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爭端
<=""></> 青蟬無言以對。恐怕這才是謝眠風的目的,在來白鶴城的路上她就做過故意半夜唱曲惹人厭煩的事情,今日跟著她,可不又在打這樣的主意?
難道自己會因為厭煩而一了百了地將她轟出白鶴城不成?青蟬又好氣又好笑,道:“人倒確實有一個,你也認識的,姜無憂<="r">。”
青蟬想自己就這么去與姜無憂見面,兩人多多少少會有些尷尬,有謝眠風在場,氣氛可能倒還緩和些。
等青蟬帶著謝眠風到了姜無憂的竹屋外,謝眠風扒著門往里看了看,她看完便饒有意味地摸著下巴,轉向青蟬:“我能不能說一說自己的看法?”
青蟬:“……什么看法?”
謝眠風:“這里面根本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真的有人住?”
門關著,青蟬拍了拍門,無人應聲,想來姜無憂不在屋內。青蟬被謝眠風這話勾出了內心的不安,姜無憂說過要走的,只不知她準備幾時動身而已:“當然有人住,現在有事出去了吧……”
謝眠風便不說話了,只看著青蟬,那眼神竟依稀透出一股無能為力的同情。
青蟬升起很不好的預感:“你知道了什么?”
謝眠風:“其實我昨夜見過姜無憂,就在我嘗試離開白鶴城的時候——她走了。”
爛漫春光里,徐徐微風中,青蟬手腳冰涼,連唇上的血色都褪得干干凈凈。她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可又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走了?你說她走了,是什么意思?”
“哎”,謝眠風嘆了聲,“你當我真無聊至此么?沒事跟著你一路到這里?”
她是知道姜無憂走了,所以才特地過來陪著她的?
青蟬提著一口氣,忍著發抖的雙手再次去拍門。可憑她怎么敲,都不會有人來應她了。
謝眠風看了會,有些看不過眼,上前拉了青蟬:“你手都拍紅了,難不成我還會騙你?她真走了,我還向她打聽要去哪里,可惜她沒搭理我。”
“她才沒有走!她昨日還在,她都沒有與我道別,怎么可能會走了!”青蟬一下將謝眠風推開,睜大雙目瞪著她。
謝眠風舉起雙手:“好吧……那你隨意。”她說著走開了,一直走到溪邊,有一下沒一下地踢石子玩。
“姜無憂……”青蟬喃喃著,她知道謝眠風說的都是真的,昨日她離開竹屋之前,一直看著窗外的姜無憂突然回頭,認認真真地與她說了聲“再見”。
原來她是道過別的,可是再見,幾時又能再見呢?
“咚”,石子兒落進溪水里,濺起小小的水花。謝眠風無趣地扭頭往青蟬的方向看,那是個孤零零的背影。青蟬沒有再拍門,甚至沒有發出一點兒生息,她垂頭立在姜無憂的門外,不聲不響的,過了好久,才轉身走過來。
謝眠風迎向她,青蟬的眼眶稍有些紅,并不如何明顯。兩人站在一處,青蟬盡量以平靜的口吻,對她道:“剛才是我冒失。”
謝眠風:“……沒關系。”
“她”,青蟬微抬眸,“姜無憂走的時候有說什么嗎?”
謝眠風搖頭:“沒有。”
青蟬并不意外,“嗯”了聲,緩緩往回走<="l">。謝眠風跟在她身邊,見她先前的反應與神色,試探般開口:“我倒不知你幾時與她有了這么深厚的情誼?”
青蟬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哪里有什么深厚的情誼呢?有的只是她的一廂情愿罷了。即使是那個吻,對姜無憂而言,也真的什么都不是吧?若有牽掛,她又怎會走得這么毅然?連最后一面都不肯施舍給她……
青蟬這一日并沒有反常,細砂想種花苗,青蟬甚至還陪著她在墻下的空地上松了會兒土。兩人忙完收工的時候,細砂才想起一事,擦著額頭薄汗道:“姬大人特地下了帖子來,說馬上到春宴了,邀請我們務必去參加。”
每年的春宴白鶴城都十分重視,踏青、賞花、布宴,足能熱鬧四五日。姬蓮生發起的春宴,自然是白鶴城各種有頭有臉的人物參加的聚會,想來規模又格外地要高一些。只是青蟬并沒有什么興趣,可細砂說了,她便也“噢”了聲,算是知曉了。
到了晚上用過飯了,青蟬去沐浴,謝眠風等她走了,才悄聲問細砂:“青蟬還好么?”
細砂被她問得摸不著頭腦:“她有什么不好?”
謝眠風:“姜無憂走了。”
細砂一時更莫名:“走便走了,她走她的,與青蟬好不好有何相干?”
謝眠風愣了下:“我看青蟬一開始挺難過的,后來又十分平靜,倒不好講了。”
細砂鄙夷地瞅著她:“那一定是你看錯了!青蟬怎么會因為這個難過?姜無憂走了她高興還來不及,你是不知道,她以前把青蟬帶走了可著勁兒地折磨過!——她簡直就是我們的大仇人!”
“……”謝眠風懷疑自己認識的青蟬,與細砂嘴里的這個青蟬完全是兩個人,否則怎么會一點對不上呢?要么就是細砂糊涂,壓根沒留意過青蟬最近的動向。
她不知道細砂最近一心栓系在姬蓮生身上,為她要生要死的,哪有那閑功夫去關心青蟬呢?
青蟬睡到后半夜,心里壓得難受,略清醒了一些,伸手蓋在眼皮上,手心立即就是濕噠噠的一片。她不知道自己睡夢中都在哭,干脆睜了眼睛,借著月色去看花架子上那個姜無憂贈來的陶瓶。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又驚又喜,立即挺身坐起來:“你不是走了嗎?”
姜無憂站在花架旁,幽暗的光線,面容卻還看得清晰:“沒有。”
青蟬下地,邊走邊道:“謝眠風說你走啦,她看著你離開白鶴城的。”
“嗯”,姜無憂不輕不重地點頭,“走了,又回來了。”
青蟬站到她身邊,仰著臉盯著她瞧:“為什么又回來了?”
在她的眼中,映出了姜無憂淡淡微笑的樣子:“因為你啊,青蟬。”
因為你啊,青蟬。青蟬。……青蟬豁然睜眼,四周還是一片漆黑,她茫然地看著床幔,有一會了,才側頭往花架的方向看去,那個陶瓶安安靜靜地擺在花架子上,又哪有什么姜無憂呢?
原來是夢啊……
青蟬覺得臉上涼,擦了擦臉,全是淚。她睡意全消,拿被子捂在心口<="r">。她也說不出自己有多難過,只是覺得心里空落落的,那里原先裝著姜無憂的地方,現在生生被挖出了個缺口,冷風從缺口往里吹進來,她覺得冷,四肢百骸都在冷。
怎么辦呢?連被子都堵不住這個缺口啊……青蟬干脆把被子兜到頭上,悶在里面悄悄地抹掉眼淚。
第二日早上,青蟬打開房門,除了臉色稍有蒼白外,其他一概與往日沒有區別。
她陪著細砂種下了花苗,等一切妥當,又消耗了大半日辰光。細砂滿意地看著一排小小的苗子:“等出了花兒,摘給姬大人泡花茶喝。上次我去她府上,可算是知道她喜歡喝哪種茶了。”
青蟬這才知道自己忙乎了兩天,繞來繞去還是為了姬蓮生。她也沒有立場去指責細砂的癡心,看細砂這么一往直前的,她仿佛看見另一個傻傻的自己:“要給她泡花茶喝,外面什么樣的買不到,何苦自己種來著?”
細砂抿唇一笑:“外面買的與自己種的能一樣嗎?你當真是讓她喝花茶呢?我是讓她喝我的心意啊。”
墻的另一頭傳來一聲輕輕的女子笑聲,細砂與青蟬對視一眼,那里是另外一所宅子了,細砂住了這么久,一直不見人出入,如今聽聞人音,想來是有人住的。
只不知對方在笑什么?總不會是因為細砂方才說的話吧?
青蟬正懷疑著,那邊又傳來聲音:“小白,你跑什么?回來,再胡鬧,看我不收拾了你。”
說是要收拾,那聲音可嫵媚的緊,帶著笑音,全然不是要收拾的前兆。
青蟬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一時又記不起在哪聽到過。細砂皺了皺眉,聽對方不是在笑自己,便拉了青蟬:“走吧。”
誰知這一走,就出了事。傍晚時分,青蟬聽到細砂尖著嗓子在叫,她循聲過去,見細砂站在滿地凌亂的花苗間,漲紅著臉,怒目叉腰,指了墻頭高聲道:“你的畜生作踐了我的花苗,你卻連一句道歉都沒有,憑什么?”
青蟬望過去,便見墻那頭站著的女子,赫然便是當日在姜無憂門外那個蜂腰肥臀的那一個,難怪覺得聲音熟悉了。她懷中抱著只通體白毛的狐貍,青蟬聽細砂話中的意思,猜到是這狐貍越過墻頭,將剛剛種下的花苗給糟蹋了個透。
“我怎么就不能笑話你?前幾日你在姬大人府上做的事兒,我可早有耳聞了。”
細砂聞言,臉上的紅色又深了幾分,然后“唰”的退下,雪白一片。
青蟬知道這個女子是云紅袖的人,只是細砂那日在姬蓮生府上究竟做了什么事能夠讓她詬病?青蟬聽得摸不著頭腦,去看細砂,只見細砂捏緊雙拳,肩頭在微微顫抖著。
青蟬上前挽住細砂,將她往后拉了半步。細砂扭頭見到她,便如溺水者偶然撈到了水中的浮木,立即牢牢抓緊:“青蟬,你快來看,我們剛剛種下的花苗,全被她毀了!”
那女子譏誚地打量著青蟬與細砂:“沒聽錯的話,你這花苗還是為了姬大人種下的?你連脫光了衣裳往她身上貼都能被她推開,她對你啊,估計是一點點興趣都沒有,你以為你這么做,她就會回心轉意了?少癡人說夢!就憑你也配得上姬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說十月底能夠完結的,但是目前這樣的狀態肯定結不了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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