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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0


  三個月前。婚禮前兩天。

  商瑞墨猶記得和橋央白婚禮前的最后一次見面。

  那天晚上,他準時完成工作,先于他下班的橋央白正在廚房準備晚餐。他倚在門框看著,橋央白扎著圍裙,里面穿著緊身T恤和條極短的家居短褲忙碌,圍裙帶子繞過她窄細的腰,兩條修長光潔的腿一覽無遺。

  他也是個正常男人,看到心愛的女人穿成這樣,怎么按捺得住。于是扯了領帶直接走過去,單手環住橋央白的腰,一把把她抱上料理臺。

  商瑞墨的動作又急又有力,橋央白驚呼一聲,沒等反應,炙熱的吻就已狂風暴雨般襲來。

  “東西還在煮……”橋央白招架不住他的吻,明明是拒絕的話,卻被她說出了欲拒還迎的意味。

  商瑞墨一手箍著她的腰,一手將煤氣啪嗒一聲關了。

  兩人在廚房纏綿了半天,晚餐之后,商瑞墨又要了一次,一直折騰到半夜。

  橋央白就像他的癮,隨時發作,永不厭倦。

  連續幾場運動下來,累散架的橋央白已經睡熟。商瑞墨覺得有些頭痛,這段時間不知怎么回事,經常莫名地頭痛。

  他踱到陽臺去抽煙,這些年他已抽得極少,不知道今天煙癮怎么又上來了。

  是因為婚禮臨近嗎?還是因為容傾帶來的消息?他覺得自己焦躁得不正常。

  小桃適時地打來內線電話:“主人,您今晚要睡客房嗎?”

  從明天開始直至婚禮兩人不能見面,商瑞墨不是恪守風俗的人,但橋央白堅持如此,他索性遂她的意。

  “幫我準備吧,我先去趟書房,待會再休息。”

  明天有個重要的合同要簽,詳細內容還需要他親自過目。即便婚禮近在眼前,有些事還是不能松懈。

  商瑞墨親了親熟睡的橋央白,去了書房,結果翻了半天桌上的文件,也沒找到他想看的那份。

  他打電話給文秘書:“下午交代你準備好的合同資料,你沒和其他資料一起整理好給我?”

  大半夜的,已經睡下的文秘書冷不防接到工作狂老板的電話,還以為又哪里出了差錯,立刻精神起來:“商總,那份資料被拿去做最后修改了,修好的時候您已經下班了,所以我想等到明早再交給您過目的。”

  “放哪兒了?”

  “就放我辦公桌上了。”文秘書靠著枕頭坐起來,“您現在要看嗎?那我馬上取了給您送去。”

  商瑞墨抬頭看了看表,已經這個時間了,文秘書住得遠,取了資料再折騰到這里又要一兩個小時,便說:“不用,我自己去公司看。太晚了,你休息吧。”

  電話那頭文秘書簡直感動得無以復加,自從有了老板娘,老板真是一天比一天體貼了。這要是放在幾年前,別說是半夜,就是自己遠在黃金海岸度假,老板一通電話她也得回啊。

  “有人性的老板就是好。”

  文秘書鉆回被窩,滿足地喃喃自語。

  商瑞墨駕車來到公司,直奔文秘書的辦公室,結果剛推開門,就看到寧曼手握剪刀,一臉驚恐地站在他面前。

  “商總!?”

  商瑞墨臉色有點青:“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

  “我……我有點事沒做完,所以加班到現在。”回過神來的寧曼趕忙把剪刀收起來,手足無措地道歉,“對……對不起商總,我還以為是小偷,沒想到是您。”

  商瑞墨沒理她,兀自從文秘書桌上找到了那份資料,才回頭對她說:“就算有小偷,你一把剪刀又能管什么用。”

  寧曼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回答不上來。

  商瑞墨拿著資料往門外走,剛握住門把手,突然覺得后腦劇痛。

  他體會過多種多樣的痛,可是這次的痛,一秒就把他的理智炸得一寸不剩。

  寧曼余光瞥到他握住門把手的手在抖,擔心地叫了一聲:“商總?”

  商瑞墨感到側耳有液體劃過,他勉強抬手抹了一把,竟在指尖看到了血。

  “您沒事吧?”寧曼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商瑞墨痛得已經站不穩,寧曼怕他跌倒,下意識地去接他,結果商瑞墨整個人都倒在了她懷里。

  寧曼嚇了一跳,盡力支撐著他的重量,又看到他耳中的血,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于是焦急道:“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馬上打電話叫急救車!”

  “我手機……里有……程醫生的號碼,你打給他,現在。”商瑞墨的呼吸全亂了,豆大的汗珠順著他臉側淌下,他一只手撐著門,手指幾乎要摳進門板里去。

  寧曼抱著商瑞墨,從他的口袋里掏出手機,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叫“程醫生”的聯絡人。

  結果程醫生也不是個靠譜的,響了快五六聲才接起來,聲音懶洋洋的,一看就是在睡覺。

  “喂,這都幾點了,哪位啊?”

  “那個,程醫生嗎?我是商總的秘書助理,他現在身體情況有點不對勁,您能不能馬上過來?我們就在商氏總部大樓!”

  聽到商瑞墨的名,程策立刻清醒了:“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寧曼突然感覺身上的重量加重了,再去看商瑞墨,發現他已經沒有意識了,尖叫一聲,“他暈過去了!”

  商瑞墨是在程策的私人診所里醒來的。

  這是一家非常小的診所,是由程策的別墅改的。程策是神經外科專家,早年在美國求學,他和商瑞墨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醒啦?”程策不愛穿白大褂,就一身休閑服,俯首看著商瑞墨,“你這個人簡直不要太精啊?頭痛了知道找我了,知道我做神經外科,在我這里你肯定萬無一失是不是?你說我這倒的什么霉,這么多年不見了,一見你居然是在病床上。”

  程策在讀書的時候話就多,商瑞墨懶得理他,只是問:“到底怎么樣?”

  程策聳聳肩:“普通的病你也不會來找我,我只能說,不好辦。”

  商瑞墨瞥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寧曼:“你回去吧,就說我臨時有急事,合同由王副總來簽。其他不重要的工作,先推了。

  “可商總……”

  寧曼擔心得不行,她還不知道商瑞墨發生什么事,很想多留一會兒。

  “讓你走就走。記住,這件事,一個字也不許往外說。”

  寧曼知道拗不過,只好點點頭,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這小妞兒不錯,你馬子?”程策望著寧曼的背影,轉了轉眼珠,“不對啊,我怎么記得你已經領證結婚了啊?”

  商瑞墨病中臉色差,面上更是陰得嚇人:“你再不說正事,信不信我找人把你這診所拆了。”

  “得得,商大總裁,我怕了你了行吧?”程策投降,隨即雙手抱肩,“CT和MRI的結果都出來了,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是腦干膠質瘤,這種位置大多是惡性,病情不樂觀。”

  即便商瑞墨已有心理準備,面對這個結果,他還是沉默了一下。

  “能治嗎?”

  “這種腫瘤發展得很快,藥物配合放射,能多活一段時間。如果想根治,就得手術。但你也知道,腦干這個部位,向來是手術禁區。難度大不說,一不小心就下不來手術臺,就算下來了,也難保沒有后遺癥。”

  商瑞墨沒說話。

  “哎對了。”程策拖了把椅子在床前坐下,語氣雖然不太正經,但眼里多少有點擔憂,“你是不是快要婚禮了?我收到你的請柬了,還沒來得及看日子。”

  “明天。”

  “明天!?”程策夸張地挑眉。這都什么時間點啊,新郎婚禮前一天查出罹患惡性腫瘤,也太狗血了吧?

  “手術什么時候能做?”

  “當然是越快越好,你要是想,我們明天就能做。不過這么復雜的手術,肯定不能在這里做。我朋友有家私人醫院,我經常在那邊做手術,麻醉醫和手術護士都是現成的,嘴也很嚴。”

  “那就明天做。”

  “你真的假的!?”程策再次被驚呆了,“那你婚禮怎么辦?公司又怎么辦?你不會是不想通知你老婆吧!?”

  商瑞墨沒說話,只是拿起手機給趙律師打了個電話,叫他馬上過來,說有一些公司的事要交代。

  “你到底怎么打算的?”程策有點抓狂,他大學的時候就知道商瑞墨是個冷血的人,可是多年不見,他的冷血怎么變本加厲了?他接觸過這么多病人,沒有一個聽到惡性腫瘤這四個字不動聲色的,商瑞墨居然還在這兒平靜地處理公務,他到底是不是人類?

  “什么怎么打算?”商瑞墨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程策差點沒暈過去:“你的家人啊,你的婚禮啊。”

  “這些不用你操心,我都會安排好,你只要準備明天的手術就行了。”

  程策拿商瑞墨沒辦法,拉著臉絮絮叨叨了半天,和他說了好多手術風險,后者也沒理他。正巧這時候趙律師趕來了。趙律師可比程策淡定多了,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商瑞墨,并沒有很驚訝。

  “商總,您找我。”

  “你聽好,我有個手術要做,成功率不高。你去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拿來給我簽字,然后放回我家中的書桌上。如果這期間公司里有任何不穩,你立即把我之前留在你那兒的委托書拿出來。另外,我手術這件事,外面只有你和寧秘助知情,我希望保持這個狀態。”

  商瑞墨全程十分冷靜。

  趙律師認真記了,竟然連一個問題都沒問,只是補充道:“您早先留在我這兒的遺囑,我也會一并預備好。”

  “好。”

  一聽遺囑,程策翻了個白眼。真是什么老板雇什么人,一個個都這么冷血。

  作為商瑞墨多年的私人律師,趙律師深知他這樣做的動機,淡淡道:“太太雖然沒什么經驗,但是個有毅力的人,公司暫時交給她,您應該可以放心。”

  趙律師走后,程策又湊了過來:“婚禮放新娘子鴿子,這樣是不是不太厚道?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沒有辦法的辦法。”

  商瑞墨深知橋央白的個性,如果她知道這件事,肯定半步都不會離開自己身邊。索性先隱瞞下來,讓她接手公司,起碼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她不至于無依無靠。

  他求婚的時候曾說過,他如今可以護得他們母子周全了。可是這場病來得又急又快,沒有更多時間給他了,他只能盡量彌補萬一。

  “你讓她接手公司,又何必留離婚協議。”

  “她應該有選擇權,如果她不愿意蹚這趟渾水,她可以立即離婚,帶著兒子離開。”

  離婚協議是防不時之需,橋央白真的撐不住的話,她只要簽字,起碼還能分到一半財產,然后帶著小石遠走高飛。

  他知道她不會離婚,但他還是愿意給她這個選擇。

  “我靠,兒子都生了,現在才結婚,你能不能不這么渣?”

  程策鄙視地看了商瑞墨一眼,出去了。

  程策雖然表面不靠譜,但到底普林斯頓大學畢業的,又讀了約翰霍普金斯的醫學博士,手術做得干凈又漂亮。當年要不是為了前女友來到香港,這會兒他恐怕已在美國哪個綜合大醫院做到主任級別了。

  不過即便對自己的技術再自信,為了商瑞墨,他還是熬了夜,連查幾十本醫術,將近幾年類似的病案都看了一遍,做了萬全的準備。

  商瑞墨知道御商幫會不遺余力地找他,于是早早把手機處理掉。第二天天一蒙蒙亮,他就被轉到程策朋友的醫院準備手術,全程只有趙律師跟著。

  商瑞墨躺著,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趙律師都懷疑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將這個男人打倒。

  “如果出什么事,有什么話我可以替您轉達的嗎?”

  如果,趙律師擔心的是如果。

  這一刻,商瑞墨想了很多。往事如電影般回放,原來記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去,反而歷久彌新。

  這時候他才明白,他的身體或許會死在那顆腫瘤上,但他的全部神志和心,在橋央白說愛他的時候,已經死在她手上了。

  “有一句話。告訴她。”

  “嗯。”

  “抱歉。”

  商瑞墨的聲音,一絲沙啞,帶著訣別。他明明可以留下更多的話,但說出這包含了千萬種情緒的兩個字的時候,他像是劈開冷漠的殼,捧著硬生生剜出的心,滿手鮮血。

  趙律師是個冷靜的人,如今也聽得心顫。

  護士推著商瑞墨的床往手術室走,香港的那一頭,金碧輝煌的天使酒店里,橋央白也提著婚紗,獨自一人望著婚禮殿堂的大門。當麻醉發揮效用,商瑞墨昏睡過去,橋央白也被黑暗吞沒,倒在賓客面前。

  時間是個奇怪的東西,它把人們引上分離的路,用盡全力折磨他們的靈魂,直至挫骨揚灰。

  商瑞墨失蹤,商氏大亂,御商幫時刻警戒,橋央白坐上總裁之位。

  趙律師按部就班地執行,一切都如商瑞墨預期實現著。

  只有寧曼惴惴不安。

  她去程策的小診所探望過幾次,可每次都被拒之門外。她也有嘗試過詢問趙律師商瑞墨的近況,可趙律師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即便商瑞墨倒在自己懷里的觸感還如此清晰,他還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即。

  于是她只能默默守護這個秘密。盡管她每次看到橋央白那張沒有血色的臉,心里都會泛起一絲愧疚。

  相對于商氏的兵荒馬亂,程策的診所卻是一片寧靜。

  手術很成功,腫瘤被干凈利落地切除,最大限度地了減少了癌細胞轉移的可能。

  只是,商瑞墨術后一直昏迷不醒。

  趙律師很盡責,盡管商瑞墨昏迷,他會每天準時來診所探望,向商瑞墨報告公司的進展,以及橋央白的近況。

  “您的手機的最后信號我已經找可靠的人修改到別處了,希望能誤導御商幫,不然以他們的速度,遲早都是會找到這里的。”

  “商總,太太在婚禮上受了刺激,不過現下已經來公司上班了。她很聰明,找了岳副總和王副總來幫持,暫時壓住了湯董和湯副總,應該沒什么問題。”

  “最近公司的大小事務總算平穩下來了,只是最近橋總的身子讓人擔憂。她現在24小石呆在公司,勞心傷神,也吃不下飯,瘦了不少。”

  “商總,我有些擔心湯家還有另手準備,他們既然盯上了總裁的位置,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橋總最近咳嗽得特別厲害,文秘書勸她去看醫生,說至少休息一陣子,但是她就是不肯。我怕這么下去,她支撐不下去這么繁重的工作。”

  趙律師全心全力□□,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事情開始慢慢偏離了軌跡。畢竟如此長時間的昏迷并不在程策和商瑞墨的預料中,商瑞墨久不露面,原本就繁雜的工作又攙和進了湯穆和董五會,橋央白越發地不好過。

  這天趙律師又來看商瑞墨,帶了壞消息來:“商總,湯董果然按耐不住了。他散播了消息,利用輿論給橋總制造壓力,事情越來越不好控制了。”

  商瑞墨仍舊毫無回應,開顱手術時被剪掉的頭發已經隨著時間長了回來,可是他的意識不知還飄忽在哪里找不到回來的路。

  離開的時候趙律師對程策說了句話。

  “商總要是再醒不過來,下一個要上手術臺的,恐怕就是橋總了。”

  程策聽了,很是郁悶。

  這三個月來一直親自看顧商瑞墨的病情,就算半夜他也往往要來病房溜達幾趟,生怕出什么閃失。商瑞墨生命體征一直很平穩,就是沒有蘇醒的跡象,他何嘗不急。

  程策一屁股坐在病房里坐下來,嘴里還不忘罵商瑞墨:“你不是挺能耐的嗎?多風光啊,商氏大老板,還黑白兩道通吃,你怕過誰啊?怎么碰上個腫瘤就不能耐了?一躺就是仨月。有種就給老子醒醒!老子還敬你是條漢子!”

  “你也聽到了吧,你老婆被媒體逼成那樣。那些記者你又不是沒見識過,嘴一個個都跟刀子似的。你老婆為了你遭這么多罪,你也真他媽忍心啊。”

  “哎,不是我說,真沒見過你這樣的。那么危險的手術你都挺過來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掉鏈子,商瑞墨我告訴你,睡得差不多就麻利兒給老子起來!”

  程策罵了半天,看到商瑞墨那張沒有任何變化的臉,又頹然了。他知道激將法沒用,要是有用,他這三個月來變著法地激商瑞墨,他早就該醒了。

  就在他束手無策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程策很警覺,打開對講畫面,發現來人竟然是寧曼。

  “不是告訴你很多次不要再來了嗎?”程策有點不耐煩,這小妮子不知道哪兒來的毅力,三天兩頭上門找商瑞墨,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喜歡商瑞墨似的。

  “程醫生,你就讓我見見商總吧。我已經把工作辭了,我現在不是商氏的人了。我發誓,發生的這所有事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

  “那也不行。”

  “你要是再不讓我進去,我就把事情告訴湯副總。橋總現在應付媒體已經焦頭爛額了,如果再被人知道商總久病不愈,沒有回歸公司的可能,她馬上就會被攆下總裁之位的。”

  寧曼還不知道商瑞墨現下昏迷不醒,只是以為他得了重病,那種一時半會兒治不好的重病。

  “算你狠。”程策不知道寧曼會來這么狠的一招,思前想后,權衡利弊,到底是給寧曼開了門。

  “商總在哪里?”

  寧曼一進門就問商瑞墨,把程策當空氣似的。

  程策瞥了一眼病房門:“你自己進去看吧。”

  兩人進了病房,寧曼見商瑞墨躺著沒動靜,轉過頭來小聲問程策:“商總他睡著了?”

  “你不用小聲講話,你現在就算在這敲鐘,他也醒不過來。”

  “你什么意思?”

  程策聳肩:“這不是很明顯嗎?他昏迷中。”

  寧曼驚呆了:“可……可我送來他這兒的時候,他不還醒過嗎?”

  “那是手術前。你走之后的第二天他就上手術臺了,術后不明原因昏迷,一直到現在都沒醒。”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寧曼以為自己做好了思想準備,可是還是覺得晴天霹靂。

  既然寧曼知情了,程策也覺得沒必要在別的細節上瞞她,于是他把寧曼帶到客廳,簡單把商瑞墨的病情和她說了說。

  寧曼聽后沉默了半晌,說:“對不起,我剛才說的是氣話,我從來沒想過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的。我不知道商總的狀況這么不好,如果我知道,就該早點堅持進來的,說不定還能幫上什么。”

  “這里沒你能幫得上的。”程策仰面靠在沙發上,“你不應該辭職,至少在商氏,你還能幫幫瑞墨他老婆。”

  “你說橋總?”

  “嗯。”

  寧曼嘆氣:“橋總這幾個月來的確不好過,我只是個小小的秘書助理,也幫不到什么實際的。我能理解商總的苦衷,可每次我見橋總,心里總是很愧疚,她不應該被蒙在鼓里。”

  “估計瑞墨也沒想到事情會拖這么久。”

  “你不知道現在外面媒體鬧成什么樣,董事會已經開始對橋總有所懷疑了。橋總一直都說商總在外療養,可是她沒有證據。就算是知道商總還活著的我們,又能怎么辦?難道把昏迷的商總推出去給記者們拍嗎?董事會到如今是看商總的面子才讓橋總坐總裁的位置,要是被人知道商總病重沒有回歸公司的可能,董事會立馬彈劾橋總。到最后,商氏肯定要落在別人手里。”寧曼越說越激動。現在的狀況甚至比商瑞墨死了更差。如果商瑞墨當初真的沒下來手術臺,橋央白至少還能分到股份,還能在公司說得上話。

  程策剛想說什么,手中商瑞墨的體征檢測終端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數據,慌忙往病房里跑。

  寧曼見他如此慌亂,知道大事不好,也趕緊跟了過去。

  “不好了,呼吸窘迫,室顫,多器官衰竭。”

  商瑞墨的狀況急轉直下,程策深知心肺同時衰竭是個什么概念,這簡直就是死神到來的前奏。

  寧曼傻了,大腦一片空白:“那怎么辦!?程醫生,你一定要救我們商總!”

  程策一把推開她:“你快出去,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寧曼被推出病房,一扇門像是隔開了兩個世界。她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只能緊緊地抓著扶手,心急如焚。

  商氏里里外外,現下最得意的,要屬湯穆了。

  他只是匿名向披露商瑞墨行蹤不明一事,就一石激起千層浪,鬧得公司內外雞犬不寧。

  “要是知道媒體這么管用,當初就不花心思在董五會身上了。”看著鋪天蓋地地新聞,湯穆覺得前所未有的舒爽,“這回,橋央白的總裁總算要當到頭了。”

  湯邵東正坐在湯穆辦公室的沙發上,他點點頭,這的確是個妙招,利用輿論來打壓橋央白,不僅借刀殺人,而且還不見血。

  “我聽說她晚上要開新聞發布會,您說,她會不會有第二手準備?”

  “垂死掙扎而已,不必在意。”湯穆喝了一口茶,“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她也不知道商瑞墨在哪里,不然媒體鬧了這么多天,她早就拿出證據來了。”

  “您說得對,商總離開得的確蹊蹺,任誰想也不是休養那么簡單。”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邵東啊,這些你以后都會學到。你腦瓜夠聰明,就是經驗還不足,不過沒關系,爸爸會幫你打通道路的。”

  湯邵東雙手撐在膝蓋上,鞠了一躬:“謝謝您,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對了,歐陽司那邊怎么樣了?我把采采交給他,可是有條件的。”

  “您放心,他正在按部就班地收購商氏股份,只要商瑞墨一日不出現,您就是股東里最有發言權的人。”

  湯穆滿意地笑了:“他倒還盡心盡力。”

  “您都把采采許給他了,他能不盡力嗎?”

  “那你也要盯住他,別看他年輕,這小子城府很深,我怕我們一不小心,就著了他的道兒。如今總裁的位置近在眼前,可別在這時候掉鏈子。”

  湯邵東嘴上答應著,心里卻在輕蔑地笑。

  他要是敢算計我們湯家,我絕對要他不得好死。

  董五會死后,皇甫沅對皇龍會進行了大刀闊斧地改革,大量剔除董五會和永耀幫的舊部,在很多重要位置上安排了心腹。

  倘若說從前皇甫沅還根基不穩的話,如今他已經成為了皇龍會真正掌實權的那個人。

  現在,他正優哉游哉地靠著老板椅,兩條腿疊起來搭在辦公桌,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采訪。如果非要用四個字來形容他,那就是不可一世。

  阿毅敲門進來,見電視上在播著采訪,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被采訪的女人臉上雖然打了馬賽克,但阿毅依舊能認出那是玫瀾。

  “原來您正在看。我剛才在網上看到這個采訪,正要過來告訴您。”

  皇甫沅關了電視,把遙控器隨手一丟。

  阿毅知道一扯上橋央白的事皇甫沅就沒法理智,于是試圖在他發火前勸阻:“您別生氣,這次玫瀾小姐做得的確太過了。我這就去親自找她,讓她盡快澄清事實。”

  皇甫沅哼笑了一聲,似乎是在嘲笑阿毅的單純:“你以為沒我的允許,玫瀾敢這么干?”

  阿毅驚訝:“是您?我以為是玫瀾小姐吃醋,才這么做的。”

  “玫瀾在悅皇做了這么多年,雖然有點小性子,但也知道把我惹毛的后果,她不敢。”

  阿毅越發覺得自己跟不上皇甫沅的思維了。

  “可您一直想保護橋總,這采訪一出,橋總又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了。”

  皇甫沅懶洋洋地扭了扭脖子:“你也知道,新世界差不多建成了,有些事不必再等了。”

  他不是不心疼橋央白,他正是因為心疼她才這么做。長痛不如短痛,既然她無論怎樣都會痛,他倒不如推她一把,讓所有傷痛一齊發作。

  阿毅聽著,覺得自家老大的占有欲真不是一般地強。他這么做,相當于借了玫瀾之口,向全天下昭告橋央白已經是他的人。

  “對了,那事兒,準備好了嗎?”

  “都好了,就等您最后一句話了。”

  “不等了,現在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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