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離席
連著幾日,洛名傲都騎馬去接小野收工,回來便直接將人抱回了后院。
洛名傲注意到王瑞陽幾天都沒露面。回到后院,他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起:“那位王公子,最近忙什么去了,怎么不見去藥坊了?”
“藥坊里的事暫時不用他操心了。”小野給自己倒了一杯溫?zé)岬牟瑁豢跉夂攘讼氯ァ?br /> “本王看他確實長得一表人才。”洛名傲看著她,臉色如常。
“他以前身體不太好,現(xiàn)在養(yǎng)好了,氣色確實比以前好看多了。”小野不以為意,事實確實如此。
“比本王好看?”空氣中莫名冒出一股子酸味兒。
“五官自然沒你好看,身材也沒你好。”小野答得很干脆。
洛名傲嘴角微翹,梨渦淺現(xiàn),突然又沉下了臉:“你怎知他身材好不好?”
“我給他扎針,我怎么不知道。他身上全是骨頭,我都怕一不小心就把我的銀針扎報廢了。”
“不過他脾氣比你好。”小野斜眼看了看洛名傲,壞笑著說道。
“你!你就不怕本王把你抓了關(guān)進(jìn)山洞。”
“生氣了不是?我就說他脾氣比你好嘛!”小野笑著躲開洛名傲伸過來抓她的手,跑去書房里找?guī)煾溉チ恕?br /> “師父,過兩天我要在客堂擺攤了!”
秋道長忙得焦頭爛額,不等她說完就揮手:“擺擺擺。”
增德等了幾天,都沒有等到東家的問責(zé),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心思又放回了生意上。這天,他終于把在王瑞陽那邊借支的銀子攢夠了。
增德帶著銀票,又拿了幾樣?品,去王府還賬。
王瑞陽這些天都閉門未出,增德見到他,嚇了一跳,公子好像又回到了年初的樣子,臉色蒼白,眼窩深陷,雙目無神,增德不禁有些擔(dān)心:“公子,要不要請東家過來給您看看?”
王瑞陽慘淡一笑:“我無妨,你幫我把這個帶給曹姑娘。”
增德接過來一看,是一大摞寫著藥名的紙。他不敢久留,帶著東西趕回了店里,小野正在清點從藥坊帶回來的藥。
增德將紙給小野,道:“東家,王公子的病又犯了。”
小野皺眉:“不會是受了風(fēng)寒吧。回頭我去看看。”
珍妮已經(jīng)能接下藥坊的那攤子事了,小野終于騰出了些工夫。只不過還有林子達(dá)在外頭許下的那些看診,得盡快走一遍,再過半個月,各家的管事可都要回來了。
拿著林子達(dá)叫人送過來的拜帖,小野帶著牛嬸出門了,依舊是山楂趕車。
劉府的老夫人多年咳喘,張府的長房一直懷不上孩子……也不知道林子達(dá)是怎么說的,小野問過去看的全是后宅女眷。
大概是女醫(yī)太少。
小野忙完這一圈,又過去了好幾日,快到月底了。王瑞陽還沒露面,也不見王家有人來請她過去,小野心里有些納悶,得過去看看。
這天,周家接管伙食的那處河道,終于挖通竣工了。
周四小姐在周夫人的指點下,早早安排下人,將今日的伙食做得格外豐盛,許多鄉(xiāng)民過年也吃不上的各種肉菜,正大碗大碗地往蒸籠上碼。
下午,早早收工回來用餐的鄉(xiāng)民,看到院里院外拾掇得整整齊齊,聽周家管事說今日大人們會來參加晚上的宴席,請各位鄉(xiāng)親先歇息等待片刻。
鄉(xiāng)民們頂著寒風(fēng)站在院門外候著,聞著屋內(nèi)飄出來的肉香味兒,沒有人舍得離開。
周芷蘭裝扮得十分隆重,她沒有穿大氅,一身繁復(fù)的繡花長裙,腰束緞帶,纖細(xì)婀娜,配著同樣繁復(fù)的發(fā)髻,鏤空金簪綴蝶,流蘇微搖,看著不像十四五歲的少女,倒有幾分主事的氣勢。
大人們的馬隊終于來了。周芷蘭抱著暖爐,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馬隊中三殿下的身影越來越近。
果然不出母親所料,這樣的場合,三殿下也是愿意來露臉的。
宋大人,劉大人及四五個地方官員,簇?fù)碇迕辆彶阶吡诉^來。周老爺快步上前跪地迎接,周芷蘭也跟在后面,她飛快地看了他一眼。
三殿下的五官一如她上次見到的那樣俊美無雙,只是沒有第一次見到時那樣微笑,此刻的他雖然表情溫和,卻又透著讓人不敢靠近的疏離感,對行禮的眾人也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周芷蘭原本想好的臺詞突然忘了個一干二凈。林子達(dá)在后頭跟了上來,給幾位大人介紹岳丈與妻妹,宋懷德笑著應(yīng)道:“竟然是位未出閣的小姐在這里主事?周老爺有福氣!”
洛名傲的腳步?jīng)]停,其他人也不敢停,一行人很快進(jìn)了廳里。
大人們在上席坐好,鄉(xiāng)民們也不敢喧嘩,十幾桌席面很快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周芷蘭穩(wěn)了穩(wěn)心神,她不能去上席,這樣的場合只能由她父親出面。
不過她已安排妥當(dāng),無論如何,今天她一定會讓他記住自己。
宋懷德代表官府,講完了場面話,周老爺也跟著說了幾句。婆子仆從們魚貫而入,熱氣騰騰的飯菜,很快便擺滿了桌。
有大膽的鄉(xiāng)民舉起了杯,謝皇恩浩蕩,感恩三殿下愛民如子、為民造福,感恩宋大人,劉大人等諸位大人勵精圖治、實績惠民,氣氛很快便熱鬧起來了。
又有人感謝周四小姐神仙玉骨、菩薩心腸,有人說也該敬四小姐一杯酒,馬上得到了眾人的附和。
周芷蘭坐在屏風(fēng)后,趕緊整理了一下衣裙和頭飾,又低身問身旁的丫鬟妥了沒有,丫鬟連連點頭,她才起身朝外走去。
她拿出對著銅鏡練習(xí)了許久的笑臉,向眾人施禮致謝,又略帶羞澀地走到上席旁。
父親會將她正式介紹給各位大人。
洛名傲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好看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狹長的星眸里卻沒有一絲溫度,淡淡地看了一眼周芷蘭。
周芷蘭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動著,有些面紅耳熱,但還是迎著他的目光,與他對視了一眼。
有侍衛(wèi)走到洛名傲的耳邊輕語了一句。
洛名傲的臉色突然冷了下來,他朝宋懷德微微頷首,宋懷德會意,抬手打斷了周老爺正準(zhǔn)備張嘴介紹四小姐的話,起身對洛名傲說道:“您請。”
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洛名傲已起身大步離去。
周芷蘭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就這樣走了?
林子達(dá)趕緊招呼大家,桌上很快又熱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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