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邊說邊嘆氣。
崔祈彥聽到這里眸光一閃，“你說的那位被擄走的將軍可是忠靖侯陸昊？”
忠靖侯正是駐守在西州，可他是戎馬半生的老將了，怎么可能落入敵軍之手？
“可不就是陸侯爺，本來城中百姓沒有這么恐慌，因為西州有陸侯爺坐鎮。可一聽說他都被北狄人抓去了，這幾天能走的都走了。”
董嘉芙聞言一驚，忠靖侯，那不就是陸司衡的父親？
崔祈彥的臉色也不好看。
掌柜見他們沒有要問的，便說道：“幾位客官慢用，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待掌柜走開后，崔祈彥叮囑季白，“明日你跟在小譚郎中身邊，保護他的安全。要小心，西州形勢比我們預想的還要糟糕。”
“是，世子，小的定會護小譚郎中周全。”季白正色道。
用完飯，幾個人各自回房。
第二日一早分頭去尋藥草。
茂豐送季白和譚皓去八仙山，崔祈彥和董嘉芙去醫館打聽。
出了客棧，崔祈彥和董嘉芙按掌柜所說往東走，路上見到不少一家人帶著行李出城的人。
“北狄人真的還會再次攻城？”董嘉芙小聲問。
崔祈彥思量道：“陸侯爺在他們手上，他們肯定還有下一步的動作。也不知西州軍現在由誰指揮，是否做好了應敵的準備。朝廷應該得到了消息，不知會派誰來援軍。”
這是國事，董嘉芙顧不了那么多，她現在只想盡快為母親尋到雪靈草。
到了第一家醫館，兩人進去問。
一聽他們要采下來不超過一天的雪靈草，郎中連連擺手，“沒有沒有，眼下人都忙著逃命去了，誰還去采藥。就算有，你們怕是也買不起，連尋常藥材都在漲價，更何況是雪靈草了。”
“只要有人賣，我就買得起。”董嘉芙帶足了銀子出來，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可我這里真的沒有。”
“能不能告訴我們，經常采這種藥草的人在何處？”崔祈彥問。
見郎中猶豫，董嘉芙明白過來，醫館收了藥草再賣出去，可以從中賺到錢。要是告訴了他們采藥人，他們直接去買了，他一文錢都賺不到。
除此之外，他也怕他們是同行來套他話吧。
董嘉芙從身上拿出十兩銀子，“你放心，我們是從外地來的，買雪靈草只是想救人。”
果然郎中收下銀子才肯說：“你們到西十六街，找一個叫六指孫的人，他往我這賣的雪靈草最多。”
“多謝。”
總算有點收獲，兩個人又去了三家醫館，基本跟第一家郎中說的話一樣。
董嘉芙又從他們口中問出幾個人名，接著跟崔祈彥一路打聽著去找人。
到天黑他們只打聽到兩個人，不過這兩個人都出城了。
“剩下的人我們明日再出來找，”崔祈彥安慰她，“這才第一天，你別灰心。”
董嘉芙點頭，“知道不會那么容易找，我有準備，走吧，回去看看師兄他們有沒有什么收獲。”
兩人回到客棧的時候，譚皓三人還沒回來。
他們便在樓下等。
天黑透了，三人才從外面回來。
董嘉芙連忙上前，“師兄沒事吧，怎么回來得這么晚？”
“沒事，就是下山費了些工夫，讓你們久等了。”譚皓精神尚可。
“辛苦你們了，快坐下喝杯茶。”
五人入座，譚皓歇了口氣問：“董姑娘，崔公子，你們去醫館找的如何？”
董嘉芙回道：“找了四家醫館都沒有，不過從他們口中問出幾個經常賣給他們雪靈草的人。今日去找了兩個，可惜他們都出城了，明日我們打算再去找找剩下的幾個。”
譚皓聞言不禁嘆氣，“唉，我們今天上山也沒找到雪靈草。”
季白起身把他們帶回來的背筐拿過來，“雪靈草是沒找到，不過小譚郎中也沒讓我們這一趟白跑，這些都是他讓我們采回來的藥草。”
董嘉芙看著那滿滿一筐藥草瞠目結舌。
譚皓不好意思地笑笑，“八仙山上有用的藥草太多了，這些都是我們順路采的，沒有浪費多少時間。”
“沒關系的師兄，”董嘉芙莞爾一笑，“能采到這么多藥草，這一日也算有收獲。”
“董姑娘你別急，明天我們接著去山上找。一回生二回熟，總能找到的。”譚皓安慰她。
“嗯，那山上有毒蛇猛獸出沒，你們也要多注意。”
譚皓拍拍腰間的香囊，“放心，我們帶了避蛇蟲的香囊，而且這時候天氣冷，蛇都冬眠了。我們還隨身帶了匕首和火折子，遇到猛獸也有辦法抵擋。”
聽他準備得齊全，董嘉芙心下稍安。
天亮后，五個人再次從客棧出發。
找了大半日，董嘉芙和崔祈彥終于打聽到那個叫六指孫的人。
尋到那人的住處，崔祈彥去敲門。
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警惕地打量著他們，“找誰？”
“你是六指孫？”崔祈彥反問。
“找我做甚？”
“聽說你這有雪靈草，一天以內的可有？”
“沒有沒有，你們趕緊走。”男人明顯不耐煩，說著就要關門。
崔祈彥伸手抵住門扇，“只要你有我們要的雪靈草，價錢會讓你滿意。”
男人有所松動，“不是我不想賣給你們，是我現在真沒有你們要的東西。”
“你有辦法可以弄到？”
“辦法倒是有，”男人似在考量他們是否真的出得起銀子，“只是大家伙兒都不敢在這個節骨眼出門……”
崔祈彥直接拿出一錠銀子，“只要你們去找，無論找不找得到，每天我都會給你們二十兩銀子。這個就算是我給你的誠意。”
男人喜滋滋得伸手接過銀子。
董嘉芙這才發現他的右手小指處多了一指，難怪叫六指。
“我可以去問問大家伙兒愿不愿意做，到時候去哪找你們？”
“云來客棧。”
“行，我知道了。”男人關上門。
“看來雪靈草也不是他親自去找的。”董嘉芙看出了點門道。
崔祈彥轉過身來，“嗯，他約莫著也是從掌柜說的住在八仙山腳下的人手中得來的。”
“那我們也可以去八仙山找人幫忙啊，與其把銀子給他，不如直接給那些人。誰知道他會給他們幾個銅錢。”
“他知道哪些人能采到雪靈草，比我們自己去找人要快。不過我們也不能只等著他，城中尋不到線索，我們也去八仙山。”
董嘉芙覺得他考慮周全，兩人繼續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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