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男人的吻鋪天蓋地的襲來,謝言晚避無可避,腦海中只來得及閃現(xiàn)出一個想法:求助!自家的太監(jiān)男友突然變成了18CM真男人,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然后下一刻,她所有的想法都被他席卷而來的狂熱所覆蓋,那些沒來得及成型的念頭都被碾碎擠壓出了腦海,唯獨(dú)剩下了眼前男人的吻,和他迷離而狂熱的神情。
媚眼如絲聲顫顫,裸懷含春橫在床。
謝言晚只覺身體內(nèi)有異樣的感覺襲來,不同于以往的那般含蓄,今夜似乎格外的明顯。
她自然不知道,這是那一杯合巹酒的作用。
新婚之夜,女子初經(jīng)人事,所有的合巹酒里都會加上少許的藥,以緩解這種撕裂一般的疼痛。
而鳳棲止二人的酒中原本是沒有的,畢竟就連陸嬤嬤,都以為鳳棲止是一個真太監(jiān),誰敢去撩撥老虎胡須?
可偏偏,就有一個真正的知情者,敢于做那個勇士。
是以那杯合巹酒里,便被某個姓洛的小爺,加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新研制出來的藥品。
唔,洛小爺表示,他真的只加了一點(diǎn)點(diǎn),最多夠他們翻來覆去到天明的,僅此而已。
云雨巫山共度,男女發(fā)絲糾結(jié)著,仿佛連為了一體。
當(dāng)真應(yīng)了一首詩。
嬌鶯雛燕微微喘,雨魄云魂黯黯酥。偷得深宮一夜夢,千奇萬巧畫春圖。
……
有更夫的聲音遙遙傳來,混合著梆子聲的嘹亮嗓音穿破夜空:“夜半,子時——”
新房之內(nèi)燭火通明,燭淚順著燭身落下,在銀制得臺面上堆積起小小的一片紅色固體。
香龕里有煙霧裊裊升騰,空氣里都帶著若有似無的龍涎香。
二人相互偎依著,謝言晚脫力的躺在鳳棲止的懷中,只覺得渾身似被碾壓過一般,連動一下手指都格外的費(fèi)勁兒。
反觀鳳棲止,卻是格外的神清氣爽,臉上帶著饜足的喜色來。
“阿止,你現(xiàn)在總該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了吧?”
謝言晚好容易才恢復(fù)了些力氣,強(qiáng)撐起身子,帶著幾分憤憤望著眼前的男人。
他們二人自相識相知到?jīng)Q定相攜一生,經(jīng)歷了諸多磨難,可鳳棲止竟然瞞了她這樣一件天大的事情!
聞言,鳳棲止長臂一伸,將她抱在懷中,不輕不重的替她捏著腰。他手掌拂過的地方像是生了一種魔力,竟將她的疼痛感盡數(shù)消去,也成功的讓謝言晚發(fā)出滿足的喟嘆。
然而下一刻,鳳棲止的胳膊便被謝言晚張口咬住,她含糊不清道:“你休想賄賂我。”
感受到懷中的小女人帶著憤憤的神情,鳳棲止心頭微癢,卻也知道此事須得解釋個清楚明白,因嘆息道:“好吧,你想知道什么,為夫如實(shí)以告便是。”
“好,那你且先交代一下它的事情——”
謝言晚說著,將手指向了小阿止,復(fù)又帶出幾分羞澀,猛地收回了目光。
唔,方才看不真切,這會兒在看才發(fā)現(xiàn),是真大啊!
而后,她的臉蹭一下便燒了起來,好在她一直將小腦袋枕著鳳棲止的胳膊,是以后者并沒有看到她那些猥瑣的表情。
而鳳棲止的手繼續(xù)替她揉著酸疼之處,一面開口,淡淡道:“其實(shí),本座原本該是一名真太監(jiān)的。”
這個時代的太監(jiān),大多數(shù)是貧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迫于生計才會自斷子孫根。在那些手?jǐn)埓髾?quán)的人們眼中,他們的命本就賤如草芥,凈房就更不會為這些人準(zhǔn)備藥材。
一刀斬下,是大難不死從此做一名奴才,還是棄了那殘缺的身子飄到陰間,都是聽天由命的事情。
圣衣教苦心栽培他,自然不會讓鳳棲止就這么死了。
所以,他們偽造了鳳棲止身份之后,便尋了歸順于教中的一位當(dāng)世名醫(yī),請他出手將鳳棲止的子孫根除去之后,再將鳳棲止送入宮。
“那個人,便是洛家家主。”
鳳棲止神情莫辯,想起當(dāng)年往事,更是眼中帶著森然的寒意。
“當(dāng)時,他奉命前來為我施刀,卻心生憐惜,便做了一招李代桃僵。”
聞言,謝言晚微微一愣,問道:“這,如何李代桃僵?”
聽得她的疑問,鳳棲止不語,臉上帶著冷意,拿起謝言晚的手,將之放了下去。
謝言晚以為他要耍壞,下意識想要掙脫,卻被他摁著手,竟一時未曾掙脫開來。
下一刻,她便摸到了一處粗糙不平的印記。
她心頭一驚,那手不再掙扎,頓時順著手的位置看去,卻心頭駭然一跳。
那是一道疤痕,以烙鐵燙過,又被除去焦熟的肉之后,形成的一個小小的凹陷。
即便是在今日,那道疤痕也呈現(xiàn)出扭曲恐怖的模樣,更遑論當(dāng)年之時的慘狀。
將謝言晚的手松開后,便聽得鳳棲止自嘲的一笑,問道:“是不是很丑?”
這樣丑陋的印記,每每鳳棲止看到,都會覺得有些作嘔。
卻不想,他的傷疤處卻被謝言晚輕柔的拂過,帶著幾分顫抖,輕聲問道:“疼么?”
難以想象,當(dāng)年僅僅七歲的阿止,是如何承受這一記炮烙酷刑的!
聞言,鳳棲止心頭一顫,一雙手旋即緊握成拳,良久才輕笑道:“不疼。”
怎能不疼?那時的他足足昏迷了三日,醒來之后更是日日遭受那宛如剜心的疼痛。
洛家主寡言少語,唯一勉強(qiáng)算作安慰的一句話便是:“忍著。”
他本該被剁去的子孫根,被洛家主巧施手段,封在了那炮烙剜出的坑洼之處,復(fù)又以人皮做成的肌膚紋理覆蓋其上,又做了足以亂真的閹割傷口。
無人知道他是怎樣熬過那黑暗的一個月的。
洛家主醫(yī)術(shù)高明卻不會安慰人,幫他瞞天過海已然是極限。而年幼的洛玨,甚至不明白他所受之苦究竟是什么。
自始至終,并無一人來問過他:“疼么?”
那句他曾經(jīng)渴望至極的一句話,卻在事情過去了十五年之后,穿過時間河流,換了一個姑娘來問。
然而那個少年已然死去,活下來的鳳棲止,不需要同情。
自然也不會疼。
得到鳳棲止的答案,謝言晚低下頭去,在他的傷疤之處,落下了輕柔的一個吻。
而鳳棲止的身子,瞬間便繃直僵硬起來。
下一刻,便見謝言晚張開手臂環(huán)住了他的頭,一只手摁著他的后腦勺,將他抱在了自己的懷中,低聲道:“阿止,不疼。”
她這般抱的姿勢,仿佛是在抱著那個年僅七歲的男童,想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
鳳棲止沒來由的眼眶一紅,那忍了數(shù)年的淚,突然便在今日有些抑制不住。
他伸出雙手,將謝言晚反抱在懷中,閉著眼眸道:“丫頭,一切都過去了。”
是啊,如今一切都過去了,心里的傷會愈合,身上的疤痕會淡去,唯有他這個人,從風(fēng)吹雨打的小苗兒長成了參天大樹,再無人可以撼動。
良久,直到二人的呼吸都趨于平靜,才聽得謝言晚輕聲道:“那后來呢,洛家主這般幫你,不怕事情敗露么?況且這炮烙之處,這幾年怕是不大好藏吧?”
她記得當(dāng)時見到鳳棲止沐浴時,他雖看到了閹割后的傷口,可細(xì)想來,卻是有些鼓脹的。
匆匆一眼尚且能察覺出不對之處來,若是真的被宮中之人盤查,他如何瞞得過去?
聞言,鳳棲止柔和的臉色又有些冷卻,帶著幾分嘲諷道:“本座的傷口這般逼真,自然無人來查證。”那個人,除卻鞭笞他的時候,多看自己一眼都會帶著厭惡的神情,又怎么會特意去看他?
“至于宮中之人的盤查,除卻前幾年難熬些,這幾年,誰敢來找本座的晦氣?”
宮中也就前幾年難熬些,須得每年應(yīng)付盤查。然而他那時年紀(jì)小,疤痕當(dāng)初還深,小心一些應(yīng)對,再送些銀錢禮物上去,那些凈房的人自然察覺不出有什么不妥當(dāng)。
更何況,自從鳳棲止救了皇帝之后,便一路青云直上,這皇宮中近半數(shù)的太監(jiān)都?xì)w在他的帳下,又有誰敢來查探這位千歲爺?shù)恼鎮(zhèn)危?br />聽得這話,謝言晚才明白過來,點(diǎn)頭道:“原來如此。”說到這兒,她又低下頭,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鳳棲止的下巴,嗔道:“鳳棲止,你瞞我瞞的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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