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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天氣漸漸暖起來,地里的麥苗綠油油的,一起茁壯成長的還有田間的野草。吃了早飯,懷瑾便和李叔一起去田地查看除草的進度了。

        趙家在這里沒有什么根基人脈,但是趙夫人當年趁著蝗災在這里買下了不少田產,如今也算是頗有家底的地主了。趙家的地一向只租不賣,因為趙夫人堅信,不管到了什么時候,土地永遠是值錢的。懷瑾成家后也分了不少土地給她,叮囑她一定看管好土地,春耕秋收不可馬虎。

        這天按理是去給夫人老爺問好的日子,懷瑾沒有時間,文均便自己去了,誰知大老爺陪著趙夫人去給朋友祝壽了,文均與二老爺三老爺閑談了兩句,便準備起身離開了。正要出門,迎頭碰上了剛回家的趙睿寧。

        “文均哥。”趙睿寧翻身下馬,動作干凈利落,英氣不凡。

        “嗯,睿寧。”文均點點頭,不準備多談。

        “文均哥待我不如從前親近了。”睿寧突然輕聲說。

        “什么?”文均停下了要邁出去的腳步,側過身來,發帶順著風飄過來,遮住了眼睛,幾根發絲淺淺掛在鼻梁上,蹭得他鼻尖癢癢,正要抬手去撩,睿寧的手已經伸了過來,順著他的額角把頭發理到了耳后。文均連忙后退了一步,但睿寧固執地把他的頭發理好,手指似碰非碰地從他的耳垂上滑過,碰到了他耳后的嫩肉。

        “記得你剛來時,常叫我小丫頭,還分糖給我吃,怎么現在待我這么生分了?”

        “你那時看起來還是個小孩子,如今已經是個結實能干的大人了,言行舉止也要注意些了,叫別人看見會怎么說呢。”文均左右望望,所幸并沒有傭人在。

        睿寧并沒有答話,身子靠在大門上,堵住了文均的去路,雙手交叉在胸前,打量著文均。

        “文均哥又瘦了,是迎合長姐的喜好嗎?醉音樓的那位,倒真是消瘦的叫人心疼。”

        “春天里沒有胃口,自然要瘦的。”文均有意忽視了她的后半句話。“二老爺剛還念叨你呢,快進去吧。”

        “嗯。”睿寧收起了玩味的笑臉,站直了身子。

        回到家,文均換了衣服,對鏡望去,瘦了嗎?好像是的,腰上的肉漸漸變薄了,下巴和下頜線也輪廓清晰,鼻梁也顯得高挺起來,少年感略微褪去,鏡中人已有了男性的輪廓。

        人的焦慮是分等級,第一等級的焦慮會使文均很想吃點甜食,第二等級的焦慮會讓他想用許許多多的食物來填充空洞的心,而第三等級的焦慮則讓他有一種下墜般的無力感,連咀嚼也覺得沒有力氣,提不起興致。

        懷瑾又去了醉音樓,他其實早就猜到了。賬上最近也少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錢,大概也能猜到是花在了誰身上,但他不想去問,和那種人爭風吃醋算什么呢,不過是自降身價。但是想到自己自小規規矩矩待在家里,學習各種為人正夫的本事,到頭來還不如一個殘花敗柳討女人喜歡,便感到一種深深的挫敗感。有時間也會想起老人的話,女人嘛,都那樣,吃著碗里的惦記著鍋里的,不是自己的就是好的。玩夠了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就行。

        是這樣嗎?文均覺得他們在自欺欺人,但是后來發現自己也開始這么給自己開解了。這個世界就是這么運轉的,不自己想開還能怎么樣呢?至少懷瑾是在意自己的,這就很好了,做人得懂得知足。

        從田間回來,路上遇到了蓬英,懷瑾便叫李叔先回去吃飯,自己和蓬英一起出去玩了。

        “走,望舒家新開了個賭場,咱們去捧捧場。”

        呆在家里也是無事,懷瑾便同他一起去了,也想見識見識賭場是什么樣子。

        懷瑾不太會玩兒,便跟著蓬英下注。蓬英今天運氣不錯,懷瑾也跟著賺了不少錢,也漸漸看出了門道。兩人痛快地喝了不少酒。這邊正玩的開心,那邊突然吵嚷起來。

        “怎么,贏了老子的錢就想走,不行,再玩一局。”一個醉醺醺的女人叫嚷道。

        懷瑾循著聲音望去,是李言玉。看她頭發眉毛都有些亂,臉上也帶著疲憊,似乎是泡在這里不少時間了,還真是愛賭如命呀。

        “再玩一局?怎么玩兒,你身上還有錢嗎?”被她糾纏的女人打開了李言玉的手。

        “大不了我把房子壓給你。”李言玉已經堵紅了眼。

        “可別。言玉,咱們到底是街坊,我真把你的房子拿走了,你那一家子住哪里?別人還不把我的脊梁骨戳斷呀。”女人擺擺手,無心繼續。

        “我住哪兒你操什么心呀,到底來不來?”

        “房子就算了,這樣,我壓五兩銀子,輸了歸你,贏了叫你那夫郎陪我睡一覺怎么樣”女人不懷好意地笑著,有意叫她難堪。

        “哦~哦~”大家起哄起來。

        “有什么不能的。”李言玉滿不在乎地答道,“又不是我正夫,一個侍郎而已。有人要一起下注嗎?”她望向四周。

        還真有人跟著一起下注,蓬英這個愛湊熱鬧的也興致勃勃湊了上去,“走,咱們也去壓一把,聽說她那夫郎還挺夠味的。”懷瑾一把拉住了她,“蓬英,大家都是街坊,這樣也太缺德了。男人哪里沒有,犯不上和她賭這個。”

        這時候望舒聽見外面吵鬧,走了出來,制止了這個荒唐的舉動,“諸位諸位,大家玩歸玩,鬧歸鬧,可別鬧大了,開開玩笑也就是了,過了火了以后怎么見面呢。給在下個面子,這把就別開了。”人們見沒好戲看了,有點兒遺憾地散開了,李言玉顯然醉的不輕,叫嚷著,“別走呀,怎么都輸不起呢。”

        望舒上前挽住了她,把她推到了懷瑾那桌,“來,你和這幾位玩兒。錢呢,我先給你墊上,你贏了就還我,怎么樣?”

        “懷瑾,蓬英,你們玩兒幾把?”望舒投來抱歉的眼神。

        “成,怎么不成。”蓬英向來豪爽,朋友讓幫個忙,就痛快地答應了。

        懷瑾想起景郅脖子上的掐痕,心里對面前的女人是很厭惡的,但是又想到,如果她輸的太慘,免不了回去又拿景郅撒氣,便有意送錢給她。最后李言玉樂呵呵拿著些碎銀子回去了。

        蓬英打量著懷瑾,嘖道:“是因為年歲漸長么,我覺得你和以前很不一樣。現在是不是有點兒同情心泛濫呀。那種人,你管她干什么?要輸就讓她輸好了。不輸個徹底能甘心么?你倒好,還給她送錢呢。

        “她當然不值得同情呀,只是我想再怎么玩鬧,玩兒人家夫郎還是太過了。”

        “你沒聽說是侍郎嗎?又不是正夫。賣侍郎的也不少見的。不過我還因為那男人是她正夫呢,畢竟只娶了這么一個,誰知竟是娶了做侍郎。”

        “誰知道呢。”

        回去的路上經過珠寶店的時候,想起文均心愛的玉佩跌碎了,便想著再去買一塊兒,一摸口袋才想起來帶的錢都“輸”給李言玉了,身上只剩一兩銀子了,買不到什么好東西,只得作罷。正要離開時,一個小孩子搖著撥浪鼓從旁邊跑過去,懷瑾心里一動,轉身進店。“老板,這里可以定制飾品嗎?”

        再說那李言玉得了錢,美滋滋地回了家。景郅正陪哥哥在院子里曬太陽,一面手里洗著衣服,一面跟哥哥聊天。遠遠聽見了李言玉的聲音,便趕緊抱起哥哥回了屋。李言玉整日陰晴不定,他不愿意波及哥哥,便盡量不讓哥哥出現在李言玉眼前。

        剛回到木盆前坐下,李言玉已經推門進來了。

        “回來了。餓不餓,我去做些吃的?”景郅站了起來。

        李言玉看上去心情還不錯,拋給他半吊錢,“去買些熟食回來,陪我喝兩杯。”說著歪歪斜斜地回了屋。

        景郅松了口氣,拿著錢出了家門,心里想著,如果她能天天心情愉快,那么日子再苦也也好過的多。

        景郅進了熟食店,要了半斤牛肉和一些素菜,等著老板收拾。這時候兩個醉醺醺的女人走了進來,瞧見景郅,狎褻地笑了,其中一個上前捏了一把景郅的挺翹結實的屁股,沖另一個女人擠眉弄眼地笑著。

        景郅一把拍開她的手,冷冷地說:“你放尊重點兒!”

        “尊重?”女人嘴里的酒氣噴到了他臉上,“要是不尊重,今晚就摟著你睡了。哈哈哈。。。。。。”

        景郅不明所以,強壓怒火,沒有搭理她。另外幾個知道內情的客人哄堂大笑。

        “你還不知道吧。”那女人顯然喝醉了,纏著景郅不放,“你妻主要把你壓給我呢。要不是姐姐們心疼你,今晚你不知道得陪多少人呢。青樓的小倌兒一晚上都掛不了那么多客。”

        景郅一把揪著她的衣服,把她提了起來,“管好你的嘴。你不是我妻主,我打你可不犯法。”

        “喲,脾氣還挺大。”女人仍是滿嘴的不尊重。

        景郅不想招惹麻煩,把她丟在地上,取了熟食,大步離開了。

        走在路上,他慢慢回想那女人的話,大概也猜出了是怎么回事兒,心里一陣惡心。

        回到家,李言玉已經坐在桌前,又喝起了酒。景郅放下下酒菜,“少喝點兒吧,多傷身子。”

        “嗯,你也坐下,咱們一起喝點兒。”

        景郅順從地坐下,端起酒杯,陪她喝著,女人說什么,他只是沉默地聽著,并不多做應和,女人漸漸地便惱怒起來,一把將筷子扔出去,砸在景郅臉上。李言玉看著柔弱,但是手勁兒很大,景郅覺得臉頰被抽的生疼。

        “給你幾分好顏色,就忘了規矩是吧?”女人手指敲著桌面。

        “我怎么會忘了呢?我是您的侍郎,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景郅站了起來,立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她。

        “少給老子陰陽怪氣的,坐下!”

        景郅沒有動。

        “坐下!”李言玉提高了音量。

        景郅朝偏房望了一眼,順從地坐下了。

        “把筷子撿起來,陪我吃。”女人命令道。

        景郅把干凈的筷子遞給李言玉,自己擦了擦沾了灰塵的筷子,夾起菜送進了嘴里。

        “怎么,有了姘頭以后,在我面前做做樣子也不愿意了是嗎?”

        “首先,我沒有姘頭。其次,你今天不是給我找了一堆嗎?”

        被景郅戳破,李言玉也不藏著掖著,她向來也不在意景郅怎么想。“是呀,你不是寂寞到紅杏出墻嗎?老子索性給你找一堆過過癮。怎么,沒實現挺遺憾的吧?”

        “你醉了,言玉。”夫妻十年,而如今景郅只覺得連吵架的力氣都沒有了。“好好吃頓飯吧,我們不吵了好嗎?”

        “誰稀罕和你吵,”李言玉冷哼了一聲,“你也配。”

        大約的確是累了,李言玉并沒有接著和他糾纏,隨便吃了點兒飯菜,便搖搖晃晃回房去睡了。景郅扶著她回了房,給她脫了鞋襪,擦了手臉,正要關門離開,李言玉突然睜眼叫住了他。

        “別走。”

        “還有事兒嗎?”景郅停住了腳步。

        “關上門,過來。”李言玉沖他勾了勾手指。

        又來了,熟悉的記憶涌了上來,景郅合上了門,朝床前走去。

        “脫衣服。”李言玉命令道。

        景郅順從地抬起了手,脫去了外衣,手指拉向衣帶,褻衣順著肩膀滑落,漏出結實的胸膛,以及昏暗的光線里隨著呼吸起伏的腹肌,“要繼續嗎?”他詢問著,但是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留,手指順著人魚線劃向下腹,解開了褲帶,褻褲滑落在地上,景郅抬起腿,連著鞋子一起踢開了。光裸著身子,景郅靠近了李言玉,“要我吻你嗎?”

        如果換作懷瑾,美色當前,大約早就已經五迷三道了,然而李言玉不是懷瑾。她的眼睛霧蒙蒙的,靜靜地盯著景郅,隨著景郅身體的靠近,好看的眉尖蹙了起來,突然把頭轉向了內側,“滾。”

        每年春天都會來這么一次。

        第一次李言玉醉醺醺地回來,留景郅在她房間時,他還是挺激動,挺受寵若驚的,只是每一次都是冷冰冰的“滾”字作為結尾。也許她真的挺想要一個小孩的,但是即使喝醉了,也沒有辦法勉強自己喜歡景郅。

        “睡吧。”景郅嘆了口氣,給李言玉掖了掖被角,扔了一條手帕過去,蓋住了李言玉淚痕滑過的眼角。

        如果他們有一個小孩,應該會很漂亮吧,自己和言玉都容貌出色,身材修長,不論男孩還是女孩都不會差到哪里去。也許他們的感情也會好的多,但是沒有如果。景郅默默穿好衣服出去了。他早就對這段婚姻不抱任何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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