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潘西最先上前扶起摔了個狗吃屎的赫爾嘉，她的膝蓋磕破了皮出了點血，裙子上沾了好多泥巴，“快起來，親愛的。你今天可是做了一件偉大的壯舉！”

        “哦，我的上帝，德拉科會殺了我吧”赫爾嘉恐懼得連聲音都在顫抖，她一節(jié)一節(jié)攀上潘西的胳膊，雙腿像在踩棉花。

        “別慌，赫爾嘉。”潘西吃力地穩(wěn)住她晃來晃去的身子，輕聲安慰道，“最壞的情況是，德拉科三五天不理你。”

        “完了完了，完了！”赫爾嘉什么也聽不進去，嘴上念念叨叨，腦海里都是德拉科化成一條龍兇狠地對她噴火的樣子，她哭喪著一張臉在地上搜尋著一個安全的地洞，試圖把自己藏起來，“他絕對會殺了我的！”

        “瘋了嗎，大姐！那是地精的洞，你是鉆不進去的！”潘西趕緊拉住神志不清的好友，把她往后面的石頭上拽，“你得先把膝蓋上的傷處理一下”

        前面草坪上摔成一團的兩個男人面紅耳赤地竄起身，德拉科拼命用手撣著衣服上的灰塵，臉上厭惡的表情好像剛才自己是摔在了一坨屎上。哈利不停地搓著右臉，要不是他反應快，迅速把臉轉(zhuǎn)向一邊，現(xiàn)在他就要把自己嘴上的皮都扒光了。

        “離我遠點！馬爾福！”哈利失控地大叫，西莫和赫敏一邊一個把他拉住。

        “冷靜點，哈利！今天是海格的第一節(jié)課，我們最好別給他惹事！”赫敏用了眼下最好的理由勸住哈利不干出格的事情。

        “你給我閉嘴，疤頭！”德拉科忍受不了身上若有若無的不屬于他的怪味兒，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一定是波特身上的味道，然后憤怒地扯開校袍扔給一旁的克拉布，“把衣服燒了！真是把我惡心壞了！”

        “發(fā)生什么了，哈利？”海格終于回來了，他還牽著一匹古怪的動物。它有著馬的身體，后腿和尾巴，但是前腿和頭卻像是老鷹的。脖子上的幾根粗鐵鏈都被海格握在手里，他吼道：“快走！好家伙！”然后把這頭動物拴在了柵欄上。

        “這是什么？”學生們都被吸引了過去，但是都不敢靠近這個看起來有攻擊性地大家伙。哈利把與馬爾福吵架的事情暫且擱置腦后，畢竟要先幫助海格順利上完這堂課。

        “鷹頭馬身有翼獸！”海格興奮地揮舞雙手，順著鷹頭馬身有翼獸的羽毛說道，“多漂亮，是不是？不過它們十分驕傲，千萬不要去羞辱它們，不然可能會送命。”

        赫爾嘉根本沒有聽進去，比起那龐然大物，還是站在眼前俯視自己的德拉科·馬爾福恐怖點。樹蔭下的德拉科看起來更加冷酷，皮膚在鉑金發(fā)色的襯托下愈發(fā)蒼白，僅穿了一件白襯衫的他顯得身材精瘦高挑。

        “你知道我現(xiàn)在想做什么嗎？赫爾嘉。”他指著柵欄邊上的鷹頭馬身有翼獸，陰森森地在她耳邊說，“看到那張鋼鐵顏色的利喙了嗎，你說要是被啄一下，腦子會不會被戳穿？”

        赫爾嘉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摸了摸自己腦袋，然后看著德拉科警告似的重重地拍了兩下自己的左肩，轉(zhuǎn)身而去。

        赫爾嘉暗暗地決定以后德拉科和哈利吵架她都要遠離戰(zhàn)場十米開外。

        海格簡單描述了如何與鷹頭馬身有翼獸溝通的方法，然后問有沒有人想去試試靠近這匹猛獸的。

        開玩笑，這翅膀大得能一巴掌扇死個人。赫爾嘉慶幸自己站得遠，至少那大家伙要是發(fā)起瘋來她還有機會跑幾步。

        “沒有人來嗎？”海格說，臉上帶著祈求的表情。

        “我來吧。”站在最前方的哈利說。

        后面的人倒吸一口冷氣，拉文德在他身后大喊：“喲，不要，哈利！你的茶葉！”

        哈利沒有理會她地話，繼續(xù)大膽地往前走。他照著海格的指令，成功的摸到了巴克比克漂亮的羽毛。

        “干得好！哈利！”海格帶頭鼓起了掌。

        鷹頭馬身有翼獸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很歡喜的樣子。

        全部同學歡呼起來，除了看到波特出風頭就不爽的德拉科。

        說起茶葉，赫爾嘉突然想起來特里勞尼教授提醒她不要站在高的地方。她看了一眼腳下的石頭，離地約五十厘米。

        沒錯，這是高的地方。

        于是赫爾嘉冷靜地跳下石頭，以防萬一。

        “赫爾嘉快躲開！”

        雙腳剛落地沒多久，騎著巴克比克的哈利向她站的方向跑來，然后起飛騰空。馬蹄子在她眼前升起，僅僅差了幾十厘米，赫爾嘉心驚膽戰(zhàn)地看了背后的石頭一眼，要是剛才站在那上面，絕對會被踢死。

        神婆的預言是真的！她咽了咽口水，一溜煙兒地跑到了潘西和凱瑟琳身邊，企圖找個話題壓壓驚。

        “這有什么了不起的。”德拉科從克拉布書包里拿出個青蘋果，邊啃邊望著在天空盤旋的哈利，諷刺道，“但愿波特不會在上面遇到攝魂怪。”

        不一會兒，哈利騎著巴克比克安全落地，在他成功的鼓勵下，幾個男生有些躍躍欲試。德拉科順手把吃了一半的蘋果遞給了赫爾嘉，然后踏著囂張的步伐走向巴克比克。

        “既然波特都能做到，”他托著長腔，高傲地看著鷹頭馬身有翼獸說，“我想你一點也不危險，是不是？”

        巴克比克停止舔舐自己身上的毛，轉(zhuǎn)而看向德拉科。

        “后退，馬爾福！你會激怒它的！”海格慌忙大叫。

        “是不是，你這只丑陋的大野獸！”

        鷹頭馬身有翼獸猛地抬起了兩只前腿，鋼一般的利爪咻地一閃，來不及做出反應的德拉科被拍倒在地。

        “德拉科！”

        赫爾嘉眼疾手快地把手中的蘋果砸向巴克比克的頭部，它伸著脖子還想去咬德拉科。被砸到頭的野獸立刻鎖定了赫爾嘉，沖向人群，學生們被嚇得四處逃竄。海格拿著項圈追在它后面，掙扎地給它重新了上去。

        德拉科捂住胳膊蜷縮著身子躺在草地上，鮮血染紅了他的襯衫，嚷道：“他差點要了我的命！”

        “你這是在作死！”赫爾嘉躲過暴動的巴克比克，馬上趕到德拉科身邊查看傷勢，她對海格喊道，“他現(xiàn)在需要去醫(yī)療翼！”

        “那你去跟著他們看我的笑話啊！”德拉科艱難地起身，甩開了赫爾嘉扶著他的手，倔強地獨自走向山坡，海格作勢抱起他，立刻被吼了一句，“別碰我！”

        赫爾嘉火大地看著德拉科拖著那只滴血的胳膊染紅了走過的草地。

        她對潘西說：“我有說錯嗎？他今天就是自找的！”

        “我們還是跟上去看看他吧。”潘西提議道，“看這個血量，估計得在醫(yī)療翼躺幾天。”

        “要去你去，我干嘛去看一個不給我好臉色的家伙？”赫爾嘉生氣地叉著腰，做了好幾次深呼吸，自嘲道，“這叫什么來著？——熱臉對冷屁股！”

        語畢，她轉(zhuǎn)身往醫(yī)療翼的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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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星期四，德拉科才在黑魔法防御術課上露面。過去的三天里，赫爾嘉都沒有去探望過他一眼，他甚至還想辦法多躺了一天，沒想到依舊沒有等到赫爾嘉的人。

        “你可真沒良心。”這是他出院之后對赫爾嘉說的第一句話。

        這節(jié)課是實踐課，所有人都站著，她站在他的前面繼續(xù)一聲不吭。

        德拉科不耐煩地向下扯了她一撮頭發(fā)，懊惱地低吼：“我在跟你講話，你聽見沒有！”

        “嘶——！”赫爾嘉吃痛地叫了一聲，然后扭頭瞪著德拉科，對著他纏著繃帶的手臂狠狠地捏了一下。

        “哦！你！”德拉科硬是忍住這股鉆心的疼痛感，赫爾嘉剛好抓在他尚未愈合的地方，“粗魯！”

        盧平教授看到大家都收起了課本之后，便說：“好了各位，請跟我來。”

        赫爾嘉跟著人群往前擠，刻意與德拉科拉開距離。他們跟著盧平教授穿過空蕩蕩的走廊，走進了教工休息室。屋內(nèi)堆滿了許多已經(jīng)不用的舊椅子，四面都是木板，盧平走到一個舊衣柜旁停下，衣柜里似乎裝著什么東西，突然抖動起來。

        “別擔心，孩子們。”盧平對前面幾個驚得往后退的學生們說，“里面有一只博格特。”

        納威隆巴頓驚恐地往后縮，還踩了赫爾嘉一腳。

        “你這只笨鱉！”赫爾嘉還沒說什么，后面就傳來了德拉科的聲音，他兇狠地瞪了納威一眼。

        “對對不起。”納威心驚膽戰(zhàn)地轉(zhuǎn)身和赫爾嘉道歉。

        她搖了搖頭，笑著回道：“這不是你的錯，納威。好好上課吧。有些人總喜歡大驚小怪，對吧。”

        納威并不打算回應這個問題，馬爾福的眼神足夠把他殺死千萬遍了，他僵硬地轉(zhuǎn)過身聽課。

        前方的盧平教授問道：“有誰告訴我，什么是博格特？”

        意料之中，格蘭芬多的赫敏舉起手。

        “是一種會變形的東西。”她說，能變成我們覺得恐怖的東西。”

        “格蘭芬多加五分，謝謝格蘭杰小姐的精彩回答。”盧平教授笑容滿面地說，“擊退博格特地咒語非常簡單，不過需要強大的意志力，真正讓他們徹底完蛋的是笑聲，所以要強迫他們變成一些好笑的東西咒語是滑稽滑稽！”

        “沒錯，你們沒有聽錯，就是這么簡單的咒語。”盧平說，“納威你先來試試？”

        被點到名的納威顫顫巍巍地挪著步子向前走，雙頰漲紅。

        “自信點，你可以做到的。”盧平鼓勵他保持鎮(zhèn)定，然后對后面的人說，“如果納威成功了，博格特就會把它的注意力輪流轉(zhuǎn)移到我們身上，大家排好隊依次上前實踐。”

        納威在盧平的指導下，將博格特變成了穿著女式花呢大衣的斯內(nèi)普，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赫爾嘉站在第三個，思考著等下該把毛毛蟲變成多少英鎊。

        她似乎很確定自己的博格特會變成毛毛蟲，還是毛茸茸的，綠色的那種，當年在孤兒院，哈迪斯在她床底下放了一盆，想起來就反胃。

        “到你了，斯內(nèi)普小姐，我很期待你的表現(xiàn)。”盧平教授對她眨了眨眼睛命令道，“魔杖準備。”

        赫爾嘉在腦子里想好了一卡車的英鎊，一臉期待地讓它被變出來。

        博格特匯聚成一團黑，緊接著啪的一擊脆響——出現(xiàn)在眼前的并不是巨型毛毛蟲。

        那兒坐著個女人，只有一個背影，身下是一灘黑色的血。銀杏葉從箱子里噴涌而出，耳邊響起女人凄慘的叫聲。

        這是她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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