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085章
月兒火急火燎的去稟報了謝老夫人和顧氏。
謝老夫人被打斷了誦經(jīng), 停下了轉(zhuǎn)動佛珠的手,不滿地皺眉道:“又怎么了?冷著了還是累著了。”
各個都好好的,就她總能生出事來。
顧氏心里也煩躁, 但又不能不管,她站起身, “我去看看,別真是病了。”
謝老夫人壓著唇角嘆出了口氣, “我也去。”
兩人趕了過去,蘇語凝的情況較之前還要差, 她緊閉著雙眼,唇瓣都在發(fā)顫,整個人縮成一團(tuán),細(xì)弱的聲音含糊不清的嗚咽著。
謝老夫人驚了驚, 原本還以為她又鬧什么幺蛾子, 沒想到是真的病了。
顧氏忙問,“妧妧怎么了?不是前面還好好的?”
月兒急的語無倫次,“夫人……夫人,你告訴奴婢,是哪里不舒服。”她跪在床側(cè)不停的給她撫著后背,想讓她好受一些。
蘇語凝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難受, 啞著嗓子哭道:“月兒, 我難受……清清。”
她一遍遍喊著謝蘊(yùn)清的名字, 月兒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安撫她道:“少爺卻很快就來了, 夫人別急。”
不過一刻的時間謝蘊(yùn)清就趕了過來,他疾步朝著廂房走去。
此刻也無人注意他怎么會來得這么快,謝老夫人見他過來也松了口氣, 她們幾個怎么說都不頂用,蘇語凝滿嘴就喊著他的名字。
謝蘊(yùn)清陰沉著臉走進(jìn)屋子,看到縮在床上孱弱哭泣的小姑娘心都疼了起來。
月兒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少爺可算來了,夫人她……”
謝蘊(yùn)清擺手打斷了她,月兒立刻退到了邊上。
蘇語凝止不住的發(fā)著顫,小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謝蘊(yùn)清握住她的手將人抱到懷里,明明渾身冰涼額頭卻全是汗,呼吸急促,一邊哭一邊叫他的名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謝蘊(yùn)清吻著她的額頭,將她冰冷的掌心搓熱,“我在,妧妧……我在這。”
蘇語凝費力的睜開了眼睛,連眸光都是渙散的,她迷迷糊
糊的將自己縮進(jìn)謝蘊(yùn)清懷里,嗚咽道:“清清……我好難受。”
淚水撲簌撲簌的往下落,她越是抽泣呼吸就越是細(xì)弱,“清清……清清……”
謝蘊(yùn)清被掐住了心,恨得不自己能待她受了,“噓,妧妧不哭,我在這里,郎中馬上就來了,會沒事的。”
他看向月兒,沉聲道:“怎么回事?”他清早離開時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這樣了。
月兒含著淚,“夫人今日一直都好好的,我去打水給夫人洗漱,回來她便這樣了。”
謝老夫人道:“是不是受了涼,還是磕碰著哪了?”
陷入半昏迷的蘇語凝又忽然驚覺而醒,嗚嗚的哭了起來,每一聲都讓謝蘊(yùn)清的心更揪緊一分,他不耐的對謝老夫人道:“祖母和母親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
蘇語凝這個樣子她們又怎么能安心睡覺,干脆去了禪室里等。
外頭,夏云拽著郎中拼命地往這處跑來。
郎中背著藥箱,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慢、慢點。”
夏云道:“不能慢,您再快些,咱們夫人耽擱不起。”
郎中被夏云一路拉到了屋內(nèi)。
謝蘊(yùn)清抱著她坐到了桌邊,輕聲道:“郎中來了,妧妧不怕。”
蘇語凝反應(yīng)激烈的大哭了起來,“不要吃藥,不吃藥。”
“不吃藥,聽話……只是讓郎中診診。”謝蘊(yùn)清一邊哄她,拖著她的手臂示意郎中診脈。
郎中替她搭脈,撫著胡須沉吟了一瞬后,道:“請將夫人的另一只手也放過來。”
把完脈郎中緊皺起眉,“看夫人的脈象和癥狀像是中毒。”
“中毒。”謝蘊(yùn)清的眸光隨之冷了下來,陰沉的嚇人。
郎中點頭,“夫人今日可有誤食什么東西?”
謝蘊(yùn)清一眼掃過月兒,她立刻跪了下來,“夫人吃的都是寺廟里的齋飯……”她愣了愣,倉惶道:“銀杏果!夫人吃了銀杏果!”
“那就應(yīng)該是了。”郎中道:“銀杏果本就有毒,處理不得法,或是吃過量了,就有可能導(dǎo)致中毒。”
蘇語凝的臉色越
來越白,呼吸弱的幾乎聽不見,此刻不是追究的時候,謝蘊(yùn)清喝道:“還不快開藥!”
郎中撥開她的眼皮看了看,道:“快去準(zhǔn)備洗米水,讓她喝下去將胃里的東西催出來。”
“我去!”夏云立刻跑去出廚房弄來了洗米水。
謝蘊(yùn)清端起碗壓在她唇邊,蘇語凝驚懼地緊閉著唇搖頭,小手無力的推碗。
謝蘊(yùn)清狠下心捏著她的臉,灌一半撒一半的喂了下去,蘇語凝閉著眼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謝蘊(yùn)清薄唇緊抿,“要喝多少。”
郎中看著也于心不忍,又不得不道:“越多越好。”
謝蘊(yùn)清讓月兒端著一盆洗米水站在邊上,自己則將蘇語凝亂蹬的兩條腿夾在膝間,一手從背后摟向前,掐住她的臉,用碗盛著洗米水一碗一碗的往她嘴里灌。
蘇語凝委屈地又哭又喊,“討厭清清……不要吃藥……清清欺負(fù)我……”
謝蘊(yùn)清狠著心腸不停手,直到郎中說可以了,兩人身上早已經(jīng)是狼狽不堪。
夏云也煮好藥端了過來,郎中道:“我?guī)У乃幉牟欢啵@貼先喝下了,剩下的就請這位小弟跟我上藥鋪去抓。”
謝蘊(yùn)清道:“直接將藥送出謝府。”
剛才的灌藥已經(jīng)耗凈了蘇語凝最后一點力氣,苦澀的藥汁被送到口中,她一邊掉眼淚一邊咽了下去。
喝了藥蘇語凝才徹底昏睡過去,謝蘊(yùn)清替她擦干凈身子換上衣裳,對月兒道:“跟我出來。”
月兒心頭一跳,不敢遲疑跟了出去。
謝蘊(yùn)清看向她,“你是怎么照顧夫人的?”
沉涼的語氣讓月兒臉色煞白,“奴婢知道銀杏果不能多吃,只敢讓小姐吃了十粒,而且也都是烤熟了的,按理說是不會有問題的。”
謝蘊(yùn)清折起眉心,“哪里來的銀杏果?”
月兒混亂的思緒倏然明朗,“是……二夫人烤的!”
這里鬧出那么大的動靜,蘇菀煙那么卻一直沒有來看,難道真的是她要害夫人?她們可是血親啊!
謝蘊(yùn)清直接讓汪殳去將人請了出來。
他以為是顧氏
,沒想到竟然是蘇菀煙。
消息傳到了禪室,謝老夫人驚的手里的茶盞都差點打翻,“老大他是昏了頭了,怎么還懷疑道自己弟妹頭上去了。”她讓顧氏扶著她起身,“快,隨我去看看。”
顧氏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春茵扶著蘇菀煙去了接引殿,她臉容有些憔悴身子也無力的靠在春茵身上。
看到謝蘊(yùn)清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蘇菀煙道:“不知大哥叫我過來,是為了何事?”
謝蘊(yùn)清神色淡淡,“弟妹身體不舒服?”
蘇菀煙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沒什么精神道:“入夜就覺得不適,還吐了兩回,之后便一直睡到了現(xiàn)在。”
謝蘊(yùn)清呵了一聲,“是吃了銀杏果的原因吧。”
“銀杏果?”蘇菀煙顰起眉心,“我是吃了一些,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謝蘊(yùn)清看著她不語。
月兒一臉的恨色,“二夫人可知道我家夫人因為吃了你的東西受了多大的罪!”
“誰給你的膽子這么跟主子說話的!”
屋外,顧氏斥責(zé)的聲音響起。
蘇菀煙起身道:“祖母,母親。”
顧氏看著她虛弱的樣子,讓她坐下。轉(zhuǎn)頭問謝蘊(yùn)清,“妧妧怎么樣了?郎中診了是因為吃銀杏果中毒的?”
“妧妧中毒了……”蘇菀煙愣了一下,急忙站起來,“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可要緊?”
謝蘊(yùn)清曲指扣著桌面,“她吃了你的東西中毒,你就不想說什么?”
蘇菀煙內(nèi)疚不已,“我不知道會這樣,銀杏果我們以前也常吃,從來也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蘊(yùn)清。”謝老夫人不滿的喝斥了他,“菀煙自己也遭了罪,你怎么能責(zé)怪她。”
謝蘊(yùn)清捻了捻指尖,她遭的罪如何能與妧妧相比。
他的神色越發(fā)淡漠,“照你這么說,問題就出在這果子上了,哪里來的?”
蘇菀煙道:“是問過這里的知客師父從后廚拿的。”
謝蘊(yùn)清看向汪殳,“去請師父過來。”
謝老夫人一拍桌子道:“你不看看這是什么時候,許是沒煮熟,你媳
婦又恰巧多吃了一些,癥狀才嚴(yán)重的,你想查出什么來?難道是有人故意害她不成?”
顧氏也勸他,“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說。”
謝蘊(yùn)清不為所動,“汪殳。”
“你是主意大了,你父親不在這就沒人管得了你了!”謝老夫人動了怒。
蘇菀煙還在為蘇語凝的事自責(zé),她低聲對謝老夫人道:“大哥也是擔(dān)心妧妧,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祖母就別阻攔了。”
汪殳很快就請了知客師父過來。
謝蘊(yùn)清道:“特意請師父過來,是有一事想問。”
知客師父雙手合十道:“謝施主請講。”
蘇菀煙先一步開口道:“師父可還記得今早我問你廟中可有能吃得銀杏果,你說就在廚房,讓我自取。”
“確有此事。”知客師父點頭道:“蘇施主的中毒一事貧僧也已經(jīng)知曉,特意去廚房查看了,恐怕此事還要怨貧僧。”
謝老夫人詫異的看向他,“師父這話是何意?”
“原本廚房是有一籃已經(jīng)泡水去過毒的銀杏果,貧僧這才讓這位女施主去取的,不料晌午的時候寺里的飯頭師父又將一籃剛?cè)チ似み沒有來得及泡水去毒的銀杏果放在了廚房,結(jié)合中毒一事,想來施主是拿錯了。”
蘇菀煙仔細(xì)回想,“好像是有兩籃……我是從地上那籃里拿的。”
知客師父點頭:“那就是了,此事錯在貧僧,實在是萬分抱歉。”
蘇菀煙攥緊了手絹,自責(zé)道:“是我沒有多問一句,拿錯了一籃才害的妧妧中毒,大哥,都是我的錯。”
謝老夫人看著他,“你可聽見了,菀煙她也不是有心的,何況她自己也吃了。”
謝蘊(yùn)清垂著眼睫,未置可否,臉上的神色依然淡漠。
蘇菀煙咬了下唇,“我想去看看妧妧。”
“既然弟妹身子也不舒服,就好好休息。”謝蘊(yùn)清站起身,“廟中不方便照顧,我這就帶妧妧回府。
他走出接引殿,謝老夫人連聲嘆氣搖頭,“沒規(guī)矩,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
從前謝蘊(yùn)清是多謙恭有禮
,待人接物就沒有能挑出錯處來的,再看看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
顧氏的注意力卻放在了謝蘊(yùn)清的腿上,從剛才他來到廟里,就走得特別穩(wěn)……
馬車上,蘇語凝極不安穩(wěn)的被謝蘊(yùn)清抱在懷里,眉心還是皺起的,眼眶凹陷了下去,臉上的血色也沒有恢復(fù)。
呼吸聲弱的讓人心疼,整個人羸弱的一點沒有了往日生氣勃勃的樣子。
謝蘊(yùn)清落吻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壓下,細(xì)細(xì)的摩挲。
蘇語凝動了動,細(xì)聲底語著什么。
謝蘊(yùn)清附耳至她唇邊,“妧妧說什么?”
蘇語凝迷迷糊糊中又啞了嗓子,小聲啜泣道:“討厭清清……欺負(fù)我……”
連睡夢中都那么委屈,謝蘊(yùn)清不舍得將她抱的更緊了些,“嗯,是我不好……等妧妧病好了,讓你欺負(fù)回來。”
他眸中的寒涼又深了幾分,不管蘇菀煙是有意也好,無心也罷,既然與她有關(guān),那就不可能讓她安穩(wěn)了去。
想起謝蘊(yùn)清目光犀利的樣子,春茵心有余悸的關(guān)緊了門,對蘇菀煙道:“夫人,你沒事吧。”
蘇菀煙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我自然沒事。”
她吃一共就吃了一粒,就是為了好脫身的。
她也不想和蘇語凝過不去,可是謝予安不肯讓她好過,對她百般羞辱,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蘇語凝,她只是稍微讓她吃點苦頭罷了。
“行了。”蘇菀煙看向一旁倒茶的春茵,“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是。”春茵合上門退了出去。
蘇菀煙吹熄了燈躺到床上,卻又如何也睡不著,蘇語凝打小就怕病怕痛,她是不是太過了……
蘇菀煙緊咬住唇瓣,復(fù)又松開,“要怪就怪謝予安罷,他如果不這么對我,我也不會如此。”
她翻過身,赫然看見面前立著一道黑影,蘇菀煙大驚,雙眸陡然睜大!從頭皮發(fā)麻到手心都是麻的!
來不及呼救,那人已經(jīng)捂住了她的嘴,“敢叫出聲,我就撕了你的衣裳。”
汪殳蒙著面,用粗啞的聲音警告她。
蘇菀煙恐
懼萬分,渾身都在顫抖,她連他是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都不知道。
汪殳掏出一把東西往她嘴里塞了進(jìn)去,語氣陰鷙狠戾,“咽!”
苦味從口中蔓延開來,蘇菀煙拼命的往外吐,是生的銀杏果!是謝蘊(yùn)清派來的人!
汪殳捂住她的嘴,在她的喉嚨上按了一下,逼著她全部咽了下去。
“放心,死不了,多灌些洗米水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送出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南國少女”30瓶,“無所謂”5瓶,“和清清搶妧妧”10瓶,“飛奔的油菜”1瓶,“桔子醬”50瓶,“笑影記得來娶我”2瓶。
懼萬分,渾身都在顫抖,她連他是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都不知道。
汪殳掏出一把東西往她嘴里塞了進(jìn)去,語氣陰鷙狠戾,“咽!”
苦味從口中蔓延開來,蘇菀煙拼命的往外吐,是生的銀杏果!是謝蘊(yùn)清派來的人!
汪殳捂住她的嘴,在她的喉嚨上按了一下,逼著她全部咽了下去。
“放心,死不了,多灌些洗米水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送出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南國少女”30瓶,“無所謂”5瓶,“和清清搶妧妧”10瓶,“飛奔的油菜”1瓶,“桔子醬”50瓶,“笑影記得來娶我”2瓶。
懼萬分,渾身都在顫抖,她連他是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都不知道。
汪殳掏出一把東西往她嘴里塞了進(jìn)去,語氣陰鷙狠戾,“咽!”
苦味從口中蔓延開來,蘇菀煙拼命的往外吐,是生的銀杏果!是謝蘊(yùn)清派來的人!
汪殳捂住她的嘴,在她的喉嚨上按了一下,逼著她全部咽了下去。
“放心,死不了,多灌些洗米水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送出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南國少女”30瓶,“無所謂”5瓶,“和清清搶妧妧”10瓶,“飛奔的油菜”1瓶,“桔子醬”50瓶,“笑影記得來娶我”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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