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綠妖案(二)
半月很快過去,魏璋又派人傳了季橋入宮。季府有皇帝的眼線,又只派了小被子一人去通傳,因此并未驚動季府上下。
季橋硬著頭皮跟著小被子進了宮,仍是在觀枝堂。
季橋轉過屏風時,魏璋手中正在把玩前朝的一個鏤空牙雕套球。見季橋進來,魏璋把牙雕套球隨手遞給他道:“拿著,回去把你腰間那香囊摘了,以后戴這個。“
皇帝所賜,季橋不敢不接,雙手接過道:“草民叩謝陛下圣恩。”
那牙雕套球比一般裝飾用的要小一些,由魚身龍首勾,象牙雕鏤空球以及和合二仙人物墜子三部分組成,尺寸佩在腰間倒也算是合適,一看就是宮里頭的精巧玩意兒。季橋看著手里的牙雕球,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魏璋早在季橋上次入宮時就看他那腰間的香囊不順眼了,也不知是哪個女子相贈。
魏璋見季橋捧著那牙雕球低頭不語,索性幾步走到他身邊。
季橋猛一下回過神,想往后躲,卻被魏璋用胳膊一下攔住腰身。季橋臉立刻紅的不成樣子。
魏璋見他這樣,笑了下道:“你躲什么。朕看你如此不舍這香囊,想著幫幫你罷了。”說罷,魏璋一雙骨節略突出的大手輕撫上季橋的側腰,快速靈活的幫他把掛著香囊的繩子解了下來。
季橋能清楚地看見魏璋手上交錯的青筋,臉上越來越熱。
從已經僵住的季橋手里拿過那牙雕球掛件,魏璋傾身湊近他,鼻息灑在季橋雪白的側頸。“二公子,朕可從不這么伺候旁人。”
待把那牙雕球掛件給季橋系好,魏璋退后幾步細細欣賞了一番眼前這幅美人含羞圖,點頭笑道:“這牙雕就該是二公子的。”
觀枝堂除了正經桌案外,還有一個寬敞的臥榻,以備皇帝批閱奏折至夜深不便回寢宮時休息用。此時那臥榻上擺了張小幾,幾上放了筆墨紙硯。
魏璋牽著季橋的手把人領到臥榻前,季橋大驚,立刻就想把手抽出去。魏璋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季橋愣了下便不動了。季橋心里十分驚慌,卻不知自己還能如何。雖然經過上次心里已有準備,但真到這時候腦子還是一片空白。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季橋心里暗道:這里是御書房,皇帝就算再過分,也,也不會在此處就對自己
魏璋看他面兒上糾結的厲害,有些好笑。聲音里帶了些揶揄道:“二公子想什么呢,可是不愿意給朕研墨?”
“啊啊?”季橋被按坐在榻邊,一臉懵懂的仰面望著魏璋,一雙平扇形的漂亮眼睛水汪汪的。魏璋看著他,就像眼冒精光的狼看著只身到山上去的小綿羊。循著捕食者的本性,魏璋不想讓小羊死的那么干脆。
這么漂亮可愛的小羊,魏璋有義務陪他多玩一會兒。
魏璋也坐在榻上,兩人中間隔著一張小幾。見季橋垂眸不去看他,魏璋眸光一暗笑道:“勞煩二公子給朕把靴子脫了吧。”
一瞬間,季橋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在震驚猶疑間抬頭看向魏璋,見魏璋還是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朕聽聞,這平常人家都是由能過夜的丫頭給老爺脫靴的,二公子難道還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嗎?”魏璋說這話時面兒上帶著和煦的笑意,看著季橋的一雙眼睛里卻滿是戲謔。
季橋渾身止不住的抖起來,不受控制的紅了眼圈兒。他怎么也想不到,皇上竟是要他做到這一步……他驚恐的看著魏璋的眼睛,聲音里都帶著顫:“為為什么是我?”
魏璋忍不住笑起來,聲音清朗動聽。他起身走到季橋身前,把坐著的人完全遮到自己的身影下。突然,魏璋用右手緊緊卡住季橋細白的脖子,緩緩湊近他的耳朵,聲音很低像惡魔的低語:“二公子以為,宮里的趙貴人、薛美人還有孫才人是怎么死的?嗯?還是說,二公子想讓你家寶貝三弟來替你?”
魏璋與季橋拉開一點距離,手上又用了些力,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朕覺得季霂甚是天真可愛,若是他的話”話未說完,魏璋見季橋看著他拼命搖頭。
“即是這樣”魏璋止了話頭,輕笑一聲,活閻羅般的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季橋,一字一句道:“就是你。”
眼淚順著季橋的眼角流過他的下顎再落到魏璋手上。魏璋松了手,坐在季橋身邊環著他,季橋脫力的咳個不止。魏璋手上順著季橋的背,充滿憐惜的輕輕吻掉季橋臉上的淚痕。季橋沒有躲,像提線木偶般毫無生氣的坐在榻上任魏璋動作。
魏璋從季橋的眼角慢慢吻到他的嘴唇,舌尖細細舔過上面的紋理,輕聲引誘道:“乖,你知道要怎么取悅我。”
眼淚大顆大顆的打在季橋的外袍上,他的睫毛濕漉漉的,像是雨中掛著雨滴的松。魏璋欣賞著懷里美人兒凌亂的衣衫,獎勵似的吻去了季橋睫毛上的晶瑩淚珠。
季橋緩緩跪坐在魏璋腳邊,伸出一雙白皙纖長的手要去給魏璋脫靴。就在季橋的手指要碰到靴筒時,魏璋踢開了那雙手。季橋略顯單薄的細白手腕上頓時多了一道灰痕。
季橋眼中現出茫然,顫抖著微微仰頭去看魏璋。魏璋手指把玩著季橋肩上的幾縷碎發,看著他搖了搖頭,又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季橋一怔,眼中最后一點光也熄了。他的身體依然抖得厲害,顫巍巍的傾身在魏璋靴子上落下一吻。季橋剛要直起身子,只聽魏璋淡淡道:“還不夠。”
季橋一點聲音也沒有了,他慢慢伸出嫩紅的舌尖兒,貓兒一樣輕輕舔上魏璋黑色的朝靴。
季橋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府里的。家里下人問安的聲音他統統都聽不真切,只記得魏璋在離開觀枝堂時對他說的話。
“你若是喜歡,刑部的案子都可以跟著。”
季橋一直以為,平日里自己只是跟著刑部仵作到案發現場去學些東西,再幫著分析分析案子,只要不插手衙門里的事,皇帝日理萬機,是不會注意到這些小事的。但現在看來,自己一時的心存僥幸,差點給季家惹了大禍。
公主府里
魏璟接到襄陽遞過來的皇帝密信時正在吃著季棠親自送過來的食盒。
季棠去沁州督查練兵剛從皇宮述職回府,就趕忙招呼下人備菜進了廚房,趕在晚上飯點之前把飯菜送到了魏璟府上。
魏璟聽下人報,說是季將軍親自來了,只派下人傳了句“多謝”,旁的一句沒有。
季棠連人都沒見著,不免有些沮喪。但他不怨魏璟,只暗暗下決心要回去多磨練廚藝,好早日獲得魏璟的垂青。
其實季棠也有想過去五聲樂坊找那荼白學些招人的本事,但只是想想就覺得臉熱,也就沒再多想。
魏璟放下碗筷,把兒子給的密信細細展開。信上先是請老媽哪天得空到朝陽殿聊聊,有了皇上的旨意,自是沒人敢攔著長公主殿下。
再往下看,魏璟就看見兒子想讓她幫著盯盯宮外的事,他會派人隨時在暗中保護老媽。最近京城關于綠衣仙子的傳言愈演愈烈,魏璋覺得這事兒恐怕不會簡單。
在這個世界身為九五之尊的兒子能完全信任的人本就不多,魏璟想了想,決定吃完飯就去刑部走一趟。
魏璟進了刑部衙門。眾人一看是長公主駕到,沒有敢攔著的。還不待下面的人通傳,魏璟站在角落處就見堂內一人在對刑部侍郎口述案情。魏璟在記憶里搜尋了一圈,記起這刑部侍郎是中書令季為知的學生。
堂下立著的那人道:“稟大人,死者共有兩人。經仵作檢驗,皆是在今日卯時毒發身亡。這二人死時皆是肝腸具爛,且尸體發出明顯異味。“
孟侍郎問道:“這兩人都是何人?可是家里人報的案?”
那人答道:“回大人,這第一位死者乃是去歲圣上欽點的探花,正是而立之年,雖已與張員外家的小姐訂親但還尚未婚娶,毒發時在自己屋中睡著,是晨起書童前去送餐食發現的異樣。這第二位死者乃是東城湘水樓的東家,也是三十有二,毒發時正在梨子胡同楚淮樓尋歡。”
孟侍郎聽后略作思索,正待再問,見底下那人臉色有些猶疑,便正色道:“可是還有未曾言明的?”
那人便道:“大人,坊間都傳這兩樁案子是那水獺妖作怪”
孟侍郎聞此,面有慍色道:“什么水獺妖,簡直一派胡言。”
那人想了想,還是說道:“據目擊證人所言,這二人幾日前被發現時都是衣不蔽體的躺在竹筏上,從滄浪湖的湖心漂往岸邊。等上了岸后,整個人的形態語氣皆同女人一般、別無二致,直到毒發身亡。”
那人悄悄看了眼孟侍郎,接著道:“由此,再加上近來京城盛傳的綠衣女子傳聞,就有人說是專門蠱惑男子的水獺妖上了那二人的身,待吸完二人的陽氣后,便用妖氣將二人毒死了。”
魏璟正凝神仔細聽著,就聞一熟悉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三分溫潤、三分軟糯,還帶著奶味兒。
“臣季棠參見長公主。”
魏璟轉過身,看見有段日子沒見的季棠正在朝自己行禮,便一頷首淡淡應道:“季將軍。”
二人默契的都沒問對方的來意。
魏璟又看向季棠旁邊立著的季橋,他看起來面色不太好,整個人好像單薄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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