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40
“好!卡!”
許子問喊完話,立馬讓拍攝人員把剛剛拍的那一段重播一遍。
看完錄像,許子問叫來李姐。
“你看這一段,是不是很平?”
李姐:“嗯——是有點,但是原著就是這樣的,這一段是過渡!
她一說完,許子問就叫來編劇。
“楊編劇,你看看這里能不能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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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棚門口,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走進來。他一進來,助理小吳便匆忙走上前來。
“于總,我們公司那邊發來季度報告,明天早上十點要開月度總結會議,下午要……”
“推了!庇跁闭f,“這周的行程全部給我推了!
“?可是……”
可是兩個字剛出口,小吳就被冰冷的視線戳的說不出話來。
于書槐走進人多的地方,從一群人中間找到褐色頭發的男人。
褐發男人拿著劇本專注地與人交談,周遭嘈雜的聲音無法擾亂他半分。雖然從前他也會認真對待工作,可神情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于書槐想直接過去質問他,然而看到這樣的神情后腳步微微一滯。
拳頭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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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編劇把修改好的劇本給許子問看,許子問仔細看過后點頭說。
“就按照這個來!
李姐立刻苦叫連天:“那我們下午拍的豈不是要重拍???”
許子問拍了拍她的肩,微笑道:“你肯定也想把你磕姐姐的作品拍好對不對?”
李姐后背一涼。
以前每每看到許子問的微笑都感覺他是上天派來的天使,現在看來,這個人根本就是披著天使皮囊的惡魔啊啊啊啊!
劇情改了,演員們就得在現場背詞,ng了十幾場,拍完這場戲已經快十點了。
李姐:“還有好幾場戲沒拍,今晚十二點都回不去了。”
許子問不以為然道:“沒事,今天能拍完的!
李姐瞄了一眼隔壁棚,湊過去小聲說:“你看著點進度,空出些時間來。我怕那邊不行,這邊還得再拍!
聞言,許子問也瞄了一眼隔壁棚,點頭嗯了一聲。
拍攝拍到凌晨一點半,許子問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想看看于書槐有沒有發信息來。
十一點的時候許子問怕他等,給他發了短信說會晚點回,發完短信就把手機塞口袋里繼續忙。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這事生氣,許子問想。
如果是以前的書槐,不僅不會生氣還會擔心他會不會太累了。
而現在的于書槐……不知道,真不知道。
許子問沒看到于書槐的回信,想給他打電話,看時間這么晚了又怕打擾到他睡覺。
猶豫間,走著走著撞上一堵肉墻。
“抱歉……”
抬頭看清那人是誰之后,許子問訝異道。
“書槐?你怎么在這?”
于書槐冷笑道:“我不能在這?還是說,我在這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這人又怎么了?
許子問:“沒有,我只是震驚你這么晚還沒睡!
于書槐:“是嗎?”
說完這句話他就轉過身去了。
許子問察覺到他的異常,不敢亂說話,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大概是太累了,昨晚跟書槐折騰的晚,今天又忙活了十六個小時,頭暈乎乎的。
再一次撞上肉墻,許子問懵了一下,然后就見于書槐皺著眉說。
“你要開車?”
許子問這才發現自己跟著于書槐走到主駕駛,噢了一聲繞了個圈回到副駕駛上。
剛上車沒多久,他就靠著車窗睡著了。
于書槐上了車就系好安全帶往家里開。
他已經快忍到極致了,心里那股怒氣、那股委屈,在看到許子問的那一瞬險些沖出天靈蓋。
偏偏這人還裝的一臉無辜,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為什么要瞞著他搬家,許子問是想像以前那樣等待時機消失的無影無蹤嗎?
你怎么敢!
于書槐心中煩躁,開車也變得急躁起來。因為開的太急,沒看到馬路上的減速帶,咻地沖過去,車子震了一下。
他頓時驚得清醒了,放慢車速,下意識扭頭看向許子問。
“沒事吧?我剛剛開的太急……”
副駕駛上那人睡的死沉,腦袋往下垂,跟脖子形成90度角度。
于書槐把車開到路邊停下,小心地輕輕地把許子問的腦袋靠在椅背上,又幫他把副駕駛的位置調低了些。
路邊的白燈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映在許子問的臉上,白光將他眼皮子底下的烏青照的清清楚楚。
以前于書槐覺得他的工作很累了,一天工作12個小時,比996還夸張。在看到影視這一行,他才知道還有比12個小時更累的。
而許子問身為總導演,身上的擔子是所有人中最重的。
可即便這樣,他還想方設法地折磨許子問……
瘋了嗎?
自己還是個人嗎?
于書槐心疼的滴血,想伸手摸摸許子問困倦的臉,卻在即將觸碰他的那一刻忽然意識到。
我還有資格碰他嗎?
許子問還是那個許子問,于書槐卻不是那個于書槐了。
他依舊溫柔、成熟、體貼,我卻變得心狠手辣,面目全非。
這樣的我任誰遇到都會想逃,不是嗎?
于書槐苦笑一聲。
我有什么資格對許子問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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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許子問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于書槐的床上,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昨天的記憶斷在上車坐下的那一刻,再往后什么也不記得了。
窗外的日光有些刺眼,許子問側過身背對日光,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八點二十分。
“我草!”
許子問匆匆忙忙沖進浴室刷牙,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昨天那一套,這才想起來還沒洗澡。
迅速刷完牙,又用十分鐘快速沖了個澡,許子問揣好手機打開房間門。
剛走沒幾步,一陣香味飄進許子問鼻子里。
許子問腳步一頓,轉身走到廚房外,拉長脖子往里看。
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操作臺熟練的炒著菜,他穿著居家服,頭發沒有像在公司那樣用發蠟固定好。
許子問愣了愣,有那么一瞬以為自己回到了從前。
可當那人捧著碟子轉過身,露出那張冰冷的臉,許子問頓時回到現實。
以前的書槐面對他是笑著的,眼里有星星,而不是這種冷冰冰的樣子。
于書槐看到站在外邊的許子問,目光有些閃躲。
“醒了就坐下來吃早餐!
他手里的瓷碟剛放下,許子問就感覺香味更濃了,咽了口口水。
“不了不了,我得走了,不然要遲到了!
于書槐眉頭一橫:“我讓你吃你就吃,合同上寫了你必須聽我的,想違約嗎?”
許子問往后退的腳頓住。
那人轉身回廚房時又說了一句:“昨天收工太晚,我跟劇組的人說了今天推遲一個小時。你吃就是了,不會遲到。”
音落,許子問反應過來,心中一暖。
即便氣質變了,書槐也還是書槐。
他拉下椅子坐下,微微勾唇。
許久沒嘗到于書槐的手藝了,吃的時候許子問忍不住多瞄于書槐兩眼。
不對啊,他不僅床上技術有長進了,廚藝也長進了,這絕對是有找過男朋友吧?
好想問!
但是不敢……
吃完早餐,許子問打算收了碗筷去洗碗,然而于書槐先一步把碗搶過來拿去洗了。
他人就有點懵。
不是特意簽了合同讓他來做這種事嗎?這是怎么了?
大抵是許子問懵的太明顯,于書槐洗著洗著還走出來特意道。
“我今天做這頓是因為之前你做的都太難吃了,不是特意給你做的,別誤會!
許子問哦了一句,滿臉寫著不信。
收到這反應,于書槐不知為何看著有點生氣,轉過身繼續洗碗去了。
可沒過多久他又轉回來,冷著臉道:“別忘了,你不過是我包養的玩物而已,合同上寫的清清楚楚,別有不該有的心思!
許子問又哦了一聲,看一眼于書槐手上還在滴水的手套,憋笑道。
“你對你的玩物都這么好么?”
于書槐頓時噎住了。
“……對,有問題?”
許子問感覺有點憋不住笑,說了句沒問題就急忙轉過頭去。
于書槐轉回去洗碗,感覺有些懊惱。
原來許子問的思路有這么清奇嗎?我欺負他那么多天,連我都不忍心,他不僅一點都不生氣,然而會因為我給他做了頓早餐這么開心?
我還羞辱他!
他都不生氣!
難道他是那什么、叫什么來著……
對!抖m,他是抖m?
送許子問到劇組,于書槐才想起來自己把工作都推了,坐在休息區守著許子問拍戲。
派出去調查許子問新住處的人已經回信息過來了,地址離原住處不是很遠,而且離千漪很近。
于書槐心想:三年前許子問是不是也是這樣,看上去像是躲在很遠的地方,其實離他很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當他還在四處尋找的時候,許子問不過是在原地附近躲起來了而已。
他苦笑一聲,心說許子問不愧是許子問,自己永遠都玩不過他。
忽然間,人群變得嘈雜起來,于書槐抬頭一看,見那些人圍成一堆,起身走過去。
-
“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指使我!”
洪春氣急敗壞地指著許子問旁邊的青年罵。
“是不是眼睛瞎了,剛剛明明是這小子撞到我身上,還想讓我給他道歉?我呸!”
說著還想上前一步給青年一腳,被人急急忙忙拉住了。
許子問不動聲色地擋在青年面前,微笑道。
“洪副導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都是誤會,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互相道個歉也就算了。”
說著用手肘往后頂了頂。
青年委屈地小聲道:“我沒撞他,不想道歉!
這話正巧被離得近的洪春聽見,又想上前,李姐急忙攔住他。
“先拉開,拉開再說!
許子問趁勢拉著青年往衛生間走,只有當事人離開了這場沖突才能淡下來。
而于書槐剛上前看清楚人,就見許子問拉著個青年往衛生間走。
眉頭一皺,跟了上去。
走到衛生間門口,聽到里面許子問和青年的談話聲。
“導演,我真的沒撞他。是他自己撞到架子上燈泡才掉下來砸到他!
“我知道,我看到了,但也確實是你把架子放在那的不是嗎?”
“我……!這也能怪我?”
“沒有怪你,我不是在怪你。只是人被砸痛了有怒氣很正常,你跟他道個歉讓他出出氣也就算了,鬧太大反而是你吃虧,明白嗎?”
青年沉默了。
洪副導脾氣大架子大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不管有錯還是沒錯,到他那就變成了別人的錯。
青年明白許子問這是在幫他,但還是覺得不服氣。
“導演你就不生氣嗎?洪副導也沒少欺負你啊,你為什么不生氣呢?”
許子問笑了笑,“為什么要生氣?有句話是這么說的,生別人的氣,往往是拿別人犯的錯誤懲罰自己。生氣并不能解決問題!
“……可是他說話這么難聽,還針對你,你不會覺得難受嗎?”
許子問語氣輕快:“他針對我是因為討厭我,但又拿我沒辦法,所以才會做這種事想給我添堵。我為什么要入他的套?”
青年感嘆:“……牛,導演真牛,你好像只比我大幾歲吧。才二十多人生就被你活明白了啊。”
許子問又笑了笑,“沒有沒有,我換個簡單易懂的說法。我不跟他吵單純是因為我懶得搭理他,這種人不值得我生氣。既然我的存在會讓他難受,那就讓他難受去吧,反正他難受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里面沉默了一會兒,隨后青年大笑。
“懂了懂了,我明白了,謝謝導演。”
“那你等會兒注意點,別再跟他起沖突了。”
“好。”
青年走出來,被杵在門口的于書槐嚇到,驚呼一聲。
“于……于監制?你臉色怎么這么白?”
跟個鬼一樣。
里面的許子問聽到聲音,走出來。
“于監制在外面嗎?”
然而他走出來時只能看到于書槐匆匆離去的背影,疑惑地看向青年問道。
“他怎么了?”
青年聳了聳肩,搖搖頭。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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