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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今日東廠后院,  天剛一擦黑,許多福就開始洗漱要睡覺,  許小滿知道怎么回事,  雖然一點都不困,也跟著崽一起洗了,洗好后抱著崽塞到了被窩。

        許多福順勢往床里頭滾進去,  給阿爹留位置。穿著褻衣的許小滿便進了被窩,  父子倆躺一頭,開始每日‘夜話’。

        他爹有時候會很忙,  但會盡量抽時間陪他吃飯,  哄他睡覺,  有時候幾天不回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今日阿爹早早下值到家,  但他要早點睡,  但現在還不困。

        “阿爹下次休沐我不想去西葫蘆山玩了。”許多福翻身,眼睛亮晶晶的看阿爹。

        許小滿立即就知道,崽肯定有別的想玩的,  聲放輕了帶著笑意,  “那你想去哪?阿爹都行。”

        “我想邀同學來家里吃烤全羊行嗎!”許多福給他爹吹——嗯,  也不算吹,  他是實話實說:“今天我做作業匯報,阿爹你沒看到,我說到了巫州,  還有昨日吃的烤全羊,  全班同學饞的口水都要下來了。”

        許小滿笑容大大的,  “誒呀,  我們多多這么厲害啊。”

        “那當然了。”臭屁許多福驕傲。

        許小滿十分捧場,  帶著遺憾語氣,“可惜阿爹沒看到我們多多大發神威模樣。”

        “爹我跟你講。”許多福側身都快坐起來了,跟阿爹把下午匯報的又講了一遍,可能有些出入,但大致不差。

        許小滿聽得極為認真,看崽小嘴叭叭講個不停,眼底也是當親爹的驕傲和欣慰,之前仲珵還嫌崽沒說過田文賀那幾個,就該讓仲珵聽聽,多多可會說了。

        就是跟他一樣,不喜歡圈圈繞繞說話。

        那文章講究什么對仗,還講究什么漂亮,話說的明白就行了……

        九千歲對崽是厚厚的濾鏡,等許多福講完了,許小滿啪啪啪鼓掌叫好,就跟父子倆去百福街看雜耍最后謝幕,圍觀人都喊‘好’那般。

        氣氛這叫一個熱烈。

        許多福被阿爹捧得臉紅紅的,難得嘴巴謙虛一下,“還好吧,一般一般大盛第三。”也沒多少謙虛。

        “幸好今晚爹吃飽了,不然這會聽你說的餓了。”許小滿揉崽腦袋說。

        許多福:我真的好愛阿爹啊!

        他一頭扎進阿爹懷里。

        許小滿抱著崽,一手呼嚕著崽的背,順著摸,又輕輕拍拍,說:“行,你請同學來家中吃烤全羊,不過去西葫蘆山也來得及,咱們可以大早上出宮溜達一圈,在外頭吃點零嘴,回來吃烤全羊,不然吃個烤全羊在家中待一天,你不嫌無聊?”

        有道理!

        “那我明天問問津津李昂周全他們去不去,要是去西葫蘆山,先在山腳下碰頭,但阿爹我怕來咱們家吃完烤全羊晚了,宮門要關。”

        許小滿爽快說:“不怕,交給阿爹辦,你帶同學來家中做客,夜里東廠有地方直接宿這兒也沒事。”

        “!!!”許多福沒懷疑‘可不可以’這回事,直接抱著阿爹:“阿爹你好厲害!”

        許小滿嘴都翹起來了,“當然當然大盛第三。”

        父子倆一對視,嘎嘎樂。

        玩鬧了一會,許小滿看崽越聊眼睛越亮,暗暗想這可不好,說:“你不是明日要早起嗎?現在困不困?”

        許多福雙眼在黑暗中都快趕上放光貓眼了。

        父子倆沉默了一瞬。許多福一咬牙對自己狠一些,說:“阿爹,我知道怎么快速睡著。”

        “?”許小滿本想著帶崽去練一練跑兩圈。

        許多福:“放學那會津津給我手抄本,我背了會書,記了個七七八八,我現在背個阿爹聽。”

        “行。”

        屋子里想起背書聲,許多福剛開始背的比較慢但還算流利,后面有點打磕絆,他就從頭順,順著順著聲越來越小,而隔壁的許小滿早眼睛瞇著打了個哈欠。

        很快屋里沒背書聲,取而代之的是有節奏的呼吸聲。

        zzzzz~

        父子倆攤成兩張煎餅。

        寧武帝在紫宸宮‘獨守空閨’等了又等,最后起身要去找,結果一身亂糟糟的許小滿翻窗而至,寧武帝看來人:發髻有些散開,袍子沒穿好,領口露出鎖骨,那鞋都像是跑來的路上勉強剛穿好。

        “你去——”

        “我沒偷人。”

        寧武帝沉默,他哪里想這個,不過卻說:“這大盛朝還有誰能比得上朕?有誰能比朕伺候的好九千歲。”

        “無一人。”斬釘截鐵很是肯定。

        許小滿還有點怪害臊的,誒呀媳婦兒就是太愛他了。

        “你說得對。”九千歲肯定。

        所以說,一家三口某些時候都很自信爆棚。

        許小滿睜開眼一看晚了,摸黑匆忙穿的衣服,鞋子一路跑一路穿,這會一屁股坐在軟榻上脫了鞋,他的襪子都退到了鞋里難怪不舒服,一邊摘襪子一邊說:“是跟多多,我晚上哄他睡,越聊越起興頭,他明日要早起,這可不行,他就說他有辦法,開始背文章,誒呦我一聽頭就迷迷糊糊,怎么睡過去都不知道。”

        仲珵接了襪子,“一會要睡不穿了。”

        “行。”

        仲珵又說:“多多很像你。”

        “咳咳咳咳。”摘另一只腳襪子的許小滿咳得驚天動地。

        仲珵站在榻邊,手里還拿著愣子的一只襪子,見狀,沉默了一瞬,誰脫襪子會嗆到啊,這個愣子演都不會演。

        笨。

        許小滿心虛不敢看仲珵,拿了仲珵手里自己另一只襪子,忙前忙后要把兩只襪子找地方放,背著身影,語氣特別心虛:“那當然了,多多也是我親自帶大的,像我也正常。”

        仲珵可聰明了,要是看他神色肯定能瞧出端倪。

        “……”寧武帝看九千歲充滿心虛的背影,“睡吧。”認命,這愣子就是他的,能如何。

        許小滿聞言松了口氣,過關了,仲珵沒看出端倪來。

        兩人往床上一趟,許小滿繼續說:“嚴太傅可真好。”又夸:“多多現在比之前愛學習了,今日課上說羊,他說的真好,等他休沐要請同學到家里烤全羊吃……”

        許小滿剛睡過現在不困,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跟仲珵閑聊家常。仲珵心里很是平靜,他有時候也不是非要做,現在這樣聽小滿聊聊孩子就很好,很是溫情,他便伸手摟著小滿的腰。

        興致勃勃說話的許小滿停住了,看仲珵。

        仲珵:?

        許小滿露出一副‘誒呀真拿媳婦兒沒辦法’的寵溺表情。仲珵:……這大愣子又想到什么了。

        別說仲珵重-欲,有時候真不怨仲珵動輒就做起來。

        攤著這么個大寶貝沒辦法的。

        許小滿捧著媳婦兒臉,湊過去親了親,“本來答應多多睡著就來,結果我睡過頭了,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仲珵說完就知道小滿不但不信肯定要更加補償他。也行。

        仲珵笑了下,一手扶著小滿后腦勺,加深了吻。

        小滿的后腦勺圓圓的,很好摸。

        “對了,休沐那天,多多同學可能要在東廠過夜,我先跟你說一聲,晚上就不過來了。”許小滿趁著分開間隙說。

        仲珵嗯了聲,另一只手往下。

        這愣子還有心思想別的。

        ……

        第二天天不亮許多福就起來了——王伴伴叫他起的。屋外頭還是黑的,許多福坐在被窩里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有些想耍賴皮,哼哼唧唧說:“天還是黑的伴伴。”

        王圓圓一聽就知道小多福想躲懶,不過也就是才睡醒嘴上這么說,但要真讓睡過去了,小多福要懊惱,便笑瞇瞇說:“天冷了,馬上進冬,可不是早上天亮的晚。”

        床上許多福一臉呆相。

        “今個早上有灌湯包。”王圓圓說。

        許多福‘咦’的眼睛睜開了些。

        “有牛肉餡還有蟹黃餡,一天天冷了,廚房里送的螃蟹不多,全挖了蟹黃膏連著蟹肉剁吧剁吧做成了包子餡。”

        許多福精神了!

        “穿衣,現在就上學。”

        王圓圓笑瞇瞇抄手立在一旁。

        難得起太早,外頭有些寒氣,天還沒徹底亮起來,追星姐給他披了一個單層小斗篷防風,許多福手里捧了個小碗,因為是灌湯包,沒碗接著,湯包要撒出來弄臟衣服。

        他先吃了一個蟹黃的,咬碎一點包子皮,吸一口。

        唔——好鮮!

        “伴伴,今日包子多不多?”

        “多,奴才裝了一盤子呢。”王圓圓知道小多福心里想什么,“給小嚴少爺送些吃是夠的。”

        許多福便大快朵頤起來。

        等他到了大殿,里面一盞燭燈微微亮光,嚴懷津已經坐在那兒了。許多福驚訝,“我想著我來的很早了,你怎么比我還早。”

        “昨日拿錯書包,你還未完成功課,我早點過來等你。”

        “那我要是跟以前一樣踩鈴聲進大殿,你豈不是白等了。”

        嚴懷津坐在那兒板板正正,先說了聲:“無礙。”又看向許多福,說:“你今日這不是早來了。”

        要是許多福如往日一般晚來也沒事,但今日許多福提早來了,嚴懷津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高興,比他功課得了叔父夸贊還要高興。

        他也不知為何。

        “我來了我來了,你都替我翻譯課文了,我可不能辜負我小同桌的心意。”許多福放下書包,一邊拉津津的手,“你先跟我來,早上吃過了沒?”

        嚴懷津今日更是早起,他還記得許多福給他帶牛乳便沒多吃,此時只說:“簡單用了些。”

        “那就是吃得少,太好了,我家廚房今天做了蟹黃灌湯包可好吃了,現在沒人,我在外頭先陪你吃早飯,吃過了我再抄寫,我跟你說,昨晚睡覺做夢都背了一夜的文章。”許多福話很多,拉著嚴懷津直接到了殿外門口。

        他其實可以讓津津一個人吃早飯,他在里頭寫作業,但許多福覺得小同桌臉皮薄又很講規矩,他不陪著的話估計不好意思捧個小碗站著吃灌湯包。

        “我每天就端著早飯在來的路上吃,有時候時間充足了,我還會站在橋上看著河里魚吃早飯,很有意思。”

        王圓圓已經打開食盒給小神童拿早飯。

        嚴懷津確實沒有站著用食的時候,他即便是吃點心也是端正規矩坐在桌前,昨日那杯牛乳還可以說像喝水一般,但現在——

        “你嘗嘗可好吃了。”許多福又咽了口水,他是豬精嗎!明明都吃飽了,說:“我來的路上吃了好多。”

        王圓圓笑:“小公子,早上吃太多怕你積食不好。”

        “我知道伴伴,我現在不能再吃了。”

        嚴懷津在這種閑聊很是放松狀態下,捧著小碗啃了一口包子。許多福一臉‘很好吃吧我說的沒錯’神色,嚴懷津點了下頭,“好吃。”

        “嘿嘿,你等我,我去拿課本順一遍文章。”

        此時天一點點亮了起來。崇明大殿門外,兩個小同學一高一矮站在門口,學習好的捧著小碗吃湯包,不愛讀書的捧著書嘀嘀咕咕背書。等太陽升起,照在大殿前的玉石臺階橘色一片,許多福背完了文章。

        許多福一個驚訝!

        不可思議!

        “王伴伴,我竟然這么快背完了,我真像個天才。”臭屁得意起來。

        王圓圓笑瞇瞇真心實意夸贊說:“小公子本來就很聰明。”

        嚴懷津眼底笑意,將碗遞還給王公公道了謝。

        “不客氣的小嚴少爺。”

        許多福高興進教室,摩拳擦掌:“現在只剩下抄文章了,肯定來得及。”開心~

        今日早起很順,胡太傅檢查了背誦還有作業,許多福全都完成了,下午時又聽同學講家鄉,完善了他的大盛地圖。

        李昂跟他說:咳血紅府里沒有,不過祖母聽完后便派府里人去安樂郡采買了,要等一個月吧。

        許多福忙說:沒關系,一個月他可以等,到時候分他一些他給錢。

        李昂:“這個不貴的……”

        總之就是不要錢。

        許多福也沒法子,因為東西還沒到,在這兒糾糾纏纏也不好,便岔開話題說起休沐那天要不要出去玩,他和阿爹說好了,白天時他們可以先各自從家里出發去西葫蘆山玩,然后吃點零食回宮到他家,他請大家吃烤全羊。

        “……我阿爹說,要是玩太晚了宮門落鑰,你們可以睡我家里!”許多福超開心。

        和小伙伴玩一天還能晚上再聊天。

        面對許多福的熱情相邀,李昂是第一個答應,他先前都跟祖母報備過,此時當然沒問題了,他也好奇東廠長什么樣子。而周全就有些遲疑,這些日子相處覺得許多福人很不錯,但是他爹在朝為官,和許多福交朋友可以,要是還住在東廠,怕給父親帶來什么影響。

        “我可以。”嚴懷津道。

        許多福:“太棒了!”看向了周全。

        周全咬了咬牙,他要為府中名聲著想,便說:“我那日有事,抱歉去不了。”

        “沒事沒事,我們吃烤全羊,你沒口福咯。”許多福笑瞇瞇說。

        李昂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說出口,之前談起休沐,周全還同他說在家溫書,分明是沒事的,他看出來周全不想赴宴留宿東廠。一時猶豫要不要疏遠周全,他同周全能聊的來,但是周全推了許多福的相邀,他應該站在許多福身邊的……

        午休時,還如往常大家閑聊,去后院回廊玩。

        “你要如廁嗎許多福。”

        小同桌又約他一起尿尿。許多福爽快:“那一起去。”

        “我和津津解手去。”

        正和周全聊早上學的文章的李昂站了起來,抿了抿唇說:“我也一起去吧。”

        許多福:哈?

        “那一起走,周全去不去,一起去吧。”許多福說。

        周全本來有點尷尬,聞言嗯了聲,于是兩人如廁變成了f4出行上廁所,上完了凈手,離午膳還有點時間,大家干脆在膳堂等候。周全和李昂雖是坐在一起卻有些生疏,氣氛淡淡尷尬。

        許多福:……

        撓頭撓頭。他又不傻,當然看出來周全不想來他家,本來這也沒什么,但是李昂為了他站隊——哎呀真跟小學生一樣了。

        啊啊啊啊他要去勸架嗎,可現在也沒吵起來怎么說啊。許多福扭頭苦瓜臉看津津,還是小同桌好,小孩子就很單純,想什么說什么。

        李昂也是為了他,他總不能跟李昂說你該和誰玩和誰玩,不用特意捧著我——多傷李昂啊。

        于是這種不尷不尬的氛圍持續到了放學。

        李昂今日沒和周全先走,而是看向許多福,問要不要一起留下來溫書。周全抿了下唇,神色有些冷傲,低頭勁直收拾東西,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又看了眼李昂,李昂面色幾分羞愧——

        “我受不了了!!!”許多福一個摔書包叉腰率先發怒。

        沒走的全都看向這邊,包括李昂還有周全。許多福:……像是他在發瘋一般。

        大家都看著呢,也不好說白了,這說起來當眾下李昂面子,本來班里那幫宗室子弟背地里說李昂捧他臭腳——他腳才不臭。這個不是重點。

        “我今天起得太早,現在頭好痛,我不溫書了,我要當個沒志向的咸魚回家躺一會,李昂你和周全先回吧,津津你也回。”

        許多福把一肚子話憋回去了。

        嚴懷津嗯了聲,“明日見,許多福。”

        “明日見。”許多福磨磨蹭蹭,偷看后桌倆人。

        李昂道了聲明日見。周全未說話,只是停下來等李昂,兩人沉默的背影,但好歹還是走在了一起。許多福:老父親操心jpg

        一回頭,“津津你還不走?”

        “你也未走。”

        此時班里人走的差不多,許多福坐下單手略是憂愁的撐著下巴,嚴懷津見此,放下手里書說:“你為了周全與李昂很煩惱。”

        “……”許多福偏頭看向小同桌,他同桌真的很敏銳,“你怎么知道?”

        “中午時,周全拒絕了你后,李昂眉宇猶豫,之后就同周全有些疏遠。”嚴懷津將看到的說出來,又說:“李昂平日很喜歡和周全聊文章,今日下午話都少了。”

        許多福放倒胳膊,下巴枕在胳膊上,目光發愁看向前方,說:“周全不想和我來往過密,朋友相交是平等的,大家互相選擇,我也不是霸道的非要周全跟我當好朋友。”

        “君子之交淡如水。”

        “這世上友情也分,有普通同學朋友,也有至交好友,我還沒小氣到周全不來我家,我就徹底斷交孤立周全,而且李昂分明跟周全很投緣說得來的。”

        為了他和周全斷交、站隊。

        許多福不喜歡這樣。

        而且他也不是非要和誰當好朋友,不當就不當唄,許多福趴在桌上,然后感覺到腦袋上有人捏他的發揪,扭頭看過去,不是津津我正愁著呢你捏我發揪玩——玩吧玩吧。

        嚴懷津認真看向許多福,“我做你最好的朋友,你不要發愁了。”

        “?”許多福一愣,怎么說到這里了,但莫名的心情好了起來,嘴上還咕噥:“我也沒想這個。”

        嚴懷津:“你不想嗎?”

        “……想!”許多福坐直了,從剛才的死咸魚又煥發出活力,有點不好意思說:“我剛口是心非扭捏來著。”

        他上學也快半個月了,李昂因為阿爹關系和他當朋友,雖然也相處融洽,但和周全才坐同桌三天兩人就有些‘無話不說’的親密感,可見交朋友確實要投緣。

        “若是真志趣相投,周全和李昂很快就會和好的,若是沒有緣分便如此,就像你說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嚴懷津說完,發現許多福眼睛又亮晶晶的冒著光。

        看來開心了。

        許多福抬著胳膊捏捏嚴津津的發揪揪,而后哥倆好的摟著小同桌肩膀,還撞了下,親親密密說:“嚴津津你真聰明像個小大人一樣,走了走了不看書了,天晚了眼睛要看瞎了,我帶你去橋上看魚。”

        他今日早上說起過橋看魚,嚴懷津聽得有些認真。

        小孩子可能都喜歡動物吧。

        嚴懷津便看著許多福拉著他的手,兩人出了大殿,許多福跑在前面些,說:“等會回來收拾書包,要是天黑了看不到魚了。”

        “好。”嚴懷津跟著跑,心想,宮內奔跑好像失了規矩,但又想,昨日傍晚已經跑過了,許多福現在這么開心,還是這樣好。

        兩人趴在白玉欄桿上看魚。

        王圓圓不知何時來了,手里還帶了魚食,交給二人。許多福給津津分了分,魚食撒下去,好多紅錦鯉跳出來。

        “嘿嘿,這魚紅胖胖的很像我的風箏。”許多福跟津津說他有個風箏,“上次休沐,阿爹阿叔帶我去放風箏,給我畫的,胖乎乎比這條還胖,你后日來我家我給你看。”

        嚴懷津答應說:“好。”

        小學生的煩惱去的很快,趕在宮門落鑰前,許多福親自送津津到了門口,揮著胳膊拜拜,“明日見,嚴津津。”

        “明日見,許多福。”

        回去路上許多福都是快樂的。

        “王伴伴,我有好朋友了。”

        “他的名字叫嚴懷津。”

        許多福回到了家,晚膳時跟著阿爹又說了一遍,許小滿聽到崽今日煩惱,時不時點頭,對對對,又說:“你看阿爹,我和趙二喜王圓圓差不多時候認識,趙二喜還提早一些,但就是王圓圓挺對我胃口。”

        “我倆能穿一條褲子。”

        王圓圓心想:你可別害我了,我還跟你穿一條褲子,前腳穿了,后腳圣上得把我送進凈身房再刷一遍茬。

        不過他好像沒長出來。那也不想穿一條褲子。

        又不是窮的沒褲子穿。

        許小滿很高興崽崽有好朋友,當天夜里摸到紫宸宮就問仲珵要禮物,“送小神童的,他讀書好,送他墨錠,這可是多多的好朋友,后日就來家里玩了。”

        東廠庫房哪里有好墨錠這種東西。

        仲珵:“……”他愛寫愛用覺得好的,其實都讓內務所給東廠送了一份。但此時不說,寧武帝是很喜歡他的太監為點小事理直氣壯來要東西。

        都給他。

        “我讓趙二喜多挑幾塊你選。”

        “我哪里看得出來好壞,你給我選。”

        寧武帝嘴角向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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