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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90章


不同的地方,是同樣的血戰。

        程允心不小心被流矢擦傷,而孟延璋也被劍劃傷,所幸都勝了。

        西戎的軍隊潰不成軍,狼狽逃竄,程允心鳴金收兵,并不久追,這并不是最后一戰,逼的太緊,沒有益處。

        被大統領帶來圍殺太子的人,也盡數被殺,滿地尸首,孟延璋出神的看著,冷笑了一聲。

        林蓀鶴從城墻上下來,吩咐人去通知火頭軍,做些好吃的,犒勞今日出戰的將士。

        飯桌上,林蓀鶴笑的見牙不見眼:“哎呦小老弟,我跟你說,咱們就缺會打仗的人,上戰場你不能硬拼,得動腦子,對吧,來喝酒。”

        施疾羽失笑,看了一眼程允心,幫她攔住林蓀鶴:“大將軍,小侯爺可傷著呢,喝什么酒。”

        林蓀鶴拍了拍腦門,憨憨道歉:“忘了忘了,對不住啊,來,咱們喝。”

        施疾羽無奈,舉杯跟他碰了一下:“大將軍且醉著吧,只小勝了一場就樂成這樣。”

        林蓀鶴大咧咧的:“怎么,笑我沒見過世面?我就樂,憑啥不樂,我勝一場樂一場。”

        施疾羽一想,對啊,他就缺這種及時行樂的氣魄,索性扔了杯子,換了個碗來,站起來跟林蓀鶴喝:“說的好,喝一個。”

        程允心搖了搖頭,她是不理解酒有什么好喝的,聞見味都煩,小侯爺嘟著嘴老大不高興,忍了一會兒,站起來認真提醒林蓀鶴:“不能喝醉哦。”

        行軍期間,打了勝仗是可以小酌,但喝醉酒易誤事,是嚴禁醉酒的。

        林蓀鶴呵呵笑了兩聲,很聽能打勝仗的老弟話:“好,喝完這點不喝了。”

        程允心嗯了聲,告退離開,她有些疲累了。

        睡覺前,沈似月又幫她看了看傷口,這傷戰場上讓人隨意包了包,沈似月放心不下,拆開了自己重新包,她看著外翻的皮肉,心疼的直流淚,但她什么話也沒說,程允心也就不知道說什么,最后只是摸了摸姨母的臉,說自己不疼。

        沈似月才不聽她說的話,受傷哪有不疼的,可她知道程允心勸不動,也只好敷完藥之后,黯然離開了。

        程允心本來很累,被姨母一哭,反而坐在床上發起呆來,死活睡不著,她也不想讓親人如此擔憂……

        沈似月本來該和寧知津好好過日子,寧知津在外走南闖北做生意,沈似月開個藥鋪子,給沒錢人看病。

        寧霜雪也是,花一樣的小姑娘,本來可以做個無憂無慮的富家女,她那么愛玩愛鬧,該有一群小姑娘做好朋友的。

        可是為了她,她們執意要呆在這里,教導軍醫,治的全是血淋淋的傷病,就為了能幫她。

        程允心抱著腿蜷坐著,眼淚在眼眶之中打轉。

        她倏爾爬起來,坐在桌前,執筆給哥哥寫起信來,她心中實在有些慌亂……

        熱鬧散場,月光下的軍營靜謐祥和,施疾羽月下散步,走到哪算哪。

        然后他就遇到了寧霜雪,這小姑娘悶頭跑,他心眼壞直直站著等人家撞過來,聽到一聲痛呼之后,他才神色一變,收起笑意,正經起來。

        寧霜雪本就是怕走夜路,又一頭撞在硬邦邦的胸口,又疼又怕,嚇哭了起來。

        不過眼淚還沒流下,抬頭看到施疾羽,她瞬間冷了臉:“又是你。”

        施疾羽假作不滿:“什么叫又是我,你撞了人不道歉的嗎?”

        寧霜雪瞬間火氣就上來了:“你攔在路上做什么?不知道讓開嗎?”

        施疾羽捂著胸口哼了一聲:“我受傷了,行動不便,沒來得及。”

        寧霜雪安靜了一下,她剛從傷兵營出來,那里的人各有各的慘狀,血肉橫飛都是一般情況,缺胳膊斷腿的比比皆是,她一聽施疾羽受傷,雖然不喜歡他,但下意識就聯想到了戰爭,擔憂道:“你哪傷了?怎么不叫人看看?”

        施疾羽愣住了,還以為她要和自己冷言冷語,冷嘲熱諷,沒想到她會關心自己。

        寧霜雪等了等,沒見人說話,氣急:“你說啊,難不成逞英雄,受傷都不好意思治?”

        施疾羽再說就沒法收場了,只好尷尬道:“沒,沒事,小傷。”

        寧霜雪皺了皺眉,醫者仁心,她嚴肅起來:“小傷也要治,哪傷了,說!”

        施疾羽:……

        他伸出了手,然后寧霜雪一把捉來,仔細查看,看了半晌,反應過來,一把丟開,轉身就走。

        施疾羽心虛,追在后頭道歉:“不是,我就說是小傷吧,但小傷也挺疼的,真的。”

        寧霜雪氣的眼睛都紅了,她原本以為是手折了,看了半天才發現,手腕處破了塊皮,再一聞他渾身的酒氣,可不就是這人又在故意捉弄自己嗎?故意撞自己,還故意撒謊。

        她悶頭走了幾步,想起這不是回住處的方向,一轉身,撥開施疾羽,又悶頭走,走不夠快,她跑了起來。

        施疾羽心道,完了,這回真惹毛了。

        隔日一早,程允心剛把信送出去,就見寧霜雪氣呼呼過來,什么話也不說,就往桌子上一趴。

        她坐過去:“怎么了?”

        寧霜雪不說話,看了她一會兒,又坐直了:“你傷口還痛不痛?”

        程允心搖了搖頭:“一開始痛,這會兒,也不知道習慣了還是緩和了,不注意就不痛。”

        寧霜雪嗯了聲,沒精打采的,程允心擔心,又追問了一遍:“霜兒怎么了?”

        寧霜雪悶悶的:“昨日,看了太多傷,有些難過。”

        程允心沉默了。

        她慢吞吞試探道:“不然,你和姨母回去找姨丈吧……”

        寧霜雪急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又不怕,只是想到你也會受傷,這次傷不重,下次呢?我害怕你受傷。”

        程允心咬著下唇,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知道說什么好。

        寧霜雪伏在她肩頭,小聲說:“我們聽阿娘的好嗎?找個機會,假死脫身,到時候,我就能光明正大叫你姐姐,我們去江南?”

        程允心眼中淚水又涌出了,她還是不知道說什么,她從小就嘴笨啊,她的夢想,她的家人……

        她有欺君大罪在身,卻還執著的想要從軍,這到底對不對呢?

        寧霜雪見她哭了,心酸了一下,連忙哄她:“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但是你也別想讓我和阿娘走,我們是親人啊。”

        程允心知道自己笨,她現在能做的一切事,都是哥哥、姨母,甚至姨丈表妹他們縱容的結果。

        她直視著寧霜雪的眼睛:“我會好好思考的……如果,西戎人被打退了,我也算,也算是圓了心愿吧,霜兒,你說阿爹他看到我了嗎?我習武多年,沒算白費是嗎?阿娘只想讓我活下去就好。”

        她語無倫次,寧霜雪聽的懂:“他們會為你驕傲的。”

        程允心笑了一下。

        她想了好半天,想好了說什么:“你照顧好姨母,你們不可以出事,我也會好好保護自己,起碼,我們要先打敗西戎人,好不好?”

        寧霜雪點了點頭:“好。”

        她拉著程允心的手,跟她告狀:“還有啊,太子殿下的表哥可真壞啊,他老欺負我,阿娘又不準我下藥,你幫我打他。”

        程允心嗯了一聲,同仇敵愾:“他怎么老欺負你?”

        寧霜雪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跟我看不慣他一樣,他也看不慣我。”

        程允心歪頭想了想:“好,我傷好了就去找他,讓他不許欺負妹妹。”

        寧霜雪開心了,甚至站起來跳了一下,神清氣爽:“哼,打的他求饒,來跟我道歉。”

        程允心嚴謹的對比了一下兩人的戰斗力,鄭重許諾:“放心,我打得過他。”

        施疾羽還在盤算著跟寧霜雪道個歉什么的,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不以為意,他還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被揍了。

        孟延璋借著大統領一事,將京營重新整頓一番,至此,京城之中,少有人敢與他作對,大家在一日一變的形勢之中,了悟了如今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他們之中當然不缺乏義憤填膺的保皇黨,恨不能將孟延璋食血啖肉,挫骨揚灰,可是他們拿孟延璋毫無辦法。

        口誅筆伐,他又不怕,你寫一篇文章罵他,他寫一篇文章駁回去,何況,因為拿不到證據的原因,他們的批駁根本站不住腳。

        想要刺殺?一群老骨頭弱質文人能怎么刺殺?顫顫巍巍跑到孟延璋馬車邊上,還沒拿出劍來就被暗衛按倒,行刺了好幾天,光送人頭了。

        二皇子和四皇子眼看著屬于自己的人手,天天被孟延璋用各種罪行拖走,或下獄或處斬,他們跳腳也毫無用處。

        圣文帝更是快要吐血,原本身體挺好的,硬生生被氣暈了兩回。

        太醫給他治病的時候,孟延璋就在一旁,假惺惺問他的病怎么樣了。

        圣文帝睜開眼,怒罵:“逆子,早知今日,就該讓你給你的母后陪葬。”

        孟延璋覺得自己的氣血都凝滯了,他閉了閉眼,圣文帝可真會扎人的心。

        圣文帝顯然是故意的:“你母后賢良淑德,怎么養出你這么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孟延璋嗤笑:“是啊,我母后那么好的人,我怎么這樣,顯然,我是隨了父皇您啊。”

        圣文帝怒罵不止的聲音停了下來,接著,他連同孟延璋的母后一起罵了起來,不聽不知道,一國之君,竟然會那么多的臟話……

        孟延璋聽的麻木,他冷笑了一聲:“想利用我母后來動搖我,夸她不成就改口侮辱?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性命現在捏在我的手中?”

        戰事未平,他不愿此時國喪,浪費錢還耽誤事。

        但這不代表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到目前為止,他只留下了皇室中人,和幾個不成器的軟腳蝦。

        圣文帝罵人的聲音小了下來,他冷冷瞪著孟延璋:“你會遭報應的,朕封你為太子,這么多年未曾廢太子,對你還不夠好嗎?”

        孟延璋:“是啊,殺我外祖,毒害我母后,將我舅舅一家打的七零八散,將我推上高位,看我被眾人當個靶子打,真夠好的。”

        圣文帝眼神飄忽了一下,他想起當年那個執著他的手,告訴他沒關系,就算時局再怎么亂,施家都會站在他身后的溫婉女子;想起鐵骨錚錚,擋在他面前,同他父皇據理力爭,保護他的施大人……

        但他很快就清醒過來,執拗道:“可朕沒有廢太子,你早晚會做皇帝,何苦謀朝篡位?”

        孟延璋搖了搖頭:“我并沒有謀朝篡位,我只是,想讓父皇不要再礙事。”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父皇暫且休養一段時日,等戰事平息,我們再來算總賬。”

        圣文帝掙扎了一下,看著孟延璋遠去的背影:“你回來,你什么意思?回來!”

        孟延璋聽若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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