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顧知南小傳:(五)
知南茶溫暖,顧北清歌寒!
知南、顧北!
她是知南!
他是知顧北!
他是父親,還是?
中午她打斷樊允的話,許是樊允從這兩句話中也猜測出自己的身世和江海市兩大地產(chǎn)商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lián)系。
江海市現(xiàn)如今地產(chǎn)界兩虎之爭,市南的顧家知南集團和市北的知家顧北集團。
如果單從名字來看的話,她更愿意相信知南取自知南集團?上嗥系膬删湓捰肿屗嘈,她和顧北集團有關(guān)系。
腦海一分為二,占據(jù)的是知南和顧北,認知像是拔河般的博弈在她腦中不果斷拉扯交纏,最后變成了混亂且模糊的狀態(tài)。
“小白!敝櫛钡暮魡緦⑺龔乃季w中拉回現(xiàn)實。
待她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他們兩人此時正面對顧北集團總部大廈而立。
知顧北還是一身黑色長款呢子大衣,頎長而挺拔。背對著她面向聳入云霄的大廈,出口的話帶著冬天冰雪中的寒冷,“很遺憾,今晚我要拋棄知家……我無法帶你離開……但是,我一定會回來,重掌顧北集團!
顧知南不語,知一和對知顧北的態(tài)度,這六年,她看得清楚。知顧北私生子的身份一直被知一和所唾棄,只因知顧北母親的出現(xiàn)讓知一和母親遁入空門削發(fā)為尼。
她從不多問,只是這些豪門恩怨的丑聞有時候想藏著掖著,卻更加的吸引人們八卦之心的探知。
“為此,我需要的……”
“我明白!”顧知南道,“請您放心!不管往后如何,我都是您的棋子,我會謹遵諾言,成為您最好的利刃!
“很好!
對不起,知顧北!
我終究沒能成為你最好的利刃。
知顧北的離開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知家已經(jīng)完完全全是知一和的。
顧北集團也沒有阻礙知一和的障礙,那一年的顧北集團更新迭代,里里外外全部進行了大規(guī)模的換血,所有的職員全部成為知一和的人才算是結(jié)束了顧北集團真正的一統(tǒng)。
顧知南在知家更加的小心,如她是知顧北的孩子,現(xiàn)在冒充成知一和的女兒,讓知一和查明真相,結(jié)果可想而知。
她要留在知家,為知顧北未雨綢繆。不能被知一和發(fā)現(xiàn),往后的十年里,她活得并不輕松。不過,幸好在她十二歲這年,知一和執(zhí)意將她送往國外留學(xué),她沒有拒絕的余地。
國外的十年里,她潛心修學(xué),靜觀國內(nèi)的情況。在那十年里,知顧北進入知南集團,成為高層管理,對立顧北集團。
拉鋸戰(zhàn)也由此開始,本就水火不容對立的死對頭,那往后的五年中將整個地產(chǎn)界鬧的風(fēng)云再起,最后兩敗俱傷,誰也沒有撈到好處。
顧知南被召回國時,知一和已經(jīng)病入膏肓,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
待她回來,所見的是知一和全身插著各種醫(yī)療器械,維持著所謂的生命。
曾經(jīng)那么淡漠的人,現(xiàn)在卻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躺在病床上,依靠著醫(yī)療儀器來維持那可笑的‘活著’。
病房中滴答滴答的儀器聲有規(guī)律的響著,加上知一和胸腔處的微微起伏,讓毫無生氣的病房增添了些許的生機。
這時,顧知南微微瞇起雙眼,盯著病床。那病床的周圍被濃濃的黑色氣息所圍繞,越來越濃,如稠墨,如黑淵。
她將視線從那黑色氣息移向床上知一和的臉時,才發(fā)現(xiàn)他在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眼中沒了往日的光彩,焦距在渙散,只是呆滯的看著她。
氧氣罩下的嘴張了又張,導(dǎo)致他呼吸加深,氧氣面罩上的呼氣噴在罩面上泛起一層薄霧,因著他的吸氣散去。
“知……南!敝缓拖袷呛谋M所有的元氣硬喚出兩字。
這兩字直擊顧知南的胸口,知一和喚她知南,而不是知冬陽,這是知一和為她取的名字,她出生于冬日,希望她如冬日的暖陽一般溫暖人心。
對于一個命不久矣的人,她該做出何種情緒。她對知一和沒有情感,他的離去也不會給她帶來悲傷。
只是知一和并不知曉顧知南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手指動了動,雙眼未離開過她。
“對,對……不起!”這三個字像是壓抑在心中許久,終于釋放后,他那雙本就沒有焦距的眼睛擴散開來,連同他胸口的起伏,一切都靜止了。
只有那本該圍繞著他的黑色氣息此時已經(jīng)全部將他覆蓋,嚴嚴實實的包裹著。
知一和離去的倉促,沒有留下只字片言,卻給她留下了富可敵國的財富,就算顧北集團已經(jīng)滿目瘡痍。
律師將那一疊厚厚的文件袋放在她面前時,她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知顧北多年前落寞背對著她面向顧北集團的背影,心中如是想她這顆棋子終是發(fā)揮了作用。
他終于能回到知家,重新掌管顧北集團。
她叫顧知南!
并不是知南,而是顧知南!
母親是知南集團的千金顧清秋,私生女出身,顧家大家長顧初楚去世之后被顧家長子顧瑾深趕出顧家,只因顧清秋是招陰人。
父親并非知顧北,而是知一和。
她是顧清秋和知一和的女兒,顧瑾深和知家大家長知啟瑞所不能容下母親的原因,只是因為母親是招陰人。
知南集團和顧北集團是地產(chǎn)商,開發(fā)地產(chǎn),講究風(fēng)水,而招陰人所帶來的陰氣卻是犯了知南和顧北兩大集團的大忌。
知一和所留給她的那袋文件中,夾雜了他和顧清秋的點點滴滴,雖那些相處如煙花般短暫,卻是知一和人生唯一的炫目。
從知一和留下的記錄,大致可以明確知道顧清秋被顧瑾深趕出顧家后,知一和受了知啟瑞的提點讓他接近顧清秋,娶其為妻。目的不過是顧初楚留給顧清秋知南集團的股份,人們總說一山不能容二虎,江海市亦然,知南和顧北爭奪已多年,雖顧初楚在世時,有武德,從不會逼的顧北集團無路可走?芍獑⑷饏s是個不擇手段,心狠手辣之人。
既生瑜何生亮!
對于知啟瑞來說,江海市有我顧北集團在,就沒你知南集團的份!
可,終究知南集團的信譽和威望在顧初楚手中奠基了不可撼動的地基,并非那么輕易就能擊潰。
正大光明的道,對于知啟瑞來說費時費力,旁門邪道不過是奉獻知一和的婚姻,最后女方被拋棄,知一和可再娶,損傷不了什么?
人生本就帶著無限的未知,知啟瑞以為只需一個婚姻就能套取知南集團一部分的股份,卻沒想到賠進去的是兩個兒子的感情。
知顧北先于知一和認識顧清秋,兩人郎有情妹有意,自然而然的走在了一起。兩人早就私定終生,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年少情意濃,其他皆可無。
棒打鴛鴦這種事,知啟瑞手到擒來,以知顧北生母的骨灰為要挾,如不和顧清秋斷個干凈,這一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他母親的骨灰了。
卑鄙如知啟瑞,對于知顧北的出身,本就不過是逢場作戲一夜情的你情我愿,誰讓知顧北母親生出邪想,生出了母憑子貴能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念頭。
平生陰招只有他知啟瑞手到擒來,何時被一個女人所算計。要讓兩個沒有背景的人在江海市消失,對于他知啟瑞何其容易,可正當他雇了人做掉知顧北母子時,卻沒想到那女人竟然抱著知顧北跪在了他原配,也就是知一和母親面前哭鬧起來。
知一和母親程素雅本就和他不過是商業(yè)聯(lián)姻,雖他深愛著程素雅,可對方心靜如水,對于商業(yè)聯(lián)姻雖沒有反抗,卻對他十年如一如的心淡,整天守著她的一方佛堂敲著木魚,念著經(jīng),好像那才是人生正道。
此時,那女人和知顧北的出現(xiàn),就好像在給了程素雅枷鎖的解脫,只差沒敲鑼打鼓放鞭炮歡迎那兩母子入住知家。
程素雅安頓好知顧北母子,只對著知啟瑞淡淡的丟了一句,“好好照顧他們母子,看得出來,那女子很心意你!
說完,根本就沒有經(jīng)過他同意,入了佛門,剃發(fā)為尼。
此后,他有多仇恨那女子,對知顧北就有多厭惡。
遁入空門,本就應(yīng)該和紅塵之事一刀兩斷,可知顧北母親的哭哭啼啼硬是攪的程素雅的佛門生涯不得安生,只能再次踏入知家。
知啟瑞不愿見程素雅,程素雅自是不會逼迫,每日在曾經(jīng)的佛堂繼續(xù)敲著木魚,念著經(jīng)。
寺廟的方丈發(fā)話,如不解決問題,慧悟無需返回寺廟,慧悟是程素雅的法號。
程素雅在知家的那些日子里,知一和每天都會去佛堂陪伴母親,母子無話卻勝過千年萬語。
具體是什么打動知啟瑞前來見程素雅,程素雅并不關(guān)心,知啟瑞來見她就可以了。
木魚有規(guī)則的敲打聲在佛堂響徹,供桌上的檀香冉冉升起,整個佛堂充斥著佛香的香氣,那認真聽都像天書一樣的經(jīng)文卻讓人內(nèi)心平靜。
知啟瑞從未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nèi)心聽到程素雅念出的經(jīng)文會如此平靜,曾經(jīng)商業(yè)場上忙碌,從不曾讓他有過現(xiàn)在這樣的心平,這是他從來沒有的體會。
良久,經(jīng)文和木魚聲驟停,知啟瑞的聲音響起,“素雅!
“施主!”背對著她而跪在蒲團上的程素雅發(fā)聲打斷知啟瑞的話,“小尼法號慧悟。”
看著程素雅并不想面對她而為轉(zhuǎn)身的后背,知啟瑞長長嘆了口氣,“慧悟大師竟已入了佛門,何故還要理會紅塵之事!
“小尼雖入了佛門,紅塵之根卻并未斷個干凈。”程素雅閉著眼睛,手中的佛珠緩慢而有規(guī)則的轉(zhuǎn)動著,“如何成佛?”
“竟無法成佛,何不還俗歸家……”
“知施主!”程素雅的音調(diào)稍稍上揚了些,“小尼一心向佛,此次前來無非是想請施主成全小尼平生之愿!
“呵……呵呵……”聽了程素雅的話,知啟瑞突然瘋狂的笑了起來,猛地站起來,兩步上前來抓著程素雅的手臂將她整個身體轉(zhuǎn)過來面對自己,對于這么突然的變化,程素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她只是緩緩睜開眼來,眼中沒有波動。
“素雅,我成全你之愿,誰又來成全我之愿!敝獑⑷鹬币暢趟匮诺碾p眸,凌厲且堅定。
“阿彌陀佛!”程素雅向著知啟瑞輕輕向前俯身,“施主何必執(zhí)著于既定的事實,而不正面面對已產(chǎn)生的真實!
她一心向佛,遁入空門,已是既定不可更改的事實,而知顧北母子竟已入了知家,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真實。
“我不愛她!”知啟瑞狠狠地說。
“阿彌陀佛!”程素雅再次傾身,“你需要一位女主人,她很適合!”
“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知啟瑞再次站起來,撒手攤開,“女人,我有的是……”
當這句話說出來時,知啟瑞的身體猛地一僵,兩人四目在空氣中相撞的那一刻,知啟瑞反應(yīng)過來,錯愕之余將頭轉(zhuǎn)向一旁,支支吾吾的說,“慧悟大師,無需再多言,我心意已決,想要我扶正那母子,除非你還俗。”
話畢,知啟瑞頭也不回的向佛堂外而去,當身影就此要沒入門扉時,程雅素的聲音再次響起,“知施主,那孩子是你的有緣人!
這句話讓走遠的知啟瑞停下腳步,可并未轉(zhuǎn)身,“我的有緣人,只有程素雅。”
“阿彌陀佛!”程素雅站起身來,緩步走向門扉處的知啟瑞,“前塵往事如煙消云散,知施主應(yīng)該往前看!
“程素雅!”知啟瑞怒吼,轉(zhuǎn)身,臉上的情緒雖有壓抑,卻還是清晰可見暴怒。
“知施主,聽小尼一句言,那孩子是你的有緣人,好好護住那孩子!背趟匮乓皇謭(zhí)掌,一手轉(zhuǎn)動著手中珠串。
“一和才是你的孩子!敝獑⑷疝D(zhuǎn)向蹲坐在地上一直不言的知一和,“你讓我照顧其他的孩子,一和呢?”
程素雅隨著知一和的眼神轉(zhuǎn)向知一和,那孩子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緒,如程素雅一樣平淡,看似看破紅塵,他還只是個孩子,卻有如此的眼神。
“哎!背趟匮胖刂氐陌@了一聲,看著一和說道,“一和往后余生自會遇見他的有緣人,只是一和命中的苦緣已定,只能順其自然去自我化解。”
此時,知啟瑞和知一和沒有細推程素雅口中這句話的意思,他們兩人現(xiàn)在所在乎的都是程素雅的意向。
“一和!背趟匮胚@時蹲下身來,將手中佛珠珠串遞給知一和,“心煩之時,轉(zhuǎn)動它,往后母親無法護你周全,相信你可以戰(zhàn)勝它。”
(https://www.dzxsw.cc/book/90708561/33119435.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