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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變故


早朝,一眾大臣依舊在為北伐退兵換將之事爭吵。田茲格看了一眼楊宗道,又看了一眼蘇疑,高舉奏折走到最前面,撲通一聲跪下,朗聲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一聲高喊,讓所有人安靜下來。
  劉渝道:“準奏。”
  “皇上,臣已查出殺害丞相大人的兇手,證據(jù)在此,請陛下過目。”
  太監(jiān)將田茲格手中的奏折,證據(jù)全部呈給劉渝,劉渝一樣一樣地看完,忽然猛地站起身,將手中東西摔在地上,大喝道:“好你個楊宗道,竟敢買通殺手刺殺當朝宰相,還敢私鑄兵器,私養(yǎng)親兵,來人,將其拿下!打入大牢!聽候發(fā)落!”
  楊宗道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殿中侍衛(wèi)押解出列。
  楊宗道死命掙扎,兩個侍衛(wèi)竟沒有抓住他,他滑跪至殿中,哭訴道:“陛下,臣是冤枉的,臣是冤枉的,陛下不可聽他一人之詞就妄下定論,臣從未做過這些大逆不道之事,懇請陛下一定要徹查此事,還臣一個清白啊。”
  劉渝見他吼得聲嘶力竭,拿起狀紙看了一眼,問道:“東市鑄劍坊可與你有關(guān)?”
  一瞬間的慌亂過后,楊宗道鎮(zhèn)定下來,他跪的筆直,鏗鏘有力地說:“沒有,沒有任何關(guān)系!老臣從不去那種烏煙瘴氣之地。”
  劉渝冷笑一聲,將手中物扔到殿中,楊宗道爬過去撿起來一一看過,他狠狠瞪了田茲格一眼,依舊面不改色道:“陛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絕沒有做過這些事!”
  蘇疑緩步走到楊宗道跟前,行禮道:“啟稟陛下,前兩日,微臣整理丞相大人的遺物時,發(fā)現(xiàn)了三封信。乃是當年河州刺史秦文川留下來的,也與楊大人有關(guān)。”
  劉渝將信一一看完。
  蘇疑接著道:“經(jīng)臣查實,當年顧舟山與秦文川狼狽為奸,豢養(yǎng)?埽煤?軣龤屄,欺壓百姓之事,楊大人亦在其列。不僅如此,楊大人與顧舟山秦文川還做著買賣人口的勾當,河州海寇一度達到十萬之眾,與之脫不了干系!”
  此言一出,身后立即傳來議論聲。
  “你閉嘴!”楊宗道抬頭,滿眼狠厲地看著蘇疑,撕扯著喉嚨道,“簡直一派胡言!我何時做過這些事?空口無憑,你得拿出證據(jù)!”
  蘇疑輕蔑地看他一眼,語氣不變:“證據(jù)在陛下手里!
  有人低聲道:“所以是因為丞相大人手中握著楊大人的把柄,楊大人才痛下殺手。 
  楊宗道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情緒,看著劉渝,淡定道:“陛下!如果真是這樣,秦文川當年為何沒有將臣供出來,丞相大人手里捏著這么重要的證據(jù),為何一直沒有拿出來?那信一定是他們找人偽造的,就是為了污蔑微臣!”
  田茲格憤然道:“誰知道你與秦文川暗地里還有什么勾當!”
  “說到污蔑,陛下,臣還有一事要奏!”蘇疑從懷中掏出幾封信,“前幾日有人找到微臣,說是刑部楊大人和光祿寺李大人花重金收買他,讓他將這些書信偷偷放到鷹眼營衙門,以栽贓陷害丞相大人和陸將軍有不臣之心。物證在臣手里,人證就候在殿外,請陛下明鑒!”
  劉渝看著接二連三呈上來的證據(jù),已經(jīng)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他看向楊宗道和李吉,厲聲道:“楊宗道,李吉,你們兩個何其歹毒的心。砣耍瑢⒍搜喝氪罄!”
  蘇疑跪下,直接道:“陛下,勾結(jié)叛賊,刺殺朝廷命官,私販人口,私造兵器,樁樁件件皆是死罪!請陛下……”
  劉渝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煩悶地打斷蘇疑:“此案交由大理寺和御史臺共同審理,朕累了,散了吧。”
  走出太極殿,田茲格有些擔心地說:“陛下為何不直接定罪?還要交由大理寺和御史臺重新審理。何薄命和楊宗道可是一條船上的人,如果何薄命有心包庇……”
  蘇疑也覺得奇怪,他沉默半晌道:“陛下或許想留楊宗道一命!
  田茲格急道:“那可怎么辦?如此都要不了他的命,那就真的奈何不了他了!
  蘇疑加快腳步:“我去找何薄命!
  楊宗道被關(guān)押在大理寺大牢,何薄命念及兩人交情,提著好酒好菜去看望楊宗道。
  他以為楊宗道會一臉落魄,滿目驚惶,求他幫忙。沒想到他進去一看,楊宗道正襟危坐于破榻之上,聽見動靜,只是淡淡一瞥,又閉上了眼睛。
  何薄命將飯菜給他拿出來,嘆氣道:“都火燒眉毛了,你怎么還如此沉得住氣?”
  楊宗道拿起筷子挑了個自己喜歡的吃的菜一邊吃著一邊說:“這不是有你在嗎?”
  何薄命一驚,“我能做什么?”
  違抗皇命之事他可做不來。
  “你什么都不用做,等著看好戲吧!”
  何薄命靠近他,低聲道:“你留了后手?”
  楊宗道神秘一笑:“蘇家和陸家這次一定會徹底完蛋。”
  何薄命坐在一旁,不解道:“其實我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殺了蘇清云呢?不殺他不就沒這么多事了嗎?”

  楊宗道瞪他一眼:“蘇清云已經(jīng)在暗中調(diào)查我們幾個了。不殺他,難道等著他回來殺我嗎?更何況,想殺他的人可不止我一個。何年長,我怎么覺得你近來有些不對勁呢?”
  何薄命從盤子里撿了塊肉吃,“我……我能有什么不對勁?”
  “你這兩日壓著點外面的風言風語,等我的消息!
  “哦……”何薄命說著手又伸向盤子。
  楊宗道將他的手打開:“就這么兩塊肉,你還跟我一個坐大牢的搶?”
  何薄命訕訕收回手,說道:“我就再吃一塊!
  楊宗道嚼著肉,瞥他一眼,“吃吃吃!”
  何薄命回家路上被阿卓截了下來,他此時不想見蘇疑,可阿卓逮著他不放,何薄命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去了采閣。
  蘇疑本來想客氣兩句,何薄命卻不給蘇疑機會,進門就道:“問之,我知道你找我做什么,我跟你說,楊宗道留了后手,你奈何不了他的。”
  蘇疑蹙眉道:“什么后手?”
  “他沒具體說,但我看他那毫不畏懼的樣子,怕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反正在此事了結(jié)之前,我們先別見面了。他已經(jīng)開始懷疑我了。我真的要被你嚇死了……”
  蘇疑疑惑道:“數(shù)罪并罰,楊宗道難逃一死,他會怎么力挽狂瀾?”
  何薄命一臉郁悶:“我也不知道啊,我如今夾在你們中間,橫也不是,豎也不是。我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唉!”
  案件審理了兩日,李元和鑄劍坊的人都上堂做了證。最大的證人是何薄命,可何薄命不敢也不愿站出來。
  楊宗道始終堅稱自己是冤枉的,何薄命只能派人去鑄劍坊和鷹眼營重新調(diào)查核實。
  入夜,蘇疑坐在案前,看著窗外風雨大作,久久沒法下筆。他已經(jīng)許久許久未曾作畫,時到今日,面對自己早已變得渾濁不堪的內(nèi)心,竟不敢下筆。
  窗外無光,一片漆黑。
  屋里唯有一燭火,搖搖晃晃,在一片電閃雷鳴,狂風驟雨中顯得渺小而脆弱。
  楊宗道明顯是在拖延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蘇疑就這樣坐了一夜。
  天亮時,風停雨歇,一院殘葉斷枝。那幾株一向挺拔的翠竹第一次向風雨妥協(xié)了,可憐巴巴的彎著腰。
  院中灑掃之人不過二三,蘇疑踩在濕漉漉的地面與落葉上,嘎吱作響。
  蘇府大門被轟然推開,一列官兵魚貫而入,將蘇疑圍在其中,二話不說,將蘇疑押走了。
  阿卓正啃著玉米朝蘇府走去,看到有官兵出入,急忙躲在樹后,看到蘇疑被押走,嚇得手中玉米掉落在地。
  他想找人幫忙,卻一時想不起該找誰,還有誰可以幫他們?
  下午,蘇疑在獄中見到了杜居安。杜居安給蘇疑換了一間干凈的牢房,以看押重要犯人為由,派人守在牢房四周,任何人不得靠近。
  蘇疑一襲素衣,與這昏暗臟污的牢房格格不入。杜居安一臉擔憂地看著他:“你還好嗎?”
  蘇疑淡然道:“挺好的,挺涼快的。杜統(tǒng)領(lǐng),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杜居安臉色凝重:“鑄劍坊的人和李元突然暴斃,死無對證,楊宗道被無罪釋放了。至于其他罪名,陛下只是罰了他一年俸銀!
  “荒謬!”蘇疑捏緊拳頭,指甲剜得手心生疼,“不對,此事不對,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杜居安道:“昨晚,應天臺觀測到天有異象,連夜上奏,天一亮,陛下就派人查封了蘇陸二府,并將蘇陸二家所有直系旁系的男子抓捕入獄!
  “天象?”蘇疑默了一瞬,霎時想通了所有事情,“五星連珠,新帝將出……”
  杜居安臉色一變:“你怎會知曉?”
  蘇疑自嘲地笑了兩聲:“愚笨,我真是愚笨至極!
  他看向杜居安:“如果我沒猜錯,天象顯示,那位新帝出自蘇家或者陸家對嗎?”
  杜居安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陛下已經(jīng)下旨,讓元錫退回盛州,讓陸歸程退守洛城!
  “然后找個由頭讓他們回朝,一網(wǎng)打盡。原來這就是楊宗道留的后手。”蘇疑恍然。
  杜居安嚴肅道:“什么意思?”
  蘇疑避而不答,反問道:“你信嗎?”
  杜居安愣了愣,“我從不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蘇疑垂眸:“原本我也是不信的,但是現(xiàn)在我信了。紫氣自西來,關(guān)中之戰(zhàn),小舅舅必勝!
  “問之,你說什么?”
  蘇疑搖頭:“沒什么!
  “你不擔心蘇瑾之和陸歸程?”
  “擔心。”擔心因為自己的存在,讓他們畏手畏腳。
  杜居安突然伸手揉了揉蘇疑的后腦勺:“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蘇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驚得怔在原地。
  杜居安很快收回了手,“景深和周家老四還在外面等著見你,我就先走了。”
  蘇疑看著杜居安的背影消失在甬道,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明明證據(jù)確鑿,劉渝為什么不殺楊宗道和李吉?他猛然想起田茲格的話,出自官家的箭矢,那場看似盛大的送別宴……
  心不斷往下沉,快要窒息時蘇疑才深吸一口氣,“三叔,不管是誰,此仇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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