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垮塌案7
第七章
黑夜里的溫度更加低了,可在通山河岸附近查驗的官差們卻像絲毫沒有感覺般。
陸琪雙眸凝著顧炎庭道:“文卿,國都督工被人殺害,此橋定是有什么秘密。我有些擔心,會不會有別的知情者,也會…”
一陣冷風吹過,陸琪有些瑟縮,顧炎庭握著她有些涼意的手,道:“當年督工統籌,掌控大局,他所知曉的不外乎是與這橋相關的當年利益者的陰私。兇手除非能做到了無痕跡,不然也不會再輕易動手。”
陸琪點了點頭,她剛剛就是想到可以從建橋當時的受益者入手,如今橋斷了,若真是修建時或是用料有問題,那么當時提供這些的商人及工人一定知曉情況。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便可逐一挖出。
不過現在,知情者已死,還是先解決這個案子為重。
州府衙役和官差舉著火把,都在研究這‘愧’字。
陸琪問向那位身著灰褐色棉服的家丁,道:“你家老爺的慣用手,是右手罷?”
那家丁微微一愣,道:“非也,我家老爺慣用的是左手。”
陸琪瞬間便明白了當時督工知道自己臨死時所做出的決定。
她對著眾人解釋到自己觀點:“這也許是死者給我們的提示。不論是他用左手留下痕跡,還是兇手將計就計替他寫完了字,這都能表明死者并非主動投河。”
‘愧’字被深深的寫進土中,河岸較高,土質并不濕軟。兇手為何不直接將人扔進河中,反而要見他放置地上,是有什么非這樣做不可的道理么。
陸琪一時還未想通,只覺得這是至關重要的問題。
顧炎庭在一旁道:“去驛館看看。”
陸凜吩咐道:“李大人,你帶人送尸骨先回吧,我也去趟驛館。”
李懷仁有些躊躇的提議道:“不若讓東程陪同你們一路?”
陸凜輕挑眉頭道:“不用,你看好自己的人。”
李懷仁一顆心就這么被懸在半空,只得領了命。
兵分兩路,陸琪、顧炎庭、陸凜以及督工家丁去往了驛館,其他人皆返回衙府。
今日,韓墨未曾跟隨顧炎庭一起。
這府衙中,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顧韻一人在府,確實讓人放心不了。
韓墨斜抱著佩劍,看著窗外已經黑透的天空,今日天氣陰沉,竟沒有一絲星光或月光。
間或能聽到不知哪里的野貓叫聲,房中點著燭火,顧韻坐在桌邊似是在繡些什么,神情認真專注。
韓墨一轉過頭便看到這個場景,一時心中有些動容,可片刻后眸中隱隱光亮消散,復又成了一片死寂的黑色。
貪嗔癡,乃人之妄想。
她這一生,本就沒有選擇。
顧韻那邊用牙咬斷針線,歡喜的看著手里自己秀的有模有樣的杰作。她輕輕瞥過一旁站的筆直的韓墨,嘴角含笑,站起身,走了過去,將手里物事遞給了她。
韓墨一怔,便聽到耳畔那熟悉的輕快聲音道:“我練手的,不許嫌棄!”
說罷,顧韻雙頰有些緋紅,也看向窗外,疑惑道:“他們怎么還不回來?”
韓墨壓下心中復雜,只淡淡道:“怕今晚,是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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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驛館是外府前往通州府的必經之地,是官方修建的,修建的年限說是有上百年,不過中間修修補補,早已不是最開始的那座。
近年來因往來人口增多,驛館也逐漸變得更大更好起來。
陸凜出示了自己令牌,驛館老板看后立刻恭敬招呼起來,給眾人安排好了房間。
此時夜已深了,陸琪雖未說什么,可眼下青黑還是顯示出了此刻的疲憊。可她仍是堅持,想要先看看督工昨晚休息的房間。
今日這個房間還空著,里頭還留有督工的物事。
店里還有一名陪同督工的人,見同伴回來,得知消息后,一時神情悲懊。
房中陳設簡單,桌上還留有未喝完的茶水。衣物也疊放整齊,一切都井然有序,未有任何掙扎的痕跡存在。
昨日未有雨水,屋中也不見明顯的腳印。
陸琪看著正對門房的窗戶,突然想起自己當時逃婚時的舉動。
那時她緊張的心臟都快跳出,于是借口出恭不喜人陪的理由,自己在房中布置起了一場‘跳窗’現場。
當那送親婆子叫人未應,叫人撞開門后,一眼見到的便是陸琪用床簾綁成的連接到窗外的‘繩索’,那個時候第一反應便是陸琪跳窗逃跑,反而未曾發覺躲在床下的自己。
此時,陸琪看著窗戶,也輕輕將它推開。
往下望去,有一層樓左右的距離,若直接摔下去,怕是要吃番苦頭。正待陸琪準備轉頭回身,卻突然看見窗沿下異乎尋常的干凈。
陸琪微蹙了蹙眉頭,用手指輕輕一掃,果然纖塵不染。
陸琪又看向窗戶旁側,一時略有所思的打量起。
顧炎庭走至陸琪身側,也觀察到了此處異樣,陸琪陳述道:“昨日家丁所看見的督工外出,應該并不是本人。”
顧炎庭點了點頭,看向下方,道:“這處離院中仆從住所靠近,且去問一問昨晚有聽到什么動靜。”
陸琪點頭,兩人朝樓下走去。
陸凜一人在旁邊翻箱倒柜,見兩人私語后往外走去,一時心頭起了些火。
再怎么說現在名義上他也是欽差大人,可顧炎庭卻硬生生讓他少了兩分氣焰,目中無人的樣子真令他煩惡。
陸凜冷這張臉,還是跟著兩人往外去了。
果然靠近督工所住房屋窗下不遠處是店鋪伙計平時休息的地方。
屋中有一個大通鋪,因在最底層,屋中也并未有什么窗戶。現在都還未有人休息下來。
店主將昨晚睡在此房中的兩個伙計都叫了過來,顧炎庭直接問道:“昨晚,你們可有聽到或者看到什么”
兩名伙計面面相覷,都說未曾看到什么。
其中一位長得頗為稚嫩的伙計皺眉想了許久,突然道:“昨天亥時左右,小的回房里小打了一個盹,突然聽到悶悶的一聲,不過那時有些昏昏沉沉,也不知是不是聽真切了。”
店老板面色有些不虞,道:“想清楚了再說!”
“無妨,知道這點足夠了。”顧炎庭說完此話,走出了房門,陸琪也趕緊跟上。
兩人來到窗戶正對的下方地面,都在仔細尋找著殘留的痕跡。
靠墻的根部,有一些散碎的稻草樣的物事。
陸琪蹙著眉,用手捻起一些查看,就是普普通通的用作灶房引燃燒火的干草。
抬頭望去,若是有載物足夠高,又鋪上足量的干草,結合伙計聽到的悶悶的聲音。
陸琪知道兇手是怎樣將人運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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