素不外溢一分一毫,因為他不能傷害眼前這個omega。
趙卿北露出微微痛苦的表情,說:“在房間的包里。”
他悲哀地想,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李星河馬上道:“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拿,別亂跑。”
趙卿北點了點頭,絕望地看著他拉開門跑了出去,汗水從頭上流下來,流進眼睛里,刺得他生疼。
他的視線逐漸模糊,沉木味的信息素終于不受控制地迅速擴散。
他靠在門板上,汗水淌過抬起的下巴,將他的衣領打得濕透。
或許,李星河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吧。
那么多人圍著祝福他們,那么多鮮花和彩帶。
哦,那還是他最喜歡的鳶尾花。
看來,周耀也不是完全沒做功課。
他自嘲地想,自己還真是個廢物,情緒一激動就把控不了易感期的發作,活該把人放跑了。
李星河匆忙跑回到包間,迎接他的卻是迎面而來的彩帶和無數的鮮花。
周耀正站在玫瑰花瓣拼的愛心圈里,滿是深情地望著他。
“星河,你回來啦!”
“快過去,周耀有話要對你說!”
“你不知道,他都喜歡你一年多啦。”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話,把李星河推到了周耀面前。
周耀緊張的手心冒汗,看著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星河,我想告訴你……”
李星河走進玫瑰花瓣圈,臉頰被燭光印照得發紅。
周耀心想,他也是喜歡自己的吧,看呀,他臉都紅了呢。
李星河一步步靠近他,他逐漸內心變得激動不已,很想就這么把他拉過來親上去。
最后,李星河走到他面前,小聲且謹慎地說:“可以讓一下嗎,我想拿你后面的包。”
趙卿北那只包,剛好在周耀站的位置的后面。
周耀愣了愣,不知所措地給他讓了條道。
李星河趕緊走過去,確認了一下那只包確實是趙卿北的,立刻拿在了手里,回頭道:“不好意思啊,我還有事,先走了,謝謝……謝謝你。”
周耀:“?”
其他人:“?”
許澤捂住臉,滿臉慘不忍睹。
李星河背著包,飛快地越過人群,沖進了洗手間。
他再次回去的時候,看見趙卿北坐在了地上,一種尖銳的疼痛瞬間涌上心頭,好像要把他整個人劈成兩半一樣。
洗手間里充滿了濃郁的沉木信息素味,他險些腿一軟癱倒在地。
但時態緊迫,李星河忙掏出抑制劑,抓住趙卿北的手腕,在他手臂上扎了下去。
趙卿北模模糊糊地睜開眼,怔忪地看著他道:“我是在做夢嗎,哥哥……”
李星河咬牙切齒地說:“你是在做夢,你個傻逼,明明已經這么難受了,還要撐半天不肯說,硬是不讓我回去,你有病吧?”
“你回去了啊……”趙卿北有些意識不清,順著他的話說道,“你答應周耀了,對吧?”
信息素的濃度逐漸減弱,李星河也漸漸回味過來,他剛才阻止自己的舉動意味著什么。
這個笨蛋,撐的這么難受,原來是不想讓他接受周耀。
他的眼眶熱乎乎的,伸手像小時候那樣,捏了捏趙卿北的臉頰道:“你猜我答沒答應。”
趙卿北看著他,眼神如水般溫柔流淌,又似帶著化不開的悲傷和眷戀。
他啞著嗓子道:“我猜沒有,不然你就不會回來了。”
他蒼白著臉笑了笑,說:“看來,哥哥不喜歡周耀那樣的alpha。”
看他露出這樣的笑容,李星河只覺得更心疼了。
他慢慢地明白了,原來自己對趙卿北是這樣的感情。
見不得他委屈,見不得他難過。
你可不就是淪陷了,李星河。
趙卿北舒服了一些,歪著頭虛弱地問他:“那哥哥可以告訴我,你喜歡什么樣的alpha嗎?”
李星河笑了起來,說:“我喜歡什么樣的啊?我喜歡……”
他故意頓了頓,看著趙卿北緊繃的臉道:“我喜歡和我一起長大的,說要給我當小媳婦兒的,我們學院成績最好的,為了我連易感期都能硬抗的,以及——很早之前,就盤算著要和我去哪里結婚的。”
趙卿北呆住了,臉上難得出現了茫然的表情。
李星河彎下腰,在他嘴唇上親了親,說道:“小北,當我男朋友吧。”帶和無數的鮮花。
周耀正站在玫瑰花瓣拼的愛心圈里,滿是深情地望著他。
“星河,你回來啦!”
“快過去,周耀有話要對你說!”
“你不知道,他都喜歡你一年多啦。”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話,把李星河推到了周耀面前。
周耀緊張的手心冒汗,看著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星河,我想告訴你……”
李星河走進玫瑰花瓣圈,臉頰被燭光印照得發紅。
周耀心想,他也是喜歡自己的吧,看呀,他臉都紅了呢。
李星河一步步靠近他,他逐漸內心變得激動不已,很想就這么把他拉過來親上去。
最后,李星河走到他面前,小聲且謹慎地說:“可以讓一下嗎,我想拿你后面的包。”
趙卿北那只包,剛好在周耀站的位置的后面。
周耀愣了愣,不知所措地給他讓了條道。
李星河趕緊走過去,確認了一下那只包確實是趙卿北的,立刻拿在了手里,回頭道:“不好意思啊,我還有事,先走了,謝謝……謝謝你。”
周耀:“?”
其他人:“?”
許澤捂住臉,滿臉慘不忍睹。
李星河背著包,飛快地越過人群,沖進了洗手間。
他再次回去的時候,看見趙卿北坐在了地上,一種尖銳的疼痛瞬間涌上心頭,好像要把他整個人劈成兩半一樣。
洗手間里充滿了濃郁的沉木信息素味,他險些腿一軟癱倒在地。
但時態緊迫,李星河忙掏出抑制劑,抓住趙卿北的手腕,在他手臂上扎了下去。
趙卿北模模糊糊地睜開眼,怔忪地看著他道:“我是在做夢嗎,哥哥……”
李星河咬牙切齒地說:“你是在做夢,你個傻逼,明明已經這么難受了,還要撐半天不肯說,硬是不讓我回去,你有病吧?”
“你回去了啊……”趙卿北有些意識不清,順著他的話說道,“你答應周耀了,對吧?”
信息素的濃度逐漸減弱,李星河也漸漸回味過來,他剛才阻止自己的舉動意味著什么。
這個笨蛋,撐的這么難受,原來是不想讓他接受周耀。
他的眼眶熱乎乎的,伸手像小時候那樣,捏了捏趙卿北的臉頰道:“你猜我答沒答應。”
趙卿北看著他,眼神如水般溫柔流淌,又似帶著化不開的悲傷和眷戀。
他啞著嗓子道:“我猜沒有,不然你就不會回來了。”
他蒼白著臉笑了笑,說:“看來,哥哥不喜歡周耀那樣的alpha。”
看他露出這樣的笑容,李星河只覺得更心疼了。
他慢慢地明白了,原來自己對趙卿北是這樣的感情。
見不得他委屈,見不得他難過。
你可不就是淪陷了,李星河。
趙卿北舒服了一些,歪著頭虛弱地問他:“那哥哥可以告訴我,你喜歡什么樣的alpha嗎?”
李星河笑了起來,說:“我喜歡什么樣的啊?我喜歡……”
他故意頓了頓,看著趙卿北緊繃的臉道:“我喜歡和我一起長大的,說要給我當小媳婦兒的,我們學院成績最好的,為了我連易感期都能硬抗的,以及——很早之前,就盤算著要和我去哪里結婚的。”
趙卿北呆住了,臉上難得出現了茫然的表情。
李星河彎下腰,在他嘴唇上親了親,說道:“小北,當我男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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