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動手
<=""></> 女子的話像是在耳邊炸響的雷聲,從耳朵一路刺痛到心尖上,細砂咬緊銀牙瞪紅雙眼,而她身邊的青蟬,則一副瞠目結舌的呆樣。
脫光了衣裳被推開……脫光了衣裳被推開……青蟬想難怪細砂哭成了那樣,還一再說不要活了,沒臉見人了,原來她指的被姬蓮生羞辱,有這樣的內情在里面<="l">!
后面傳來腳步聲,青蟬下意識扭頭看,謝眠風抱胸走過來,面若冰霜地盯著墻那邊的女子。
那女子見到謝眠風,又是“嗤”一聲笑:“喲,齊全了。”
青蟬后知后覺地開口:“怎么你們認識……?”
謝眠風冷冷道:“認識談不上,過節倒有一些。若不是她跟細砂當街起爭執,我又怎會受那等牢獄之災?”
青蟬大悟,那女子撫著懷中白狐,目光瞥到地上的花苗:“所以說蠢事做一次就夠了,一蠢再蠢的,老天都看不下去啊,哦?”
她最后的那聲“哦”是沖著青蟬說的,青蟬自然不能贊同她,轉向細砂:“你……”
細砂氣得直喘氣,哪還有心情聽青蟬說什么,她甩了青蟬拔腳就走,謝眠風正擋在后面,她想也不想伸手就推。那股大力之下,沒有防備的謝眠風被她推得一個趔趄,等她險伶伶地站好了,那邊細砂已經風風火火地跑沒影兒了。
青蟬急忙尾隨著細砂出去,細砂一路出了府,大步跨上隔壁宅邸的臺階,提起裙子,氣勢洶洶地抬了腳就去踹門。
這顯然就是要鬧事了,青蟬落后幾步,阻擋不及:“細——”
誰知細砂這一腳竟然踹了個空,門就那么湊巧地從里面打開了,細砂隨著這一腳力道,就此栽了進去。
青蟬:“……”
青蟬三步并兩步地上了臺階,見細砂狼狽地摔在地上揉腳踝,正俯身想攙扶她,突然感覺到了什么叫做眾目睽睽。只見打開的門內,人頭濟濟的狐貍精,不論是人形還是狐形,俱都雙目炯炯地盯著她們。
——這樣的陣仗,想要鬧事又能討著什么好?想來細砂也意識到自己是進了狐貍窩了,恨恨捶著崴掉的腳踝,卻只換得一聲壓抑的痛呼。
“知藍姐,還真有這等不識趣兒的人,竟有臉找上門來了。不過是踩了她用來討好姬大人的花苗,就這一副吃人的樣子,若讓她知曉你與姬大人間的緣故,她指不定要怎么尋死覓活呢~”說話的女子滿面艷色,那雙眼睛尤為靈動,骨碌碌繞著細砂打轉兒,故意捏著聲調,陰陽怪氣的,聽得青蟬渾身起疙瘩。
被喚做“知藍姐”的便是先前在墻后的女子。此時她款款而來,聽了這話,皮笑肉不笑地杵著那人的眉心:“束禾啊束禾,這話傳到姬大人耳中,說不定她還以為我拈酸吃醋,你再嘴碎,看我怎么治你!”
束禾便笑嘻嘻捂住知藍的手指:“就憑她那樣的貨色?叫你吃醋?沒的不笑掉人的大牙啊!”
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滿院子狐貍精都在竊笑。細砂聽得一張臉越加煞白,她還從沒有受過這等奇恥大辱,這比被姬蓮生拒絕更傷尊嚴,等于是將剝光了衣裳的她架在火上烤了。
人言輕微,卻最是傷人。細砂眼眶中的熱淚滾了又滾,終于順著臉龐劃了下來。
青蟬的心也隨著這一滴滾落的淚,筆直地往下沉。她握住細砂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細砂依靠著青蟬,知道自己此次不戰而敗,并且一敗涂地。
——知藍與姬蓮生有私情,她嘲笑自己,嘲笑得理直氣壯<="l">。
兩人正待離去,知藍沖束禾使了個眼色,束禾會意,立即揚聲道:“你們以為這是什么地方,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
如此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青蟬回頭:“你想怎樣?”
束禾:“這府邸是姬大人給知藍姐的,你們撒野撒到知藍姐的地盤上,還問我們想怎么樣?”
話音落地,青蟬瞬間感覺到了細砂的僵硬。由此可見,知藍在姬蓮生心目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的,不然又怎會這樣大的手筆,將整座宅子贈給了她呢?想來細砂對姬蓮生的這一腔愛戀惹惱了知藍,知藍又如何會放過這個借題發揮的機會?
知藍將白狐撒去地面,理了理薄如蟬翼的衣袖,笑容冷冷的,看著細砂與青蟬。
青蟬面無表情道:“你們口口聲聲姬大人,我倒要去問問姬蓮生,她與細砂的私密事,怎會鬧得人盡皆知?不知是你們的耳目太多,還是她手底下的人嘴不干凈?抑或干脆是她本人德行欠修,拿她人的名譽當做酒余飯后的笑談?”
知藍被這一通堵得不知如何接口,她總不敢誣賴姬蓮生品性有問題,那等于就要承認是城主不信任姬蓮生,從而在她身邊安插了耳目了!縱然姬蓮生對耳目一事是睜只眼閉只眼的,但到底沒有過明路,要真堂而皇之地攤開來對峙,誰能料到會是什么后果?
姬蓮生之怒,白鶴城也是要抖三抖的,城主自然是無恙,她們這些當下屬的就不好說了……
知藍的笑容不知不覺收了起來,她本來也就想在細砂跟前逞一逞口舌之快,自從上次街頭之爭,她就橫豎看細砂不順眼,只怨謝眠風替她受了過,倒讓她活得有滋有味,還打起了姬大人的主意!好容易有了這個幸災樂禍的時機,怎能不奚落她?可誰知竟會適得其反,反叫人抓住了把柄!
青蟬這席話,讓她左右下不來臺。
束禾見知藍現出苦惱的神色,挺胸而出,指了青蟬鼻子怒斥道:“哪里來這牙尖嘴利的臭丫頭?知藍姐,依我之見,對這種沒臉沒皮的無稽小人,既敢找上門來,我們就敢將她打出門去!”
說著掄起袖子,竟就引了幾個人上前來拿青蟬與細砂。
束禾沒那許多顧慮,再說她們背后有城主撐腰,反正就是為了出氣,何不痛打一頓,有些什么,先出了氣再說!諒這二人也沒那能耐,在姬大人面前胡言亂語!就算去說了什么,姬大人又豈能因為她們的三言兩語而與城主反目?她們顯然沒有那樣重的分量!
知藍姐就是太瞻前顧后了,嘴皮官司不痛不癢,有什么好打的?早該直接暴力解決!
知藍知道這么的不妥,這兩只半魚被安置在姬大人的府邸里,與她們毗鄰而居,顯然就不是她能動得的——嘴仗能打,真要把人修理出個好歹,可不就拂了姬大人的面子?但一時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計策,那邊束禾已經帶著人去拉扯細砂與青蟬了。
細砂傷了腳,情急之下往后退一步,腳上立刻傳來鉆心的疼痛。青蟬估摸著今日這個眼前虧是非吃不可了,對方人多勢眾,在數量上她們就毫無優勢,且細砂又傷了——正想著,那些狐貍精已經到了近前,以束禾為首,齊刷刷地扯了她們往院子里拉。兩人勢單力薄,很快被扯進府,院門立時緊閉,四面八方的狐貍精眨眼間就包圍了她們,卻并不動手,只等知藍吩咐了<="l">。
知藍原本還有猶豫,可眼見人都被圍了,要說不了了之吧,反倒打自己的臉!難免有些埋怨束禾自作主張,可束禾卻正忠心耿耿地等著她示下,知藍頗有些騎虎難下。
細砂扯著青蟬緊張地咽了口口水,不同于青蟬屢次經歷生死,她除了海上被抓那次,就沒見過這種陣勢,撇開腳痛不提,她本來就手無縛雞之力,此時除了挨揍,恐怕半分便宜都占不到。
知藍看著細砂驚恐的表情,心里升出一股快意,再看青蟬,她倒算是鎮靜,可這樣的鎮靜,在拳頭底下又能維持多久?知藍把心一橫,朝束禾一努嘴,束禾搶前兩步,揚起手,對著細砂的右臉就扇了下去!
她這一下極為迅速,青蟬都沒來得及反應,細砂右臉上已經火辣辣地腫脹起來了。
“這一下是告訴你有些人貴重,可不是你這樣的賤命可以肖想的!”
細砂的眼淚奪眶而出!
束禾說著轉向青蟬,青蟬已經有了防備,自然不會讓對方輕易得手。可兩旁狐貍精一左一右鉗制了她的雙臂,束禾冷哼一聲,揚起手:“至于你嘛,別不知天高地厚!”
話音落,她就朝青蟬臉上招呼過去。青蟬閉了閉眼,預期的疼痛卻沒有來臨,只聽束禾“哎喲”一聲,而后就是翅膀的撲棱聲。
青蟬急忙睜眼,一只夜鴉對著束禾頭臉猛啄不休。束禾邊拍邊躲,嘴里高聲道:“哪來這不長眼的畜生!連姑奶奶都敢啄!”
另兩個狐貍精亦上前幫忙去揮,一時倒松懈了青蟬與細砂。那夜鴉怪叫著飛到院中一棵老樹上,精光迸射的雙目,如炬地俯視著底下眾人。
束禾額頭被啄破了,疼得她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一邊恨恨罵著夜鴉,一邊捂了頭,重新面向青蟬,吩咐其他人:“照著嘴打!看她以后還敢亂說話!”
她們只當這夜鴉是無意間闖來的小插曲,可青蟬被釘住了似的,全副心神都被這夜鴉給攝去了!
……姜無憂?
天空又傳來夜鴉的叫聲,束禾抬頭,只見另外一只夜鴉,展開翅膀落到了先前那只身旁。
“晦氣!”她恨聲啐道。
與此同時,府門上輕輕的,傳來叩擊聲。聲音雖輕,可卻如叩在了所有人的耳朵旁,竟叫人無法忽視。
青蟬的心跳越來越快,是她……是姜無憂回來了嗎?是她來了嗎?
知藍與束禾沉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后知藍道:“先將她們拉到一邊。阿綰,你且去看看是誰,無關人等不用理會!”
那叫阿綰的奉命去應門,她先將門拉開一線小縫兒往外瞧,卻只瞧了一眼便飛也似的把門合上了。她拿背抵著門,滿臉慌張地看向知藍。
知藍被阿綰的舉動鬧得摸不著頭腦,正要問問她,誰料更莫名的事還在后頭。只見阿綰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居然再次轉身把門拉開,沖門外的人牽出一抹又畏懼又討好的笑容:“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不妨猜猜來的大人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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