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養(yǎng)女
阿谷見他皺眉不語,心中也猜到幾分,便勸他道:“慶哥,阿嫂己經走了,不過差你寫幾個字而已。再說,別說他們家勢利眼不愿意跟你過日子,就算這時候見你闊了愿意回來,過著還有什么意思?”
重慶聽了,暗道阿谷說得對,大丈夫何患無妻,這回頭草絕不能吃。
阿谷又道:“改日你回去探親時把休書寫了,從此后各不相干,你更不用對別人提起,我肯定也不會說出去。”
重慶聽了,卻覺得這個主意不好,但是現在總兵也并沒有說要給自己說親,自己總不能先找上門去對人家說:“我以前有個老婆,如何如何如何吧?”
那還不被人當成神經病,算了,阿谷猜得也不一定對,真有事到時候再說吧,現在先趕緊準備去接云娘,對了,接師爺去!
轉天范師爺接到軍中,云娘早暗中囑咐,范良言多才自負,讓他們好好禮待,給足了面子,他自然傾囊謀助,絕不辜負。
重慶尋個機會將此言對總兵大人說了,嚴大人點頭會意,那天范良言一進門,嚴總兵便當著左右一個大諾,將腰彎到了一百八度。
范良言沒想道嚴大人腰功這么好,感動得合不攏嘴,連連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
二人攜手進屋,登時就親熱得如兄弟一般,嚴總兵以先生相稱,從此后軍中就多了一位能謀善斷的范先生。
這范先先也當真不是凡品,下馬就任第一天,就給嚴總兵指了一條明路:“你得找一個靠山!”
“哦?為什么?”
總兵大人顯然沒想到他會說這個。
“這么說吧,朝中無人支持,你就什么都干不了。”
“嗯……”嚴總兵一想不錯,前一任的兩江總督就是一會被批擁兵自重,畏敵不前,一會又被彈劾貪功冒領,不聽指揮,左右不是,最后被玩殘了下了臺的。
“那我該找誰做靠山呢?”
嚴總兵問。
“此次調職是誰薦的大人?”
“內閣大學士生原,還有秉筆大太監(jiān)李環(huán),都有推薦。”
“太監(jiān)不能投靠。”范先生嘬著牙花子說。
“可是李環(huán)在朝中勢力更大些,而且他是秉筆太監(jiān),上疏批奏都歸他管,怎么也繞不過去。”嚴總兵不明白。
范先生耐心地教他:“大人不要只看眼前,投靠太監(jiān)可是結交近侍,罪同謀反,再說,與太監(jiān)為伍,名聲也不好聽。”
“對啊!”總兵大人這才想起名聲的事來,“我堂堂東南總兵,戰(zhàn)功赫赫,為何要行賄結黨,傳出去名聲何在?”
范先生冷笑道:“我以為大人是個通達有志的人,才肯輔佐,沒想到竟也如此迂腐,倒辜負了你這番才干!可惜!”
嚴總兵忙道:“您先別急啊,我這不是求您指教呢嗎?”
范先生問他道:“你們打仗,為的什么?”
嚴總兵道:“當然是保疆衛(wèi)國,佑護一方百姓!”
范先生點頭道:“好志向!不過你們打仗,也還要使個計謀的吧,難道站在陣前,先比一比誰的理多?”
嚴總兵道:“打仗誰跟你講理,自然是誰贏誰有理!”
范先生道:“著啊!所以不管何事,做成了最重要,大人只要保家衛(wèi)國,一展雄才,又何必計較用什么手段,只要你后臺硬挺,得以施展手腳一酬壯志,后世自然會敬你是位緬憫
蒼生百姓的大英雄!”
嚴總兵聽了,如醍醐灌頂,熱血沸騰,當即站起來深施一禮道:“先生微言大義,小可深以為然,還請先生不吝教誨,你我同心,共做一番事業(yè)!”
范先生笑著點頭,從此后兩人心意相通,如膠投漆,形影不離,總兵大人恨不得坐臥都要同范先生在一起,倒把家里的夫人閃在一邊,日常少見了面,臉上倒也少了幾道抓痕。
重慶聽了阿谷報喜的話,雖未當真,平日卻也留了心,聽見旁人幾句議論。
大家都說,嚴總兵這兩位女兒,生得都好,并連夫人,也是個絕色,所以總兵大人才會如此懼內,沒有兒子,連妾也不敢娶一個。
大女兒是夫人親生的,嬌媚可人,過聽說,背地里也兇過人。
二女兒是好友的遺孤,清麗穩(wěn)眾,就是有些木訥,總是冷冰冰的。
只有這總兵夫人,人前人后都兇巴巴的,是個領頭的狠角色,大家見了她,比見總兵還要害怕。幸虧她只管家,不管軍務,否則打起仗,說不定還真是個好手。
重慶又要出差了,這回是去京里。
他不明白,總兵大人為什么偏偏看上他跑的腿了,明明他打仗更賣力啊。
說實話,總兵大人自己也不明白,他就是看上了這個小伙子順眼,覺得這家伙勤謹穩(wěn)重,是一個可造之材,準備挑出來重點培養(yǎng)了,至于怎么造,造成什么樣,倒是還沒想好。
不過這次出差總兵大人可是給錢了,給得還不少,白花花的銀票一大疊,比書本還厚,領導眼光就是好,這一摞子銀票放在重慶面前,重慶就像看公文一樣,眼神一閃不閃,靜靜等著總兵大人的吩咐,一點也沒有被銀票晃暈。
嚴總兵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始一一交代,這些,是送給某官的。這些,是送給某大人的。這些,是送給各處的炭敬冰敬節(jié)禮,一年的都有了。最后這些,嚴大人鄭重起來:“是送給內閣大學士生原的。”
重慶看了看,最后這一摞最厚,旁邊還放著一封書信,他點點頭,將總兵的話復述了一遍,一字不落。
總兵大人非常滿意。“為什么不給大太監(jiān)李環(huán)送?”他想起昨晚自己問范先生的問題。
“大人需堅定立場,切忌首鼠兩端,否則下場比老鼠還慘!”范先生說得很嚇人。
“那好吧!”嚴總兵知道他不是嚇唬,想到這里,又鄭重交待重慶:“你辦的事都是機密,誰都不能知道,猶其是太監(jiān),一定要躲著!”
他說得也很嚇人。
重慶又撓上了腦袋,總兵大人看著他發(fā)愁的樣子,覺得很可愛,知道他絕不會將自己交代的事當耳旁風。
他放了心,又開始說第二件事:“我女兒要見見你!”
“???!!!”
重慶冷不防嚇了一跳,張口就要說:“我娶過老婆!”
幸虧總兵大人的嘴比他快:“她京里也有事托你。”
“唉呀媽!幸虧自己嘴慢,要不可就自做多情丟了大臉!”
重慶將心放下,剛想問問是哪個女兒,總兵大人又開口說話了:“夫人也要見你!”
“矮馬!總兵大人說話怎么大喘氣。”
這回重慶不緊張了,等總兵接著往下說。
“夫人京里也有事托你!”
總兵大人果然馬上接上了。
“這趟差出得挺合適的,路雖遠點,辦得事卻不少,相當劃算。”
重慶心中暗道。
嚴總兵又問他:“你想先見誰啊?”
重慶又糊涂了,這事怎么問他,不是應該問問那二位誰想先見他嗎。
總兵見他糊涂,忙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夫人家在京里,這次是有書信和些東西托你帶去。要見你的女兒是我的義女,她見你的事卻不愿意讓別人知道,所以要另做安排。”
重慶想了想,還是不甚明白,他決定聽領導的,便對嚴總兵說:“標下全聽大人安排!”
總兵大人更滿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那還是先見二小姐吧,夫人交代的事情多,說不定過幾天又想起什么來,不如臨走時再見,省得你多麻煩。”
重慶低頭答應了,總兵大人便叫他先出去了,卻沒有說去哪兒,什么時間去見二小姐。重慶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標下何時去見二小姐?”
嚴總兵一拍腦門:“唉喲!我以為都說完了,你等著,小姐明天來我這里,我著人去叫你!”
重慶這才答應去了,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架馬車駛進營中來,校場上一眾兵士正在操練,見了都扭著頭往車那邊看。只見車上走下來一個身材窈窕的年輕女子,這邊一眾人將脖子越伸越長,看著她走進總兵的營帳里去了,誰也沒看清長得什么模樣。
其實重慶對女孩子漂不漂亮也沒什么概念,在他心里只有好不好看,他覺得,眼前這位二小姐就挺好看的,雖未涂什么脂粉,也沒戴什么首飾,看著卻很順眼舒服,只是她一張口,重慶便犯了難,原來她托重慶辦的事,是去京里找一位太監(jiān)。
找個人有什么難的,可總兵大人說了,讓他避著太監(jiān),現在這位小姐又讓他去找太監(jiān),他很想問問二小姐:“這事你爹知道嗎?”
張了張口沒問出來,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對這位失了雙親的姑娘有些憐惜之意,看著她語態(tài)誠懇,眼神殷切的樣子,竟狠不下心開口拒絕,他發(fā)誓,絕不是因為她長得好看才心軟,人家小姑娘孤零零的獨個在此,托他尋個故人,怎么忍心推托不辦?
重慶又答應了下來,點點頭將她交待的事復述了一遍,一字不落,二小姐聽了果然很開心,兩只眼睛笑起來彎彎的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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