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許寒燦慢慢挪到了方起旁邊，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肩膀。

        方起不說話，一臉“不想理你”的表情。

        許寒燦想著換個話題聊，就問道：“要不也讓你媽媽給你報個興趣班？周末咱們倆還可以一起去上課。那兒的老師都是專業的，一節課能學到很多東西。”

        他不知道他再次戳到了方起的痛處。

        “你再說話，我就把你嘴縫著。”方起握緊了拳頭。

        許寒燦裝作驚恐不已的樣子捂住了嘴巴。

        怎么了嘛…真是的。

        不開心也不說個原因出來。

        方起并不是不開心，而是被許寒燦的話勾起了太多不好的回憶，心里很難受。

        許寒燦見方起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好再問他了，欣賞著窗外的風景哼著小曲兒。

        車到了怡鑫花園一站，后面有一個男人匆匆忙忙站了起來扒開人群：“讓讓讓！我要下車！”

        他著急忙慌地往車門跑去，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離車門很近的方起，方起被他撞得直接往許寒燦身上靠去，許寒燦眼疾手快，一把摟緊了方起的肩，才讓他們兩人沒有摔倒。

        “你眼瞎啊！”方起第一反應就是轉頭去罵那個撞他的男人，但他已經下車了。

        這一罵，引得車上不少人都用那種眼神看著方起。

        其中一個婦女還對旁邊的婦女說：“這什么孩子呀，也太沒素質了吧！就這還上的一中呢！”

        ………。

        方起站回了原位，想罵回去，許寒燦扯住了他的衣角，示意他算了。

        這是在車上，萬一事情鬧大了……。

        “扯我干什么？”方起沒好氣地拍開許寒燦的手。

        嘶…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左耳進右耳出，別當回事。”

        “煩死了，媽的。”方起小聲地又罵了句。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許寒燦安慰道，“說不定她自己的孩子想上一中還考不起呢。”

        就是。

        不管好自己孩子，倒有臉說別人。

        方起沒說話了，閉上眼開始睡覺。

        許寒燦是真的佩服方起能站著睡覺這個絕技。

        “市一中，到了。”廣播里傳來機械的女聲，許寒燦才拍了拍方起的肩：“走走走，下車了！”

        方起驚醒，跟著許寒燦下了車。

        他們兩人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同學的目光。

        “快看快看，方起竟然和許寒燦走在一起誒！他們兩個是好朋友嘛？”

        “不知道呀，我覺得他們走在一起很養眼呢！”

        “據說他們是同桌，肯定就是好朋友啊。”

        “誰說同桌就一定是好朋友了？我跟曹小涵就不是好朋友啊。再說了，你覺得許寒燦可能忍受方起的壞脾氣嗎？”

        “噓，別說了別說了…。”

        這些話被許寒燦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偷偷瞄了眼方起，他走路都快睡著了，應該沒聽進去這些話。

        許寒燦覺得方起小朋友除了脾氣有點不好以外，其他都挺好的。

        還沒有走到教室，陸季予的聲音就大得在樓梯間都可以聽得到。

        “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你給我站住！還給我！”來自蕭澈的聲音。

        陸季予往教室門口跑去，險些就撞到剛走到門口的許寒燦。

        “干嘛呢干嘛呢，一大早就發瘋啊？”許寒燦被陸季予高舉著的手里的信封吸引了，“這什么？”

        陸季予剛要解釋，蕭澈就從他手里把信封奪了過去：“拿來吧你。”

        “這是女生給蕭澈寫的情書！看封面還有顆愛心呢！嘖嘖嘖，也不知道是誰這么沒眼光。”陸季予指著信封，嘖著嘴。

        …情書？

        沒意思。

        方起繞過門口的幾人，走向自己的座位。

        “小鯽魚，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蕭澈鎖住陸季予的喉部，“我看你分明就是嫉妒。”

        “不準叫我小鯽魚！我陸大少嫉妒你個小平民？”陸季予一口咬住蕭澈的小臂，把他痛得“哎喲”了一聲，松開了陸季予。

        “你還真咬啊？！你是不是屬狗的？”蕭澈皺著眉，不停搓著小臂上那兩排牙印。

        “行了你倆。”許寒燦站到兩人中間，“快看看是誰給你寫的？寫了些什么？”

        “我才不給你們看。”蕭澈頭發一甩，往座位走去。

        “別這么小氣嘛！”許寒燦和陸季予跟在他身后。

        蕭澈像是防賊似的，到座位上用手臂把信圈在懷里，低著頭用另一只手打開信封。

        許寒燦和陸季予好奇地眼睛都快貼到徐崢身上了。

        “一邊去。”蕭澈捂得更嚴實了。

        他打開了信封，捏住里面厚實的紙張慢慢向上抽。

        看見第一行，徐崢整個人都石化了。

        “to…許寒燦？！”

        “嗯？”被點到名字的許寒燦懵了，“怎么了？”

        “這特么是給你寫的啊！”蕭澈把整張紙拿了出來。

        旁邊的兩人立馬就湊了上去：“我看看我看看！”

        陸季予奪過紙張，清了清嗓子：“to：許寒燦。我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有一見鐘情，但直到那天我遇到了你，我相信了。因為我深深被你那帥氣的外貌和溫暖的笑容吸引，深深…”

        他極其富有感情地念了幾句，就被許寒燦捂住了嘴巴。

        “打住，我已經一身雞皮疙瘩了。”

        這也是方起想說的話。

        這樣直白的開頭，他還沒看到過。

        剛上高一那時候，方起也收到了很多情書，她們每個文筆都很好，感情表達的很含蓄卻又讓人能明白。但他全都拒絕了，到后來他的名聲在學校越來越不好，根本就沒人再給他表白或者寫情書。

        反正方起并沒有談戀愛的想法，他也不在意這些。

        “真是無語了，給許寒燦的干嘛放我課桌里啊，害我白高興一場。”蕭澈氣極了，他自認為他長得不比許寒燦差，怎么許寒燦才來學校就能收到情書，他到現在總共也沒收到過多少封。

        除了那個老是纏著他的潘樂歆。

        許寒燦和陸季予完全沒聽蕭澈說話，兩人看完了情書，署名是個縮寫：jzr。

        “jzr是誰啊？這哪猜得到？”陸季予疑惑極了，“捐贈人？見證人？劇中人？”

        “瞎猜什么呢，這是個人名。”許寒燦彈了一下陸季予的腦門兒，“應該是姓江或者蔣或者簡或者季或者紀或者景。”

        這么多姓，學校這么多人，這誰能猜得到？

        “不管了，反正我沒有談戀愛的想法，愛誰誰吧。”許寒燦懶得去猜，把紙張裝進了信封里，把信封收進了課桌里。

        如果那個女生來找他的話，他就把這封信還給她，跟她明確態度。

        沒談戀愛的想法還收人家的信？

        方起搞不懂許寒燦的思維。

        “江…不對，蔣…不對，簡…季…”陸季予在腦海里搜尋著這些姓的人名，才發現他根本就不認識幾個女生，“你知不知道有誰名字是jzr的？“他扭頭問旁邊的蕭澈。

        “不知道，別煩我。”蕭澈都快郁悶死了，憑什么許寒燦的魅力比他大？

        “不就個情書嘛，不至于不至于。你要真這么想要的話，我給你寫一封怎么樣？”陸季予一手搭上蕭澈的肩，挑了挑眉。

        “你沒毛病吧？少惡心我。”蕭澈拍掉陸季予的手。

        “嘁，無趣。”陸季予拿出小鏡子整理自己的發型。

        嘁，自戀狂。

        蕭澈瞥了眼陸季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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