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斬殺
一片黑暗之中,煉獄杏壽郎緩緩睜開眼睛。
濃烈的惡鬼的氣息刺在他的皮膚上,在意識恢復(fù)之前,身體率先動了起來,拔出腰間的日輪刀,本能地向惡鬼的方向砍過去,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惡鬼被砍中的地方像玻璃一樣布滿裂紋,嘩啦啦碎了一地。
“你為什么要生氣呢?”
碎片蠕動著將自己重新拼湊出個完整的人形,
破碎荒涼的林子里,氣質(zhì)溫婉的女人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鳶尾花和服,長長的頭發(fā)散散地編成三股的發(fā)辮,吹落在身前,纖細(xì)的眉毛,緋紅的眼睛,望過來的眼中盛滿虛假的情誼,
她說,
“你不是已經(jīng)得到最想要的東西了嗎?”
“為什么要燒掉呢?”
“為什么不留下來,快快樂樂地和大家永遠(yuǎn)在一起呢?”
煉獄杏壽郎猛地瞪大了眼睛,金紅的瞳孔驟然緊縮,牙齒咯咯作響,整個人透出壓抑的、駭人的氣魄。
它怎么敢……
這只惡鬼怎么敢!!!
“杏壽郎,留下來吧,留在媽媽的身邊。”
仿佛是夢境的重現(xiàn),女人微笑著向煉獄杏壽郎伸出手。
“不許、羞辱、我的母親!”
杏壽郎的吐息不受控制地變得灼熱,周身隱隱環(huán)繞著金紅色的火焰,熾熱的溫度灼燒著空氣,將光線燒得一陣扭曲。他燃燒起怒火的雙眸死死盯著眼前的惡鬼,胸腔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轟然炸響。
眼前這只鬼,它的一舉一動都源自對記憶中的親人最拙劣的模仿,惡心的讓人想吐。
“炎之呼吸,”
煉獄杏壽郎后撤半步,身體蓄力,
“伍之型,”
壓抑的力量伴隨主人的呼吸被倒入日輪刀,
“炎虎!”
身隨心動,杏壽郎俯身,挾著剎那之間迸發(fā)的火焰以猛虎出山的威勢沖向神色慌張的女人,
和它錯身而過,
燃燒的赤紅長刀以無可阻擋的氣勢劃破夜空,將昏暗的樹林映得晃如白晝。
咔嚓,
空無一人的地方傳出輕微的碎裂聲,
這好像一個信號,
咔嚓咔嚓,
細(xì)碎的聲響接連不斷,半空中突然掉下一個頭顱,在地上咕嚕咕嚕滾了幾圈,落在煉獄杏壽郎的面前,腦袋上的五官不住的變化,老人,小孩,男人,女人,
更多的時候,就只是一張七拼八湊的怪物臉,
“為什么……”
明明已經(jīng)被替身吸引,為什么還能發(fā)現(xiàn)它的本體?
好像細(xì)長的指甲摳挖著玻璃的難聽聲音不甘心地哀嚎,
“……可惡的獵鬼人……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 ““ 蓯骸蓯骸
從被日輪刀砍斷的脖子開始,潰散的痕跡快速擴(kuò)散開來,在喋喋不休的咒罵中,不肯罷休的惡鬼腦袋很快化作了一灘粉塵。
煉獄杏壽郎面無表情地盯著消失的惡鬼,嘴唇緊抿,握著刀的手上青筋暴起,沉默的像是佇立在黑夜里的一座雕像。
惡鬼狡猾又兇殘,人與惡鬼的戰(zhàn)場上容不得半點(diǎn)失誤,任何一點(diǎn)放松都有可能導(dǎo)致同伴的死亡或是敵人的逃脫,
必須摒除一切雜念,在戰(zhàn)斗中全力以赴,
做不到這些的鬼殺隊隊員都死在了惡鬼的手里,
而煉獄杏壽郎無意是一名優(yōu)秀的獵鬼人。
人心,
是會痛的。
爆裂的怒火隨著惡鬼被斬殺而逐漸熄滅,留下來的,是那份被挑起的、深埋在心底的、對逝去的親人的懷念和長久以來滲進(jìn)股子里的傷心。
僵硬的雕像忽然活動了起來,煉獄杏壽郎長長地、安靜地吐出一口氣,仰起頭,看向陰沉沉的天空。
母親……如今怎么樣了呢?
像母親那樣溫柔的人,就算在彼世,也一定能夠過得很好吧……
在他們不知道時候,母親有沒有悄悄地看一眼他的父親,看一眼他和千壽郎呢?
如果母親看到了現(xiàn)在的自己,會為自己感到驕傲嗎?
…………
想也得不到答案的事情就不要去想!
煉獄杏壽郎用力晃晃腦袋,將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念頭都甩出去,
太過沉湎于過去,是會沒有辦法向前走的,
要是母親真的能夠看到……那他就更不該讓母親擔(dān)心。
雪姬還沒有找到,被惡鬼抓走的人的下落也沒有發(fā)現(xiàn),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
打起精神來,他可是煉獄杏壽郎。
轉(zhuǎn)身朝向來時的方向,
一道熟悉的氣息直直撞進(jìn)他的懷里,沖擊力讓沒有準(zhǔn)備的人向后退了一小步,
緊接著,煉獄杏壽郎感覺自己的腰上被少女用手臂緊緊地箍住,
“……雪姬?”
他猶豫了一下,抬起的手輕輕拍了拍少女的后背,
他能夠感覺到,雪姬的情緒有著不對勁。
這只“鏡鬼”的血鬼術(shù)會將人意識深處最渴望的東西展現(xiàn)出來,雪姬一定也被影響到了。
“已經(jīng)沒事了,都過去了,安心吧……”煉獄杏壽郎安慰道。
雪姬只是把腦袋緊緊貼在杏壽郎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臟一下一下有力而規(guī)律的跳動:“我、我看到你死了!
煉獄杏壽郎按在少女肩上的手一頓。
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在鬼殺隊還算可以,但比他強(qiáng)、比柱還要強(qiáng)的鬼也是存在的,更何況惡鬼的血鬼術(shù)千奇百怪,如果不能在戰(zhàn)斗中摸清楚血鬼術(shù)的效果,結(jié)局也就可以預(yù)想。
加入鬼殺隊,他早就有了死亡的覺悟,現(xiàn)在也就說不出什么“我不會死”的話來安慰少女。
“我不想你死,”雪姬將手臂收得更緊,語氣是一貫的平淡,話中卻是不容置疑的堅決,“杏壽郎,還有香奈惠,我會保護(hù)你們的!
“……謝謝,雪姬少女,未來,我們一起加油!”
在心中翻攪個不停的難過的情緒稍微平復(fù)了一點(diǎn),雪姬終于意識到她在心情激動之下究竟干了些什么,趕忙把兩只手松開,蹭蹭后退幾步,結(jié)結(jié)巴巴地試圖解釋:“我、杏、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哈,沒什么,雪姬能夠恢復(fù)過來比什么都重要!睙挭z杏壽郎笑了起來。
圍繞在身邊的陰云被爽朗的笑聲徹底驅(qū)散開來,
被雪姬這么一打岔,他的心里感覺好受了很多。
“那里……有什么?”
雪姬的視線越過杏壽郎,看到了半空中逐漸飄遠(yuǎn)的白色光點(diǎn),
是靈魂,
仔細(xì)看的話,還能看到一個隱約的人影。
“那是被斬殺的惡鬼留下來的灰燼。”
灰黑的砂礫堆做一堆,林中的風(fēng)會將它帶走,這里什么痕跡都不會留下。
雪姬愣了一下,
鬼……
惡鬼也有靈魂?
“看樣子,鏡鬼好像是把這里當(dāng)成了自己的大本營。我們?nèi)フ艺夷懿荒苷业蕉舅墒й櫟娜!?
煉獄杏壽郎的話喚回雪姬的注意。
他們兩個仔細(xì)的翻找了一遍,
找到兩件破碎的衣物,幾塊鬼殺隊隊服的碎片,還有諸如木簪、鞋子之類零碎的物件,
其他的,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這里,有些不對勁。”
煉獄杏壽郎在這附近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了異常。
冬天下過一場雪之后,地面所有的土都被凍得很結(jié)實,只有一個地方,土質(zhì)柔軟不說,外露的泥土和周圍的顏色并不相通,明顯有翻動過的痕跡。
他的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找來趁手的樹枝當(dāng)做工具,動作利落地將那里的土扒到一邊。
沒有挖多久,樹枝碰到了某種堅硬的東西,
是一截大腿骨頭。
雪姬上去幫忙,
兩個人從土里清理出許多被拆分得七零八落的骨頭,有些的骨頭縫里還殘留著肉渣子,
他們只能勉強(qiáng)通過頭蓋骨分出,最少有四個人被惡鬼吃進(jìn)了肚子。
那個小一點(diǎn)的頭骨也許就是大山哲夫的,
三村老頭的遺骸說不定也混在里面,
還有那些失蹤了的鬼殺隊劍士……
煉獄杏壽郎站在土坑邊,彎下腰深深地鞠躬——
愿你們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息,
愿你們來世不再遇到惡鬼。
雪姬看了看杏壽郎,學(xué)著他的樣子向逝者哀悼。
惡鬼已經(jīng)被斬殺,之后善后的部分就是隱部隊的工作了。
在二本松待命的隱會將所有的骨頭都挖出來清理好,把能夠識別的殘骸歸還給他們的親屬,不能識別的則由隱負(fù)責(zé)埋葬。
再漫長的夜晚都會有過去的時候,
這么折騰了一晚上,等到煉獄杏壽郎和雪姬從林子里找到回二本松的路,灰暗的天際已經(jīng)亮起蒙蒙的光。
飛在天空中尋找了他們一整晚的餸鴉要收攏起翅膀蹲在煉獄杏壽郎的肩上,什么話也不說,只是拿腦袋不停地蹭他的臉頰。
“安心吧要,已經(jīng)沒事了,藏在二本松的鏡鬼已經(jīng)被殺死!睙挭z杏壽郎被蹭得有點(diǎn)癢,耐心地?fù)崦m鴉硬邦邦滑溜溜的羽毛,安慰道,“接下來還要拜托你聯(lián)絡(luò)這附近的隱部隊,之后的事情就麻煩他們了!
要最后蹭了蹭杏壽郎,然后偏過腦袋,眨著黑豆一樣的眼睛看了看它,抖動翅膀,嘎嘎叫了兩聲,飛走了。
再然后,要帶來了主公大人的口信,
“嘎嘎,鬼殺隊劍士,煉獄杏壽郎,晉階甲級隊士,請盡快前往紫藤山更換印記,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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