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復了情緒的兩人并排著坐在山崖邊。

        “薩博的信里說，”艾斯抽了抽鼻子，“如果哪天你回來了，就讓我替他向你問好。”

        “嗯。”妮克絲也抽了抽鼻子。

        “薩博說，我們一定要成為比誰都自由的海盜。”艾斯抓緊了信件，“薩博還說，我們一定能在大海上再相見的。”

        “嗯……”

        兩人不約而同地又沉默了下去。

        艾斯把信件抖開攤平，又看了幾眼，小心地疊起來塞進了口袋里。然后深吸一口氣，猝不及防地拉著妮克絲就往后倒去。

        兩個人一同躺在了柔軟的草地上。

        “妮克絲，你知道嗎？”艾斯雙手枕在腦后，換了個語氣，故作輕松道，“那家伙竟然說，他或許能在路上比我們先見到你呢。”

        “啊，”妮克絲也順勢掛上了笑容，“說不定真的會哦。”

        艾斯嘖了一聲：“可最后還是我先見到你了！所以說是我贏了吧！”

        “奇怪的勝負欲。”妮克絲吐槽他。

        “因為那家伙還問了，我和他到底誰是哥哥。”艾斯側過身問妮克絲，“喂，在你眼里，我和薩博誰才是哥哥啊？”

        妮克絲不假思索：“那當然是薩博。”

        “好啊，你竟然不選我！”艾斯佯裝生氣地撲過去撓妮克絲的癢癢，“說起來你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偏心他了啊！”

        妮克絲笑著躲開艾斯的攻勢：“那是因為你和路飛都太會惹人生氣了啊。”

        “……我不管！明明薩博也是個討人厭的臭小鬼！”

        “兄弟之間說翻臉就翻臉真的好嗎？”

        “哼，那當然也只有我、你，還有路飛能這么說。”艾斯一臉欠揍，“其他人要是這樣講我的兄弟，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妮克絲和艾斯又打鬧了一會，才氣喘吁吁地重新分開。

        “艾斯，”妮克絲坐了起來，理了理自己被弄亂的頭發，“雖然很突然，但我一會又要走了。”

        “我還以為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艾斯立刻爬了起來問道，“怎么了，是傷還沒好嗎？”

        妮克絲把自己的袖口卷到手肘處，示意艾斯看她手臂上那已經淡得差不多的傷痕。

        “正是因為傷快養好了，所以我也決定要出航了。”妮克絲站起來活動著身體，“還記得我說過，我出海是為了找一個人嗎？”

        “記得。”

        “我……有點擔心了。”妮克絲把斗篷表面沾上的草屑拍下，“我怕我又遲到了。”

        艾斯一言不發地站到她的身邊。

        “不過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事情。”妮克絲嘆了口氣，“畢竟那可是在新世界啊……走一步算一步吧。”

        艾斯突然出聲：“我還想在大海上再和你相遇，路飛那家伙肯定也是那么想的。”

        “嗯？”妮克絲微微側過頭。

        “所以，和我做個約定吧，妮克絲。”艾斯認真地看著她，“在我們再次相遇之前，可別死掉了啊。”

        “好。”妮克絲從斗篷口袋里掏出她的魔杖，“那我走了。”

        “不等路飛醒了和他見一面嗎？”艾斯問，“他一直問你什么時候能回來。”

        “我怕我會心軟留下來……對了。”

        妮克絲翻找著她的口袋，拿出一張白色的小紙片撕成三份，又把其中兩張遞給艾斯：“我一時也沒有準備新的電話蟲，就用這個代替吧，你和路飛一人一張。”

        她再三囑咐道：“可別弄丟了。”

        “這是什么？”艾斯不解地看著手里的兩張紙片。

        “不是說好了要在大海上再次相遇嗎？”妮克絲對艾斯眨眨眼，“這是約定的信物。”

        “知道了，我會轉交給路飛的。”艾斯插著腰，“真是給我添麻煩，到時候我還要向路飛解釋你的事情。他肯定又要和我鬧了。”

        “但好哥哥艾斯一定能照顧好路飛的，對嗎？”妮克絲故意加重了“哥哥”的發音力度。

        “煩死了！快走吧！”

        “那么，再見了。”妮克絲揮動起魔杖，“期待我們的再會，艾斯。”

        “再見……我們一定會重逢的！約好了哦！”

        “嗯，約好了。”

        ——

        兩個月后。偉大航路，香波地群島。

        “已經決定好去哪了嗎？”

        夏奇的敲竹杠bar內，雷利把玩著手上的酒瓶，對突然出現在他身旁的妮克絲問道。

        妮克絲應了一聲：“我打算去西海。”

        “哦？”雷利挑眉，“西海？也不錯。”

        他笑著搖搖頭：“人老了果然就喜歡回憶往昔啊。當初我和羅杰在西海遇到你時，你才那么小。”雷利空出手來比劃了一下，“現在都長這么漂亮了。等你成年以后，可更要了不得了吧。”

        雷利故意嘆了口氣：“不知道以后會便宜哪家的臭小子。”

        “別打趣我了，雷利。”妮克絲郁悶道，“我明明應該和香克斯一樣大才對。”

        “但你現在這樣也不錯嘛。”雷利摸摸她的頭，“不要著急，香克斯那小子可是很強的，一時半會死不了。在西海好好修煉吧，到時候帶點那邊的酒回來。香克斯可是喜歡得很啊。”

        妮克絲拍開了他的手：“是你自己想喝吧，雷利。”

        “哈哈，被看穿了。”雷利舉手投降，“不過他確實更喜歡西海的酒，沒騙你。”

        妮克絲狐疑再三，最終還是決定信了這個糟老頭的話。

        “我會記得帶酒回來的。”妮克絲戴上了斗篷的帽子，對雷利伸出手，“你之前說幫我找人做的身份證明呢？”

        “喏，給你。”雷利把妮克絲的身份證明放在桌上，“記得給老頭子的報酬啊。”

        妮克絲拿起身份證明：“知道了，酒鬼大叔。”

        雷利裝作掩面痛哭的樣子：“真是叫人傷心啊，小妮克絲的叛逆期也要到了嗎？”

        妮克絲白了這個越發不正經的人一眼，攏好斗篷戴上兜帽，轉身就走。

        雷利背靠在酒吧的吧臺，舉了舉手里的酒瓶：“一路順風。”

        妮克絲腳步頓了頓：“我會記得給你帶酒的。”

        ——

        今日是風平浪靜的一天。

        藍天，白云，海鷗。

        又長高一些的妮克絲趴在甲板上的圍欄邊。她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曲調，眺望著遠處還是個小點的海島。

        依舊帶著黑色連兜帽的斗篷，只是被她換成了短款，露出下半身的牛仔短褲與兩條修長筆直的腿。

        尼亞懶懶地趴在她的肩上。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人靠近，它呲著嘴巴扭過頭，發現是認識的人后，便又打了個呵欠收回了視線。

        “妮克絲。”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的男人。他的眉毛很細，嘴唇卻很寬厚。沒有留頭發，穿著武僧式的衣服。

        “波尼斯。”妮克絲偏過頭，喊出了男人的名字，“有什么事嗎？”

        “我準備前往偉大航路了。”被稱作波尼斯的男人對她說，“你要和我一起嗎？”

        妮克絲微微一愣，爾后搖了搖頭：“謝謝你的邀請，但我身上的‘工作’還有一年。”

        這是妮克絲來到西海的第二年。

        她憑借著自己的能力，與‘教父’卡彭·班吉簽了三年的協議，成為了所率領的黑手黨的秘密編外成員。被班吉專門用來解決一些——特指不能被其他勢力察覺到是他所做的——事情。

        他要求妮克絲利用自己的能力，偽裝那些事情都是意外。

        比如航行的船只突然被雷電擊中然后著火，比如運送的機密資料被突如其來的狂風卷走，再比如他們想做什么跟蹤任務時，總會遇上濃厚的大霧。

        其他勢力當然也不是傻子，數次后遭遇不幸后總能察覺到這不是意外而是人為。但是班吉的命令是讓妮克絲四處搗亂，不分敵我，他自己也意思意思遭受了一些不痛不癢的損失。一時之間，各方勢力只能對這怪異的現象痛恨得牙癢癢，卻始終找不到幕后的推手。

        他們也試過合作來抓捕妮克絲，但班吉可不會袖手旁觀，他只會幸災樂禍地從中作梗。加上妮克絲本身能夠神出鬼沒地瞬間移動，幾次下來，本就不緊密的聯盟迅速崩塌，最后只能各自捏著鼻子承認是自己倒霉。

        當然，除了這一個不能公之于眾的秘密以外，妮克絲還有另一重身份——西海的賞金獵人，人稱“‘黑貓’拉芙”。

        黑貓自然指的是尼亞。雖然它是一只貓貍子。

        在妮克絲最初以賞金獵人的身份活動時，不愿意留下名字的她，被用總是與她形影不離的黑貓來代稱。

        至于“拉芙”這個名字……妮克絲表示這是她不愿意回想的黑歷史。

        而她現在身邊的男人，則是妮克絲在完成某個任務的途中遇到的同行。一番較量之后，波尼斯表示出了對她的欣賞，邀請她當自己的同伴。

        說是同伴，不過是偶爾會像今天這樣一起出一些高難的任務。閑暇時要是意外遇上了，也會一起去酒館里喝兩杯——當然，波尼斯喝的是酒，而妮克絲喝的是果汁或牛奶。

        “知道了。”

        波尼斯點點頭，又轉身回了船艙。

        波尼斯不茍言笑，而妮克絲只在熟人面前會多說幾句，平日里也是寡言少語的類型。他們之間的相處總是很安靜，這也是為什么妮克絲會同意與他出任務的原因。

        “偉大航路……嗎？”

        還有一年。

        她就能去找香克斯了。


　　(https://www.dzxsw.cc/book/88561652/3159220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