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暴君送花
許晝面色陰沉,偏偏以撒不會看臉色,還湊到他面前追問:“怎么樣,暴君帥吧?”
“一般。”許晝神色一轉,云淡風輕。
雙馬尾辣妹一屁股坐到許晝身邊,馥郁的香水味襲來,亮晶晶的媚眼快要粘到許晝臉上。
“你們東方人顏值都這么高啊?”
許晝掃了雙馬尾辣妹一眼:“簡,你也想和文教授睡覺?”
辣妹熱情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在許晝面上拂動:“唔,但現在我身邊有更帥的……”
好,這意思就是想睡文懷君了。
許晝的小本子上又多了一個人名。
許晝不動聲色地坐遠了,繼續若無其事地八卦:“所以很多人和暴君教授睡過嗎?他床評不錯?”
“沒有啊!”熊男遺憾道:“但正因為沒人和文教授睡過,大家才更想睡嘛!”
以撒瞇起一雙碧藍的眼瞳,閃著狐貍般的光:“越神秘,越遙遠,就越是誘人。”
“所以你想睡他,還是被他睡?”許晝挑眉問道,心里噼里啪啦地冒火。
以撒大概是在腦中構想了一下兩種場景,表情變得濕潤:“雖然我都行,但…我更想被暴君先生的皮鞋踩。”
許晝修長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小肚雞腸,受不了任何人當著他的面意|淫文懷君,更沒想到這學校大半人都有這種想法。
許晝找了個借口就往房間走,雙馬尾辣妹企圖跟著他進房間,結果被許晝一個冰冷的眼神釘在了門外。
美女心碎離去,卻對朋友眨眨眼:“我好像更喜歡晝了,他好酷。”
躺上床,一團郁結之氣堵在許晝肺里,不上不下,還在慢慢漲大。
許晝真的很想罵醒屋外那群人:別異想天開,文教授不會滿足你們的。
因為他在床上很溫柔,一點也不暴君。
但許晝又被敲醒,現在的文懷君早已不同往日,他現在是溫柔還是暴戾,是風流還是專一,許晝怎么知道,又和許晝有什么關系?
就像杜飛鴻的妻子一樣,嫁給別人,生兒育女,無可非議。
所以于情于理,就算文懷君炮-友遍天下,許晝也沒資格指責他。
但許晝就是覺得膈應,生氣。
屏幕亮起來,文懷君發來一條:到了嗎?
許晝抬手打字,指尖僵硬:到了。
wen:明天你有時間嗎?
wen:我明天就回學校了。
許晝不自覺地繃緊肌肉:我明天下午要和教授吃飯。干嘛?
wen:還錢我。
許晝大翻白眼。
wen:你吃完飯給我就行。
許晝咬牙切齒地回他一個行。
他總覺得自己被牽著鼻子走了。
-
安教授邀請了她手下的四個phd學生一起聚餐,許晝是唯一一個剛入學的新生。
“請隨意坐。”安春妮教授比視頻中看上去更美。
她穿著墨綠色的高領毛衣,胸口墜著一顆低調的璞玉,體態優雅,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
許晝禮貌地和大家打招呼,坐下后大方地自我介紹:“我叫許晝,還請前輩們多多指教。”
另外三個學生紛紛sayhi,安教授向許晝介紹道:這位是三年級的學姐,來自西國;這位是三年級的學長,歐洲的;這一位就比你大一年,叫蘇銳,也是華國人。
蘇銳樣貌俊朗,穿著印著學校logo的連帽衛衣,朝許晝粲然一笑,像青春日劇男主角。
“許學弟好。”他伸出一只干凈修長的手,許晝用前兩個指節搭了一下。
初次見面的社交總是會耗費許晝很多精力,尤其是在他需要假裝自己并不是穿越者的情況下。
官方為了保護穿越者們的隱私,沒有公開任何人的信息,安教授也說好為許晝保守秘密,所以許晝在很努力地裝作自己是現代年輕人。
“晝最喜歡復仇者聯盟里的哪個角色?”學姐一臉期待地問。
“呃……嗯?”許晝含糊微笑。
復仇什么?
“噢,你,不知道嗎?”學長小心翼翼地問。
許晝抱歉道:“我平時不怎么看小說。”
學姐爽朗大笑:“復仇者聯盟是電影啊!哈哈哈哈!”
安教授適時解圍:“哦是嗎,我還以為是個社會團體呢。”
蘇銳好奇地問:“那許學弟平時喜歡看什么電影?”
一下子把許晝問住了,腦子里只有2000年以前的電影。
許晝不假思索道:“嗯…《霸王別姬》?”
“噢,那是我喜歡的講述同志的華國電影!”學姐贊嘆道,“拍得非常感人。”
蘇銳卻深深看了許晝一眼。
當年,離許晝出租屋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碟片出租店,許晝和文懷君常去那里淘片子看。
許晝從犄角旮旯里抽出來一張dvd,封面上的男子戲裝繁麗,妝容美艷,卻面容哀切,目含水光,好不令人心動。
底下四個繁體行書:霸王別姬。
碟片店老板收租金的時候還跟他們說:“哎喲,這片子,你們偷偷看啊,偷偷的。”
那時許晝還不知道這電影講的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情誼,直到劇中一切繁華落盡,煙紙狼藉,那些浪漫的誓言與慘痛的過往都在滾滾車輪中傾覆,在一劍自刎中哐然碎地。
許晝跟文懷君說,我不喜歡那句臺詞。
文懷君問,哪句?
說好的是一輩子,少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是一輩子,許晝說。
一輩子太長了,太重了,這怎么說得出口?
許晝看向文懷君,他半張臉隱沒在黑暗里,電視上大紅色的光影染了他半身,像扮相粗糲的戲中人。讓許晝有半瞬恍然。
“那我不說一輩子。”文懷君說著,手慢慢落到許晝肋骨上。
我說我愛你,在每時每刻的現在。
文懷君把這句話吞進了肚子里。
飯桌上的氣氛逐漸輕松起來,安老板結了賬,送大家出門。
大家互說拜拜,分道揚鑣,但蘇銳磨蹭了一會兒,就留到了許晝身邊。
“加個微信?”蘇銳的手機出現在許晝眼前,上面有個二維碼。
許晝說好,拿出手機來掃碼。
“你才來學校不久吧,我帶你逛逛?”蘇銳熱心地問。
許晝看了一下表:“謝謝學長,但我一會兒有事。”
蘇銳說“沒事”,半開玩笑地問:“有約會?”
許晝很快否認:“不是。”
蘇銳追問:“這樣呀,那是和認識的同學?”
許晝胡亂敷衍:“差不多。”
“好的。”蘇銳語氣里有一點惋惜,又綻開招牌式的笑顏:“那我們下次再約。”
許晝哪里看不出蘇銳的意思,便沒有回答,只是朝他點點頭就離開了。
文懷君和他約的地方在湖邊,許晝對著地圖找了半天,卻怎么也找不到。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小時,許晝索性在校園里瞎逛,要是到時間還找不到,他就發消息要文懷君來撈他。
還沒正式開學,學校里行人不多,許晝優哉游哉地穿行于或古典或現代的建筑之間,漸漸入了迷。
就在高大典雅的主圖書館旁邊,許晝猝不及防地看見了文懷君的身影。
他今天穿著駝色的大衣,脖子上隨意地搭著一條格子圍巾,手里捧著一束向日葵。像油畫里走出來的紳士。
但文教授身邊,站著另一個人——許晝的好室友,以撒。
金發碧眼的高瘦青年穿著綢子襯衫,手里握著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玫瑰,藍眼睛里盛滿了雀躍與仰慕,在陽光下碧波蕩漾。
許晝下意識地躲到了建筑物后面,進行了雖然不道德但很經典的偷窺行為。
以撒大膽而浪漫:“文教授,你回到校園的身影點燃了我平凡的日子。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金發青年優雅地將玫瑰遞給文教授,“請收下吧。”
文懷君完全不給面子,“不收。”
以撒指了指了文懷君手里的向日葵:“可您收了別人的花。”
“對。”文懷君點頭。
以撒不依不饒:“那為什么不收我的?”
“因為這是我戀人送的。”
以撒毫不掩飾震驚的神色。“您的戀人?你有戀人嗎?”
文懷君問:“你叫什么?”
“以撒。”
“以撒先生,你上大學之前,應該先學會尊重他人隱私。”文懷君措辭嚴厲。
以撒對上了文懷君銳利的目光,挪開,又對上去。
“抱歉。”
“別再找我了。”
文懷君撂下這句話,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
以撒抱著玫瑰站在原地,注視著文懷君漸行漸遠的背影。
許晝無聲離開,腦子里全是文懷君的那句“這是我戀人送的。”
他的戀人?誰?
他直覺文懷君在胡謅,但尖銳的酸意還是碾壓著許晝的心臟。
許晝沒打算去湖邊,他跟在文懷君后面走了一段路,然后突然捏著三百塊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文懷君抱著大束的向日葵轉過身來,眼中有一閃而逝的詫異。
“嗨。”文懷君還沒從英語語境中脫離出來,打招呼的尾音拐了個彎兒。
“給你錢。”許晝把三張紙幣遞到文懷君面前,仿佛看不見他手里捧的花。
文懷君也仿佛看不見許晝手里拿的錢,他抱著花說:“送你的。”
許晝懶得裝:“你不是說是你戀人送給你的嗎?現在又轉手給我?”
“你都聽見了?”文懷君輕笑,低低地撓著許晝的耳朵。
“你每天要收到多少花?”許晝盯著文懷君。
“你在意?”文懷君狡猾地反問。
許晝哼了一聲,“你管我在不在意。”
唯恐文懷君又說出什么話來,許晝趕緊拿一個平直的問句堵他的嘴:“所以你戀人是誰。”
那捧向日葵一共有十朵,每一只都飽滿如盤,金黃燦爛,鮮嫩的花瓣間夾著一張卡片。
文懷君把那張卡片翻開,上面是他瀟灑飄逸的鋼筆字——
你
是我白晝,予我千陽。
文教授把花送到許晝懷里,順勢俯身摟住了他。
薄唇附在許晝耳邊低聲問道:“你說我戀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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