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愧疚
<=""></> “聽說姬大人十分俊美，是不是真的啊？”
“豈止俊美，你不知道以前那個知藍(lán)，得了大人一回寵，被她迷的連魂都丟了嗎？”
“真的真的！啊！我現(xiàn)在心跳好快噢！”
寂靜的夜色中，除了轎夫的腳步聲，便是身后那頂軟轎中傳來的嬌聲雀躍。青蟬撩起紗簾，一眼就望見當(dāng)頭那輪皎潔的彎月。此時此刻，姬蓮生的貌相清晰地浮現(xiàn)在青蟬心底……確實(shí)是出類拔萃到無可挑剔的<="r">。
云紅.袖提出讓青蟬給姬蓮生送美人，青蟬橫豎不想淌這種渾水：“……城主身邊能人遍地，青蟬人微力薄，恐怕不能擔(dān)此重任啊……”
云紅.袖慢悠悠地吹著指甲，守在她身后的綠蘿聞言，輕蔑地嗤道：“城主好吃好喝好住地供著你，你大約是忘記自己的斤兩了？不會是記不得自己在這兒的原因了吧？好，那就讓我提醒提醒你——你是給你那個好姊妹，細(xì)砂！還債來的！想起來了嗎？城主不過讓你跑個腿，遞個話，你就敢當(dāng)面拒絕她，從今往后，這白鶴城是不是都得小心翼翼把你供成個菩薩，唯你馬首是瞻啊？”
言猶在耳，青蟬自嘲地咧咧嘴，是啊，她有什么資格去拒絕云紅.袖的要求呢？只是想到姬蓮生……她與姬蓮生雖沒有如何深交，但姬蓮生屢次三番地幫過自己，拋開各自立場，這個朋友并不算壞。若不知她有心上人還好，現(xiàn)下當(dāng)了云紅.袖的爪牙，去給姬蓮生添堵，真是恩將仇報了。
這邊青蟬正一肚子的煩悶，那邊議論姬蓮生正議論地?zé)峄鸪斓臍夥罩校蝗槐蝗藵娏艘慌铔鏊?br />
——“知藍(lán)啊，豈止是丟了魂，不是連命也沒了嗎？”
小小的軟轎里，先前對話的兩位美人統(tǒng)一地盯向一旁的同伴：“不能閉嘴嗎？”
“我說實(shí)話也不行？不僅丟掉了性命，而且還死的怪慘的——說是被折斷了手腳，受盡折磨而死。這么危險的差事，也就你們兩個沒腦子的能高興成這樣。”
“瞧瞧，說我們沒腦子？你這么有腦子，不還跟我們一道走在往姬府去的路上么？再說了，害死知藍(lán)的又不是姬大人，誰人不知啊，對知藍(lán)下殺手的可是半魚！”
“你怎不說半魚為何要?dú)⒅{(lán)？還不是為了姬大人！”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姬大人是何等無辜！”
爭吵的聲浪吵得青蟬不得安生，她捂著耳朵盯住晃動的轎簾，又想起細(xì)砂與宸娘，不知她們在海上是否一切都好……
各懷心思，四人兩轎到達(dá)姬蓮生的宅邸時已經(jīng)不早。姬蓮生還在與幕僚議事，浮光上了點(diǎn)心茶水，讓她們在大廳里稍待片刻，自去稟報姬蓮生。
那三位美人一沾凳子，又開始竊竊私語：
“姬大人果真勤勉，有她為城主分擔(dān)，城主才能如此高枕無憂啊。”
“這么晚還在為了白鶴城操勞……不怕笑話，我還真是心疼她。”
一陣譏諷的嘲笑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再不閉嘴當(dāng)心我撕爛你的臉！”
此地?zé)艋鹈髁粒嘞s不由得打量起對面這三位美人來。她們都著紅衣，描眉畫目，□□在外的皮膚如凝脂一般白皙——云紅.袖挑選的，皮相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但這三人明顯不太對付，說什么都能杠起來，如此的安排真不是故意的？姬蓮生若是拒絕還好，倘若她收下這三位美人，那后宅還不得每天都雞飛狗跳？
青蟬感覺有點(diǎn)不好，默默地喝了口茶，對自己接下來與姬蓮生的會面完全樂觀不起來。只盼姬蓮生議程能足夠長，讓她將腹稿打的爐火純青才好。可惜事與愿違，姬蓮生不多久就出現(xiàn)在門檻處，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子邁進(jìn)來。
見她走進(jìn)來，青蟬急忙擱下茶杯起身相迎，只見姬蓮生擺擺手，幾個大步，在青蟬旁邊落座，略帶著一點(diǎn)鼻音問：“這么晚找我是為何事？”
兩人之間隔了一個茶幾，姬蓮生將裝了點(diǎn)心的碟子朝青蟬手邊推了推，示意她用些<="r">。
青蟬看姬蓮生面露倦色，到嘴邊的腹稿怎么都說不出口，搓搓手，她磨磨蹭蹭地問：“姬大人，你最近十分勞累？”
姬蓮生輕笑道：“是有些急報，解決起來頗為棘手。……嗯？說吧，過來有何事？”
青蟬：“我……那個……”
姬蓮生專心地等著下文。
“姬大人吶！城主擔(dān)心您一心只顧白鶴城，卻疏忽了自己的身體，所以讓青蟬姑娘將我們給您送來——大人吶，城主的顧慮真是沒有錯，您剛才都打噴嚏了！天吶！就算不為自己，為了白鶴城您也千萬得保重吶！”
“……”姬蓮生轉(zhuǎn)頭，好像這才發(fā)現(xiàn)大廳里還杵著另外三個人。
萬籟俱靜，沙漏的聲音細(xì)細(xì)傳入青蟬耳中。青蟬幾個深呼吸，感覺心里有數(shù)以千計(jì)的小人在瘋狂撕扯。姬蓮生的目光重新轉(zhuǎn)回來，青蟬努力揚(yáng)起一張認(rèn)真的臉，和姬蓮生對視半晌，末了湊過去壓低聲音道：“姬大人，您不是剛送了城主一匣子首飾嗎？……這是城主……的回禮。”
“浮光。”姬蓮生不露聲色地吩咐道：“天色已晚，你且將這三位美人帶下去安置了，待我明日親自去主殿謝過城主美意后，再尋個宅邸安放她們。”
之前發(fā)聲的那位美人似乎對姬蓮生的決定有所微詞，正要張口訴說什么，便被浮光趕鴨子似的趕了出去，大廳里一時又安靜下來。青蟬不知說什么好，姬蓮生這副嚴(yán)肅的面孔，根本就不喜歡這些美人，卻仍舊要違心地收下，青蟬越想越是愧疚，在云□□的這出戲里，自己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青蟬在心里嘲道：幫兇。
姬蓮生往后靠著椅背，側(cè)頭用余光打量青蟬，看了會兒，拿手指在臺面上敲了敲：“誒？做何板著臉不開心的樣子？”
青蟬：“城主定然不懷好意，你既然收下了她們，就多提防著吧。”
“……以后沒事少給城主送禮罷，我看城主也不喜歡你的那些首飾，你給她添堵，她少不了要以牙還牙，就今日這事來看，你真是活該！”
姬蓮生饒有興味地聽著，看青蟬一本正經(jīng)地說教，不禁笑道：“嗯，是我活該。”
青蟬看她贊成，又道：“我本來以為你不會收下她們的，畢竟你對城主陽奉陰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更何況……”
姬蓮生：“更何況？”
青蟬頓了頓，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嘀咕：“更何況你有心上人了啊，都不考慮對方的心情嗎？”
姬蓮生恍然大悟，點(diǎn)頭：“是啊，你說的對，看來我的心上人，得跟我就這事兒計(jì)較很久了……”
青蟬一臉“你才想到”的表情，看姬蓮生面露為難，她搔搔頭，道：“計(jì)較歸計(jì)較，但她一定會理解你的，畢竟有些決定也不是表面上這么簡單……說白了，這是你與城主的博弈啊<="l">。”
姬蓮生“哈哈”一笑，青蟬茫然地看著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能惹到她發(fā)笑。
看青蟬怔愣的樣子，姬蓮生又是笑，青蟬陡然意識到自己是瞎操心了，似乎是被姬蓮生看了笑話，她憤懣地咬咬牙：“我就是有點(diǎn)內(nèi)疚，替城主跑這一趟，讓我覺得內(nèi)疚。”
姬蓮生笑容并不收斂：“不必內(nèi)疚，只是紅.袖的惡作劇罷了，不要想的太復(fù)雜。她隔三差五地就要發(fā)作一次，我已習(xí)以為常了。今日不是你來，也會是旁的人來，結(jié)果并沒有不同，別往心里去。”
青蟬“噢”一聲，低下頭，還是不自在。
姬蓮生笑看著青蟬，笑著笑著又安靜下來，她移開視線：“不早了，我讓浮光送你回主殿。”
青蟬：“不必了，軟轎還在外面候著，我自己能回去。”她滑下椅子，沖姬蓮生擺擺手：“姬大人，您剛才都打噴嚏了！就算不為自己，為了白鶴城您也千萬得保重吶！”
姬蓮生本來已經(jīng)不笑了，聽青蟬故意學(xué)那美人說話，又笑起來。青蟬也笑了笑，轉(zhuǎn)身走了。
浮光送青蟬到門房，進(jìn)去了卻不見在這里歇腳的轎夫。青蟬奇怪地“咦”了聲，浮光問道：“人呢？”
門房上的解釋道：“走了。”
青蟬難以置信道：“就走了？”難不成這又是云紅.袖的什么詭計(jì)？
浮光示意青蟬稍安勿躁，問：“怎么回事？”
門房神神秘秘道：“姜大人來了，那些轎夫都被她打發(fā)了。”
浮光一時懷疑：“……誰？”
門房上前，對著浮光附耳道：“姜無憂，姜大人！”
青蟬往外看，來時停靠在樹下的轎子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站在那兒的姜無憂。
夏夜里涼風(fēng)習(xí)習(xí)，燈籠的光暈邊時不時有小飛蟲閃過。
在青蟬看過去的同時，姜無憂也抬頭，唇邊浮現(xiàn)淡淡笑意。
人走茶涼，青蟬的那杯茶已經(jīng)沒了熱氣。
“大人，梅先生還在書房候著您，今晚是否讓他先去歇著了，明日再議？”浮光看姬蓮生一直盯著茶杯看，便不動聲色地移走了它。姬蓮生對浮光的所為心知肚明，想起青蟬臨走前那句拿腔拿調(diào)的關(guān)切，她似笑非笑脧了浮光：“那就明日再議。”
“是。”浮光得了令，下去知會那位幕僚，走了半程，扭頭，看姬蓮生還坐在那兒，跺跺腳，又折回來：“大人，有事要報。”
姬蓮生抬眸。
浮光：“方才姜大人來過，她打發(fā)了轎夫，把青蟬姑娘給領(lǐng)走了。”
姬蓮生瞪了浮光一眼：“多事。”
浮光：“……”
姬蓮生“哼”了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廳。<=""><=""><="">
(https://www.dzxsw.cc/book/8963/5225335.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