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戰用力抱緊她，聲音嘶啞，透著悲愴：“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他松開了她，緩緩起身，穿上浴袍，走進浴室洗漱換衣。

阮棠坐在床上發呆，不知道該怎么辦。

封辰安走過來，將她摟在懷里，輕撫著她冰涼僵硬的脊背，低低嘆了口氣，說：“棠棠，我們暫時不談他。”

阮棠點點頭：“嗯。”

“睡覺吧。”

“好。”

封戰離開后，封辰安抱著她躺在床上，沒敢睡。

兩人就這樣擁抱在一起，一夜無眠。

“吃了早餐再去上班，昨晚沒睡好，今天休息一下。”

“不用，我待會兒就去醫院。”

“醫院有我呢，別擔心。乖，吃東西。”

封辰安把粥盛好遞給她，又給她夾菜。

阮棠喝了一口白粥，看著他的臉問道：“封辰安，我們以后要結婚，是嗎？”

“是。”他垂眸望著她的側顏，“棠棠，我愛你，這輩子非你不可。”

“……”阮棠抿抿嘴唇，“封辰安，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你會怎么做？”

封辰安愣了一下，隨即輕柔地揉揉她的腦袋：“傻瓜，你不會離開我。”

阮棠沒有說話。

封辰安看著她的眼睛，問：“棠棠，你不信任我嗎？”

阮棠搖頭，聲音悶悶的：“不是。”

封戰溫潤一笑：“那我們就不會離開彼此。棠棠，我愛你，比你愛我還要深。”

阮棠看著封辰安，心底泛起漣漪。

這個世上，恐怕再也沒有第二個男人像封辰安這樣，溫文爾雅，寵她入骨。

封辰安見她不肯多吃，只能把碗筷收拾到廚房去刷。

“叩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是封戰的助理林清。

封戰打開門，林清恭敬地頷首：“少爺，我來取您昨天讓人送來的資料。”

封戰接過文件袋，轉身遞給阮棠，說：“我讓人查了阮夕小姐的病歷，她患過精神方面的疾病，需要治療。”

阮棠皺眉，問：“你是說，她患有嚴重精神病？”

封戰點頭：“雖然不能確定，但有這個可能。”

阮棠頓了頓，問：“這些東西你是從哪里來的？”

封戰猶豫了片刻，還是坦言：“這是阮家的遺囑。”

“什么？”阮棠驚呼一聲，猛然站起身。

“棠棠。”封辰安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解釋道，“你別急，聽他慢慢講。”

“阮伯父留下的遺囑里，有五百萬支票和兩處房產。”封戰看著阮棠，認真地說，“他告訴我，你的精神狀況很糟糕，需要盡快治療。”

阮棠沉默許久，低聲問：“你為什么突然想要幫我？”

封戰凝視著她的眼睛，說：“因為，我愛你。”

阮棠愣住，表情有些錯愕。

她的反應落入封辰安眼里，封辰安心里酸澀，忍不住握住她的雙肩，低聲道：“棠棠，你是不是不喜歡封戰？”

阮棠茫然搖頭，說：“沒有啊，你想太多了吧。”

“我知道了。”封辰安親吻她的額角，輕輕說道，“你餓了吧，我們吃點東西。”

阮棠點點頭，吃過早餐，便和封辰安去醫院。

阮夕的病房在四樓，封戰牽著阮棠的手，慢步走在長廊上。

阮夕看到阮棠，立刻激動地沖了出來，抓著她問：“你昨晚去哪里了？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對不起。”阮棠愧疚地道歉。

阮夕卻并不領情，質問道：“為什么躲著我，是不是我哥哥逼你離婚？阮棠，你怎么這么傻！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你怎么突然變卦？”

阮棠咬了咬牙，低聲說：“封戰說，他愛的是我。”

阮夕愣住。

“我……”阮夕慌亂起來，“不可能！我哥根本就沒碰過我，他怎么可能愛上你？”

阮棠說：“我不知道，所以我不想耽誤他。”

“你是不是嫌棄我？我……我也很臟啊……我都不干凈了……嗚嗚……你怎么能拋棄我？”

阮夕哭泣起來，淚流滿面。

封戰皺眉，拉著阮棠要走，阮夕卻擋在前面，含淚看著他們倆。

“阮夕！”封辰安冷靜地說，“你別胡鬧了。”

“辰安……你別丟下我……我不能失去你……我只要你……”

封辰安沉聲道：“封戰，我們離婚吧。”

阮棠微怔。

“封先生，請問您愿意和阮小姐離婚娶我嗎？”阮夕期冀地問。

封戰平靜地說：“我愿意，但我們必須要有合法離婚證。”

“這簡單！”阮夕抹掉眼淚，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我媽媽最近剛從美國飛回來，我馬上訂飛機票。”

掛斷電話，阮夕高興地對封戰說：“我媽說了，你什么時候去美國？”

封戰說：“越快越好。”

“嗯。”阮夕笑嘻嘻的說，“我馬上訂機票。”

封戰看向阮棠，輕嘆道：“棠棠，委屈你了。”

阮棠抬起眼簾望進他深邃迷人的鳳眸，淺淺一笑：“我不覺得委屈。”

“……”

“而且，你說我是你妻子，是真的嗎？”阮棠疑惑地問。

“是。”

阮棠歪著頭，眨巴著漂亮的杏眸瞧他：“那……我們現在算什么關系呢？戀人，朋友，亦或是其它？”

封戰沉默片刻，說：“我希望，你成為我妻子。”

“沒錯，她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封戰淡淡道，“但我并不愛她。”

阮棠若有所思：“那如果，我能治好阮夕，你是否能答應和我結婚呢？”

“當然可以。”封戰勾唇笑了，“只是我想問一句，棠棠你會用自己的健康換取這筆錢嗎？”

“當然不會。”阮棠毫不遲疑，“我有我自己的尊嚴，不能拿別人的命換自己的。”

她不是圣母瑪利亞，也不可能無私奉獻。

阮家人死了，但她沒辦法把責任推卸到顧彥澤身上。她是受害者之一，她沒權利怪罪別人。

她欠了顧彥澤一條命，她不可能再嫁給另一個男人。除非她死。

封戰看出阮棠態度堅決，倒也沒強迫她。

“棠棠，這幾天我都會待在帝都照顧阮夕。”封戰道，“直至她痊愈。”

“謝謝。”

“棠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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