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合家團(tuán)聚
聽著百里赤吹噓,坐在一旁含著一臉溫柔微笑,斂衽端坐十分端莊的烈語衫,不著痕跡地白了百里赤一眼,百里赤恍如未覺,一拍胸脯接著道:“……你兒子也是連看也不看半眼,咱百里家的好兒郎,便是要娶烈老元帥這般英雄的孫女!”
百里融呵呵大笑,拈著白須開心之極,正待打趣兒子幾句,抬頭看見董非青進(jìn)來,連忙起身,抱拳施了一禮道:“董宗主回來了,這一次我父子團(tuán)聚,老夫?qū)Χ谥鞲屑げ槐M!請受老夫一禮!”
董非青急忙上前攔住父親,斜眼向二哥二嫂看了一眼,見二人一臉的促狹微笑,便知道他們根本沒跟父親說起過真相,便退后一步,端端正正地向父親跪了下去。
百里融嚇了一跳,急忙要去扶,卻被手疾眼快的百里赤一把攔住,對父親和身邊同樣嚇了一跳的大哥擠了擠眼。
董非青重重一頭磕在地上,再抬頭時已經(jīng)雙眼含淚,大聲道:“不孝兒子百里青,拜見父親,拜見大哥。”
百里融和百里虹面面相覷,過了半天百里虹才道:“你說……你是三弟?這、這相貌也變化太大了吧?”
百里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爹,大哥,放心吧,這是如假包換的咱家三弟百里青,至于他長相變化這么大,說來話長了,讓三弟坐下慢慢說。”
百里融聽了二兒子的話,顫巍巍地走到跪在地上的百里青面前,俯下身子輕輕用手摸著董非青的臉頰,如在夢中一般。
董非青見父親彎腰費勁,趕緊跪直了些,好方便父親撫摸。
百里融嘴唇哆嗦著,看著這張陌生的面孔,但心里那種親近感卻告訴他,這便是他十幾年沒見的幼子,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百里虹趕緊走過來,將董非青從地上拉起來,仔細(xì)端詳著他,由衷道:“三弟長大了,相貌真是出眾,讓大哥好好看看。”
董非青一手扶住父親,一手拉住大哥,將他們送回座位上坐下,這才坐在父親身邊,笑道:“孩兒不孝,因為師門出了事情,一直不敢去見父親和大哥,怕連累了家人,如今咱們一家團(tuán)聚了,正是喜事。”
百里融急忙問道:“當(dāng)日我聽說你師門出事了,心里還在擔(dān)心,唉,你師父怎樣了?”
董非青道:“我?guī)煾笩o恙,這次也跟我一起回來了,現(xiàn)在師父跟我三師伯在休息,晚上咱們一起團(tuán)聚便是。”
董非青又將自己的經(jīng)歷,輕描淡寫地說了一遍,只說危機(jī)關(guān)頭遇到了一位高人,為了避開四大宗門,用無上神功為自己改換了面貌云云。
饒是這般的輕描淡寫,百里融父子還是聽得驚心動魄,為這幼子幼弟的經(jīng)歷又流了些眼淚。
董非青將在一旁含笑坐著的紫衣喚過來,笑著對父兄道:“父親,大哥,這便是紫衣,你們未來的兒媳婦。”
紫衣紅著臉向百里融父子倆見禮,百里融滿心歡喜,呵呵笑道:“怪道這幾日,這女娃娃總是跟著烈姑娘一起陪著我們,我老頭子早就心里疑惑,卻也不好問,原來是沒過門的兒媳婦,好好,真好,這姑娘懂禮數(shù)的很,老頭子很喜歡,青兒真是有福氣。”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展開了取出一個金鐲子遞給紫衣道:“閨女,前幾日老夫不知道,短了你的見面禮,你莫怪老夫。”說著向百里赤瞪了一眼道:“都是這個孽子!老夫給烈姑娘見面禮的時候,你也不說實話,這不是讓你弟媳婦寒心么?”
紫衣從未經(jīng)過這等場面,手足無措,回頭看董非青,董非青笑了笑,走上前去從父親手里接過了鐲子,為紫衣戴在手腕上,笑道:“這是咱爹的心意,你戴著便是。”紫衣便紅著臉謝過了百里融。
百里虹夫妻也趕緊拿出見面禮送給紫衣,一家人鬧哄哄了半天,才總算坐下來細(xì)聊往事。
百里融見了幼子,心中著實高興,談興極濃,將百里青幼時諸般淘氣事一五一十都抖了出來,百里虹夫妻笑著在旁邊補充取笑,董非青一臉尷尬地坐在一旁,紫衣和烈語衫聽得興致勃勃,不時接口問些細(xì)節(jié),這一家子坐在一起,一聊便聊到了天色將晚。
俞鴻從廳外笑著走了進(jìn)來,先向百里融見了禮,才對董非青道:“宗主,酒宴已經(jīng)備好了,請用飯罷。”
董非青站起來道:“你陪我父親兄長一家過去,我去請我?guī)煾笌煵!?br />
俞鴻呆了一下,想問董非青師父師伯是誰,卻又不好開口,只得滿懷疑竇地陪著百里融一家子向正廳走去。
這一頓團(tuán)圓飯,便在董非青全家和莫離天師兄弟三人的歡聲笑語中過去,妘川和百里融多年未見,此時相聚,更是感慨。
散席后,董非青將父兄等人和師父師伯送了回去,回頭看到一直跟在身后的俞鴻,笑了笑道:“俞長老,跟我來。”
在谷神教大廳之中,董非青將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告知俞鴻。看著有些茫然失措的俞鴻,董非青笑道:“俞長老,如今你怎么想?”
俞鴻沉默許久,才道:“那董掌門想如何?是要將谷神教改名為魁斗閣么?”
董非青拍了拍他肩膀,溫言道:“俞長老,我雖不是老掌門親傳弟子,但畢竟是繼承了他的槍棍衣缽,你放心,我既不會將谷神教改為魁斗閣,更不會讓谷神教成為魁斗閣附屬。”
俞鴻抬起頭來,一張蒼老的面孔上有了些神采。
董非青道:“待我諸事辦成,會在我的弟子中公選出一人繼任谷神教掌門,其他弟子自行選擇,愿留在谷神教,便為教中長老,其余人跟我回去重建魁斗閣,今后,魁斗閣與谷神教結(jié)為盟友,互相扶持,卻無統(tǒng)屬關(guān)系,你看如何?”
俞鴻退后了兩步,大禮向董非青參拜。董非青將他扶起,道:“俞長老,今后谷神教還要依靠你的老成沉穩(wěn),如今天下大變,未來幾年內(nèi)恐怕諸事繁雜,還需你與我同心協(xié)力,共度此厄。”
俞鴻道:“老朽并無修行,幫不上掌門大忙,所幸還有些微見識,此后定當(dāng)盡心竭力,扶助掌門成就霸業(yè)!”
董非青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歇息去罷。明日我需往易城一行,這邊的事務(wù),我會交代師父師伯,不會掣肘于你。”
俞鴻拜別,自回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董非青叫上二哥,辭別了父兄和師父師伯,兄弟倆向易城瑞軍大營而來。
待到了軍營之外,兄弟二人皆是一呆。
只見那軍營之中,到處縞素,連軍旗也換成了一面黑色旗面,百里赤看的目瞪口呆,喃喃道:“這是什么場面?這……這是國喪啊!”
董非青知道必定出了事,急忙拉著二哥進(jìn)營,徑去尋瑞滽。
瑞滽端坐在行帳之中,雙目紅腫,身上也是一身白服,聽了侍衛(wèi)通報,便召了二人進(jìn)來。
百里赤一進(jìn)帳便急忙問:“殿下,出了什么事?”
瑞滽沉沉道:“今晨傳來消息,那玉皇門惡賊,竟然將父皇就在皇宮之外,公然斬殺,所有兄弟,除了最小的一個瑞錦被扶為傀儡皇帝繼位,其余的……也都被殺!”
百里赤身體搖晃了幾下,雙眼頓時通紅如血!一言不發(fā)地從身邊侍衛(wèi)手中接過了一套白服,披在盔甲之外,跪倒在地,向著北方瑞國方向拜了九拜,騰地跳了起來,獰聲道:“如此奇恥大辱!豈是我瑞國好男兒能忍的?殿下,咱們這便起兵,過江殺回去!”
帳中眾將聽了這句話,立時便鼓噪起來:“百里將軍說得是!殺回去!”
陳登皺著眉頭道:“各位將軍心情,陳某感同身受,但如今殿下已經(jīng)是瑞國唯一指望,我們只有這十萬人馬,如此冒險殊為不智。”
百里赤冷笑道:“莫非我們不殺回去,在這江邊便安穩(wěn)么?等玉皇門那班賊子鞏固了國內(nèi)局勢,怎么可能不來圍剿我們?到那時,我等腹背受敵,難道就智了?”
眾將議論紛紛,各執(zhí)己見,有支持陳登的,有支持百里赤的,還有異想天開,建議帶著大軍向西南進(jìn)發(fā),到十萬大山深處重建瑞國皇統(tǒng)的。
瑞滽一直心事重重,對帳中爭論充耳不聞,過了許久,眾將吵得也沒什么興致,便紛紛住了口,看向瑞滽。
瑞滽卻看了一直不說話的董非青一眼,問道:“董先生有何建議?”
董非青起身向帳中各將拱了拱手,道:“在下有三件事說,供殿下和各位將軍參詳。”
瑞滽道:“請講!”
董非青道:“第一件事,我剛從瑞國回來,途經(jīng)原鹿縣,那縣里的一個官員告訴我一件事,我揣摩他的意圖是請我來告知殿下的。當(dāng)日玉皇門沖進(jìn)皇宮,宮外百姓曾聽得皇宮內(nèi)有無數(shù)人高呼‘遵旨!請十四皇子即位!’,可見老皇帝當(dāng)日曾當(dāng)眾宣布,請十四殿下繼位的。”
眾將皆面有喜色,看向瑞滽。
瑞滽卻不動聲色,道:“還有兩件事?”
董非青道:“第二件事,月前天時大變,暴雨雷電十余日不絕,瑞國境內(nèi)洪水泛濫,死傷無數(shù)!各位在此處,想必也感覺到了?”
眾人紛紛點頭,百里赤道:“這邊乃是普降大雪,據(jù)老人說十萬大山之內(nèi),從未見過這般大雪。”
董非青道:“此事爆發(fā)于斗極山。當(dāng)日上霄宮和玉皇門掘開斗極山底法陣,將囚禁其中的陰系法則釋放出來。如今修真門派已經(jīng)紛紛閉關(guān),體會這天時之變,若我所料不錯,最多半年之內(nèi),修真界將修為大進(jìn)!”
瑞滽問道:“請董先生說清楚些,這修為大進(jìn),能進(jìn)步到何種程度?”
董非青坦然道:“與之前的修真界相比,有云泥之別!不怕殿下笑話,那些修真門派中之前的修為,與那江湖上打把式賣藝的雖說有些區(qū)別,卻也不甚大。但天地間陰陽法則一全,原本的平庸功法立現(xiàn)神奇,原來的高深功法……可以貨真價實地稱為修仙之法。”
瑞滽霍然站起,在營帳中來回踱步,顯見心情頗為急躁。
帳中諸將互相看看,臉上也都露出懼意。
瑞滽踱了幾圈,臉上卻平靜下來,依然坐回座位,問道:“還有一件事?”
董非青道:“第三件事,我需單獨向殿下稟報。”
瑞滽向帳中看了一眼,諸將知趣起身,各自告退。百里赤跺了跺腳,也只能出帳去了。
瑞滽見帳中已無人,便松弛下來,抱怨道:“董兄,何苦來嚇唬我這帳中將領(lǐng)?”
董非青也坐了下來,笑道:“若不如此,殿下如何壓服軍中憤怒?”
瑞滽道:“那修真門派從此實力大漲,我等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董非青道:“天時變化,修真界必將修為大增,確實可慮,只不過呢,我有半句話沒說罷了。”
瑞滽道:“你如今居然會說話說一半了,敢問另外半句話是什么?”
董非青笑道:“天時變化,得益的可不只是他上霄宮和玉皇門。”
瑞滽愕了一下,才笑道:“原來如此,我竟忘記了自己身邊還有個谷神教掌門呢,失敬失敬!”
董非青道:“除谷神教外,還有紫竹軒和南越一族,以至十萬大山中七十余家小宗派,都可為殿下臂助,殿下放心便是。何況軍中十萬之眾,也不乏有修煉天賦的,董某自當(dāng)為殿下留意,培養(yǎng)一些高手出來。”
瑞滽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董非青道:“你看看。”
董非青接過信來,先看落款,有些吃驚道:“烈老元帥的信?”
瑞滽道:“昨晚才送到我這里。”
董非青一目十行讀完,噓了口氣道:“烈老元帥出的好難題啊。”
瑞滽皺眉道:“老元帥說靜待天時,待得什么天時卻也不說。但我如今前后兩難,不說別的,只這十萬人如何養(yǎng)兵,如何穩(wěn)定軍心,我如今也是一籌莫展。”
董非青道:“老元帥所說的天時,我卻有些猜測,這也是我要跟殿下說的第三件事。”
瑞滽奇道:“你還真的有第三件事要說?我還以為你只是借機(jī)讓我摒退眾將的。”
董非青道:“確實有,而且是件真正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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