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 章
王霜之苦笑道:“在我以為我自己快要死的時候,你出現(xiàn)了,那令主一聽到你‘青光劍影’的名頭便嚇得六神無主,幾招被你打敗,余人才作鳥獸散。”
他冷笑了一聲,續(xù)道:“你以為你救了我和趙師弟,我會感激你,但這是你給我的恥辱。”
連欣遠淡淡地看著他說話,突然開口道:“我們武當(dāng)派的武學(xué)講究清靜無為,你功利心如此重,對練功百害而無一益。”
王霜之瞪向他,怒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你以為我不想過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如果不是你和大師兄擋在我前面,師父一定會將武當(dāng)掌門之位傳給我。”
連欣遠道:“三師兄你向來行事穩(wěn)重,不似我張狂的性子,我素來很佩服你,你為何執(zhí)意要如此想?”
王霜之似沒聽見他這句話,沉聲道:“大師兄已死了,只要你也死了,伍星那廝武功再厲害又能如何?下一代武當(dāng)掌門必是我的。或者我可以聯(lián)絡(luò)其它門派,將伍星所做的事公布于眾,武當(dāng)掌門更是我的囊中之物。”
連欣遠沒料到十余年來朝夕相處的三師兄心機如此深沉,不由得大為吃驚,右手微微抖了兩下。王霜之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手中長劍向前刺出。連欣遠急忙轉(zhuǎn)身,避開劍招,胸前又多了一道口子。
王霜之狂笑一聲,一招龍華劍法的“穿山透石”從他手中使出。他的劍路自有自己的風(fēng)格,這一招使的不像連欣遠那般風(fēng)華灼灼,但卻沉穩(wěn)厚重,實是深得精髓。
連欣遠忙著倒退數(shù)步,眼看劍尖與自己始終差了幾寸距離,他此刻能調(diào)動的體內(nèi)真氣極少,輕功已施展到了極致。突然,他感覺腦中暈眩,想是蒙汗藥的藥力發(fā)作了,就在這片刻間,他再也無法避開對方長劍,只聽“嗤”的一聲,長劍已穿進他的胸膛。這劍只要再向前挺進數(shù)寸,便能要了他性命,但對方卻停住了劍。
王霜之畢竟還有些仁善之心,這關(guān)鍵時刻竟未立刻下殺手。
忽然廟外傳來一陣風(fēng)聲,一個蒙面白衣人急速飛進,手中的長劍向王霜之刺去。王霜之見此情形,只得抽劍防身。那人的長劍與對方的劍相交后,身形一轉(zhuǎn),抓起連欣遠肩頭。連欣遠一怔,覺得此人著手之處甚是柔軟,是個女子。她提起連欣遠向后退了幾步,待要轉(zhuǎn)身出廟。
王霜之長劍一挺,擋在廟門前,喝道:“想救他走,沒那么容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她挺劍刺出,與王霜之戰(zhàn)在一起。王霜之內(nèi)功比她強,她的身法和招數(shù)更快,兩人斗了十余回合也沒分出勝負。
王霜之突然大吼一聲:“雖然你竭力隱藏劍法,當(dāng)我看不出來嗎?你是峨眉派的…”
突然兩枚暗器從她手中擲出,分襲他上下,王霜之長劍圈轉(zhuǎn),將前身盡數(shù)護住,只聽“鐺鐺”的兩聲,暗器被他擊落在地。再看廟里時,白衣人和連欣遠已見了。他急著奔出廟外,只見周圍一片夜色,哪有白衣人的影子。
他喃喃嘆氣,將劍擲于地上,罵道:“該死。”
那劍借著他的力道將地上的一塊石頭斬碎,他看著那些碎石,突然冷靜了下來,心想:“這白衣人體型婀娜,明顯是個年輕女子,看來是峨眉派中人無疑,峨眉派剛受重創(chuàng),派中有如此好身手的人除了掌門李伊羨之外便只有她的兩位師妹李苑頻和莫小嫻,李伊羨雖然和連欣遠關(guān)系非淺,但她身為掌門,必然有隨從一起,難道這人是峨眉叛徒司馬翡汝。”
他抬頭看向天空,但見月色迷人,只是陰晴不定,便如他的心事一般。
那白衣女子將連欣遠帶出破廟之后,便閃進旁邊的樹林,疾奔了十?dāng)?shù)里,直到大口喘氣,才停下來。
連欣遠斜坐在地上,看見她右手撐在樹干上,精神困頓,他想站起相謝,但苦于無力,只得繼續(xù)坐在地上,道:“多謝女俠。”
那白衣女子聽到他說話,將目光移了過來,仔細地看著他,緩緩道:“連師兄。”
連欣遠聽她聲音后吃驚不已,“你是伊羨。”
白衣女子點點頭,將面巾取下,月光照在她臉上,顯得她嬌媚無比。連欣遠見果真是她,十分高興。李伊羨過來蹲下將他扶起,但他只搖晃了兩下,便又再跌倒。
李伊羨問道:“怎么了,你中了毒?”
連欣遠點頭。
李伊羨道:“我在廟外時就覺得奇怪,連師兄你的武功比王霜之高出不少,怎么會受制于他?不過現(xiàn)在無事,我?guī)е形覀兌脶遗傻你懴嫉ぃ山獍俣荆椅鼓惴隆!?br />
說著右手伸入懷中,要將丹藥取出。
連欣遠卻輕輕擺手,道:“我這毒峨眉派的丹藥解不了。”
李伊羨驚道:“你中的什么毒?”
連欣遠閉目片刻,才道:“崆峒派的獨門□□‘八日喪魂’,除了崆峒掌門之外,無人有解藥。”
李伊羨驚地張開嘴唇,遲疑了一下,道:“我先將你安頓在一個地方,然后我去找恒亦凡拿解藥。”
連欣遠搖頭道:“你還是不要去的好。”
李伊羨急道:“除了他,沒有人有解藥。”
連欣遠伸出右手,撫摸著她的秀發(fā),笑道:“你蒙面救我,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你身份,如你去崆峒派向恒掌門討解藥,豈不是暴露身份。你為了做峨眉掌門,不惜嫁禍給司馬翡汝,害死玄靈師太,怎能為我如此。”
李伊羨驚道:“你提這事干嘛?”
連欣遠抬頭看著前方的夜色,苦笑道:“我曾經(jīng)怪你那樣做,但我見到三師兄的痛苦后,我明白了你的苦衷。我不管你和葛無扉是何關(guān)系,但我相信你不會無緣無故那樣做,你做出這些事,自然有我無法察覺的原因。”
李伊羨咬著嘴唇,道:“好,我全都告訴你,我…”
連欣遠右手食指按在她嘴唇上,“你不用告訴我了,我還有幾日就要死了,不用知道了,就讓這些秘密埋藏在你心底吧!”
李伊羨注視著他,半晌后才道:“峨眉掌門也不是那么重要,我一定會救你。”
連欣遠一怔,然后笑道:“其實除了解藥之外,也不是沒其它辦法?”
李伊羨問道:“什么辦法?”
連欣遠搖搖頭,道:“算了。”
李伊羨道:“怎么能算了?到底是什么辦法?”
連欣遠道:“除非有人幫我把毒吸出來?”
李伊羨道:“我來。”
說著拿起他的手臂。
連欣遠將手掙出,道:“不行。”
他憐惜地看著她,“我決不允許讓你這樣做。”
李伊羨卻笑道:“怎么不行,我這些日子來過得很累,被毒死了也正好有個解脫。”
連欣遠訝道:“你怎么有這種想法?”
李伊羨不答,只是看著右前方的樹木,過了一會兒才又問道:“連師兄你有什么打算?”
連欣遠道:“我本來打算前去西域,但現(xiàn)在中了這毒,也就不用去了。”
李伊羨道:“去西域干什么?”
連欣遠道:“中原各派現(xiàn)在都要取我性命,我待在這里做什么?”
李伊羨悠悠地望著他,突然手指前方,“連師兄,你看那是什么?”
連欣遠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見并無什么異常,但突然頸后受到一擊,暈了過去。
李伊羨將連欣遠輕靠在自己肩頭,柔聲道:“連師兄,我不能看著你死,我一定要救你。”
她握起他的左手,看著黑色已侵染到手臂處,心想:“他寧愿自己中毒而死,也不愿找個人來替他把毒吸出,我倒可以去找個人來,但這樣就顯得心意不誠,對不起他待我的情意。”
她將他黑色的手臂放在唇邊,咬出一個傷口,將毒血吸出一口,吐出一口,將毒血吸了二十余口后,他手臂上流出的血液終于由黑轉(zhuǎn)紅。
她舒了一口氣,將他手臂放下,喃喃道:“連師兄,你一定要活下去。”
次日連欣遠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處客棧的房間里,李伊羨已不在自己身邊了。他雖然覺得有些失落,但也并不奇怪,他們兩人本來就不是同路人。
他走下床,看見桌上有一張紙條,將紙條拿起,見上面這樣寫著:“連師兄,你的毒已無大礙,半月后定可完全復(fù)原。中原各派都追殺于你,西域之行請一路走好,不要再掛念我。---伊羨”
連欣遠看完紙條后不由自主地朝自己左手望去,只見左臂上果然有一個傷口,不過現(xiàn)在已被包扎好,他已明白了怎么回事,他陷入了絕望中,她替自己吸毒,就把她自己陷入了死亡之中。他想去找她,但此時中原各派都想取他的性命,他不能隨便走動,而他貿(mào)然去找她,只會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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