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另一片森林
鳥蛇細小緊密的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危險的光芒,細長的瞳孔由黑到紅,它直立著身子前后浮動。赫爾嘉臉上的汗毛根根豎起卻不敢吱聲,屏住呼吸,握住魔杖的手凸顯青筋。她不知道鄧布利多教授是否還在她身后,背上忽然一涼令她感到不安。
四周漸漸變暗,黑色以波濤噬人的速度籠罩這片森林,赫爾嘉像個木頭人般僵硬地與肩上的鳥蛇對峙,心臟已然騰到了嗓子眼,汗珠從額頭滾落,她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
“那么,我就——開動了!”鳥蛇突然張開尖嘴,露出一排尖銳的牙齒,下一秒它就瞬間向前沖,綠色帶毒的口水拉長成絲,頗有一擊斃命的架勢。
危險即將來臨,赫爾嘉眼疾手快,靈敏地側頭躲過一次撞擊,反手將肩上的鳥蛇拍了出去,屬于冷血動物獨特冰涼的手感,使她的雞皮疙瘩布滿了整個手臂。
“鄧布利多教授!”她嘶喊著立刻轉身尋找校長的位置,然而不幸的是,回應她的是數十條放大了十倍體積鳥頭蛇身獸從四面八方爬過來。她胸口一悶,全身顫抖,震驚地看著中間一條叼著半截灰袍身子的猛獸……
“梅林……”
紅色的鮮血從那張大嘴里濃稠得流到地面上,凝成黑色的硬塊化為泥土,本該枯萎的草地慢慢長成綠色,草叢之間開出散發著死亡氣息的血紅花朵。
看著疑似鄧布利多的半截身子,憤怒代替了恐懼,赫爾嘉攥緊雙拳,咬牙切齒地瞪著這些大蛇,胸口開始發熱發燙,好像有一股火氣想要迸發而出。
“這姑娘急了——”妖嬈的女聲從左邊那條有著白眉的鳥蛇嘴里發出,她昂起下巴高高在上地注視著下面的女孩,打趣般說道,“你應該再逼/真/血/腥一點,豪斯特。她看起來一點也不怕。”
“別命令我!克勞爾。”叼著血淋淋尸體的鳥蛇,眉心是有一塊黑色的寶石,臉上略顯滄桑,左眼下方有一道傷疤,“我知道該怎么做,趕緊把她打暈扔——”
“嘿!豪斯特叔叔!為什么不吃?我們多久沒進人/肉了!”體型稍小的鳥蛇不滿地說,它吐出了蛇信子,朝著赫爾嘉流口水。
“閉嘴!科萊恩!信不信我讓你連小牛肉都吃不上!”那條叫克勞爾的雌性鳥蛇生氣地抬起尾巴向科萊恩的頭錘去。年輕的鳥蛇被打在了地上,它狼狽地直起身子,臉上擦出了傷。
“媽的!為什么又打我!”它不服氣地反駁道。
“你可真是個笨蛋!科萊恩!”
“哈哈哈——”
“看不出她是巫師嗎?蠢東西!”
后面的鳥蛇紛紛嘲笑著被教訓的科萊恩。
“我剛才蹭到她的臉了,她的血甜絲絲的,好喝的很!”它繼續說,“反正她已經沾到我的口水了,馬上就會腐爛,要不我們加個餐?”
赫爾嘉眉頭一皺,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手掌上確實沾了血,但是沒有任何不適,皮膚也沒潰爛的前兆。
“這是一般的蛇毒?”她不屑地說,“我可一點感覺都沒有。”
聽到少女地插話,豪斯特瞇起眼睛,機警地看著下面的女巫,試探道:“你聽得懂我們的話?”
赫爾嘉席地而坐,仰起頭笑著說:“沒錯,所以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們也不會攻擊巫師。要不這樣吧,不用麻煩你們把我打暈了,直接帶我出去……哦對了,順便問一下啊,這兒以前有銀杏林嗎?”
豪斯特與克勞爾怔了怔,白眉皺起,飛快探下身子,懟著赫爾嘉的臉,仔細觀察,然后惡狠狠地用另一種粗獷的聲音威脅道:“你從哪里知道的銀杏林!快說!不然就不能讓你活著出去!”
少女不顧死亡威脅,暗自冷靜地分析著。這條母鳥蛇既然能說出這番話,想必也是和祖宅有所關聯。她在這一刻找到了希望,鎮定地回道:“安娜·湯普森·沙菲克。”
“你——”豪斯特頓一下,頭上的黑寶石又變成了粉紅色,它的語氣里充滿了驚訝,“你是安娜的女兒!”
“她是沙菲克!”
“絕了,我還以為他們都死光了——好吧,我閉嘴。”
“哦,老天!安娜的女兒還活著!”
“是的,是的。”赫爾嘉無語地看著這群嘰嘰喳喳小蛇們,“那么現在你們能告訴我祖宅往哪走嗎?”
“……”提到祖宅,鳥蛇群陷入了一片沉默,還有幾只垂頭喪氣,克勞爾的目光憂傷,深深嘆了一口氣。領頭的豪斯特神情凝重,粉寶石變回了黑色。
氣氛過于哀傷,赫爾嘉起身擔心地說:“發生了什么?”
豪斯特沒有正面回答她的疑問,挪動了一下身子,轉身對后面的鳥蛇說:“帶她去見羅杰。”
得到命令后,剎那間,鳥蛇一條條變小,接著向赫爾嘉爬去。
“你們要做什么?——爬到我身上干嘛!快下去!小崽子們,我天,我要被你們纏死了!謀殺啊——”
未等赫爾嘉做出反抗,科萊恩嫌棄地纏在了她的嘴巴上,吐槽道:“大姐,你好煩。別把口水擦在我身上!”
“唔!嗚嗚嗚——”
被緊緊纏住的四肢的姑娘,用力掙扎,可是它們的力量太大了,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天空離開視線,被死死地拖進泥土里,意識變得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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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睜開眼睛,耳邊是泉水的叮咚聲,赫爾嘉機警地坐了起來,四周與剛才的景象截然相反。
這是片生機勃勃的森林,樹木茂盛,綠意盎然。灌木叢中的開著美麗的繡球花,草坪的另一邊有好多草窩,里面是有著黑斑的蛋殼。
赫爾嘉馬上往腰間與校袍內摸去。
糟糕!魔杖不見了!她慌忙地站起來在草坪上尋找魔杖的痕跡。
“不用找了,在我這兒。”
赫爾嘉聽到一聲回響,身體一頓,往泉水望去——一條白色的獨角獸從里面走了出來。它的體型比霍格沃茨禁林里的要大一圈,尾巴上的毛須是在光照下呈銀灰色,一雙紅色的眼睛,仿佛能一眼看清一切,所有謊言都逃不過它的眼下。無形的壓力籠罩著赫爾嘉身體。
“你是誰?”赫爾嘉疑惑地問道,目光瞟了瞟白色獨角獸腳邊的魔杖幾眼。
“羅杰,”它平靜地說,接著像幻影移形般出現在離赫爾嘉僅隔一米的地方,繼續說,“我不是獨角獸,是墮天馬。”
“墮天…馬?”赫爾嘉狐疑地向它背上望去,“所以你沒有翅膀?”
羅杰高傲地斜視著她說:“有什么問題嗎?”
姑娘意識到這么戳人家痛楚著實不妥,“沒…沒問題。”
“你的魔杖用得可是我的尾毛。”羅杰邊說邊將赫爾嘉的魔杖變了過來,表情略帶嘲諷,“安娜小時候是個老好人,她看那老頭找獨角獸不容易,便偷偷地從我這里取走兩根尾毛送給他——結果……哼,自討苦吃。”
“您的意思是——”赫爾嘉接住了魔杖,對羅杰的話感到迷惑。
“我剛才檢查了你的魔杖,里面我只能感受到一根尾毛。所以應該還有一根魔杖,你最好祈禱另一根不在黑巫師身上,不然他能定位到你在哪里……只要他想。”羅杰講話的時候像極了一位長者。
“尾毛之間會有聯系的話,那我應該也能知道另一根在哪,對嗎?”
“是的,如果你的魔力充足且足夠冷靜的話。”羅杰說,“沙菲克曾經不用魔杖,所以他們天生就很難將魔力凝聚在一根木頭上……”
赫爾嘉恍然大悟,她魔咒學不及格的原因找到了!是祖傳的!
“那他們用什么?”赫爾嘉好奇地追問道,“直接用手嗎?”
羅杰打量起赫爾嘉的全身,冷冷地說:“用血。”
赫爾嘉不由地摸了摸手腕上的動脈,她記起了母親給她的字條上提到的“保護每一滴血”。
“血如何做武器?”
“千年前他們曾是薩拉查·斯萊特林最忠實的妖精,后來薩拉查研究新的魔法,將他們用來做試驗,一點一點變異進化,擁有了人類的相貌,人類的習性……直到變成了最初的一批沙菲克族人,他們能夠熟練運用古代魔法陣甚至擁有了死而復生能力。那時候外界稱他們為:【術士沙菲克。】薩拉查死后,沙菲克們為了感謝主人給予的力量,所以決定繼續幫薩拉查守著老宅里的寶物和古書籍。”羅杰的眼神變得兇惡起來,“想要斯萊特林古書籍的人實在太多了,那群貪婪的巫師開始捕殺沙菲克的族人,不管是會魔法的還是不會魔法的統統絞刑……最后四處逃難的沙菲克們為了救下更多的人,就在這片死林里建了新的宅子,從此混跡在普通人之間有特殊印記的沙菲克被送到了祖宅,沒有魔法的就好好做一個正常的麻瓜……”
“那些魔法陣是只有背后出現印記的沙菲克才能用嗎?以血畫陣。”
“沒錯,然而隨著時間流逝擁有術士能力的沙菲克越來越少,安娜已經是最后一個了……你的背后……”
“還沒有,但是有出現過一小會兒。”赫爾嘉簡單提了一下之前關于印記的事情。
羅杰平淡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那是因為你太弱了。”
赫爾嘉的心尖上暗中一箭,隱隱作痛。
“有什么辦法能讓他盡快出現嗎?”她低聲下氣地求教。
“當然有。”羅杰對上她的藍眸,“不過需要你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赫爾嘉豎起了耳朵仔細聆聽。
“殺了血親,立即擁有。”羅杰的口氣依舊不帶一絲感情。
“……那算了吧,我是玻璃心,也沒什么親戚……等等,”她忽然想到一個細思極恐的事情,小矮星彼得之前說過她本應該死去。
“那我母親的印記不會是殺了我才!”
“安娜她不會干這種事,她出生的時候就帶有印記,一名非常有天賦的術士。”羅杰打斷了她的臆想。
“也是,她一定很厲害。那您說的書在哪?宅子里嗎?”赫爾嘉又打起了古書的主意,“也許我能繼續守護?”
羅杰輕蔑地瞟了她一眼。
“已經燒了,那一晚,那個女人把整個城堡全毀了。我知道她動用了危及生命的禁術,可我從不會干涉任何一名沙菲克的抉擇,”墮天馬踏回泉水內,高冷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它清冷的聲音依舊在赫爾嘉耳邊回蕩,“我只答應了收留他們,并不會多管閑事,一切都是命運的指引——你該走了,現在這里僅僅只是維克多谷……”
竟然燒了?
赫爾嘉呼出一口氣,這一趟費了她好多勁,雖然書籍已經沒了,但是弄清楚了許多事情,也算不虧。
“對了!那我的鄧布利多教授呢?喂——”她終于想起校長不見的事情,對泉水大喊,“您好歹告訴我怎么回去吧……”
話音剛落,赫爾嘉收到了一股魔力的壓制,身體不受控地騰空而起,森林的景象移動到退劇烈移動,她受驚得眨一下眼睛,剛才美麗的景象轉瞬即逝,退回了谷外。
她站在高高的石頭上,看著一旁安靜地坐在那里等他的鄧布利多。
“校……校長!您什么時候出來的。”赫爾嘉目瞪口呆地叫道。
“哦!你回來了孩子。一條叫做豪斯特的老鳥蛇讓我在這里等你——看起來頗有收獲?”鄧布利多和藹地站了起來,指了指她手中的牛皮本。
“…什么收獲?”赫爾嘉沿著校長指的方向一低頭,左手上忽然出現了一本筆記本!
這一定是羅杰塞給自己的。
“梅林的胡子……”她緊張地打開了牛皮本,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符號,湊近一聞,是血的味道。
“天!您快看,這一定是我媽媽的筆記!”赫爾嘉熱淚盈眶地說,“她真是太棒了!”
“哈哈哈——”鄧布利多摸了摸胡子說,“真可惜,我看不到上面的字,它是屬于你獨特的寶物,赫爾嘉。”
“您看不見?”赫爾嘉往后翻了幾頁,不知為何,她是第一次看到這些符號,卻莫名熟悉。
“這里有很多符號,我需要描述給您嗎”她說。
“不需要,這是你的秘密。沙菲克夫人想必在上面施展了高級咒語,也是為了不讓除了你以外的人看到。”鄧布利多從袖口拿出來一塊懷表,溫柔地把手放在姑娘的肩膀上,“晚餐時間到了,赫爾嘉小姐——”
被烏云遮住的月亮緩緩顯現,皎潔的光照亮了維克多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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