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聯動(中)
要說柳紆滎打完架不做事,倒也不至于。總要加強一下宣傳。
此時街頭巷尾本沒有什么新的話題,又是集英館比斗的空檔,剛發生的事很容易流傳開來。
照田詢所說就是:就莫城這江湖文化啊,沒幾座城能比得上的。
而這邊李民生剛從柳紆滎贈的簫里面研究出兩處機關,就聽下面人流鼎沸。飯館茶館熱鬧的聊天聲,催促著他出門,想起好久沒下館子了。
去的當然是柳紆滎的那個茶館。
位置被坐得七零八落。
實際這里的茶館比東城里其中一片的酒館,更偏文弱氣質一些。里面坐的,大多也不過關注江湖事的市民們。
李民生在一個位置坐定了,就開始四望。
鄰桌兩個男子似乎討論很久。
“還不一定?袁館主親眼認得的炎灼劍,那少年那股貴氣必是柳凌逸無疑。”
“我就覺得不一定,那位公子炎灼劍用得并不順手,雖然最后丟劍取巧贏了,但是他之前劍法就有點搖搖欲墜。”
“都說了他們酣戰幾百回合了!”
“切,幾百招就累了,這些大宗世家也不怎么樣嘛。”
“噓,收斂一點,這里是別人的地盤!”
“劍用完也不歸鞘,還能忘了,我看那劍是他不知道哪里撿來的吧,拳腳似乎還有點真功夫。”
“時移世易,書生當然也有擅長拳腳的。劍為雙刃,不傷人,必傷己。”
這時李民生才看過去,這人這話說得頗有見識。并且柳紆滎說過類似同樣的話,劍并不適用于現在的實戰。
李民生接過小瓊遞的茶時,也問小瓊:“發生了什么大事嗎?”
小瓊看了鄰座一眼,無奈地笑道:“聽說柳公子和一個異瞳的羽客在塘河一帶打斗了一場,那位羽客還是集英館的座上賓。”
“異瞳?羽客又是什么?”李民生好奇地問道。
鄰座倒笑了:“小兄弟不常走江湖吧?羽客是對道長的尊稱,如今雖然很多沽名釣譽之輩,但是正統還是有一些。比如最有名的,紫云頂、浮云閣,都是武學的大宗。”
李民生點點頭,顯得真誠而嚴肅:“這些我知道。”
小瓊在旁微笑,不由激發了極大的姐姐愛:太可愛了!
“這里坐著,我去給你拿點心。”
李民生就和兩個三十歲出頭,感覺像是江湖人士的人攀談了起來。
只是前面一桌,似乎也在講這個事情。
“那少年突然拋劍,側轉回身反擊那招最妙!要是不拋劍,收手就沒那么快;沒那么快的收手,那角度手被砍下來也是有可能。怎么剛巧就想到這招了呢?嘖嘖,要不怎么說年輕人反應快呢,要是我早就閉眼等死了!”
“你個老歪扭,你上去一招就死了,哪有等死的機會?”對面的人盡情調笑。
這時另一個聲音也斜插了進來:“不過還真是出了幾個少年。我恍然記得去年,也是一個紅衣少年吧,在淥水邊和另一個少年比拼腳力。我沒看到臉就從我身邊過去了,我跟出好幾里才看到他們打斗的身影。”
另兩個人同口沉默了,其中一個懟他:“無聊!”
接著說兩個少年如何如何。
李民生當然知道紅衣的就是柳紆滎,另一個就是楊夢世。那天他眼見追趕不上,就喪氣地干脆回來了,后來才在這里和柳紆滎有了一番詳談。
不過顯然,大家只對紅衣的有印象了。
眉淺稍稍斯文的那個注意他回神過來了,就套近乎問他:“小兄弟來這兒有多久了?”
李民生淡淡地,說出正當安排的身份:“滿一年了,回籍貫讀書。”
那人也放下了警惕:“哦,原來是學生啊。莫城這些事雖然熱鬧,不過也有些提心吊膽是吧?”
李民生不置可否,總感覺和自己沒什么關系。
“啊,這里挺好的,我錢包丟一下,也總有好心人愿意幫我追回。”好一派正義凜然。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話堵到了嘴邊。
小瓊早在旁偷笑,給李民生放下三碟精致的點心,又給前面一桌三人也添上茶果。
鄰座兩人才覺出不同來。
李民生依然是一張嚴肅認真的臉,對小瓊說:“小瓊姐,今天生意很好,不用多照顧我。”
小瓊笑道:“別,你是貴客,臉給姐姐摸一把。”
李民生果斷當作沒聽見,小瓊也不強求,而是說:“今天事多,有事大喊,沒事敲桌,當自己家一樣。”
賓至如歸嗎?李民生含著一小塊栗粉糕低頭細嚼。
旁桌斯文樣的男子又說起來:“你是這里的常客嗎?這姑娘挺漂亮的。”
李民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徘徊,抬頭道:“今天打斗很厲害嗎?”
濃眉的男子說道:“光看氣勢,招式精妙程度,是很足的。不過少年扔劍,肘擊,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前桌又在說:“那個藍衣姑娘是誰,看著還挺好看的。”
“不知道,好像先喊了一聲,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我還看見她左手握了一把小劍。”
“要是小女友,也不擔心柳家斷后了,嘿嘿。”
“柳家再怎么說都殺不絕吧,好像當年只有柳家沒有被抓捕余孽?”
“你倒是說一個柳家被抓捕的理由啊!”
……
鄰桌濃眉的男子又說起來這個話題:“柳家當年沒被追捕?”
斯文的男子不確定道:“可能吧,畢竟這個城是因為柳家而起來的,抓捕會引起民憤吧。”
李民生則思索著要不要再去串個門,想到今早從柳紆滎家里出來的情形,李民生就倒吸一口氣,決定還是不去了。還是去武館練個劍吧。
要是換個人,還能聊天打發時間,可是最近李民生只想練劍。
有些事情,總要發生了。
李世民和小瓊打了一聲招呼出來。
沒想到小瓊解了圍裙跟他出來,還問他:“主子給你的那兩個跟班呢?”
“啊?”李民生遇事先要想一想才回道,“好像陳家終于有空,他們去那里復命了。”
小瓊白凈的臉抽了抽,還是走上兩步說道:“你一個人去武館多好笑,我陪你去。”
吃了一頓簡單的便飯,陸薏苡就出門了,小江小朋友正托著腮望眼欲穿地等啊~
而柳紆滎也只能無奈收拾了碗筷,然后迎來了田詢進門。
其實連陸薏苡都不大弄得懂柳紆滎和田詢之間的關系,李民生一個外人怎么可能懂。于是過了半年多了,李民生也只能看出他們是狼狽為奸的朋友關系。
然而小狼狗兒是有爪牙的。
“啦啦啦,少主找我難道又有什么臥底工作了嗎?”田詢搖頭晃腦,四周亂看,碰到粉末卻是鬼畜一樣地拒絕。
柳紆滎拿眼一橫,就覺得他的德行和楊夢世越來越像。
不過多虧他的多舌,李民生的一舉一動才被引導到了合適的位置。除了木煩覺得李民生“命太大、算不了”有點失算,其余計劃都完成得很好。
“哪舍得,怕你臥底久了,回不來了。”話是這么說,田詢就是唯二,即使背叛,柳紆滎都不會怪罪的人。最信任的……
“華晨走了,我以為你會哀悼一下。或者怪一下我沒有本事。”柳紆滎道。
面壁的漆黑的眼眸忽閃了一下,終究沒發任何脾氣。
田詢笑著開口道:“我只是一個小角色,生是柳家的人,死是柳家的鬼不是嗎?我奶奶常這么教育我,我的命是您父親救的。”
“但是在你祖父那輩,你們已經完全自由了。感謝你能留下來幫我。”柳紆滎道。
田詢微微動容,不過很淡定地說道:“哎呀呀,少主這么說,真讓我不知道說什么好。”田詢轉身在沙發上坐下,撥弄著盤里的甜糕,托著臉神游天外。
柳紆滎還得哄著他,讓他繼續完成任務。比如:“我是有事找你。那個……”
“有屁快放!”田詢還能不了解他的無恥嗎?
柳紆滎沒有坐在他的對面,而是很適當地保持著距離,然后說道:“哎,你能不能繼續保持著對華晨的深情款款,好繼續多套出一點情報?”
“……”
安靜,還是安靜。
時鐘滴滴答答地亂走。兄弟真情?仿佛也在一點一滴地流走……
田詢突然大爆發:“柳紆滎!你還是人嗎——啊啊——啊——這是人干的事嗎啊——啊啊——”
捶足頓胸。喊完田詢捂著臉,身體一顫一顫,按頭抽噎。
這是要把自己美好的初戀,生生套上虛榮的符號啊!該怎么面對華晨呢?
哦,厚著臉皮面對。
哦,想到可以戲弄甩了自己的女人就感覺好爽!
自己果然是中了一種叫少主的毒嗎?
喊完在膝間默默抽著嘴角,田詢冷哼一聲:這種對記憶、人品雙重損傷的事,不拿到滿意的報酬,他是絕對不會干的。哼!
“我有長高藥。”以柳紆滎對小伙伴的足夠了解,最能理解他的痛楚。
“哼!”田詢不應。
“要不要?”柳紆滎問。
“要!”田詢抬臉,眼睛瞪圓,一臉喜氣。
“幫我做事。”柳紆滎挑挑眉。
“不要。”田詢郁悶垂下。
“你要不要長高了?”柳紆滎又問。
“要!”田詢再次抬臉,滿目期待。
“當朋友那樣給華晨問幾聲好?”柳紆滎繼續命令。
“不要!”田詢扭頭。
“扣工資!”柳紆滎轉身。
田詢一臉淚奔拉住柳紆滎袖口:“不要碰我小錢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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