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有些東西，總得一個人去才能看得見。

        天依舊亮著，過去仍在繼續重演。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余爍向著另一個方向看了過去：席俞此時剛剛趕到，就在他要對一眾葉家人出手的時候，葉皎希被從車里拽了出來。

        “走。”葉皎希對著席俞做出了個無用的口型。

        余爍對這段往事也知之甚少。

        她只知道，席俞在她加入特事局之前就“失蹤”了，而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席俞，則不知為何選擇了背叛特事局。

        他借著和席晨的關系，帶走了一部分當時他們研制出來承載念力的特殊材料。最后，這份特殊材料，流到了葉家手里。

        就在他們打算接近去看去聽的時候，一陣攜著雪的大風突然刮了進來，天空驟然回歸陰沉的夜色，眼前的虛影盡數消散。

        落幕。

        “走吧，回去。”余爍壓抑住自己想要嘆氣的心，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冷漠模樣帶著三人開始往回走。

        “你不解釋解釋？”洛雯一頭霧水，但這回她知道兩個哥哥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也需要問。”

        “哈？”

        余爍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席晨，她接起來問：“剛才是怎么了？”

        “剛才九中和附近的地方都被一個很強的念力場覆蓋了，如果不是它主動結束我根本沒辦法聯系你。”席晨的聲音有些顫抖，明顯是在強作鎮定。

        “我們見到席俞了，我建議你換林茶來接。”

        “我在旁邊。”林茶的聲音傳了過來。

        余爍終歸還是嘆了口氣：“大概的情況，就是我們在教學樓里見到了席俞的念影，他還有一定的意識，而且他似乎在和另一個存在共用目前的這個念影身體？”

        那條線還連在他身上，就證明這個念影席俞不是假的，但是那另一個聲音又該怎么解釋？余爍接著說：“你們說的念力場應該就是他做出來的，那個和席俞共用身體的存在……林茶，取個名字吧。”

        “09，暫時叫09，你們先撤回來，陶湫溟帶回來的東西已經夠了。”林茶的語氣聽起來很急切，余爍估計是席晨搞出來的監測系統看到了什么。

        “我去見09。”

        “余爍！”林茶拍桌子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她們在外面等了將近半天。

        “讓游星者回去，這些我自己處理，你知道我會回去。”余爍掛了電話，看向身后的三人。

        洛雯選擇閉嘴等二哥開口。

        “加油。”洛枯笑著投了贊同票。

        余爍笑了笑：“謝謝，順便……那群人我來處理，這兩天麻煩你們了。”

        她回過頭，走向了九中的方向。

        現在是晚上九點二十三，剛才在幻境里的時間異常，此時已經消失了。他們在林茶的眼里，足足消失了四個多小時。

        河邊離九中算不上近，余爍走回去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了。

        那群人并沒留在學校里，之前那個蹲在一邊的法師協會成員也不在了，哦，還有那群貓，也沒再出現。

        09看到余爍出現在眼前，故作驚訝地笑了笑：“我可沒想到你還會回來。”

        “普通人、普通的異視者，還有那些一般的念影，看到我應該都無法感覺到任何異常，但是，像你這樣的存在，只要見過一次結晶，你就會知道，我一定會回來。”余爍說得不快，一個字一個字，吐字清晰，就好像在宣判什么一般。

        09笑容不減：“你這話說得好像要殺了我似的。”

        “但我得讓他去死。”

        “有意思，我還以為你跟異視者那幫偽君子混久了，也會說說‘幫你解脫’這類的笑話呢。”

        余爍走到窗邊，坐在窗沿上，看著窗外的飛雪：“就算十分意識只剩下半分，那些意識也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嗎？”

        “呵……你來找我干什么，就為說這些？”

        “你想辦法換個殼子，否則接下來你只會被圍剿，”余爍看著09，“你的能力犯了各方的忌諱，就算是特事局也保不了你。”

        09收起笑容：“但復現這些可不容易。”

        “你復現過了，你就得死，就算你接下來已經做不到了，他們也打算讓你死——或者，你打算到葉家的實驗室里參觀參觀？”余爍看著他，他們還有時間，至少，只要她不出去，各方就不會擅自行動。

        但另一個事實是：只要她踏出這里，下一刻的九中教學樓會被轟成平地也說不定。

        “你想要什么？”09尚且不清楚她這樣做的意義，余爍不比自己孤家寡人一個住在廢樓里，余爍在他眼里，有的是大把可以揮霍的未來。

        “江城。”余爍閉上雙眼，“輪回已經隕落，念影的數量會不停膨脹，只靠異視者來處理念影只會讓人類社會加速撕裂，我需要你們。”

        09又笑了：“那你又能給我什么？”

        他的存在方式最多也不過是與念影相同，城市中的繁華，他可是一點都享受不到，又遑論那些常用的金錢與權力。

        余爍睜開眼，望向他：“你出去之后，自己找，你這樣的存在多了之后，你們總會有自己的聚落。”

        “你這人可真是有意思，”09一時對余爍口中的未來有了想法，“那只黑貓是我的□□，你到時候去門口直接把我帶走就行。”

        “嗯，知道了。”

        余爍面前的“他”閉上雙眼，睜開眼后，09已然從他身上消失，席俞站在那里，沉默地望著她。

        余爍輕聲說了句：“再見。”隨后挑斷了那條延向遠方的絲線。

        “你果然……是特殊的那一個。”在離開的時候，余爍聽到了席俞的聲音。

        席俞……余爍停止了關于他的思考，快步走出了教學樓，那只黑貓就等在校門口，遠遠地看著她。

        “走了。”余爍蹲下身，把09抱了起來，車子就停在門口，她正準備上車的時候，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站住！”葉明希領著剛才他們救出來的那些人，咄咄逼人地看著她，“你是來干什么的？”

        “找貓。”盡管之前那個法師協會的傻子此時就站在葉明希身后，余爍也并沒有實話實說的意思。

        第一個被他們帶出來的女生看了看余爍，目光閃爍：“可是……”

        余爍突然笑了出來，她對著葉明希說：“滅口這事兒，你們葉家在江城敢說是第二，可沒人敢跟你們搶第一，對吧？”

        “那你今天晚上也別想……”“別想什么？”余爍把09放進車里，關了車門，自己在外面看著葉明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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