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許是沒能理解得了愛人的意思,鄔珥還是懵懵懂懂的朝他笑著,漆黑的眼睛干凈柔和。
面上勾著關切,朝他走過去,鄔珥問他:“怎么下了床?要不要扶你回去休息?”
他邊說邊想著,霍川山的血竟然是這么的有作用。
不過只是昨天和今天的兩滴血,竟然讓愛人的腳落了地能走路,氣息看上去也是這么穩的。
樓倚江見著他走了過來,不開口說些什么,瞳孔里神色淡淡的,襯著蒼白俊美的臉,有種不近人情的味道。
鄔珥將腳步停在他的身邊,發覺了愛人只是望著他,并沒有其他的動作。
遲疑片刻,鄔珥輕輕地蹲下來,將上半身靠在他的膝蓋上。
仰起頭看自己的愛人,鄔珥很縱容地說:“這樣可以嗎?”
樓倚江垂眸看他,抬起手將麻線抻開,松松在鄔珥雪白的頸子上繞了一圈。
看他不解的模樣,樓倚江發了狠,竟不顧著自己的身體,兇狠地親吻他。
好不容易分開來,那麻線已經落了地,被鄔珥拾起來細致地折好又放回了桌上去。
樓倚江看著他的動作,抿了唇,他自個兒回到了床上去,閉了眼躺好,不再說些什么話了。
鄔珥只以為愛人是疲倦了,畢竟他的身體現在也不是很好。
他沒打擾愛人的休息,只是坐在窗邊繼續編織著另一個平安福。
他始終沒能理解剛才愛人行為的意義,但這并不會影響了他的心情。
平素愛人有什么話都是會直接和他說的,若是沒說出來的,那一定就不是很重要了。
愛人也許只是忽的想這么做,鄔珥順著他的意思陪陪他又如何呢?
再者說來,他現在生了病,心里怎么想的,做出什么舉動來都正常,理應得到更多的關懷。
這一天鄔珥又是沒有出屋子的,他陪在愛人身邊,細心關切地照顧著。
傍晚,白春柳他們早早下了工,熱熱鬧鬧地收拾材料做晚飯。
屋子的門被敲響時,鄔珥正坐在床邊。
他的眼睛瞧著愛人,眉心眼角臥著溫柔的笑,鋪開紙張來畫樓倚江的人像。
聽了敲門聲,鄔珥就將筆放下,走去開門。
他本以為會是嬸嬸她們叫人出去吃飯,面上的笑意沒有消散去。
開了門,卻見外面站著的是藺清光。
幾乎是下意識地后退一步,鄔珥想要將門關上,卻被藺清光按住了他的手。
鄔珥掙脫不開,藺清光也沒給他掙脫的機會。
面上帶著笑,用力拽著他進了屋。
眼睛看到了床上的樓倚江,藺清光就好似意有所指地問道:“你怎么沒來找我?”
“我不需要去找你。”
鄔珥說這話時心里想起了霍川山,知曉著不必再受到藺清光的欺辱,就冷著臉,渾身上下都是對他的抗拒:“放開我。”
藺清光茶色的眼睛盯著他,那目光先是捉摸不定的。
而后就像春水舔過溪邊剛顫了個花骨朵的水仙,那水珠落在花苞里,凍得心瑟瑟。
斯斯文文地笑起來,好是儒雅俊秀的模樣。
藺清光像抱小孩那樣將鄔珥抱起來,走到還躺著樓倚江的床邊。
藺清光抵著鄔珥躺在了床上,摸他的臉,親吻他的唇。
尤嫌不夠,他撫上鄔珥的左耳垂,好似不經意地問他:“上次咬出來的傷還沒好嗎?”
這情形讓鄔珥氣得渾身發了抖,他被壓制著,沒法子讓藺清光離開。
視線瞥見愛人,心里一邊想讓愛人醒來,可一邊又惶惶著愛人醒來。
許是瞧出了鄔珥的想法,藺清光的行為越發惡劣。
他見到了桌上懸著的一小排毛筆,也看到了紙上勾勒的輪廓。
微微笑著,藺清光望著鄔珥的眼,輕輕張口:“你還會畫畫?”
鄔珥的眼睛有一種奇妙的動人,他那雙眼瞳瞧著明明是黑色的,看仔細了,卻覺著里面蕩著圈虛幻的幽靜精的藍,很容易叫人迷失了進去。
藺清光的視線沒離開他的眼睛,面上帶著欣賞,手粗暴地將他的衣服向上撩起。
手指撬開他的唇舌,伸進去攪了攪。
拿食指和中指夾了他的舌尖,稍稍探出鄔珥的嘴,他自己湊過去輕輕吸著咬這一小點舌尖。
指尖抻著衣服的下擺塞進鄔珥的嘴里,藺清光微微笑道:
“你聽話些,不然我就在你的愛人面前和你做些有趣的事情。”
他看著鄔珥,以賞玩的眼神。
鄔珥最好看的時候,便是當那雙容易叫人迷失的眼睛蓄了云霧般的濕潤。
里面淌滿了生動的怒氣,澆滅了疏離感,眼睛里只有你一個人。
面上再染些恐懼,可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樣,實在是千般叫人興奮,萬般使人癡迷。
藺清光慢條斯理地捏了桌上的毛筆,沾了清水,口里說道:
“我曾經也學了人家用毛筆畫蟲鳥,實在是算不得多好,但應該也能叫人知道畫的是個什么。”
他把筆尖的水滴到鄔珥的身上,興致勃勃地畫著形。
竟還笑著對鄔珥道:“你若猜到我畫的是什么,可別藏著,告訴我,我便畫旁的東西。”
“你若猜對的多,我今兒便不再來擾你,還會給你留下一滴血,好不好?”
也沒想著要等鄔珥的回答一樣,他自顧自地拾了筆畫下去。
這筆是鄔珥自己拿狼毛粘的,粗糙的很。
卻也明顯著是被主人十分愛惜的,木質的筆桿子被摸的光澤通透,頂上還刻了小字。
鄔珥眼睛看著這筆,心里茫茫然的無法喘息。
往日這筆只是在他手里拿著,眼下筆進了別人手心里,自己的身體成了畫紙,好似是任由別人涂抹的。
鄔珥很想著掙脫開束縛狠狠叫藺清光離開,可他不敢。
他早已錯失了最佳的機會,擔憂若藺清光真的叫醒了愛人,他實在是不敢想象愛人會如何對他。
曾經他和愛人出去廟會游玩,只是和一個小姑娘多說了兩句話。
回來后愛人就很明確地和他說了心中的不喜,自那以后,愛人再不帶他一起出去了。
若愛人知道他被別人欺辱了去,難道還會溫柔親密地對待他嗎?他不愿賭,也不能賭。
直到暈沉沉的一片黃昏金塵落了地,四下靜悄悄的。
鄔珥身上滿是水痕,藺清光掐著他的腰,將埋在他上半身的頭抬起來。
茶色的眼睛淬著笑,他湊上去,拿鼻尖蹭了蹭鄔珥的臉。
輕輕咬他的唇,問道:“樓倚江也這般喜歡親你那里嗎?”
他方才撩起鄔珥衣衫時,很明顯地看到那里是紅腫的。
鄔珥難堪地扭過頭去,藺清光也不在意,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樓倚江。
劃破手指將血滴在桌上的玉石里,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開門前,他回頭見著正半趴在床上的鄔珥,眼神晦澀莫深。
沒留在這里吃飯,白春柳還很詫異的模樣,嘴里問他:“怎么了?都到了飯點卻離開?”
藺清光今天來這里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怠惰著再和旁的人打交道,他面上卻也沒顯露出來。
“我在小耳屋子里吃了些東西,眼下是飽了的。”
藺清光儒雅清和的模樣,朝白春柳他們頷首,說道:“嬸嬸,曲叔,過些天我再來拜訪。”
白春柳見他堅持,就叫曲立冬送他出門去。
卻是到了門口,小寶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看也沒看他們,手里抱著個大包袱,泥鰍般的溜進了院子里。
藺清光收回放在包袱上的視線,眼波動了動,等他回了知青點,果然見一個少年站到他的床邊。
他柜子里的東西已經全部被翻出來,亂糟糟的,一片狼藉。
“哥,你是從鄔珥家里回來的?”
藺躍風抬起臉來,眼睛陰沉沉地看著他,嘴角卻帶著笑。
“你喜歡的人確實很不錯。”
藺清光好似回味著什么,然后露出些惋惜的神情,漫不經心道:“只是太容易得到了,總是叫人容易失望的。”
“為什么失望?”
鄔珥握著愛人的手,眼睫顫了顫。
面上還盡力保持著鎮定,可泛紅的眼角和慌張的眼神還是讓樓倚江捕捉到了。
他并不說話,好像是懲罰似的要折磨鄔珥的內心。
鄔珥的情緒本就不穩定,正是需要愛人愛撫的時候。
然而愛人醒過來,不看他,也不和他講話。
只拿帶著些距離感的視線冷淡地看他,良久才和他說:“我對你有些失望。”
只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就讓鄔珥的心浸潤著無措和不安。
他以為愛人是知道了藺清光和他的關系,正要開口說話時,樓倚江卻道:
“你桌上的麻線是怎么來的?”
麻線?
鄔珥的視線看向桌上的麻線,樓倚江的目光追隨著他。
昨晚上他做了那種奇怪的夢,醒來后卻看見屋子里出現和夢中相同的麻線。
與這相似的事情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在他成為鄔珥的男妻之前,白春柳拿了從沈婆子那里得來的一丸藥。
騙得他吃了這藥后,樓倚江的夢中常會出現一個少年。
他被魘住一般,心中對這少年充滿了迷戀。
當他偶然發現鄔珥和夢中的少年竟然長得一模一樣時,立刻就答應了白春柳要他沖喜的請求。
只是在拜堂的那一刻,他突然醒了過來。
心里那種迷戀悄然消失,余下的只有漫長的屈辱感和對自己不受控的厭惡。
若不是鄔珥實在是很讓人愛的,他真不知道會對這家人做出什么事情來。
這種事情已經很久沒有再發生了,可眼下見了這麻線,聯想了他的夢境,還有什么不確定的呢?
自然而然的想起來曾經,也見著了鄔珥躲閃的視線。
他確實地明白了鄔珥拿了這麻線,對著他入了夢。
可他為什么現在就失掉了假面,是以為他即將死去,所以才為所欲為的?
難不成鄔珥這半年來的乖巧都是虛幻的、偽裝的嗎?
難道他真的就像沈婆子說的那樣是妖鬼化身,只是要騙得別人感情為生的養料嗎?
“這麻線嗎?”
鄔珥拿了它過來,白凈的手掌攤開來,詢問著樓倚江。
“嗯。”樓倚江探究的視線看他,心里是不愿意他是猜測的那模樣,就問:“你昨天對我用了它嗎?”
“當然沒有。”鄔珥看著自己的愛人,口里溫柔地解釋道:“這是平曲村專門用來拴小狗的一種麻線,我怎么會對你用?”
樓倚江蒼白俊美的臉神情緩了緩,可想起來夢中他就是被這繩子拴著的,情不自禁道:“那你想對誰用?”
他的話說出口來就知道自己沖動了,想要講些什么彌補,就見愛人對他露出個和往日一般溫順的笑容來,認認真真地和他說:
“是給霍川山用的。”
“你知道他的,曾經還和我說他是個很不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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