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銀與黑
從妮克絲身上冒出的黑影爆發出極快的速度,轟地撞上了潛伏在樹叢里的巨虎。戈爾波山的山大王猛然受到沖擊,一下子被掀翻到十幾米開外。
妮克絲迅速追了上去,在憤怒的巨虎重整旗鼓想要用咆哮示威之前,先一步用小聲咒擊中了它,讓它只能發出微不可聞的嘶吼。
本應威風凜凜的虎嘯變成了家貓般的呼嚕聲,憋屈的山大王壓低了身體,后腿蓄力,重新擺出進攻的架勢。
妮克絲也毫不畏懼,指揮著尼亞再度向巨虎發起沖擊。
尼亞化作一股外覆銀色流光的龐大黑色旋風,瞬間把撲過來的巨虎卷入自己的身體,又將其狠狠地摔下地面。
巨虎吃痛,憤怒地向凝聚成團的黑霧揮出了自己的利爪。黑霧被劈成兩半,又很快重新融合在一起,又向敵人襲去。
自認為被挑釁了的巨虎用力揮舞爪子,不斷試圖打散著惱人的黑霧。作為常年稱霸戈爾波山的山大王,它自認為自己除了武力,智商在這座山里也屬上乘。它可摸透了這股奇怪的黑霧——不就是一陣強一點的風嗎?它可是這座山的王者,怎么可能被區區一陣風打倒。左右它皮糙肉厚,看這風能抵得住它打散多少次。等這煩人的風消失,它就把剩下那個細皮嫩肉的小獵物給撕碎吞了。
怒火中燒的巨虎加劇了攻勢,化身為黑霧的尼亞靈巧地躲避,發起的沖撞也愈發頻繁。
兩方約莫糾纏了數十秒后,黑霧變得更加壯大濃郁,附于其上的銀光卻暗淡下來。妮克絲見狀,把魔杖對準了交戰的雙方。她心想,尼亞已經發泄夠久了,不能再讓它鬧騰下去,是時候結束戰斗了。
然而異變陡生。
在巨虎最后一次亮出利爪時,黑霧上一直附著的銀光倏地被黑光吞沒——它終于化為一團純粹的黑。戈爾波山的山大王沒被這變化影響,依舊氣勢洶洶地拍下爪子——然而這一次,它沒有再成功破開黑霧,反而被黑霧內里翻涌的風刃刮得血肉淋漓。
妮克絲臉色一變。
巨虎慘叫一聲,它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輕敵。然而散落的血液似乎更進一步激起尼亞的兇性,黑霧翻涌得更加猛烈。一股股黑霧相互纏繞,凝集出一張令人不寒而栗的面孔,它漸漸逼近了變成獵物的獵手,對巨虎露出猙獰的獠牙。
落了下風巨虎哀嚎一聲,轉身便逃。黑霧猛地跟著撲了過去——
在黑霧撲上去的前一秒,一道燦爛奪目的銀色光芒在妮克絲的魔杖頂端亮起,一只通體銀白色、除了顏色外和尼亞長得一模一樣的貓貍子從光芒中舒展開自己的身體。然后在須臾之間,它就沖到了黑霧面前,和黑霧糾纏在一起,救下了那只傷痕累累的巨虎。
巨虎一瘸一拐地逃離了這個戰場,但妮克絲已經沒有心思去注意它的動向了。此刻,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眼前糾纏著的銀與黑上。
血色漸漸從她的臉上褪去,但她還是緊緊地握住自己的魔杖,源源不斷地向戰斗中的銀白色貓貍子輸送著力量。
終于,銀白色的光芒占了上風。它從貓貍子形態化為霧狀,再度裹住了另一半純黑。然后銀色與黑色交織著,漸漸凝聚成尼亞的身體。
一切都平靜下來。
“妮克絲!”
妮克絲聽到有充滿焦慮的聲音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沒事的,別擔心。
可是她已然無力回應,隨即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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