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方和略微不好意思地說：“過年很忙,  我跟鄒覺不想打擾家人暫時住錦衣裁縫鋪，這次出來得突然，他們就跟過來了,  沒事吧？”

        人都帶過來了,  說沒事人也不會馬上回去，劉錦嘆了口氣：“行吧,  好歹也是幫忙找到了不少證據(jù)的能人，付小姐再接再厲，爭取多找到線索,  我們也能輕松點。”

        之前兩個案子大量的線索都是付生玉跑上跑下找到的，別的不說，很多人愿意跟她分享線索也是一種本事。

        付生玉尷尬笑笑,  跟鄒覺站在原地沒動,  等警方先收集現(xiàn)場痕跡。

        武方和戴上了腳套、手套、口罩跟劉錦走到尸體旁邊，一邊查看尸體狀態(tài)一邊跟法醫(yī)討論。

        “從尸體的完整程度來看，很難直接確定死因，雖然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痕跡，可真正最后致死的原因還是得做檢查。”法醫(yī)檢查了幾個看起來可能致命的傷口后說。

        “也就是說,  不排除他殺的可能？”劉錦問。

        法醫(yī)猶豫了一下,  微微搖頭：“不確定,  她來到這邊也可能是不小心吃過什么東西,  只是在這邊發(fā)作而已,  還是得知道準(zhǔn)確的死因。”

        劉錦點點頭，剛要喊人拿裝尸袋過來，就看到有個年輕警員跑上來：“劉隊，監(jiān)控視頻拿到了，要現(xiàn)在看嗎？”

        聞言,  劉錦點點頭：“我現(xiàn)在去，小武，你在這邊，處理完了整合線索交給我，小心一點，別粗心大意。”

        “劉隊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wù)。”武方和應(yīng)了一聲，開始四處觀察。

        等劉錦一走，鄒覺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劉隊長太可怕了，老覺得他似笑非笑的看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付生玉扶著箱子：“行得正坐得端，你慫什么？行了，陪我上樓看看。”

        接著兩人跟武方和打了個招呼就上樓去了。

        每一層樓都有人在搜索痕跡，拍照片的聲音此起彼伏，一些看起來可能用得上的線索都被裝進了防水證據(jù)袋里。

        爛尾樓隔音不好，一共四層樓，大家都聽見了武方和帶人來，于是看到上樓的兩人就沒攔著。

        付生玉徑直上了樓頂，這邊也有人在檢查，看到有兩個人上來很疑惑：“你們怎么上來的？”

        頂樓有風(fēng)聲，上面的人就聽不太清楚了。

        鄒覺忙解釋：“我們是武方和警官的朋友，劉隊長同意我們過來幫忙。”

        樓頂?shù)木瘑T們面面相覷，不太相信，就聯(lián)系了一下武方和，得到肯定的回答才不管兩人，不過依舊提醒他們，不要破壞現(xiàn)場，接著就繼續(xù)哼哧哼哧找線索去了。

        付生玉站門口沒動，鄒覺奇怪地看著她：“你上來做什么？”

        “我來找鬼啊，一般人死了魂魄還會在周圍晃蕩，能作弊的時候干嘛老老實實破案啊？我們又不是警察。”付生玉壓低聲音回答。

        鄒覺一聽，默默給付生玉豎起大拇指，隨后也掏出了毛筆，試著找一下。

        奇怪的是，兩人都沒發(fā)現(xiàn)附近有跟樓下女尸貼合的鬼魂，偶有遇見的孤魂野鬼也說沒見過，但那個女人是自己走過來的。

        聞言，付生玉猛地抓住那個野鬼：“你說，樓下那個女人也是自己走過來的，但你們沒見到魂魄？”

        野鬼嚇了一跳，急忙點頭：“對呀，本來我們還以為多個鄰居呢，誰知道人死了我們等好久都沒見著。”

        不遠(yuǎn)處的警員們看著神神叨叨的付生玉跟鄒覺，忍不住嘀咕：“武警官別是找了兩跳大神的朋友來幫忙吧？封建迷信，劉隊肯定得敲他腦袋。”

        放走野鬼，鄒覺問付生玉：“阿玉，這沒有魂魄是比較奇怪，只能說明，人不是在這邊死的，不過死了，怎么走過來呢？”

        付生玉抬頭看看他，搖頭：“我不是在想這個，我在想上一個被公布的案子，酒鬼抱了自己栽進垃圾桶的女尸回家，新聞上是不是也說，女尸自己走過去的？”

        一聽這個，鄒覺猛地睜大眼：“不會吧……連環(huán)殺人案？”

        這句話聲音大了點，附近的警員都聽見了，一個個急忙圍過來。

        “你們剛才說什么？什么連環(huán)殺人案？你們知道什么線索嗎？”警員眼神如炬，死死盯著兩人。

        “這……”鄒覺撓撓腦袋，無法解釋。

        還是付生玉反應(yīng)快，馬上說：“我們之前看到了通報的案子，想著好像差不多就是隔了十天左右，想著會不會是連環(huán)殺人案。”

        聽到這個說法，一個警員笑起來，說：“小姑娘小說看多了吧？連環(huán)殺人案判定條件挺嚴(yán)格的，不會說隔了十天左右殺人就能硬湊到一起，這樣反而限制了破案的思維，好了這邊不安全，沒事的話趕緊下去待著。”

        付生玉也就猜測一下，如果警方不這么判定，那可能確實不存在更多的關(guān)聯(lián)。

        收集線索兩人幫不上忙，頂多跟著跑來跑去，在等武方和期間，付生玉跑去找臉熟的警員問了下怎么發(fā)現(xiàn)的尸體。

        警員上回有去過一柳村，記得付生玉，就回答了她：“這棟爛尾樓是自建樓，建了一半這邊要開發(fā)，就沒繼續(xù)建，但是主人就住隔壁那棟小樓，一家都聽見了動靜，下來一看發(fā)現(xiàn)了尸體，立馬報了警。”

        順著警員指的方向，付生玉看到了還亮著燈的小樓，現(xiàn)在估計一家人都睡不著了，自建房里出現(xiàn)了尸體，誰知道兇手在不在附近呢？

        “其實這家人的嫌疑也沒完全排除，得看過所有監(jiān)控、調(diào)查過他們的生平、與死者是否有關(guān)聯(lián)才能排除嫌疑。”警員提醒兩人，免得他們打草驚蛇。

        付生玉點點頭，調(diào)侃倒：“明白，就像上次查我那樣。”

        附近都沒留下什么線索，劉錦已經(jīng)回警局看監(jiān)控，這邊冷得人發(fā)麻，所有工作人員不知疲倦地、一寸一寸地搜查這，不想放過任何線索。

        這已經(jīng)是新年后的第二個案子，上一個案子還沒找到兇手，又來了個無頭公案，警方壓力比上兩個案子時更大。

        找了一晚上的線索，警方都快把爛尾樓和附近翻爛了都沒找到半個多余的腳印，天大亮后要運送尸體回去做尸檢，法醫(yī)得跟著走。

        武方和抽空下來活動活動手腳，跟付生玉說：“阿玉，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記得你挺忙的，讓鄒覺這大閑人留著幫忙就行。”

        “我沒有很閑，只是因為大學(xué)放假了我也跟著放假！”鄒覺再一次反駁，大學(xué)老師本來就除了期末和畢業(yè)季，基本都不忙，這不代表他完全是個閑人！

        付生玉輕笑：“行，這邊沒什么用到我的地方我就先回去了，需要我?guī)兔�就給我打電話。”

        到底，付生玉還是沒跟武方和說可能是連環(huán)殺人案的事，畢竟警方有更完善的研究系統(tǒng)，如果兩個案子有更多的相似點，他們遲早會發(fā)現(xiàn)有問題的。

        已經(jīng)到了正月初十的早上，里婚紗交付還剩九天左右。

        尸體入殮都是提前做好的，付生玉最晚必須在正月十九那天將婚紗送到殯儀館，不然就趕不上葬禮了。

        婚紗基本定好了型，畢竟是壽衣，付生玉將婚紗設(shè)計成了帶蕾絲領(lǐng)的長袖款式，領(lǐng)口用繁復(fù)的蕾絲打疊在一起的蝴蝶結(jié)，偏向歐式復(fù)古風(fēng)。

        打完付生玉想起來她忘記問石白，關(guān)于他女朋友脖子的尺寸了，這種貼合頸部的裝飾，松了緊了都不好看。

        無法，付生玉只好找到石白的電話，打過去問問對方是否知道尺寸。

        石白很快接了電話，聽說這個就他有些猶豫：“對不起啊，我不清楚，平時做衣服也沒人會想到要量脖子的尺寸呀。”

        “這樣啊……”付生玉猶豫了一下，又問，“那我能去殯儀館看一下蒙小姐嗎？尺寸不對的話做出來肯定不太好看的。”

        這個問題一出，那邊遲疑了很久。

        付生玉以為電話斷了，拿下來一看，還顯示通話中，便奇怪地問：“您好？石先生您聽得見嗎？”

        “啊、啊我聽得見，”石白那邊似乎有一陣的慌亂，“剛剛你說要去殯儀館看一下圓圓是吧？不用這么麻煩，我去幫你量吧，我只會看厘米可以嗎？”

        對方不愿意在付生玉意料之中，不用跑一趟她自己還輕松：“可以的，麻煩石先生跑一趟了。”

        “沒事沒事，本來就是我應(yīng)該提供尺寸的。”

        掛了電話，付生玉看著剛縫了一層的裙子，決定接下來先縫蕾絲裙上去。

        石白那邊消息很快，下午就量好了尺寸，而且除了脖子之外還有手腕、腳腕、胯寬等平時別人注意不到的尺寸數(shù)據(jù)。

        隨后發(fā)來的消息說，石白怕還需要其他數(shù)據(jù)，干脆讓殯儀館的人都量了一下，如果還少的話他那邊可以再量一次。

        付生玉看了看裙子，回他：數(shù)據(jù)夠了，石先生辛苦。

        有了完整的數(shù)據(jù)，付生玉開始完整制作整條裙子。

        之后好幾天武方和都睡警局里，鄒覺倒是回來幫忙繼續(xù)畫設(shè)計圖，畢竟警局那邊沒有他幫得上忙的地方，本來說可以請他幫忙畫圖像的，可是查了很久都沒能畫出兇手側(cè)寫的模樣來，他留著也沒用。

        案情似乎僵住了，很多細(xì)節(jié)武方和沒回來說，付生玉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正月十五，付生玉做完了整條婚紗，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四天，她這么趕也是想著要去給死者試一次，留出足夠的修改時間。

        付生玉收拾好了箱子，給石白打電話，說想讓他帶自己去殯儀館給蒙圓圓試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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