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老板娘還在到處指著說有鄒米, 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
劉錦站起來, 走到武方和身邊:“先聯系精神科,讓他們想辦法過來給她做個精神鑒定,她精神狀態不穩定,不知道說得有幾分真幾分假。”
尤其鄒米復活黃微的那一段, 描述得太細致, 很難讓人覺得不是真的。
這么想著,劉錦看向旁邊的付生玉跟鄒覺, 想起鄒覺對那個布袋子血跡的解釋。
武方和會信,因為武方和過分相信付生玉, 他知道付生玉不會殺人, 所以這些理由只要對方說, 他這邊自然就當他們又迷信了。
可是在劉錦看來,鄒覺的解釋沒什么問題, 也有這個可能,最無法解釋的地方在于, 付生玉的態度。
付生玉報警后的表現明顯是不知道這回事的。
也就是說, 她當時真的在當作自己目擊了一場碎尸拋尸來報的案,也為這個過程去努力找線索了,在結果出來后,卻表現得過于平靜,她似乎對布袋子里為什么存在鄒米的血液有了答案。
并且這個答案,必然不是鄒覺給出的那個理由, 而是真正的案子前因后果。
付生玉的平靜,讓劉錦開始懷疑鄒米一案,是否還有別的隱情,難不成, 這當中,真有子不語怪力亂神的事?
劉錦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不相信鬼神,只相信真相,每個案子,一定存在兇手。
事實上付生玉注意到了劉錦看自己的眼神,她有些猶豫地開口問:“劉隊長,請問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劉錦話還沒說完,火爐里忽然傳來慘叫聲。
他們猛地回頭看去,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對著他們用柴刀一下一下砍著老板娘的脖子,鮮血濺到了火堆里,燒得更旺了。
付生玉驀地反應過來:“就是他!他就是我看到的那個、拋尸的人!”
劉錦等人已經沖過去阻攔男人的動作,可是他們一開始注意力都沒在只有一個出口的火爐里,他們不知道為什么看起來密閉的火爐會突然出現一個男人。
警方動作迅速地控制了男人,給他戴上手銬,壓在地上。
武方和急忙去查看老板娘的傷勢,卻發現老板娘的脖子幾乎被砍斷了,像鄒米那樣。
一柳村再次出現了新的受害者,而在幾分鐘之前,他們才剛把這個老板娘,定為犯罪嫌疑人。
鮮血流出了火爐,被大雨沖散,滲進泥土里,不留一絲痕跡。
警方來時雙手空空,走時帶走了一具尸體,和一個罪犯。
付生玉跟鄒覺落在隊伍最后,踩著老板娘留下來的血跡一步一個腳印往山下走,前面是抬著擔架的警員。
村里的人們躲在門口,看著像是送葬的隊伍,沒有詢問、沒有疑惑,只有屬于這個村子的,死氣沉沉。
刻進了人們骨子里的冷漠,刀不落到自己身上,便永遠是事不關己的態度。
回到臨時辦公室,劉錦找了熟悉路的警員,讓對方把尸體送去市里做尸檢,同時檢查一下腦子,看看是否有精神疾病。
而殺了人的男人,得在這邊直接接受審問。
審問過程就不是付生玉跟鄒覺能看的了,他們被禮貌請出了臨時辦公室,同時希望他們找地方休息,注意安全,后續或許還得跟他們詢問一些問題。
兩人回到了無人的民宿,重新裝上門板,關上門。
付生玉在房間里用毛巾擦著頭:“你看清楚了吧?”
鄒覺點點頭:“看到了,那個老板娘,是畫的,稍微改動了一下面部骨骼,讓她看起來像米米。”
之后警方做完檢查,就會認為,當時付生玉見到的人是跟鄒米比較相似的老板娘,而不是鄒米本人。
只有一個人試婚服跟付生玉描述的“鄒米瘦脫相”兩個點都可以解釋清楚了。
至于怎么送兩具尸體回到云城,剛才那個男人就是最好的答案——那個男人,是傾慕老板娘的單身漢,他會把這些疑點都圓回來。
付生玉只能從骨骼上發現老板娘被控制了,而那個男人也被控制她就看不出來了,沒想到鄒覺連那個男人都是被控制的也發現了。
“那個男人,好像不怎么在村子里出現,我只在他拋尸那天晚上見過他一次,所以,他無理由地消失,村民們也不會懷疑,消失那段時間,可以解釋成,他去送尸體了。”付生玉嘆息著說。
如果被害者不是鄒米,或許這個案子,幾乎就圓了回來,現在卻多了一個解釋不通的地方——付生玉看見的、被分尸了的、鄒米的替身。
鄒覺聽了付生玉的話,抹了把臉:“可是這些事,到底是誰做的呢?有人在為米米報仇嗎?”
聞言,付生玉找出手機,開始點人頭:“咱們先重頭梳理一下,從他們提供的所有線索來看,黃微跟鄒米被害,是不是就這些人參與了?”
事情起因是六叔兒子,目前六叔被關押;推黃微下山的男孩兒已經跟父親一塊被吊在了樹上,還可能是老板娘做的,因為老板娘在被砍死前,提到了自己把兩個“鄒米”吊在了樹上。
黃微死后,鄒米其實只是想活著出來,報警是人獲得正義的一個途徑,她跟黃微逃出來后就會選擇報警,讓兇手收到法律的制裁。
這里他們被背叛,所以老板娘跟單身漢、也就是殺了老板娘的那個男人,兩人一死一被現場抓獲,也算報仇完畢。
最后,是兩人逃亡過程中發生的事情,參與了虐殺的死去女孩兒一家、漠視這份謀殺的老板兒子一家、帶領虐殺的村長等人,都將接受法律的制裁。
盤點到這里,整個案子傷害過鄒米跟黃微的人,都遭到了報應,剩下那些人,一輩子,都將活在這份恐懼中。
警察很快也會推斷出這些人都是兇手,他們會再次懷疑到有人設計案件給鄒米黃微報仇的可能性,就像李丹艷那樣。
付生玉看著記錄下來的名單,又一一刪掉:“鄒覺,我們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被警察懷疑上,現在兇手跟被害者已經完全對應上,一環扣一環,我們不參與,就當什么都不知道。”
“我們本來就什么都不知道,我連應該感謝誰幫我報仇了,我都想不明白!”鄒覺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發。
他能看出來老板娘跟單身漢被人畫了面具操控,可僅限于此,誰畫的、為什么要做到這個地步,他真的想不明白。
可能真的就像付生玉說的,他們的智商,只能走到這里了。
他們等在民宿里,鄒覺作為鄒米的家屬,一旦警方有進展,他們就會來通知,而他們沒想到,這個通知,到了第天才來。
武方和一臉疲憊地來到民宿,對他們說:“案子要結案了,鄒覺,你作為家屬,要過來聽一下案情,如果沒有異議,那就得辦一下手續。”
鄒覺點點頭應下,隨后疑惑地問:“武警官,你這兩天很累嗎?看起來精神好差。”
“我兩天沒睡了,我可比不得付生玉,幾天沒睡還精神得不行。”武方和掃了眼旁邊的付生玉,嘆氣。
從趙家村開始,他就發現了付生玉這人跟怪物一樣,體力好、力氣大、手腳靈活,簡直不像正常人,那體質,比他們刑警都強,估計能跟特種兵一拼。
要不是資料顯示付生玉生平一切正常,他都懷疑付生玉是不是退役的特種女兵。
武方和沒力氣跟他們寒暄,人就只能沉默著到臨時辦公室,里面比前幾天時更亂,一堆的檔案,看得人眼花繚亂。
跟著武方和走到內間,劉錦已經守著好幾個檔案袋在等他們了。
鄒覺在劉錦對面坐下,對面是坐好的劉錦跟武方和:“劉隊長,我想讓付生玉跟我一塊聽可以嗎?我不擅長處理這些,我想讓她幫忙。”
原本出于禮貌,付生玉沒打算進來的,沒想到鄒覺會讓自己留下,于是她看了看劉錦,又看向鄒覺,用眼神問他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我,我不擅長理邏輯問題,可能聽不懂案情,你留下,還能給我解釋解釋。”鄒覺眼睛都快擠抽筋了。
鄒覺的意思是:你得留下啊,萬一我亂說話圓不回來怎么辦?兩個人在我還冷靜點!
看出來他的意思,付生玉忍俊不禁地說:“我都行,看劉隊長你們的意思。”
劉錦奇怪地打量了一番兩人,最后還是點了頭:“都行,畢竟付小姐你也是第一個背鍋的了。”
四人都坐下后,劉錦按順序打開了第一個檔案袋,開始從時間順序解釋鄒米一案:“首先,是黃微跟村里孩子的摩擦……”
警方的檔案,跟付生玉推測的差不多,都是她提前講過一遍給鄒覺聽的,不怕鄒覺忽然說錯。
鄒米跟黃微死亡流程是板上釘釘的事,不過在警方定案的檔案里,黃微從山上摔下去,只是受到了重擊導致了假死狀態,鄒米則是出于對愛人儀表整理,不小心讓黃微醒了過來。
人遭受重擊后會暈過去,產生吞舌狀態,從而表現為窒息休克,這個時候只要急救,人還能是救過來的。
一柳村的村民不具備這種急救知識,所以他們直接認為黃微摔死了,鄒米接受過高等教育,加上常年跟黃微一塊采風,對急救知識很了解。
這個理由,解釋了黃微死而復生的點,算是掩蓋了鄒米給黃微畫了新身體的事實。
之后,是一柳村的人認為不應該放他們離開影響村子旅游收益,他們出動全村人虐殺了兩人,老板娘害怕被報復,精神失常,伙同單身漢偷走了兩人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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