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爾是一位老師。

        就算他現在身處海賊船，他也依然是一位老師。

        米哈爾老師的夢想是漂洋過海，向世上所有無法接受教育的孩子們傳授知識。在他遇到的所有海賊之中，唯有艾斯愿意支持他的夢想并將帶他上船，所以他非常感激愿意接納他的艾斯。

        米哈爾老師喜歡呆在斯佩迪爾號的書房里，時不時教導來他這里學認字和知識的海賊們。

        他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但這樣的米哈爾老師，最近有一些小小的煩惱……

        “老師，”丟斯一臉嚴肅地坐在米哈爾的對面，“我有個問題想知道答案。”

        樂于為學生解惑的米哈爾合上了書本，作出認真傾聽的姿態。

        丟斯繼續苦大仇深地說道：“我想知道怎么樣才能讓一個女人抓住一個男人的心。”

        米哈爾：“……哈？”

        ——

        丟斯仍舊記得前不久發生的事情。

        自從那天看到妮克絲抱住艾斯之后，他找了個時間去問妮克絲需不需要自己的幫助。

        妮克絲看了他好一會，默默從斗篷里掏出一個木盒子推到他的面前。

        “這是什么？”丟斯好奇地打開盒子。

        一副手銬赫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妮克絲這才慢悠悠地解釋道：“是海樓石手銬。”

        丟斯：“……？”

        丟斯一瞬間聯想到許多不太妙的場景。

        他汗如雨下：“等等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妮克絲卻神色不變：“珍貴的寶藏當然要好好鎖起來才行。”

        最后丟斯沒收了妮克絲的作案工具并和她做了一下午的思想工作。

        過了幾天，丟斯再度問起妮克絲打算怎么做。

        妮克絲拿出一個裝著白色藥片的小瓶子。

        丟斯內心頓時警鈴大作：“你先告訴我這是什么？”

        妮克絲剛開口說了半個音節就被丟斯抓狂的聲音打斷。

        “不行不行不行這個也不行！”丟斯痛苦地捂著耳朵，“你就不能想點正常的普通的法子嗎？”

        “正常？普通？”妮克絲歪了歪頭，“比如說？”

        丟斯敲著自己的額頭：“你看……比如那什么，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

        “我不是已經做到了嗎？”妮克絲想了想，“我也抓住了你的胃吧？”

        丟斯……無法反駁。

        丟斯：“那……多約會相處增進感情？”

        妮克絲：“我們已經每天都呆在一起了。”

        丟斯：“……要不試試改變一下自己的形象？比如……從穿著開始？”

        妮克絲：“我每天都有換衣服……”

        丟斯：“不是在說這個！你的斗篷！斗篷！試著把斗篷換掉怎么樣？”

        于是妮克絲勉為其難地補充道：“今天的斗篷和昨天也不是同一件，布料花紋和口袋容量都不一樣。”

        她還貼心地把在一個繡在不起眼位置的骷髏紋樣翻出來指給丟斯看。

        丟斯閉上了嘴。

        ——

        “所以說……”坐在米哈爾對面的丟斯痛苦地結束了回憶，“米哈爾老師，你有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米哈爾老師：“呃……這個……”

        他是老師，不是戀愛咨詢師啊！

        這艘船上的問題學生不止丟斯一個。

        “米哈爾老師……”總是笑嘻嘻的船長臉上也是罕見的嚴肅，“最近有個問題一直在困擾我。”

        面對支持自己夢想并愿意帶自己上船的恩人，米哈爾很樂意為艾斯解答困惑。

        他還一度以為艾斯是不愛學習的人。真稀奇啊，竟然會來找他問問題。

        米哈爾溫和地笑著，耐心等待著艾斯的疑問。

        艾斯：“我在想……丟斯和妮克絲……是不是在一起了啊？”

        “……？”米哈爾臉上的笑差點沒掛住，“……怎么會這么想？”

        他好像前不久才聽丟斯提過艾斯和妮克絲的事情？

        “前不久啊……”艾斯回憶道，“我看到妮克絲送了丟斯一個木盒子……丟斯很驚訝地收下了，后面和妮克絲聊了一下午的天。”

        米哈爾：“嗯……”

        好像和他聽到的版本不太一樣。

        米哈爾：“這也……不能代表什么吧？”

        “可是……”艾斯繼續說道，“過了幾天，我看到他們又坐在一起……”

        “雖然沒太聽得清楚，但我依稀聽到丟斯說什么……抓住男人的心……？”

        “然后妮克絲說‘我抓住了你的。’丟斯不僅沒有反駁，臉還一直很紅。”

        “之后還說什么約會啊，天天呆在一起啊什么的……”

        艾斯越說越莫名有些來氣：“真是的，這種事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呃……”米哈爾猶豫地說道，“也許事情和你想的不太一樣……？”

        “……我知道了！”艾斯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一定是他們還沒在一起所以不好意思說！”

        米哈爾慌張地擺手：“不不不不我不是指這個不一樣！我是說他們兩個都對對方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是嗎……？嘛，既然老師都這么說了……”艾斯又重新坐了回去，十字交叉托著下巴，“但他們究竟在說什么呢……老師，你知道嗎？”

        米哈爾第一次覺得，‘老師’這兩個字有多么沉重。

        ——

        妮克絲也是書房的常客之一。

        天氣好的時候，她會抱著書到甲板上閱讀。天氣差的時候，她就安安靜靜呆在書房的一角翻著書。

        雖然經常在書房見面，但米哈爾和妮克絲之間并沒有多少言語上的交流。他們習慣互相點頭致意，然后便各自尋找自己感興趣的書消磨時光。偶爾發現對方手上拿著自己曾讀過的書籍，也會來些許興致交談一番。

        但是今天的米哈爾在妮克絲面前有些坐立難安。

        “咳……”米哈爾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妮克絲，你……有沒有什么想要問我的？”

        妮克絲從書中抬起頭：“米哈爾老師身體不舒服嗎？”

        “謝謝，我沒事。”米哈爾清了清嗓子，“那個，雖然我不是專業的……如果你有煩惱，也可以跟我說說看。”

        妮克絲搖了搖頭。

        “這……這樣嗎？”被拒絕的米哈爾尷尬地笑著，“……沒有就好。”

        是他考慮不周了。對著他這樣的男性，女孩子就算有戀愛煩惱也會不好意思說出口吧。

        “米哈爾老師是想說什么嗎？”妮克絲合上了書本，把書放回書架上，“丟斯的事情？還是艾斯的事情？”

        “哎？”米哈爾難掩驚訝，“你怎么……？”

        妮克絲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新的書：“你最近看我們三人的次數比以往要多，而且眼神有些奇怪。”

        “最重要的是，艾斯前幾天在這里呆了很久。”妮克絲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微笑，“他才不是會安靜下來看書的性格。我很好奇他那天在這里做了什么。”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米哈爾正色道，“但在那之前，我想確認一件事。”

        妮克絲把書放到桌子上，坐在米哈爾的對面。

        米哈爾認真地看著妮克絲。

        雖然他曾聽過其他船員私下流傳的艾斯和妮克絲的故事，也曾聽丟斯吐槽過這兩個人的真實情況。但……

        “你喜歡艾斯嗎？”

        妮克絲垂下眼簾，思考了好一會，才緩緩說道。

        “他的懷抱很溫暖。”

        “我只知道，我不想失去那個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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